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5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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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透的生日吗……”

    确实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还是这么委屈的音调。

    西九条薰一下心软了, 原谅了他因为醉酒而有些逾矩的举动。

    安室透没有亲人,似乎也没什么朋友,每天为了生活辛苦工作, 生日了也没有人祝福他。

    是因为伤心才喝这么多酒吧?

    “抱歉, 透,生日快乐。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对不起,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只有一句生日快乐。”

    今天明明是安室透的生日,却是由他亲自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身为朋友连一句祝福都没能送上, 这让西九条薰很是自责。

    安室透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阴影掩映下嘴角轻轻勾起,半睁的紫灰色眼睛里一片清明, 全然不似语气里的醉意。

    他轻轻摇摇头。

    “不, 足够了,我已经很开心了——唯一的祝福是来自你的。”

    安室透的脑袋埋在西九条薰颈侧。西九条薰清晰地感受到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她有些站不稳,全靠安室透揽抱住她的手臂用力。

    她看不到安室透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像猫一样喉咙发出满足的声音。某种温热又湿漉漉的触感似有若无地流连在颈侧, 她被刺激得一激灵,肩膀上一沉,男人已经耍赖似的倒在她肩膀上,呼吸变得平稳。

    “透?”

    “嗯?”

    西九条薰叫他, 还能收到迷迷糊糊的回应,但起“你能不能起来,我先送你回去”,便是收拢抱她的手臂, 带着她一个转身,将房门关上,转眼又将她抵在门板上。

    西九条薰:“……”

    男人看着瘦,但一米八的身高压下来仍是叫人动弹不得。况且他似乎经常运动,西九条薰感觉到贴着她的衣料下是紧实的肌肉。

    要把安室透送回家看样子是不现实了。

    除非把七海建人叫回来,但是两人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算了吧。

    谁让安室透今天生日,不能跟他一般计较。

    西九条薰认命地半拖半哄地将男人挪到起居室的床上,幸好过程中他还算配合,什么做什么,像个乖巧的娃娃似的。

    西九条薰的公寓也不算大,和安室透的公寓差不多配置,只有一张床。现在安室透睡在了上面,西九条薰只好从橱柜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到榻榻米上地铺睡。

    倒腾一个醉酒的男人实在很耗体力,西九条薰累极了,躺在地铺上,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等她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床上的男人坐起身,借着浅浅的月色端详她。

    女人雪白的皮肤像洒掉的一片牛奶般,乌黑的发凌乱堆叠,阖上的眼睛在脸颊上投下扇状的睫毛阴影,水润的唇瓣则染着盛夏梅子一般的颜色。

    安室透的目光流连在她的唇瓣上。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安室透见过不少好看美丽的女人,但西九条薰仍可以算其中的佼佼者。她的美丽带有她自身的独特,像一朵阳光下干净长出的纯白花朵。

    让人很想把她染上别的颜色。

    但组织里摸爬滚的黑暗中浸没掉的人,早已不会因为美丽或纯净而对人动心。或者他们这种人还有心本身就是个笑话。所以,饶是安室透自己,也至今想不通为什么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他便想占有她。

    想把她染上自己的颜色。

    安室透下床,在西九条薰身侧躺下。西九条薰睡得很熟,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于是他放心地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里安心地阖上眼睛。

    在组织里的生活不每天提心吊胆,但杀伐惯了,总是难以入眠。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安室透盯着天花板望了好久,无奈地苦笑了下。

    他昨晚在西九条薰身侧躺下时本来只是算憩一会儿,没想到直接睡到了天明。

    如果西九条薰实际上是某个组织派来的杀手的话,估计波本就要在睡梦里奔赴黄泉了。

    那样琴酒之后十年的笑话都有着落了。

    安室透发觉这女人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

    他原本以为等得手后就不会再那么在意,到时候他再跟女人分手,留一笔分手费,算是他仅存不多的良心。

    但他现在他认识到西九条薰正在成为他的某种名为软肋的东西。

    一个黑暗里的人会如何对待他的软肋?

    安室透危险地眯起眼,他的视线落到女人身上。

    她还在恬静地睡着,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昨晚为了演一出醉酒示弱的戏,特意没有带枪,但是那也没关系,他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人毫无痛苦,甚至是毫无知觉地死去。

    安室透伸手勾起西九条薰的一缕头发,黑色的发在他的指尖纠缠。窗外临近黎明的黑暗浓黑如墨。

    他脸上露出沉思和纠结的表情,手指在西九条薰纤细脆弱的脖子上比划着。

    西九条薰忽然咕哝了句什么,翻了个身,伸出手臂将他像玩偶一样抱住,紧紧的。透着股恐慌和害怕。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过了会儿,眼角沁出一滴又一滴的泪,可怜兮兮地滴滴答答顺着太阳穴滑落。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安室透的身体已经自觉地把她抱进怀里,轻柔地安抚着。

    这种反射神经是连自己都无语的程度。

    不愿承认本来就下不去手的安室透给自己找好借口:她都哭了,再对她下手,还算男人吗?

    “爸爸……妈妈……”西九条薰在梦里一边呜咽,一边轻声呢喃:“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在呢。”安室透代替她父母道。

    眼前没有镜子,所以他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就是琴酒过去最讨厌的那种充满了深情的戏码。

    他一下下为西九条薰顺气,安抚她的情绪。

    早在看上西九条薰的当天,情报专家波本就已经把她的信息查了个底儿掉。没准他比西九条薰更清楚她家的情况。

    所以他自然知道西九条薰时候便失去父母,和养父母住在一起的事。而且就在前一段时间,她的养父也过世了。

    这朵阳光下长出来的白花经历过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多的风雨。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安抚奏效了,西九条薰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流泪和哽咽,再度沉沉睡去,只是一双手臂还牢牢圈在安室透身上,紧紧的像抱着救命稻草。

    过了会儿,似乎是因为热,她开始在他怀里来回动,找各种更舒服的姿势,最后还把一只腿抬上来搭在他腰上。

    安室透:“……”

    这要没点反应,他就不是男人。

    安室透看了看墙上挂的闹钟——四点半。

    还成,做早饭前够他做一次。

    原本他是算按步骤循序渐进的,但现在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发出邀请,他可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还强行忍耐的正人君子。

    他低头吻住梅子色的唇瓣,强势地将唇瓣开,在她的口腔翻搅。为了消除掉上一个人留下的印记,他的吻一点都没收力道,直到把人吻得呼吸上不来。

    安室透停下,放她喘几口气。两手撑在她耳畔,一条腿抵着,将她的膝盖分开。

    西九条薰眼皮动了动。

    安室透虽然身体很胀,但仍是好整以暇地等着,算等她醒来,在她的注视下再往下进行。

    无论是顺从,还是反抗,他都很期待她的反应。

    并且只是想象着这些反应,他便觉得更加兴奋。

    男人的浅金发因为重力垂下,将他的脸庞挡在阴影处。额头浅薄的汗水浸出,微微湿了鬓角。

    西九条薰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如安室透期待的那般醒来,反而又开始哭了。泪水一串串地从紧闭的眼睛里流出,她又开始细声细气地叫“妈妈……”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室透额头青筋跳动,猛地起身冲进了浴室。

    他怕再在那里待下去,他会忍不住让她哭得更好看,更大声些。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和低低的急促又压抑的喘.息,西九条薰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随后又睡了过去。

    西九条薰真正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暖橘色的朝阳从窗户处照进来,晃得她有些茫然。昨晚乱七八糟的梦做了一堆,睁开眼全忘了,脑袋的疲惫却还残留着。

    掀开被子坐起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挪到了床上。

    “早上好,不再睡会儿了吗?”

    从厨房端出早餐的男人戴着她的哆啦A梦围裙,自然得像丈夫问妻子似的开口。

    “不,不睡了。”西九条薰下意识答道。

    这是什么魔幻的早?

    她应该只是收留了醉酒的安室透,不是给七海戴绿帽子了吧?

    “洗漱完就来吃早饭吧。”

    “哦。”

    西九条薰刷着牙,又一次下意识回道。

    话透都不对他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吗?

    难道是喝醉后也不会断片的类型?

    洗漱台上放着一个新的牙刷杯和牙刷,应该是安室透刚买的。

    ……不知为何,七海被绿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她应该没做什么吧?

    确实没做什么吧?

    吃过早饭,西九条薰要出门上班了。她找准机会适时提议:“透休息好了也尽快回家吧,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了。”

    “嗯,”安室透乖巧地点点头,“我等我的衬衫干了就走。”

    西九条薰朝阳台上看去,一件男士衬衫阳光下迎风招展。

    “抱歉,衣服上都是酒的味道,我忍不了就借用你的浴室洗了澡,”安室透不好意思地:“而且因为没有衣服穿,还擅自翻出了你新买的一件……”

    西九条薰这才注意到安室透身上穿的衬衫原本是她买给七海的。七海比安室透的衣服号大一些,但这么穿上去也看不太出来,倒别有种oversize的感觉。

    安室透不愧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没关系。”西九条薰不太在意这个,一件衣服而已,她再给七海买新的就成。

    虽然西九条薰觉得安室透这次睡在她家真的只是意外,但出门前她还是交代了声:“透,七海在外面等我,你先不要出去……我怕他误会。”

    安室透点点头:“放心吧,这次是我不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

    西九条薰松了口气,又对安室透心生愧疚。“对不起。”

    安室透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不会,不用感到抱歉。”

    他坐回沙发上,托着下巴等自己的衬衫晾干。

    那是他专门挑好的晾衣服的地方,不知道七海先生停在楼下,一抬头便看到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不过怎样的感受都无所谓,反正马上就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