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莫砺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和他相处也很轻松，但是就对他生不出那种在一起的想法来。

    “你个孕妇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家久叔也不管的？”柳真真趴在床上冲视频里的付美乐。

    “今天午睡睡过头了，这会儿精神着呢。”付美靠在床头，一脸兴奋，“你这些天忙得连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也还好了，见了些人，探讨一些学术问题，还挺充实的。”

    “你们这次研讨会多久来着？”付美笑得讨好。

    柳真真挑眉，“从实招来吧，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付美这一套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大学的时候她吃人嘴短，把自己的微信号给了建筑学院的一个男生，那个星期对自己那叫一个殷勤，每天就是这么对着自己笑的。

    付美嘿嘿笑着，“那什么，就……莫砺这几天要去B市出差，我就顺便告诉了他你也在那边开研讨会。”

    柳真真冲她呲了呲牙，“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错了，求放过。”付美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朝她卖萌。

    柳真真不怀好意hia，hia,hia地笑着，“等本大爷回来你就死定了，到时候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付美冲旁边喊了句。

    “嗯，我在呢。”

    旁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去！

    “久叔在呢？晚上好啊久叔。”柳真真立马换上甜美知性的笑容来。

    视频转了个方向，唐久穿着家居服，手里拿着不知道是文件还是书的，朝她点头，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付美更是笑得整个视频都在抖。

    “哎，我的一世英名啊……”

    柳真真扶额长叹，又招来付美一顿笑。

    莫砺，莫砺，这些人都跟莫砺杠上了，都觉得他适合自己，要不她再努力努力？

    柳真真捧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点着，反正美都把自己卖了，要不自己主动个电话还能显得大气些。

    莫砺接到柳真真电话的时候还真挺意外的，实在的，他对柳真真挺有好感。

    有文化有涵养，人也有趣不刻板。只是通过几次的接触之后，发现她对自己并没有要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的想法，他也只能放下脚步慢慢来，以免把人吓跑。

    莫砺到B市的时候碰上个还不错的天气，柳真真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她也不敢作死在外面瞎转悠，毕竟自从当了老师之后身体娇贵了不止一点点。

    俩人直接约了个私房菜馆。

    “真真，其实应该让我去接你的。”莫砺站在私房菜馆门口等，见到柳真真，满脸歉意地迎上来。

    柳真真扒拉下口罩，松了松围巾，“接啥，咱俩都没在同一个方向，等你接上我直接宵夜得了。”

    莫砺也不再客套，从仅有的几次交往以及从他那表嫂那里探来的侧面消息来看，她不是个扭捏造作的性子。

    私房菜馆是柳真真跟研讨会的老师听的，地点有些偏，老板也比较佛系不怎么做推广，来这儿吃饭的基本都是老顾客。

    老板娘是个很热情的大姐，给俩人上了茶水点心问了俩人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就转身上厨房交待去了。

    屋里的装修和陈设都很有点意思，基本都是老北京物件儿，让人有种回到旧时光的感觉。

    柳真真剥了个桔子，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这边天气冷，能习惯吗？”

    莫砺喝着茶苦笑，“虽然时候在书本上了解过一些，但大学开始一直生活在国外，对于我们国家的气候差异还是不够深刻，一下飞机就差点被冻成冰棍，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来有几天了，习惯了吗？”莫砺又问。

    柳真真笑着点头，“我还好，之前跑新闻的时候什么恶劣天气都遇过，都习惯了的。”

    话一出口柳真真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前几天还奄奄一息的人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吹嘘，啧！

    俩人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却也一派和谐。

    菜式是老板随机安排的，却意外的精致，味道也是极好。

    柳真真是真爱这个味道，埋头吃得很欢，莫砺则只是每样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不喜欢啊？”

    莫砺摇头，“很好吃，可能有点水土不服，不怎么吃得下东西。”

    柳真真点头，为了不让气氛尴尬，随意问着，“你在国外都自己下厨吗？”

    莫砺端着茶杯轻啜，水土不服都是轻的，从早上起他就开始胃疼，也不特别疼，就跟钝刀子割肉似的闷着疼。

    但是和柳真真是早就约好的，她能主动联系自己实属不易，不能爽约。

    “很遗憾，我每天都是咖啡三明治。”

    “如果国外的外卖业有国内发达估计你就不用天天咖啡三明治了，我就能一个月不重样的。”

    柳真真喝了口炖盅里的汤，仔细咂摸着，这家的汤真的好喝，比江澜清的鸡汤还绝。

    莫砺低低笑出声儿来，他的笑声和平时点不一样。他给人的感觉幽默风趣又绅士有礼，笑起来也是温和有礼的，但他今天的笑声却明朗疏阔还夹杂着些……宠溺？

    柳真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个机灵。

    莫砺好容易压下了笑意，眉眼依旧带笑，“你真是率真得可爱。”

    柳真真僵硬地看着莫砺，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其实率真的潜台词就是人家是个傻大姐？

    嘴角扯开一个弧度，“谢谢你的赞美。”

    “其实你不舒服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们可以另外约。”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柳真真心底有些内疚。

    莫砺给俩人都倒了茶，笑着摇头，“主要是怕你会忙，我没关系，就当一起喝个茶聊聊天也行。”

    一顿饭下来他就真的就一直在喝茶，柳真真也没好意思一直自己吃，虽然每道菜都很好吃，但是她还是强忍着馋虫放下筷子。

    从私房菜馆出来已经八点，B市的天早已经黑透，街头路灯明亮。

    “还是我送你吧，现在太晚了。”莫砺的手搭在出租车的车顶，弯身对车里的柳真真道。

    “不用了，你脸色不太好，早点回去休息吧，不会有什么事，首都的治安你难道还信不过吗？”柳真真客气回绝。

    “那明天我送你？”他才来，她就要回，起来莫砺还是觉得有点遗憾的。

    柳真真连忙摇头，“你好好休息要紧，我们回去有得是时间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