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瑷蹲在地上一张张收拾资料，有些眩晕，一抬头，一束阳光伴着一只明润光洁的，把几张规整好的资料递到她的面前。

    她：“谢谢。”

    他：“不客气。”

    上厕所的时候，她听见有实习：

    “顾经理真的好帅，脾气又好，钟姐的资料掉了，他立马就蹲到地上帮她一起捡。顾老师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

    她刚刚完，旁边厕间的门开了，蓝紫红走出来：

    “你掉一个试试，你看看你的顾老师会不会蹲地方帮你捡？”

    实习得到了提点，便偷偷地向她打听：

    “所以蓝姐，顾老师和瑷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我们在这里探讨他俩的关系，她躲在隔间里偷听不出来的关系。”蓝紫红着朝其中的一间隔间瞄了一眼。

    那个隔间的门应声而开，钟瑷走出来，走到化妆镜前，水龙头开得很大，溅出的水洒在一旁看戏的蓝紫红身上。

    她一边瞄口红，一边：

    “蓝姐，我觉得你最近可能寂寞了，纠结来纠结去，都是男女那点事。”

    蓝紫红知道听下去肯定没有什么好话，领着实习生悻悻地走了。

    凌云厕所间的设计是对称的，女厕所的门正对着男厕所的门，洗台也是正对着的，钟瑷对着镜子划嘴巴，透过镜子，正好能看见对面的顾翀正透过镜子看着她。

    她画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她看着镜子，他看着她。

    钟瑷被他看得发麻，合上口红盖子走出去，被迎面而来的顾翀一把拉住。

    他拉拽她的动作有些大，以至于她的额头险些嗑在他的下巴上。

    这里是楼道，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钟瑷试图甩开顾翀的，道：

    “顾老师，我们已经分了。”

    她总是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提醒他，吃早饭的时候顾翀试图同她拼桌，她一拿着叉子，一拿着刀子，温柔又友善地提醒他：

    “顾老师，我们分了，这是我的私人时间。”

    开完房间，他把酒店刚刚开出的发票随交给她的时候，她抱着胳膊一点都没有要接的意思，她：

    “顾老师，我们分了，我不是你的保姆。”

    吃完午饭散步的时候，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笑着对他：

    “顾老师，我们已经分了，老是呆在一处，会让人误会的。”

    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严格遵从分后的行为准则，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但是她自己又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暗示，吸引着他向她靠近。

    比方，她用的那款香水，是他帮她选的，带着微甜的气息，闻起来很甜，尝起来也很甜。

    分以后，她没有更换香水，他便戒不掉那些早已养成的习惯。

    又比方，盛夏已经过去，但是她仍然穿着及膝的裙子，露出光洁美好的腿，她在前面走，回过头来与实习生交流着什么，好像挺好高兴的，一直停留在那里，腿的线条被拉长成完美的弧度。

    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光洁美好的腿没有什么抵抗力，所以，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步步靠近，她又在他靠近的时候不厌其烦地提醒他：

    要禁欲。

    就比如现在，顾老师低沉着嗓子，平静地：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忘了关水了。”

    她仓促地转身，发丝掠过他的脸颊，把饱满的侧脑和一只红透了的耳垂留给了他。

    钟瑷看向水龙头，也看向镜子的方向。

    她和顾老师以一个无限亲密的姿势站在男女厕所相对的通道里，他低着头拉拽着她，她望向镜子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老师一点点地靠近她，然后一口咬在了她鲜红欲滴的耳垂上。

    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索性被流水所掩盖。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被顾老师压在了女厕所的门背上，他迫使她在他渐渐紊乱的鼻息下呼吸，她瞪着眼睛死死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不肯屈服。

    他亲吻她的耳垂，吻过她脖颈的线条，不，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啃咬，带着若有似无的一股恨意？

    当她再一次出那句他恨透了的“顾老师，我们已经分了”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他压迫住她的两瓣恼人的樱唇，让她再没有了回嘴的余地。

    然而她的，她身体，她的腿，每一个部位都在挣扎，她光洁美化的腿滑过他紧致修长的腿，她纤细的腰肢在他腰线以下的危险地带疯狂地扭动挣扎，她身前的饱满一次次地撞向他宽阔地胸膛。

    人类的理智，在那个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外面有人在拧门把，惊奇厕所的门怎么打不开了。

    钟瑷的脸惨白，她被顾老师带着，迅速地转移阵地，钻进厕所地隔间里。

    隔间的门被带上的那一刻，厕所的外门也终于被推开，打扫卫生的阿姨走了进来，嘀嘀咕咕抱怨这门早上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就打不开了。

    这一层楼，都是大大的会议室，平时没有什么人，只有开会的时候才会有人进出。最近因为审计的人在，才显得热闹了一些。

    阿姨留意瞧了，这伙子姑娘伙都是年轻鲜亮的人物，讨论起问题来，一套一套的，有时候在会议室，有时候在过道，甚至在厕所，都能争论上半天，她一点也听不懂，但是就觉得很有道理。

    她有时候和财务部的老会计聊天，老会计还跟她，你别看这群姑娘伙年纪轻轻的，都可有学问了，那看过的书，比她仓库里堆着的草纸还要高。

    阿姨就喜欢读书用功、工作态度负责的年轻人，她没什么本事，审计的人每次来，她都格外用心地帮他们搞卫生。

    她正想着，突然从第一个隔间冲出来一个人，阿姨认识这个姑娘，她喜欢吃糖，她脚边的垃圾桶里总是丢了各种各样的糖纸，像个没长大的孩。

    钟瑷从阿姨身边过去，一点也没顾上停留，一溜烟就跑出门去了，阿姨心里想：

    这漂亮姑娘，怎么上完厕所也不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