第38章 chapter 38 委屈求和
贺君霖回过神, 刚刚听到闾瑶她爸不同意的那一瞬间,他闷堵了许久的胸口竟然豁然开朗,这种感觉就像每次她有条件很好的人追求她一样, 他的第一反应是希望那个追求者给力一点,把她追走了, 他虽然会难过一阵, 但好歹问题解决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现在欠了六七十万, 你爸也是为了你考虑。”
“六七十万又不多,”闾瑶, “我明天叫爸爸支100万给我,先把钱还了,不然银行利息太高了。”
“不用, ”贺君霖,“我算过了,我把公寓卖掉, 去除按揭的款子, 够我还这笔钱的。”
“公寓正在升值,卖掉太亏。”闾瑶, “把你的账号给我,明天我给你转过来, 就当是我借你的。”
开空头支票也是她的特长, 为了哄婆婆开心, 她作过许多的承诺, 这都基于贺君霖为人清高,绝对不肯要她一毛钱,她可以随意许诺, 展示自己的能力。
可自从知道父亲怎么都不给贺君霖投资后,她渐渐失去了张口许诺的底气。
今天她彻底明白,父亲绝对不会给她一毛钱去补贴贺君霖,而她以前花钱都是从公司账上支取,虽然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短缺过,自己却也没有多少存款。
“我不用了,”贺君霖失去了耐心,“这种我自己能解决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反复。”
闾瑶心里一紧,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根本帮不上忙,叫她闭嘴?
“君霖——”
“好了,现在的情况就是我的公寓没有了,结婚只能延后,”贺君霖的语气软化下来,毕竟是自己的无能才对不住她,“我去找份工作,等攒下一些钱,能给个首付再。”
闾瑶一听婚事要推迟,把一直奉为圭臬的竞争理论抛到了脑后,“不至于——”她惊惶地,“我家还有房子。”
“那是你家的,能不能不要再一直你家?”贺君霖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受不了自尊心一再地被践踏,“你真以为我跟她分手选择你,是为了你家那几个臭钱吗?”
闾瑶震惊得不能言语,她一直以为,家庭条件和她的外貌是重要的筹码。
贺君霖站起身,走到门口,“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很不冷静,抱歉。”
“你跟她分手选择我是为什么?”换作从前,闾瑶绝对会明智地转开话题,贺君霖会跟姚思睦分手,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姚思睦总以审问,鞭笞的粗暴方式来逼迫他证明自己的感情。
而她总是理解,包容,等待。
贺君霖靠在门上,眼里闪过一抹痛楚,“因为她让我爱得太痛苦,我需要喘口气,需要解脱!”
闾瑶像被人推了一把,脚趾紧紧地抓着地板,许久,她才垮下眉毛,拨开他跑了出去。
客厅的门关上,贺太太就冲了进来。
“她爸要你们分手?还让她妈张罗对象,”贺太太的咆哮直冲天花板,“君霖,我告诉你,你还要我这个妈,就不准娶她!”
贺君霖的手肘支在桌上,举起手掌用力地夹住两边耳朵。
姚思睦的手伸进椅子下面,摸了半天才摸到响着铃声的手机。
“思睦,你爸妈那边我快应付不了了,”夏文森着急地,“他们一定要你的电话号码,跟你通话。”
姚思睦刚抓到椅子腿直起身,听到夏文森的话手一滑又滚回地毯上,顾不上手肘传来的疼痛,捂住脸:“你——你替我转告他们,我抽不开身,没几天就除夕,我去外公家就能见到了。”
“你要回加州?”
“嗯,”姚思睦,“就算有天大的事,中国人也要跟父母长辈一起过春节,要是过年我都不出现,他们肯定会担心我出事了。”
夏文森沉默片刻,“你得对,我仔细想想,看怎么安排路线最安全。”
“谢谢,还有——”姚思睦紧跟着又道,“对不起,我太让你操心了。”
“思睦,我希望你知道,”夏文森,“就算没有你外公的关系,我也很乐意照顾你。”
“嗯,我知道。”
挂断电话,她刚要放回手机,屏幕跳回信息界面,她的目光扫过韩念初发来的那个号码,移开脸半秒,又转回去,盯着那个号码出神。
她只是跟韩念初提了一句,跟周严果吵了架,他一个多星期音讯全无,韩念初就帮她要来了他的手机号。
也许是刚接完夏文森的电话,她心头的感激情绪泛滥,从客观的角度想,虽然那只禽兽没人性,但她现在住的他的房子,花的他的钱——还叫他滚。
反正她也快离开了,至少吃顿散伙饭,好好地道别吧。
她的脑子转过几个念头,长吁一口气,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三声,清冷而沉稳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喂!”
姚思睦清了一下嗓子,“嗨!刚刚是你给我的电话?”
那边沉默半晌,“我没有你的号码。”
“哦,”姚思睦的嘴咧开,露出一个笑容,还是听得出她的声音嘛,“这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
“咔!”对方切断了通话。
周严果挂断电话,白色幕布上又重新出现手机投屏的PPT,他扫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一众工程师,继续道:“这一部份算错了,迭代后不可能是这么低的识别率——”
屏幕上又弹出现通话界面,周严果望着刚刚进来的那个号码,指尖划到通话,还是那个故作轻松的声音,通过外接音箱扩散到会议室的每个角落。
“嗨,还是我,刚刚忘了问你是谁?”
“……”周严果的脸色逐渐变黑。
“你应该也不知道我是谁。”
“……”
“要不我们见个面,认识一下?”
周严果直接按了挂断,目光忽略快把脸埋到桌面的工程师,略带一股怒气道:“这么明显的错误竟然送到我这里,公司从上到下,是不是没一个会解方程的人?”
正在憋笑的工程师大气都不敢出,抬起一张张战战兢兢的脸。
周严果的指尖一划,PPT跳到下一页,通话界面再次弹出。
他咬牙盯着那个号码,重重地滑到通话键,还没开口,那边又抢先道:“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
周严果一个字都不想回她。
“我刚发现家里没洗发水了,你今天要是过来,帮我带一瓶。”
周严果折断笔帽,“不过去。”
“或者等会儿你顺路经过这里?”
“不顺路。”
他“啪”地挂断通话,往后靠在椅背上,阴沉地盯着手机,静静地等着。
一众工程师也摒息等待。
然而会议室的空气凝固了几分钟,却再没有电话进来。周严果移开目光,望向白色幕布上的公式,正要开口,通话界面再一次弹出。
他忍耐地握紧拳头,手指滑到通话,“你给我适可——”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会议室响起断断续续的哭腔,“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卑微心的哀求,周严果的脸色缓和不少,但好得有限,依然不想跟她多一个字。
“等会儿我会做饭,你过来吃吗?”
“不去。”
“这样吧,只要你过来,我穿裙子——”
周严果皱眉,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让你从后面,哧——啦——残暴地撕开裙子,然后……”
周严果眼皮一跳,抓起手机匆忙按了挂断。
混账!
他捏紧手机,瞪着这一群被他亲手提拔上来工程师,“明天上班以前,把正确识别率的结果给我。”
完,他踏着极重的步子走出阔大的会议室。
混账!
谁把她教得这么无法无天,没脸没皮的?
回到办公室,他抓起旁边的电话机砸到地上,余怒未消走到落地长窗前,手格开西服一侧揣进口袋。
刘锡明苦着脸捡起摔烂的电话,拔了线放进垃圾筒里。怎么都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会议期间接宋三木的电话。
按照老板的脾气,第一次知道是谁来的以后,后来就应该直接挂断,就算想接这个电话,也应该切断投屏了再接啊。
难不成?
他仰头看向窗前沉思的老板,难不成是怕错过她的电话?
也许他表现得冷淡,故意端着架子,然而宋三木电话来求和,他心里是高兴的?
他按下心里的揣测,眼下重要的是转移老板的注意力,不然那群工程师今晚要倒大霉。
“周总,”他站到周严果身后,“姚思睦的算法新数据出来了。”
“。”
“两周的数据显示,姚思睦的算法在市场平稳时,夏普值很高,年化收益率接近45%,市场波动时,夏普值降低,但收益率接近55%。”
“张友辉呢?”
“其他都一样,只有收益率低了10%,”刘锡明,“他的资金正在逐渐加大,从一开始的2~3000万美元,到现在的6~7000万美元。这么平稳的高收益,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就会把钱全放股市里了。”
周严果心不正焉地听完,思索了一瞬,“姚思睦的资金完全没有调动?”
“没有,”刘锡明,“她的私人助理在欧洲北美澳洲各处囤地,购买农场,看起来就像是准备退休当地主了。”
“看起来?”周严果嘴角一勾,“钱太多了,不买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