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医院的位置就隐藏在一家私立医院的最高两层, 没有密码根本无法上楼，刚才护士还特意告诉了韩鱼电梯密码。

    而程陆和程云怀，两个纯种的人类, 是怎么进来的？

    程陆挠挠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我跟着叔来的啊。”

    他问韩鱼：“我们还不能来吗？”

    韩鱼把视线转移到程云怀身上，就见他露出一个暗含情意的笑容, 跟平时在片场有礼貌却疏离的表情相差甚远。

    “之前跟你联系的零绫，是我媳妇。”

    原来如此, 韩鱼恍然大悟, 随后她试探着问：“那你知道她是……”

    “嗯。”程云怀含笑点头。

    “那我？”

    “嗯。”他再次点头。

    程陆傻乎乎看他们一来一往, 急的直咂嘴。

    “啧, 你们啥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没什么。”

    “没什么。”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完, 对视一眼一起笑出声。

    看他们默契十足，定主意要瞒着他，程陆气得直瞪眼。

    “韩鱼你的零食还要不要了？”他拎起地上的一兜零食威胁。

    这事她还真的拿不准能不能，求助的目光转向程云怀。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 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看你。”

    “可以吧。”韩鱼迟疑地。

    “到底什么哑谜呢？”程陆急得要死。

    “她跟你婶是一样的。”程云怀看她同意, 直接。

    “啊？”程陆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脑子转了好几圈才磕磕绊绊地：“一, 一样的？”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婶是……她也是？”

    他满脸都是问号和震惊, 瞪大了眼睛来回量韩鱼。

    “我不信, 你给我看看尾巴！”他话音刚落被程云怀一巴掌呼在脑袋上。

    “乱什么话！别给我耍流氓！”程云怀呵斥。

    对人鱼来, “看尾巴”约等于跟人类女孩子“给我看看大腿”。

    无礼又无耻。

    韩鱼知道程陆不是那种意思, 看他满脸复杂的表情笑倒在病床上。

    “对不起, 我不知道。”程陆赶紧道歉，还是不可置信地量她半天。

    “怎么会呢……我周围人鱼含量有点高啊。”

    程云怀有些头疼，就他侄子这傻样, 怎么能比过韩厉那个精明的子。

    这侄媳妇感觉有点难捞回家了。

    程陆纠结了好半天终于接受了这个令他震惊的事实，坐在板凳上直拍大腿：“难怪你游泳那么好，在水里还能按着那子使劲揍，基因牛批！以后谁欺负我，鱼你替我揍人！”

    傻侄子。

    程云怀捂脸，他这情商母单至今真不委屈。

    “鱼你不是要参加一个唱歌比赛吗？我帮你推荐个老师。”程云怀转移话题。

    韩鱼眼前一亮，虽然韩厉可以帮她找，但他还要操心韩叔叔生病的事，能帮他分担一点算一点。

    “谢谢程叔叔！”她毫不推诿。

    程云怀给了她老师的联系方式，手机便响起了铃声。

    “嗯，已经好了，等我。”

    接完电话，程云怀让她好好休息，就带着程陆离开了病房。

    他们刚走出去，韩鱼就看到板凳上有串钥匙，似乎是刚才程陆拿在手里把玩的。

    她赶紧拿起来追出去，刚走出走廊就看到电梯要关上。

    “程陆！钥匙！”她大声喊着。

    电梯被人按开，程陆一拍脑门冲了出来。

    “差点忘了。”

    “谢谢鱼。”

    他笑呵呵地接过钥匙，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韩鱼这才发现电梯里原来还有一个人，她侧身站在电梯里正跟程云怀着话，侧脸刚好被程云怀的手挡住，只能看到她成熟窈窕的身材，还有一头大波浪长发。

    难道是程云怀的妻子，管理局的局长？

    韩鱼往前走了两步，还没看清她的脸电梯便合了起来。

    回到病房后，她脑子里时常闪过拿鱼珠那天看到的身影，也许跟今天看到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好熟悉的身影。

    像极了她的妈妈。

    ……

    哪怕知道自家崽崽唱的不怎么样，粉丝们还是鼓舞为主，顺便做好了她海选被刷下来的安慰准备。

    节目组也很懂得怎么造势，从海选阶段就开始直播，还预告了韩鱼参加海选的直播时间。

    那天一大早，就有很多粉丝蹲守在直播间，做好了韩鱼被黑粉嘲笑后就刷屏的准备。

    海选地点在密闭的录音室里，几个镜头对准中间的座位，旁边两位前辈歌手负责分决定选手的去留。

    “这是直播间第一次人这么多吧。”佟依看了眼直播间的弹幕，清一色都是期待韩鱼的海选。

    她之前都没意识到这个新人有这么受欢迎，看到直播间暴增的观众才有一点概念。

    “可不是，流量明星。”

    另一名歌手吴昊阴阳怪气地。

    以前的歌手都是靠创作、唱功出名，现在可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竟然这么多粉丝。

    全靠脸。

    他不屑地撇嘴，他们这个节目可不是靠粉丝就能晋级的，他肯定让这个流量明星好好长长见识。

    “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佟依。

    直播镜头对准门口，只见门被推开一个缝，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伸进来。

    韩鱼露出半张脸，眨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往里瞧。

    乍跟里边的镜头对视，她伸出白嫩嫩的手挥了挥：“嗨~我进来了。”

    可爱炸了。

    弹幕立马爆炸式地刷起来，全是跟韩鱼招呼拜年的消息。

    吴昊瞥了一眼弹幕，极不痛快地了声：“坐吧。”

    “两位老师新年快乐。”韩鱼坐下后笑眯眯跟他们招呼。

    “新年快乐。”

    佟依原本还担心自带流量的选手不好伺候，看她甜甜的笑容便放下一半的心。

    起码是个懂分寸的。

    只要唱的不是太离谱，该过还是要给她过，毕竟节目也需要话题。

    “我昨天看了你之前唱歌的视频，为什么有自信来参加《我的生活我的歌》？”吴昊看佟依没算话，干脆放了大招。

    就她唱歌那调，怎么好意思来？

    谁给她的自信？

    还没等韩鱼有反应，弹幕先炸锅了。

    他们宝贝是唱的一般，但这个导师话也太难听了，凭什么人身攻击！

    各种抱怨和不满刷上来，导演在后台看着满意不已。

    话题来了！

    韩鱼根本没体会到他话里的嘲讽，反而元气满满地回复：“有自信！我的粉丝了，就算晋级不了我也是他们的可爱！”

    粉丝真是天使！

    这话一出，弹幕立马平和起来。

    [没错！崽崽不要怕，唱的不好也爱你！]

    [鱼崽放心飞，鱼粉永相随！]

    [导师话积点德，敢骂我鱼崽骂死你哦。]

    [就是要有自信，唱的不好你也是最棒的崽。]

    吴昊一脸无语，没好气地：“赶紧开始吧。”

    他就等着看，等她被淘汰还能不能这么自信。

    伴奏响起，整个录音室开始进入状态。

    韩鱼深吸一口气，快速回忆了一番老师教的各种技巧，然后在开口之前全部忘在脑后。

    “当你看着我

    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

    还是没把握

    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

    这首记录初恋的歌，词意朦胧而动人，令人甜蜜又酸涩。在韩鱼清新柔软的声音里，恋爱的甜远远盖过了那种彷徨忐忑的酸涩。

    像羽毛蘸着蜂蜜，一层层刷在人的心上。

    甜透了。

    少女的心思勾起所有人对初恋的回忆。

    一曲结束，屋里几人脸上都挂着不自觉的微笑，哪怕是开始一脸不屑的吴昊都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咳。”回过神来，吴昊清了清嗓子，嘴角抿平。

    心里想着，不太对啊，她不是五音不全嘛？

    这首歌唱的虽然不上极好，可是有一番独特的味道，在海选阶段要晋级确实足够了。

    跟直播时那磕碜的调子可不像是同一个人唱的。

    “吴昊老师，您觉得怎么样？”佟依松了口气，转而问吴昊的意见。

    她还怕吴昊性子太强硬，不让韩鱼晋级呢。

    吴昊哪怕看不惯韩鱼，也不会昧着良心假话，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恭喜你鱼，成功晋级。”佟依笑着恭喜她。

    韩鱼并没有多惊讶，她跟老师学习这几天，老师都夸她潜力巨大。

    “谢谢老师们。”

    她走出节目录音室，对等在门外的韩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我就肯定没问题，章老师我学的可快了！”

    韩厉嘴角动了动，不是那么痛快。

    程影帝还真是很闲啊，连她的声乐老师都帮忙安排，难不成真的想挖墙脚让她签他的公司？

    “厉害厉害。”他略有些敷衍地夸奖她，帮她拎着成功晋级的奖品往外走。

    “韩叔叔手术恢复的怎么样？你不用呆在医院帮忙吗？”

    韩鱼早上准备自己车来录节目的，没想到收拾好东西就看到韩厉拎着行李从出租车上下来。

    他从海市赶了过来，还美曰其名怕她被刷下来难过，特意来鞭策她。

    “恢复很好，请了护工照顾。”韩厉眉宇间轻松了不少，想到手术前韩鱼的祝福，心里一满。

    韩鱼左右看了下，声跟他：“那就好，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

    “你能帮我查查程叔叔的妻子吗？有照片最好。”

    “为什么查她？”

    “我怀疑，她是我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