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3章 番外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诸伏君会和安室透在一起?他们要去做什么?苏格兰和波本又是怎么回事?
西九条薰的脑子被接二连三的问题拉扯着, 疑问越生越多,像一道漩涡搅得她晕头转向。电车外的风景飞速向视野后方褪去,在目的地停下后, 她被松本静美拉回了神。
“真是的, 从刚才碰到安室君起就一直这个样子——别那不是安室君,我不会相信的。起来我还没好好问过你,你到底是怎么拿下安室的!以前就觉得他对你很不一样, 可恶,你明明都有七海先生了, 倒是把帅哥给我留下一个啊!”
“静美要是能把安室抢走的话就归你了。”虽然西九条薰不想把别人拉下水, 但如果静美真能做到的话,她愿意食素三月,工资全部上贡给普渡众生的静美大师。
“你这副笃定安室君不会变心的样子更讨厌了!”
……并不想笃定。
被松本静美一岔, 一路笼在西九条薰头上的没来由的担忧和愁绪散掉些许。想再多她也做不了什么, 干脆还是不要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嘛。
两人下了电车,坐进竹下明子派来接人的汽车里。车子一路朝山里驶去。
竹下明子的别墅位在深山,白色的西式建筑半遮半掩地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像个探头探脑的白衣姑娘。方圆几里只有这一栋别墅,据是因为竹下家把这附近全买下了的缘故, 就为图个清净。
西九条薰第一次参加竹下明子的生日宴,但据松本静美探听来的八卦,本次的生日宴会一如既往的奢华高调。竹下明子新交往了一个帅哥男友,这次也被她带到宴会上, 炫耀一般朝众人介绍了一通。
她的男友名叫北原苍介,是个日德混血。日耳曼的血统让他五官十分立体,东亚的皮相又将那些粗犷的地方修饰得妥帖精致,整个人就如洋娃娃似的找不到缺点。那双湛蓝色的眼如天空辽阔, 深褐色的卷发又像轻飘飘的云彩散落空中,轻轻一笑,便露出一口洁白干净的牙齿。
竹下明子的生日宴总共只请了十几个好友,其中差不多一半是女性,这一半的大半在短短几分钟就被北原苍介撩动了春心,松本静美甚至抛下了西九条薰,一心扑到帅哥旁边欣赏美颜。这叫竹下明子很长面子。
当然,这所谓的大半里并不包括西九条薰。
她已经不再是喜欢混血帅哥的幼稚年纪了。
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比起帅哥,还不如多吃点美食来得实在。虽然这里的东西和安室透的手艺比还是差远了。
硬要的话,帅哥的质量也比不上安室透那张脸。
……糟糕,她好像各种方面都被这男人将口味养刁了。
宴会厅上的食物酒水都是自助,西九条薰将准备的礼物送出去,照例挨了两句不痛不痒的暗讽,端着托盘挑好食物坐到了宴会厅的角落。
头顶的水晶吊灯晃下幽幽的凉光。
“你……用的什么香水?好香啊——”西九条薰正用一块蛋糕把自己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一道低哑磁性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很近的距离递进耳中。
北原苍介站在她身后,弯下一点腰,又很好地控制着距离,鼻翼翕动,表情露出隐隐的陶醉。
西九条薰把一口蛋糕咽下去,擦擦嘴巴:“我不用香水,你闻错了。”
安室透也喜欢贴着她嗅来嗅去,表情克制隐忍,动作却全无收敛。西九条薰后来反复确认过,她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而且自从发现安室透乱闻的毛病后,她就再不用香水了。
北原苍介勾起唇角,湛蓝色的眼睛像一颗通透的宝石般倒映着头顶吊灯琉璃的光。
“我是北原苍介,请问有幸知道这位姐的姓名吗?”
竹下明子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苍介,你在这里干什么?”她的声音压着怒气,似乎很不满男友跑来跟西九条薰搭话。
西九条薰不想在别人的生日宴上找不痛快,绷紧了嘴巴没话。两双眼睛都落在北原苍介的身上,等他解释。
“作为宴会的男主人,我只是不希望明子的客人有不舒服的地方,这位客人和其他人都没有交流,我才想要帮明子照顾一下。不过明子不愿意的话,当然还是听明子的。”
隐隐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他三言两语瓦解。
竹下明子的表情放松了。“我知道苍介是好心,但是她不需要啦,她刚刚失恋,就让她一个人静静,苍介,我们不要扰她了。”西九条薰头一次看见话这么娇滴滴的竹下明子,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才没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请她来生日宴,不会觉得难受吗?
晚上宴会结束时,西九条薰本算回家,但松本静美想在别墅住一晚,其他人也没有要直接离开的,她不好意思叫司机单独送她,只好留了下来。
睡不着的时候,她一个人走上别墅顶上的天台吹夜风。远离了市中心的夜晚,星光璀璨,灼灼闪亮的夜空惊心动魄地朝山脉压下来,堪堪吊在人头顶停下。
山风一浪高过一浪,西九条薰听到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响在夜色里。没来由的慌乱紧紧攫住了她的心神。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那种恐慌淹没在浸泡着她的四面八方的黑暗与寂静中。
在一声乌鸦惊叫后,西九条薰拿出手机,犹豫着拨出了安室透的电话。
电话立马就被接通了,一点没给她犹豫挂断的机会。
“怎么了?”安室透用温柔的气声问。
在某一瞬间,西九条薰忽然觉得他像是早就等着这通电话,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只等她钻进他精心铺就的惊天密网中。
但她的慌乱盖过了对安室透的害怕,她紧紧握着手机,声:“你……你在忙吗?”她不想透露自己的情绪,随便扯出一个话题。
安室透笑了笑。“还好。”
“……今天,在电车站遇到的那两个人是?”
“是我的同事,薰下次看见他们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这么的话……诸伏君是在杀手组织里卧底?他们下午是一起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吗?
“我知道了……”虽然忧心诸伏君的安危,但西九条薰明白她不能让安室透察觉到她认识诸伏景光,于是又随便扯出另一个话题,两人东聊西聊地了十几分钟。
安室透的声音平稳安定,慢慢抚平了西九条薰的慌乱,神经松下来,人便觉得困了。要挂电话时,安室透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句:“薰今天参加的是哪个同事的生日宴会?是你的朋友,叫什么美静的吗?”
人家叫静美。
“不是,是竹下前辈……我之前同你过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驴唇不对马嘴地问:“我送薰的耳坠项链有好好戴着吗?”
西九条薰下意识摸了下耳垂,坠子的冰凉触感扫过手心。
安室透没有等她的回复,好像确认她此刻有好好听话似的,只了句:“绝对不可以取下来。”
手机里传出挂断电话的忙音后,荒芜夜色又一次潮水般淹没了西九条薰。她好像听到自己的耳坠轻轻响了一声,然后伴着这昏黑的夜,呼吸声贴着她的脊椎骨响起,一只冰凉的手附在她手掌上,拿走了她的手机。
“是男朋友吗?讲了好久的通话。”声音贴上了她的耳畔,凉凉地爬到她的脑神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