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笑容僵在脸上, 他在这个节目主持多年，从没遇到过这种在节目上当面被怼的情景。

    剧组其他人也急得不行，赶紧开口圆场。

    程陆看似责怪实则安抚：“鱼你也太喜欢开玩笑了, 大家随便聊聊而已，不用太在意。”

    余也接着：“对啊，我们还是聊聊剧组的事吧。”

    主持人被明着骂了一通, 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想到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还是忍了下来, 转而问其他人拍摄的趣事, 对韩鱼再也没提问一句。

    这种崭露头角的新人, 真是有点水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一激一个准。等节目播出后, 再找人推动一把，运气好能上个热搜。

    起来他还要感谢那个匿名发短信的知情人，要不是这人透露他也不会知道这种内幕。

    等节目播出，韩鱼可就要被陆星然的粉丝撕起来, 也算是他为自己报仇了。

    节目录制完后, 韩厉看着一脸心虚无辜的韩鱼微微叹了口气。

    “你啊, 认错比谁都快, 就是坚决不改。”

    观众都签了保密协议不会提前透出内容, 但是节目第二天就会播出, 韩厉早早安排好公关等着做出反应。

    没想到第二天播出后, 好多路人竟然向着韩鱼。

    [他这话的也太难听了, 陆星然要出国跟鱼有什么关系。]

    [对啊, 两人就一起拍过一次广告，鱼都不熟非要来碰瓷。]

    [不会是陆星然公司安排的吧，怕他出国太久大家都把他忘掉。]

    [还暗搓搓我们鱼的锦鲤是营销, 我们明明是自来水]

    [鱼的真不错，这个主持人每次都问些很没品的问题探问人家的隐私，我超级讨厌他，但之前的明星都没有敢直接怼的，鱼威武！]

    [鱼入行这么久还是这么耿直，爱了爱了。]

    这个主持人以前经常拿些涉及隐私的问题来为难嘉宾，其实早就很多人反感，只是明星没什么他们也能吃到很多瓜，就没人在意。

    一旦有人起这事，有同样感触的人纷纷出来话。

    还有他做主持以来问的各种刁钻问题锦集被剪辑出来，其中不乏很多对女明星有猥琐暗示的话。

    这下网友更炸毛，这人太恶心了！

    那主持人无往不利的手段第一次起了反效果，没人讨论嘉宾的问题，反而讨伐他不尊重人、没有分寸。

    他之前以为陆星然的粉丝会站出来开撕，也没能如愿。

    因为粉丝内部现在正在搞分裂，根本没人有心情去管这些事。

    起因在于一个粉丝通过各种渠道得知，陆星然明面上是去国外进修，实际上没有人能联系上他，经纪人私下跟别人基本上是要退圈了，等过段时间就推出新人把他的流量重新利用起来。

    这事传出来后，他几百万粉丝直接炸窝了。

    一部分人愤怒他一言不发就消失，对粉丝没有一点交代，根本没把粉丝当回事。

    还有一部分人坚信他不会这样，要一直等他回来。

    总之乱糟糟一片，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什么韩鱼她跟陆星然关系不好。

    这事解决的顺利无比，而韩厉已经麻木。

    他只要有一点点准备，不管多大的事都能顺利过去。

    剧组周末难得放了两天假，韩鱼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鸡一样开心地蹦跶，拉着韩厉要过周末。

    韩厉想了片刻，开车带她去了超市。

    “要买什么东西？”韩鱼推着车子乐颠颠跟在他身后。

    “买吃的，你来挑。”

    “哇——”

    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简直看花了韩鱼的眼睛，她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不知不觉挑了一大堆。

    付款的时候她还有些心虚，之前吃零食不吃饭被韩厉训了一顿，这次怎么这么好心还带她买零食？

    等车停到一个偏僻的大院，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她面前的这大院挂着一副牌子，用好看的字迹写着“幸运福利院”。

    如果她没记错，福利院好像是收养没有家的孩子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韩厉还问过她没有家人是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韩厉开后备箱，把买的两大兜零食拎出来，他只拿了一兜，示意韩鱼提起另外一兜。

    拎上零食袋，她立刻明白，这兜好吃的跟她无缘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从里边出来，看到韩厉立马扬起灿烂的笑容大喊：“阿厉来了呀！”

    她快步走过来，一边接韩厉手里的东西，一边埋怨道：“每次都买这么多东西，实在太破费了。”

    “没多少，今天刚好有空过来看看。”韩厉。

    呵呵，看她兴高采烈地挑零食，他肯定在偷笑吧？

    韩鱼充满怨念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韩厉像是有所感应回过头来。

    被姑娘狠狠瞪了一眼，韩厉嘴角带着笑接过她手里的零食。他们跟着福利院的阿姨进去，几个孩子大声呼喊着“厉叔叔”跑出来。

    几个孩满脸期待地看着桌上的零食，又亲亲热热地到韩厉身边道谢：“谢谢厉叔叔。”

    看到他身后陌生的韩鱼，几个豆丁探头探脑量着她。

    “这位难道是阿厉你的……”阿姨也顺势问韩厉，一脸姨母笑。

    “是我带的艺人，今天没事做带她过来玩玩。”韩厉解释。

    “这是芬姨。”“芬姨，叫她鱼就可以。”

    过招呼后，韩鱼看着几个孩热络地跟韩厉聊天，好奇地问芬姨：“他经常来吗？”

    芬姨点头，感慨不已：“阿厉是个好心人，这几年一直资助我们。”

    几年如一日资助……福利院……

    电光火石之间，韩鱼竟然想起来第一次喝酒时她跟韩厉做的问题交换，那时候她醒来就忘了韩厉为什么总缺钱。

    现在竟然一下子想起来了。

    他他一直在资助福利院，所以存款不多平时要省着花，算算他的收入估计不止资助了这一家。

    原来是这样啊。

    她看向在一边问着孩子考试成绩的韩厉，略微有些出神。

    他平时那么抠门的一个人，居然一直在花钱做好事呀。

    “厉叔叔你是魔鬼吗？一来就问人家考试成绩。”一个男孩扁扁嘴，满脸都是沮丧。

    所有的孩子里他是成绩最差的那个，偏偏他可喜欢厉叔叔，每次韩厉来对他来都算是甜蜜的折磨。

    几个大人听到他的童言童语笑出声来，韩厉两手把他扛起来往韩鱼这里走。

    “那你跟这个阿姨应该有共鸣。”

    魔鬼男孩大勇好奇地看她几眼，对着韩厉翻个白眼：“这明明是个姐姐，厉叔叔你这样没眼色是找不到媳妇的。”

    “真懂事。”韩鱼摸了一把他的脸蛋，自己又被韩厉捏了脸。

    男孩大勇一脸受不了：“咦~你们好肉麻。”

    “屁孩。”韩厉把他扔到沙发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一片欢声笑语中，韩鱼跟几个孩子也熟悉起来。

    中午芬姨留他们吃午饭，韩厉带上围裙跟着进厨房做午饭，韩鱼心安理得地跟十几个孩一起玩游戏。

    一个叫云云的女孩偷偷挪到她身边，趴在她耳朵上声问：“你们亲亲过吗？”

    韩鱼差点被口水呛到，瞪着女孩一脸不可置信。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没有没有。”生怕云云误会，她连忙摆手。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怎么可能亲亲。

    人工呼吸当然不算，算的话她可亲过好几个人呢。

    而且韩厉？韩鱼偷瞄了一眼正在厨房的他。

    今天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为了方便洗菜把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麦色的肌肤和健硕的臂。一双长腿挺直，侧脸轮廓立体坚毅，举手投足间稳而有序。

    细细量，他的外貌其实比很多明星都优秀。

    只是她从来没注意过，毕竟谁管饲养员长得好不好看，只要给吃就好了。

    但是亲亲？不可能！

    人类这么弱，她将来是要生人鱼的。

    她要带着人鱼在海里玩，教人鱼怎么捕猎，拿出她当年头痛的教材继续折磨人鱼，陪她长到成年，然后为她物色一只健壮漂亮的雄人鱼。

    如果跟韩厉生崽，那不定崽崽都没有尾巴，只能在陆地生活。

    不过人类社会也有好的地方，有这么多好吃的，还有手机有零食有电视剧……

    啊呸——她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她赶紧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掉。

    她被这个丫头带到沟里去了。

    正式吃饭的时候，她才见到福利院所有的孩子。

    有些孩性格内向，看到有陌生人来被喊了好几遍才从屋里出来，畏手畏脚地来到桌前。

    韩厉声跟她解释，这种孩一般都是刚来没多久的，还没有适应新的环境。

    芬姨也是做菜的一把好手，一桌子饭菜丰盛无比，吃得孩们满嘴油光。

    吃着吃着，韩鱼对面的男孩偷偷抬头瞄她一眼，看她目光扫过来又赶紧低下头。

    来回几次连韩厉都发现了。

    “卫你看姐姐做什么？”芬姨慈祥地问。

    这孩子刚来没几个月，平时总是自己玩，很少对什么感兴趣。

    卫踌躇半天，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到韩鱼笑眯眯的样子又害羞地低下头去。

    “你，你是公主吗？”他声音细、怯怯地问完，脸上的红晕清晰可见。

    韩鱼一愣：“我不是。”这孩子看童话看多了吧？

    卫皱着细细的眉毛抬起头来看她，语气坚定地：“你骗人，你就是漂亮公主。”

    “只有公主才这么漂亮！”

    这么一韩鱼才意识到，原来他的是电视剧里那个公主。

    “对对，我就是那个特别喜欢吃的公主。”没想到福利院里还有她的粉丝，韩鱼美滋滋地看向韩厉。

    你看，我好多粉丝。

    韩厉还没话，她就听到卫语气坚定：“等我长大，就要娶公主。”

    哈？韩鱼笑容僵住，敢情是个男友粉？

    韩厉挑了挑眉，给卫夹了一个鸡翅：“等你年龄比我大，就可以娶公主了。”

    卫脑中飞速计算，重重地点头：“好！等二十五年后我就比你大了。”

    这个不要脸的韩厉，居然连孩子都骗。韩鱼斜睨他一眼，对着他比了一个中指。

    二十年后韩厉就是快五十岁的老头子，可怜的卫被他忽悠了。

    吃完午饭孩子们都要去午睡，芬姨要照顾比较的孩子，韩厉就带着韩鱼在福利院里溜达。

    他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指着几间屋子给她介绍，哪几间算是幼儿园、哪几间是住宿的。

    韩鱼犹豫半晌才问：“你为什么资助福利院呀？”难不成他也是个孤儿？

    可是之前不是过有个跟父亲结拜的干爹吗？难道是父亲早亡？

    她胡乱想了一堆，脑门被重重敲了下。

    “乱想什么。”

    韩鱼跟着他坐到庭院里的秋千上，他看着枯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动了动嘴唇。

    “我有个妹妹。”

    “她时候走丢了，这些年一直没找到。”

    韩厉的眸色有些黯淡，像是蒙了一层灰纱。他两腿撑在地上，俯身看着地面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着，万一她就在哪家福利院呢？但是十多年，我走了几十家福利院，从来没有她一点消息。”

    “不过成了习惯，就一直资助着。”

    往日的韩厉要么意气风发，要么随意慵懒，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颓然的一面。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她不由想到妈妈离开的那段时间，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是亲密的家人呀。

    “你做得很好啦，不要难过，也许妹妹被人收养了呢？”韩鱼扯扯他的衣角，试图安慰他。

    韩厉抬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

    “嗯，也许吧。”

    韩鱼脑子一转，两手一拍：“那我们都在找人哎！你找妹妹我找坏蛋。”

    一旁的韩厉手指摩挲了下秋千的麻绳，神色不明地问：“什么坏蛋？”

    “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他偷了我很重要的东西。”

    完，她心里忽然冒出个想法，越想越觉得对。

    她一把握住韩厉的手腕，期待地问：“你找人应该很有经验吧？”

    听完她忿忿的讲述，韩厉复述：“所以你在岛上捡到一个溺水的人，结果他醒来后偷走了你妈妈留给你的重要东西，现在只知道他是麦果娱乐的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对对对。”韩鱼不住地点头。

    韩厉交叉双手思考了下，跟她：“那你应该先确定那时候麦果有没有集体活动，没有的话再听当时有没有人去东海旅游，最后的办法才是挨个确认。”

    有，有道理哎。

    韩鱼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乱找一气是多么没效率，她立刻站起来想去联系麦果认识的人。

    “等等，你知道该问谁吗？”韩厉喊住她。

    ……

    问清楚具体的时间后，韩厉找了在麦果熟悉的人听这事，隔了几天才有消息传回来。

    “财务那边在九月确实有一项资金申请，用于艺人轮船聚会的路费，但是具体都有谁去不清楚。”韩厉。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韩鱼立马联系了温之琴和江白安，以感谢他们帮忙话的借口要请他们吃饭。

    韩厉本来想跟她一起去，临走前接了个电话。

    “有个朋友约我吃饭，你自己去能行吧？”他挂掉电话问。

    这点事韩鱼自认还是能办好的，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自己车去饭店。

    同金餐馆外，杜刚扫完码从出租车里出来，抬眼看这餐馆的规格和调性，不禁暗骂韩厉一声。

    上次韩厉请客的地方还算不错，他以为这家伙最近几年赚钱多了性格有转变，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

    这一顿得花他一千吧，自认并不抠门的杜刚都有点心疼自己的钱包。

    来到约定好的包厢，韩厉已经等在屋里，看他风尘仆仆地样子戏谑道：“杜队长最近好像不太忙？”

    “快到年底，怎么会不忙。”杜刚拉开他身边的座位，重重坐进去。

    韩厉帮他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我这事也多，所以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的？”

    话到嘴边，杜刚又有点犹豫。

    这事大不大，了违背自己的承诺，但是不他心里难安。

    他话音一转，反而开始追忆往昔。

    “我记得初三那年暑假，你妹妹刚被……我去海市看你来着。”

    韩厉挑了下眉，不知道他在故弄什么玄虚，好整以暇等着他继续。

    “有一天我们去海边散心，我一扭头找不到你了，还以为你想不开跳了海，可把我吓坏了。”

    杜刚着笑起来，那次真是吓死他了。

    “我真是脚滑，但你怎么都不信，我上岸后你直接把我压回了家。”韩厉顺着下去，那天每个细节忽然像是照片一样浮现到脑海中。

    其实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记起那天的事了，能想的这么清楚，他自己都觉得神奇。

    那天他心情晦暗无比，在海边的礁石上坐了一下午。

    杜刚来找他的时候，他起身往回走结果踩到一颗石子，加上坐的时间太长腿脚麻痹，整个人失去平衡往海里栽去。

    他是会游泳的，可一入冰凉的海水腿部就开始抽搐起来，动弹不了。

    当时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就算是为妹妹的事赎罪。

    没想到……

    “你当时在另一个地方上岸，居然告诉我是一只美人鱼救了你！”杜刚喝了一口茶，感觉不对劲又拆开旁边的酒瓶倒上。

    一口酒进肚，他才呼出一口气：“我当时以为不是你脑子进水有了幻觉，就是你在忽悠老子。”

    “可能是幻觉吧。”韩厉笑了下。

    “时隔十三年，”杜刚又喝了一口酒，拍了下韩厉的肩膀：“兄弟，你可能没骗我。”

    “这玩意还真有。”

    韩厉端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一点点转过头去问：“你什么？”

    杜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我前段时间刚移交了个嫌疑人，货真价实。”

    这话得及其隐晦，韩厉却凭借十几年相识的默契判断出他想的话。

    那个移交的嫌疑人……是陆星然。

    半晌，韩厉没话。

    他一时想起当年那抹狡黠灵动的身影，一时回忆陆星然的行事作风。

    截然不同啊。

    “确定吗？”他声音有些涩，陆星然分明跟人没什么区别。

    杜刚耸耸肩：“我是没见到，但这事不能有假。”

    “这事，你还得替我保密。要不是想起那个韩鱼跟你关系亲密，我肯定不能跟你。”杜刚叮嘱道。

    “韩鱼？跟她有什么关系？”

    韩厉的脑海中闪过她笑得欢快的模样，智商仿佛丢了个干净，分毫都联想不到。

    杜刚咬咬牙，反正跟他的案件没关系，就了。

    “你对人鱼了解吗？”杜刚声问。

    看韩厉摇头，他压低声音在韩厉耳边：“听那边的人，很多人鱼非常凶残，我那个嫌疑人就是这种。”

    “所以？”

    “那人送韩鱼那束玫瑰上有药物残留，但是这种药对人的影响几乎为零。”

    “具体的我没再追查，你自己斟酌下。”

    看着他凝滞的神色，杜刚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谁遇到这种事都得懵，自己媳妇忽然有可能不是人，这特么许仙都得吓晕啊。

    “珍重。”

    这边韩鱼跟两个朋友边聊边吃，感谢他们主动出来为自己话，江白安半路有事先离开了，只有温之琴留下来跟她话。

    聊着聊着，她顺便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轮船的事。

    “我离开海边几个月，好想找机会再回海上玩一玩，听你们公司之前有组织过轮船出海的行程？”完她在心里道了歉她可不是故意骗人，实在是需要这个信息，她隐隐中总觉得这事还是低调为好。

    温之琴点点头：“好像是有过，是秋天那时候的事。”

    “之琴姐姐你知道都有谁去吗？”韩鱼眼睛一亮，感觉鱼珠似乎近在咫尺。

    没想到温之琴摇了摇头，遗憾地：“我当时刚好去了趟国外，没有参加。而且那次是蒙面party，他们都带着面具估计去了也没办法认出来。”

    “鱼你还是在找上次的那个人吗？”温之琴问，她很容易联想到上次的那事。

    没想到立马被戳穿，韩鱼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是啊，之琴姐姐你帮我保密哦。”

    “要是能拿到名单就好了。”她叹口气。

    明明很快就能找到答案，没想到又卡在这里。

    “啊，我记起来了！”温之琴忽然：“我知道有个人参加了那次party。”

    “是谁？”

    “陆星然，不过现在大家都联系不上他。”

    饭后，韩鱼走出饭店，盘算着能否想办法找到陆星然，或者问跟他接触比较多的霍彦？

    苦思冥想间，她一抬眼看到韩厉顶着寒风站在路边，手里夹着一支烟。

    “韩厉！你也在这吃饭啊！”她兴奋地一路跑过去，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韩厉被撞了一个趔趄，手指间明灭的香烟差点脱手而出。他转身神色莫测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捉弄到他乐得开怀大笑，瞬间头痛不已。

    她这傻乎乎的德行……

    会是吗？

    “你朋友呢？”韩鱼探头探脑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影。

    对她这种没心没肺的状态，韩厉深觉不公平。

    “他比较忙，先走了，起来这人你还认识呢。”他着，把烟摁在旁边的垃圾桶烟灰缸上，余光瞥向她看着她的脸色。

    “是谁啊？”韩鱼懵懵地问。

    “杜刚，他在镇上医院见过你。”

    哦~是那个抓了陆星然的警察啊！韩鱼恍然大悟，立马想到她想问陆星然轮船的事，试探着问韩厉：“他有没有陆星然的情况？”

    韩厉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你问他做什么？”

    眼珠一转韩鱼想到她隐瞒的事，左右张望以后声跟他坦白：“我当时没敢跟你，其实他被抓就是我举报的，那天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本来就想让他别再来烦我，没想到他真的被抓走了。”

    “我估计啊，他可能杀人了。”最后几个字用气音出来，她还了个哆嗦。

    这个陆星然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这么凶残，还好她有能力自保。

    韩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表情。

    她如果不是，那胆子也太大了，杀人犯都敢惹；如果她是，居然这么胆……

    当年救他的那只人鱼过，人鱼都是非常凶残的，人类在他们眼里毫无自保能力还不如食物。

    这只……连菜市场杀鸡都觉得血腥。

    也许不是呢？可能她体质异于常人，可能杜刚做的检查有问题，可能她是其他途径被下药的……

    “韩厉，韩厉！你被吓到了吗？”韩鱼在他眼前晃晃手，继续问：“你那个朋友到底跟你没陆星然的事？我还有事想问他呢。”

    韩厉回过神来，点点头：“了，不过你见不到他。”

    好吧。

    到了这时候，不顺利反而让韩鱼觉得安心起来。

    那就只能试试霍彦那条路。

    夜半，整个世界一片寂静。窗外隐隐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韩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是？或不是？

    闭上眼试图睡觉，他忽然想到一个东西。

    头晕脑胀地从床上爬起来，他拉开抽屉找到一个盒子。开盒子，月光下一片闪着晶莹彩光的硬片映入韩厉眼前。

    或者是一片鱼鳞？

    想到搬家那天韩鱼慌慌张张收拾的那一盒子鳞片，他脑子里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问题。

    人鱼这么掉鳞片，不会秃吗？

    啼笑皆非地开电脑，他还是算找找蛛丝马迹。

    调出别墅花园和后院的监控，八倍速播放。

    随着视频播放，她在前院祸害花草的景象、她用骨头砸隔壁邻居家狗子的景象、她不心踩脏他真丝衬衫后用水狂洗最终扯坏的景象……

    一一呈现在他面前。

    熊孩子！韩厉敲了下桌面，简直想把她拉过来让她自己认罪。

    前院看完，开始播放后院。

    搬来没多久，后院已经成了她的乐园。

    玩泥巴、秋千、躺椅晒太阳、泳池游泳，她每天的生活简直丰富多彩。

    监控播到新的一天，她又穿着泳衣跳下泳池。

    看了没多久，韩厉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他调慢倍速，一帧一帧看过去。

    在几分钟后，他隐约看到泳池里闪过一抹亮色。

    再次调慢，他看清了那东西。

    是一条长长的、蓝色泛着彩光的——如同记忆中那般灵活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