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餐被韩厉无情地驳回，韩鱼被他带到楼下吃了一碗五十块钱的麻辣烫，惊呆了餐厅老板。

    “嗝~”韩鱼满足地了个饱嗝，又一次忍不住叹息：“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

    吃完回到宿舍，她推开门时被吓了一跳。

    宿舍的客厅里站着个浓妆艳抹的长腿女人，她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正吞云吐雾。

    愣了两秒，韩鱼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她的舍友，虽然就住在另一间卧室里但是两人从来没有碰过面。

    偶尔有几次她睡得不安稳，在半夜有听到一点点动静。

    “你好，我是你的舍友韩鱼。”韩鱼浅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客厅的周亚丽眼神探究地看她几秒并不话，然后深深抽了一口烟。

    韩鱼嗅觉有些敏感，这会儿看她不理自己又被烟雾呛到，就算直接回自己卧室去。

    她刚迈开脚步，就听到周亚丽意味不明地。

    “你就是韩厉新挖的宝贝啊。”

    她可不是韩厉的宝贝，她是文盲。韩鱼气哼哼地想着。

    “我劝你趁早脱身，韩厉这种人一丁点都不靠谱。”周亚丽嘲讽地。

    “啊？”韩鱼迷惑，他不就是有点穷，有点抠门，话还不太好听。

    周亚丽嗤笑一声：“你不要信他的花言巧语，签约的时候骗你什么资源、前景，那些都是水中月镜中花，谁信谁傻。”

    什么花啊月啊，韩鱼还真没搞懂，不禁用了0.2秒怀疑自己。

    难不成我真是个文盲？

    看韩鱼若有所思的表情，周亚丽以为她被自己动，趁热铁道：“我看你模样不错，不如跟着丽姐混。”

    万景能在圈子稳固的环境里撕出一条路，得益于韩厉的眼光确实不错。

    这个姑娘的模样在新一代艺人里更是出色，如果她能把她带到麦果，那她的筹码会增加一笔。

    “你不也是万景的艺人吗？”韩鱼问。

    周亚丽嫣然一笑，弹了弹烟灰：“马上就不是了。我可以带你去麦果，给你介绍最好的资源，只要你拉的下脸面，想要什么电视剧没有？何必呆在这种作坊，永无出头之日啊。”

    韩鱼还真有点心动，去了麦果找鱼珠的速度会更快吧？

    “不用了不用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原来这个姐姐是来挖墙脚的，她可不想去大公司要好多资源。

    周亚丽还想什么，门口却传来韩厉讥讽的声音。

    “周亚丽，你真是自甘堕落还引以为傲。”

    “想撞南墙自己去撞，拖别人下水算什么东西。”

    周亚丽听到这毫不客气的话脸色一沉，片刻后又不在意地笑起来：“自甘堕落怎么了？我现在要资源有资源，要人脉有人脉，万景能给我什么？”

    “日复一日的苦练、龙套、炮灰，还美曰其名要踏实。现在的演艺圈多少好看的年轻女孩，我的青春就这么几年，我踏实不起！”她到最后，嗓音都有些变化。

    韩厉冷眼看她：“你尽管去走你的锦绣大道，离我的人远点。”

    完，他拉着韩鱼的手腕，回到自己的宿舍。

    一进门，韩鱼眼神不自觉地飘到沙发旁边的鱼缸上。

    “这人心术不正，不要理她。”韩厉眉眼间冷意尤在。

    周亚丽是他从酒吧签来的艺人，给她做的规划是踏踏实实走演艺圈。但是她并不领情，总认为是韩厉阻碍她攀附有资源的人，是想更好地控制她。

    急功近利，想一步登天，以至于走了歪路，没想到她竟然还想拉别人下水。

    想到他偶然间得知的事情，韩厉眸色一暗，开始考虑韩鱼的新住处。就她这傻乎乎的样子，被周亚丽卖了还会帮忙数钱。

    “听到没有？”迟迟没听到回应，韩厉追问。

    韩鱼频频点头，恋恋不舍地从鱼缸上移开视线。

    不好吃。

    离远一点，明白明白。

    “你就先搬到我这儿，那个房间还空着。”韩厉指了下次卧。

    韩鱼探头看一眼，听话地点头。

    她睡哪都一样，来这边还可以天天看热带鱼。

    “你不是要找麦果的人，怎么不答应她。”韩厉又问。

    当然是因为她不想辛苦工作……

    虽然韩厉话难听人又气，但是安排工作都提前跟她商量，不会逼她去努力赚钱。听沈默，很多经纪人为了提成会很过分，压榨艺人让他们拼命工作。

    韩鱼眯眼一笑：“你对我也不差嘛，而且麦果的人看上去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你聪明。”

    韩厉笑了笑，递给她一张纸条。

    “喏。”

    “拍戏进行曲？”

    “一个拍短片的综艺，这期有几个麦果的艺人参加。”

    参与人要报名导演、编剧、演员等各种岗位，自由组队后原创一个故事在公映日表演，能晋级的队伍可以进入下一轮拍摄真正的短片，最后胜利的队伍可以获得投资拍摄电影。

    “啊，看上去要录好久的样子呢。”韩鱼有些苦恼，她要抓紧时间找人，这种综艺浪费时间太多了吧？

    韩厉斜睨她：“想多了，你只能第一期去露露脸。”

    接着他拿出记账本，又给她添了一笔：综艺费用5000。

    韩鱼这才知道，这种综艺怎么组队、哪些队伍能留下都是提前定好的，她这次只是去个酱油。

    瞬间松了口气。

    因为要以演员的名义去参加选拔，韩厉给她请了个老师讲解演戏入门的课程。本以为又要痛苦万分学习，没想到这老师教课跟做游戏一样，还特别和蔼一直在夸她。

    “不错，很有灵性。”

    “可以，学得很快。”

    “很好，做的很好。”

    直夸到她脸红。

    韩厉看她美得不行，忽然：“我让他把你当八岁孩教的，能听懂就行，鼓励为主。”

    “哦。”

    韩鱼垮下脸，幽怨地看他一眼。真会泼冷水！

    韩厉移开视线，这会儿不击下她，等被节目里那些老顽固骂了更难过。

    “你就去个酱油刷刷经验，不用管别人什么。”

    到了海选这天，韩鱼被送进初选场地。她要找的是个叫陈易的男演员，他会带自己组一个炮灰团队，争取第一次公映就被淘汰掉。

    场地是个很大的室内体育场，一进去她完全忽略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两眼紧盯泛着波澜的蓝色泳池。

    这里有游泳池！

    可以玩水吗？！

    她拍完那个约会综艺后，一直被韩厉盯着去工作、学习娱乐圈的东西，算一算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下水了。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完规则，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装模作样地寻找合适自己的搭档。

    陈易早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韩鱼，他看过她的照片，没想到她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等开始活动起来，他看韩鱼往他这边走来，脸上挂起笑容正想跟她招呼……

    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瞥了自己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陈易：？？啥意思？

    可能要等最后再来，演得像一点。陈易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

    实际上，韩鱼压根没认出来他来。

    这也是她最近才发现的事，她竟然是半个脸盲。

    她必须要先见到真人，对真人的气场、味道都有印象后才能记住这个人的脸。

    先看到照片，再见真人完全认不出来。

    所以她就算等杨易来找自己了。

    这会儿，她逆着人群往游泳池那边走去。

    不能下水，可以解解馋。

    这池水清澈见底，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韩鱼皱皱鼻子，要是海水的味道就好了。

    她有点想念大海。

    “选什么人你都要管，那你来参赛啊。”

    一道带着轻微愠怒的女声从韩鱼身侧传来，她转头看过去，是个二十多岁的清冷美女。

    她穿着浅青色的中式连衣裙，长发披肩，全身透着一股冷淡的气质。

    这个姐姐像课本上的青莲呀。

    “那是公司的立场，我只会选我想选的人。”温之琴挂掉电话，注意到韩鱼毫不掩饰的眼神。

    “看什么？笑我傻吗？”她淡淡地。

    韩鱼猛地摇头，抿嘴笑道：“看你好看呀。”

    她又补充：“你真漂亮。”

    温之琴脸色稍霁，她听多了各种夸张的奉承，乍一听到这么直白简单的赞美反而更舒服。

    她仍然有些心事重重，轻蹙着眉站在那里。

    不远处大家都在摄影机下热络地交谈着，筛选适合自己的团队。

    韩鱼从泳池边站起来，担心陈易找不到她，正算回到人群里。

    忽然有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往这边走过来。

    “温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那边制片和导演都组完队了，你还不过去吗？”

    她声音甜美、笑得真挚，却让温之琴沉下脸来。

    温之琴声音冷淡：“不用你管。”

    少女甜甜的声音从韩鱼身后响起：“看来你还是很不服气哦，可惜旧人就是没有新人香，你能怎么办呢？”

    这话语调柔和，却暗藏讥讽和得意。

    “对了，听温姐姐怕水啊，也不知道现在的池水冷不冷。”

    韩鱼下意识地回头看去，那个笑容很甜的女孩侧身挡住身后摄影机的位置，手臂一推。

    “噗通——”

    “温之琴，你怎么这么不心啊！”那女孩趴在池边笑嘻嘻地着。

    而泳池里的温之琴正缓缓往池底落。

    “泳池很浅的，温姐姐你站起来就行。”

    她还在继续着，背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啊——”

    “噗通——”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