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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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泽睡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当归准备了热水让云泽擦洗一下,他给云泽换了床新的被子:“老爷一个时辰前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今天晚上大概不回来了。”

    契朝虽然禁止官员去青楼,但是屡禁不止。安乐侯现在正当盛年,家中姬妾虽多,仍旧喜欢外面的女子。

    云泽换上干净衣物,当归道:“公子今日未进多少粥米,趁着老爷出门,我们不如去外面吃些热乎乎的东西。您睡了一天,不能再躺床上了。”

    云泽:“我走不动路。”

    刚刚擦洗的时候膝盖仍旧是青紫的,一走路就疼痛难忍。

    当归道:“公子,刚换的被褥,床上冷冰冰的,我去烧锅水装个汤婆子回来。腿上盖个毯子,伤患处冻着了可不好。”

    寒冬腊月没有炭火真是要命,当归怀疑天气再冷一些,或者下场百年不遇的大雪,云泽这么弱的体质会在晚上冻死。

    晚上滴水成冰,当归夹着汤婆子揣着出去了。

    明月当空,当归听到一棵树下有什么声音,他好奇的过去,那边也听到了脚步声,一名女子“呀”了一声便跑了。

    当归意识到是府上婢女和厮夜晚幽会。当归心中惆怅,他也想娶个媳妇儿,云泽的年龄也到了娶亲的时候,可惜安乐侯从来没有想起这出。

    云泽在灯下看了许久的书,门开后当归进来:“我来晚了,老爷现在回来了,他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嗯?”

    “好像腿摔断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幸好我们没有溜出去。”当归把汤婆子放进云泽的被子里,“夜里看书久了眼睛疼,公子早些歇息吧,明日您还要亲自过去问候老爷的情况。”

    安乐侯着实倒霉,他从寥王府出来的时候要下阶梯,一层阶梯上有水,这么冷的天滴水成冰,他一脚踩上去把腿摔折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平时倒能请假,这个时候他身负委托,断然不能请假,必须带着这条摔折的腿去处理案件。

    安乐侯对云泽而言不是亲爹,就算是亲爹,云泽也不心疼这种亲爹,他的圣父心没有泛滥到这种程度。

    云泽点了点头:“好,你也早些歇息。”

    当归欲言又止,临近出门的时候道:“公子,您年龄不了,是时候考虑娶个夫人。现在您认识了瑞郡王,日后请封安乐侯世子不是难事,何不暗示瑞郡王一下,问他哪家有适龄女儿要出嫁?”

    云泽:“我才十八岁,云洋还没成亲呢。”

    “大公子喜欢涂脂抹粉的男人,您和他不一样,各家公子大多十六七就娶夫人了,”当归道,“瑞郡王认识的官员都是摄政王的心腹,如果您能让他帮您和寥州来的官员结亲,迎娶他们家的女儿,前途不可限量。”

    云泽笑了一声:“当归,你突然正经起来,是不是想娶媳妇儿了?”

    当归有些害臊:“公子净瞎,我回去睡觉了,公子这么大的人了,好好考虑一下吧。”

    当归离开之后,云泽坐在床上认真思考了一番。

    现今男女成婚基本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

    云泽现在和瑞郡王是一见如故交情不错的朋友,倘若让对方给云泽做媒寻一知书达理的姑娘,以对方的人品肯定乐意至极。

    若与寥州官员结亲,安乐侯到时会高看云泽一眼,云泽在府上地位不会如此尴尬。

    但是,云泽不想盲婚哑嫁,不想三妻四妾。

    而且他现在才十八岁,虽然有些人(某摄政王)在十八岁的时候都威震四方了,但云泽不能啊,云泽的心理和身体都不够成熟,还要多多学习多多历练为前途努力,真娶回家一个高中生甚至初中生年龄的妹妹,云泽肯定会有深深的罪恶感。

    婚嫁这些问题太遥远了可能生病后情感也会脆弱一些,云泽现在无比想念自己真正的父母。

    门被敲了一下,云泽以为当归有事情。

    钟行推门进来了。

    云泽现在未睡,没有吹灭烛火,只有靠近床的地方晕黄一片,其余地方都有些昏暗。

    钟行中拿着一个食盒,云泽的眼睛瞬间亮了:“郡王,里面是什么好吃的?”

    钟行挑了挑眉:“一来就问吃的?”

    云泽赶紧摇头:“当然不是,郡王今天可好?”

    “很好。”钟行打开食盒,他将一碗粥拿了出来,“先吃饭。”

    云泽看了下,是一碗金灿灿的粟米粥和一碟切成细丝的碧绿菜。

    “桂花糕呢?”

    钟行把粥碗放在云泽中:“桂花糕不好克化,晚上不宜食用,你生病了,必须吃些清淡的食物。”

    好吧只要是吃的云泽都愿意。

    等云泽喝完米粥,钟行打开第二层,拿出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云泽尝了一口:又苦又涩又酸,由于药的分量很足,这碗比今天早上当归煮的还要难喝。药越喝越苦,云泽强忍着苦涩一口气全喝了。

    钟行递给他一盏清茶。

    茶水清甜,口中苦涩的气息瞬间淡了很多。

    “伤患处如何了?”

    “还未消肿。”云泽道,“暂时不能走太多路。”

    钟行拿出药膏:“自己上药,还是我给你上药?”

    云泽不好意思再麻烦钟行了,他已经麻烦钟行够多了。

    早上云泽浑身发冷,若不是钟行纡尊降贵给他温暖,他的病情恐怕不会恢复这么快。

    “我自己来吧。”云泽接过钟行中药膏,“谢谢郡王。”

    瑞郡王谦谦君子,和云洋、冯易之等心狠辣的纨绔子不同,云泽不能因为对方心善便一直劳累对方。

    深夜还来给云泽送药的,恐怕只钟行一个了。

    钟行猜出了云泽不好意思,少年毕竟面皮有些薄。

    他抬敲了敲云泽的额头:“好,上药后早些歇息。”

    他宽大的衣袖拂过云泽玉白面容,云泽嗅到了钟行袖子上的香气。

    上次穿钟行的衣物,云泽便发觉这个味道很好闻,只是当时忘记问了。

    他握住钟行的衣袖:“郡王,这是什么香?”

    钟行目光落在云泽单薄的肩膀上:“衣物被龙涎香熏过。”

    “很好闻。”云泽想了想道,“很适合你。”

    钟行抬想再敲云泽一下,云泽赶紧躲进被子里:“再敲就真的长不高啦。”

    钟行从安乐侯府翻入瑞郡王府轻而易举。月华如水,瑞郡王府处处都有灯火,钟行修长身影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