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方锦绣沉吟片刻,对陆远峰。

    陆远峰毫不犹豫道：“你，要我做什么？”

    “能帮我查一下那个闻教授的情况吗？要二十年的。”方锦绣迟疑片刻，是跟男朋友了实话：“我怀疑他跟我生父有关,那支钢笔是我妈妈从学校带回来的,可是你知道”

    女朋友的身世,陆远峰大致清楚,有母无父,时候受过苦。

    到此陆远峰不皱眉，心里盼着闻教授只是跟生父认识,毕竟闻教授家的那对双胞胎，好像好像就是跟女朋友同岁的。

    “你别。”方锦绣伸,抚平了男朋友眉心的褶皱，表情轻松：“我跟你实话，我对谓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念，也没有期盼,拜托你帮我调查,只是不被蒙在鼓里，万一有人找上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从来都不缺父爱，穿越爸爸是个脾气好的男人，爱老婆疼女儿。

    穿越,虽然没经历过,但从记忆里也能感受到,养父方林也是个可靠的父亲，来又有舅舅

    经二十一岁了，不是个需要父亲保护的孩子,的时候，母女俩那么艰难的时候，那个男人毫无消息。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可是经发生的事情，经造成的结果是没办法挽回的。

    方锦绣可以负责任的一句，如果母亲嫁的是别的男人，哪怕是村里种的男人，只要那个男人有一点责任心，愿意养家照顾老婆孩子，妈就不会因为生孩子以及困苦的环境，活生生被拖垮了身早早病逝。

    可以原谅他？母亲呢？

    如果调换一下，意外和母亲失散，跟父亲一起长大，长到成年独立，母亲突然出现，这些年没有出现，是有苦衷。

    会听一听原因，有余力的情况下，会为母亲的养老出一份力，这是因为一个女人从怀孕到生产，需要经历一个漫长且折磨的过程，且会对的身造成大负担。

    生育之恩，需要也应该报答那个生下的女人。

    可是生父呢？他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又做了什么？

    以，方锦绣从来没有过去找生父，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那就当他一直不存在好了。

    抱着这种法，哪怕知道那支钢笔可能跟生父有关，也知道母亲是在外面上学的时候认识的父亲，或许学校那边能找到线索，也从没有去找过。

    但是现在好像跟生父有关系的人出现了，没办法再视不见。

    “没事的。”陆远峰觉得，不管怎么样，现在女朋友心里应该是不舒服的。

    他安慰，试探着伸，握住了女朋友放在桌子上的，方锦绣没有挣扎拿开，轻轻勾住他指。

    陆远峰心头一喜，唇角的笑就藏不住了。

    女孩子的软软的，比他的一圈，一下子就被攥在心里，他根本不敢用力，心油然生一股保护欲。

    “绣儿，你别担心，我回去就打听，问好了再来跟你。”陆远峰道。

    他家和陈家其实不太熟，虽然都在部队，但不在一个系统，行事作风也不一样，关系淡。

    “好。”方锦绣笑了笑，一些信息告诉陆远峰，比如妈妈在哪个城市哪大学上学，这样查那位闻教授的时候，可以提供一个方向。

    陆远峰认真听完，按理，这会儿该走了，女朋友的事要紧。

    可他舍不得走刚牵上，没牵够呢

    有时候男人表情太好懂了，方锦绣略有些低沉的坏情绪被一扫空。

    覆在掌心上的大型好看，嶙峋有力，指节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指腹有一层茧子，握着的动作心翼翼，好像生怕捏疼了。

    饶有兴致捏了捏男朋友修长的指，那点儿力道，跟挠痒痒似的，指尖的痒意一路流窜到心底。

    “绣儿”陆远峰耳朵又红了，话都不出来。

    方锦绣要笑死了，不害羞，真的是因为男朋友太纯情了，搞得根本羞不起来。

    “那我走了”又牵了一会儿，陆远峰依依不舍道。

    “好。”方锦绣送他出去，了，又：“要是找不到我，就跟我舅舅。”

    课那么，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学习。

    到这里，又叮嘱道：“你也别耽误工作了，有时间了帮我问一下就行，打听不到也没关系，有问题的人，总会自己蹦出来。”

    陆远峰忍不住又拉了一下女朋友的，特别可靠：“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情侣又了几句话，这分开。

    方锦绣找舅舅点儿事，往回走了几步，景年像个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大腿：“姐姐，抱！”

    “黏糕。”方锦绣笑嗔一句，弯腰崽崽抱起来，“唉哟好重呀，乖宝，你再长大一点儿，姐姐要抱不动了。”

    景年脸贴在姐姐脖间，噘着嘴巴不话。

    他刚看见了，陆叔叔牵姐姐的！

    男生不能随便牵女生的！

    这是他姐姐！

    气气。

    不过姐姐喊重，他担心累到姐姐，只让姐姐抱了一会会儿，就下来了。

    一站到面上，立刻拉住姐姐的，陆叔叔牵一只，他牵两只！

    方锦绣哪知道崽崽奇怪的好胜心，以为他只是好玩，好笑道：“年宝，姐姐要去找舅舅，这样没办法走路了。”

    “好吧。”景年不甘不愿松开一只，然自己两只拉着姐姐一只，“我也要去。”

    “你做什么？”方锦绣问。

    “我给哥哥写了信！”景年张开掌给姐姐比划：“我写了五页纸！”

    要让舅舅帮忙给哥哥送过去。

    那真的了。

    方锦绣夸赞道：“这么棒呀！”

    崽崽似模似样叹了口气：“我哥哥了”

    方锦绣摸摸崽崽发顶，朋友的感情就是这么单纯，不见了就念，家这个粘人崽尤甚。

    牵着崽崽在书房找到舅舅，宗恒见姐弟俩一起过来，放下的文件：“有事？”

    “舅舅，姐姐找你！”

    景年的信没有装起来，他要先买一个信封，有邮票，封好了会给舅舅，现在过来只是跟姐姐一起。

    崽崽不知道，他的信都是宗家企业里的人，直接人/肉带过去的，根本不需要邮票。

    但是写信就是这样的啊，贴了邮票叫寄信，朋友如此坚信。

    “坐。”宗恒挥示意。

    方锦绣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景年挨挨蹭蹭，跟姐姐挤到一个椅子上，亏得这种太师椅够大，两人坐也不挤得慌。

    景年从来懂事，也不乱讲话，方锦绣就没有让他出去，直接跟宗恒：“舅舅，我跟您打听一件事，当初你找我妈妈的线索，去学校打听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其他人也在找？”

    知道，如果生父活着，是否找过妈妈。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有必要问。

    舅舅隔了十几年，能找到，那个男人跟妈妈谈过恋爱，但凡上一点儿心，不至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宗恒挑眉：“你遇到什么事了？”

    方锦绣知道瞒不过舅舅，也没打算瞒他，就刚陆远峰过来跟的事情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

    当初去索回钢笔，舅舅就陪着，情就不用再了。

    宗恒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静静听完，问方锦绣：“你怎么？”

    “我姓方，是宗家和张家的辈。”方锦绣毫不犹豫道。

    养父在母亲死，收养了，又以“方”姓庇护，以从未动过改姓的念头。

    张姓来自外公，宗姓来自外婆，是这两姓的孩子，其他一概不认。

    宗恒点点头，好，没有傻到底。

    自从知道表姐张琳玉是怎么死的，他就外甥女的生父当个死人了。

    如果不是死了，怎么会让老婆孩子落入那等境。

    不管有什么苦衷什么难言之隐，当年张琳玉是个在校大学生，没有做好当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准备，为什么要欺负女孩子？

    或许此事张琳玉也有一部分责任，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的人去问的时候，学校方面没有提起过。”他回答方锦绣最初的问题，“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人再去问一下。”

    “那就麻烦舅舅了。”方锦绣：“我跟陆，他打听到什么消息，也会来跟您。”

    宗恒赞许点头，这种事当然应该他们当长辈的来处理，孩子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

    “那舅舅你忙，我们先走了。”方锦绣牵着景年出去。

    景年扭头冲舅舅招：“舅舅我给哥哥写了信，帮我带给他呀！”

    宗恒摆摆，表示知道了。

    出去到院子里，景年好奇问：“姐姐，陆是谁呀？”

    “是你陆叔陆哥哥呀！”差点儿一秃噜嘴，错了。

    嗐，都是一开始没起好头，现在就难改正。

    景年呆了呆：“可是陆叔叔不是比你大吗？”

    方锦绣卡了一下，：“姐姐这是昵称，他不介意。”

    景年眼睛一亮：“那我也能喊昵称吗？”

    他不喊“陆哥哥”！

    方锦绣：“不可以哦。”

    “那陆叔叔呢？”崽崽眼珠子转了转，就要喊“陆！”

    “哥哥。”方锦绣又纠正了一遍，刚不可以，突然起来，陆远峰有个哥哥，用大区分，好像是对的？

    “可以，那就喊‘陆哥哥’，不能再叫‘叔叔’，知道吗？”方锦绣叮嘱。

    “知道！”景年捂着嘴巴偷乐。

    方锦绣：崽崽的心思，奇奇怪怪，不知道怎么就开心起来了。

    大院。

    关系并不亲密的三家“邻居”，卷入了同一件事当。

    杨红玉回家之，就冲了自己卧室，门一锁，午妈喊吃饭也没出去。

    钢笔丢了。

    在大院里丢的。

    被陆成岭一家给捡到了。

    脑海不断出现各种场景，方锦绣指着骂“偷”，有人都用看偷的眼神看，学校里，大院里，最熟悉的两个环境，都会被破坏掉。

    杨红玉趴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我不是偷”

    *

    陈家。

    闻询捏着钢笔回到陈家，一路上脑子都是懵的，浑浑噩噩，人事不知。

    这只钢笔怎么会出现？这明明是他送给琳玉的钢笔，上面的字是他亲刻的。

    可是琳玉琳玉不是经去世了吗？他亲眼看见的尸被打捞上来，经泡得浮肿，但绷在身上的衣服，就是他眼熟的。

    那件鹅黄色上衣，布料是他们一起去百货商店买的，又借了宿管阿姨家的缝纫，琳玉自己踩着缝纫做的，左边袖口收线的时候，因为黄色线不够了，有一半用的是白线

    钢笔琳玉当时的随身物品里面，并没有钢笔，可他过伤痛，没有，只留了一块帕作为念，其他随身物品，都给随葬了。

    “爸爸！”女孩子清脆的嗓音唤来，紧接着一个人影扑到他面，抱住他胳膊叫道：“爸爸，你怎么回来，饭都好了，就等你了。”

    闻询被女儿拉到饭桌上坐下，陈家一大家子，包括两老，陈家两个儿子陈文海、陈文涛以及他们的家人，有闻询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一家人都没开饭，在等闻询。

    陈家大儿子陈文海，孙子都经有了，按理这样的大家庭怎么也该分家了。

    可惜陈文海和陈文涛能力平庸，作为军人，军事能力跟不上，文化水平也不行，靠陈老硬扶着，也没能扶起来。

    现在两兄弟都带着全家住在陈老这里，平时接触的邻居都是跟他们父亲同一级别甚至更高，如果出去了，靠他们自己，恐怕只能住筒子楼。

    以哪怕现在孩子大了，房子越来越挤不够住，他们也没过要搬出去。

    反倒是早先他们看不起的闻询，这些年越发有成绩，尤其是在高考恢复，像他这样一直在教学岗研究岗的教授，能力足够，资质也拿得出，放出去在文化界就是响当当的名号。

    以哪怕两个嫂子都烦死了陈文琪带着孩子住在大院，也不好什么。

    谁家孩子不上学不读书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求到妹夫身上了。

    闻询坐下的时候在怔忪，看见昔日恋人的旧物，曾经的过往全都被勾了起来，甜蜜的伤心的，汹涌来，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今天家里做了麻辣牛肉，你不是爱吃辣吗？别愣着了，快吃饭吧。”陈文琪笑着给丈夫碗里夹了一筷子牛肉。

    陈大嫂忙道：“对，一早去买的鲜牛肉，你尝尝这个辣椒够不够味儿。”

    “我吃不了辣，下次另做一份不辣的。”陈老爷子有些不满，他没死呢，一个个都讨好起这个外姓人来了，没出息！

    陈大嫂尴尬冲公公笑了笑，忙道：“爸，这个这个炖蛋不辣，您吃。”

    陈老爷子黑着脸没吭声，一大家子人，连他这个老爷子一起，等他一个吃饭，上桌了叫都不叫一声，真是个大爷！

    若是平时，闻询肯定会跟老丈人几句好话，可偏偏此刻，他起了张琳玉。

    其实他年轻时候，吃不了辣椒，但是女朋友喜欢，每次一起吃饭，泾渭分明，一人一个菜。

    他觉得这样不够亲密，逼着自己开始学吃辣，一开始被辣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琳玉在一旁着急给他递水，又忍不住笑。

    当时觉得丢人极了，来起来，竟然全是甜蜜。

    闻询没动筷子，表情也不太对劲。

    坐在他另一侧的闻芸芸探头看了一眼，看见他一直攥在上的钢笔，放下筷子高兴道：“爸爸，哪来的钢笔？是送我的吗？”

    着就伸，从闻询上拿过来。

    “别碰！”闻询对孩子一向温和，此时声音却十分严厉，吓了闻芸芸一跳，僵住了动作。

    “怎么了，什么东西，这么宝贝。”陈文琪也看过来，一桌人的注意力都集了过来。

    闻询大儿子闻彬彬敲着碗喊起来：“搞什么啊，吃不吃饭了，饿死我了。”

    陈老太太心疼外孙，忙道：“有什么事吃完饭再，先吃饭。”

    闻询却突然站起来：“我有点儿事，你们吃吧。”

    他怎么吃得下，这只钢笔在大院里被人捡到，那它的主人是谁呢？

    是琳玉的亲人吗？可是琳玉是独生女，据，老家也只有父母亲在。

    是这只笔在当年琳玉落水的时候意外丢失，然被人捡到？

    辗转年，又落到他里，是在暗示什么吗？

    他心里装了太事，旧时回忆如潮涌，不起来则罢，一起来，瞬间能将人淹没。

    “唉，饭没吃呢，去哪儿啊！”陈文琪追在头喊了几声，闻询没有回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爸爸怎么走了。”闻芸芸噘着嘴，不满道：“我没跟他两句话呢。”

    看上百货商店一条新裙子，要四十块钱，妈妈不肯给买，让爸爸给买，怎么就走了。

    闻彬彬不耐烦道：“走就走了，到底吃不吃啊！”

    他跟父亲关系并不亲近，从闻询就管着他，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做错事了会惩罚他，反是妈妈会护着他，以他跟父亲关系越来越差。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陈文琪恨铁不成钢瞪了儿子一眼：“你就不能跟你爸好好几句话？”

    “我能跟他什么，他又瞧不上我。”闻彬彬夹了一大筷子肉，不满道：“他看我跟看犯人一样，烦死了。”

    陈文琪脸一白，筷子都扔了：“你在胡什么！”

    闻彬彬：“本来就是”

    “行了，吃饭吃饭。”陈老太太给外孙打了个圆场。

    闻彬彬和闻芸芸是龙凤胎，这在老人看来是吉利的征兆，以自就偏爱这两个孩子，尤其是外孙。

    一家人心思各异吃完这顿饭，也不知道饭菜在嘴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另一头，闻询骑车直直往外走，一直出了大院，又到了第一个需要拐弯的方，他愣住了。

    现在去哪儿？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墓园看看张琳玉。

    墓园比较远，他自行车骑回去停好，步行出去搭公交车。

    再次往外走的时候，看见一辆吉普车开来，闻询心里存着事儿，没有在意。

    倒是车里的陆远峰看见了闻询，也看见了他重新拿在里的那支钢笔，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停车，是先回去打听一下闻询的情况吧。

    陆远峰自己当然没门路打听，他年纪，关系好的朋友大都跟他差不年岁，老一辈的事知道的太少了。

    他发动家里人，请他们帮忙，因为涉及到他女朋友，陆家人都重视。

    陆老爷子走正路，让人查了闻询现在的基本情况，闻询目在教育部有职位，是人大的教授，平时搞学术研究带学生的那种。

    发表过少少篇论文，这个听听就算了。

    主要是学历背景，这是明面上的东西，不用藏着的，以查一下也不算侵犯他**。

    这些都比较好查，一查就查出来了。

    陆远峰蹲在电话旁边一听，好家伙，跟他岳母一个大学的！

    大两级，应该是岳母的学长。

    大四毕业回到京市工作，同年娶了陈老的女儿，七个月早产生下闻彬彬和闻芸芸这对龙凤胎，双胎容易早产。

    面就是一些升职经历，有一一，个人能力不错，现在坐到这个位置，并不奇怪。

    陆老爷子查到这里，也没什么能继续调查的了。

    好在他嫂子那里也有收获。

    陆远峰嫌弃看了他哥一眼，就他，一点儿贡献都没有。

    陆成岭没搭理他，不是要靠他媳妇儿。

    翁华问的是娘家嫂子，娘家嫂子的闺蜜的姑子，跟陈文琪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陆老爷子找人调查闻询背景的时候，翁华就在给嫂子打电话，拜托嫂子帮忙问一问，现在嫂子回电话了。

    “是有个女友呢，在学校谈的。”翁嫂子道这里不感叹了两句：“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呢，这些年谁不羡慕陈文琪，丈夫有本事，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俊气，脾气也好，没到曾经有过一段。”

    “嫂子，有吗？”翁华急急问道，叔子脸色都黑了。

    “有，有，阿芬跟我啊，那谁跟讲，陈文琪和闻教授结婚，他女友找来过京市，来好像发生意外，人死了，闻询和陈文琪的婚礼都没办，就领了个证。”地址：()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