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清刚下手术就收到一条柳真真的微信。

    【在忙吗？】

    江澜清换上白大褂，拨通她的电话，“刚下手术，有事？”

    “我又被领导抓壮丁了。”柳真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去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要去五天。”

    “嗯”江澜清仔细叮嘱：“现在春季天气多变，衣服厚的薄的都要带，要注意及时增减衣物，别感冒了。”

    “啧，跟我妈似的。”柳真真嫌弃又不耐烦，嘟囔着，“我又不是孩子了，我出差这几天你要照顾好我儿子啊，记得每天拍我儿子的照片给我看。”

    “视频给你看不更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催登机的广播声，柳真真匆忙交待两句便挂了电话。

    江澜清总算明白柳真真为什么要自己拍照而不视频了，他发十条信息对方能回一两条都是好的，就那一两条还是抽空的，有早上六点的，中午的，甚至凌一点都有。

    隔行如隔山，他也不知道参为什么她加个交流会那么忙。也不敢给她电话，怕扰她，只能给她发微信，叮嘱她要注意休息、记得及时增减衣物不要着凉、要按时吃饭……

    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动静，江澜清泄气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捞起土豆放到膝盖上，拎着它软软的耳朵，“你妈可真狠心啊，一出差就对咱爷儿俩不闻不问了，也不问问咱们在家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她。”

    土豆睁着一只无辜的眼睛，歪了歪脑袋，奶声奶气地喵了声。

    江澜清点着他的鼻子，“想你妈了？哎，我也想……”

    柳真真这几天真是忙得脚不沾地了，参加这次行业学术会议的成员不仅包括各大院校的老师，还有媒体从业代表，以及外国媒体从业代表。

    交流会也不单纯进行学术讨论、交流，还针对一些外国薄弱媒体对其进行从业培训。

    每天柳真真早上六点半起，七点去吃早餐，然后准备一下要用的资料，八点开始上午交流会的日程。

    中午十二点到两点虽然有两个时的午休时间，但是主办方给她安排了一个培训的任务，她得利用这有限的几天帮分到她这组的友国媒体同仁培训一些业务，所以趁着午休的时候她得把前一天晚上备的课件再过一遍。

    下午两点到五点半是培训日程，是到五点半，但那些外国媒体同仁的求知欲太强，往往到了时间还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时间紧，任务重，大家都想多学一些。

    他们一般会呆到八点左右，然后一起去餐厅吃晚饭，吃完饭继续讨论一些工作中遇上的问题。

    这么的，回到房间已经是十点过，洗漱一番便十一点，然后整理一下第二天的交流资料，备下培训的课，等到了彻底放松下来就到了凌一、两点。

    幸好交流会会场就安排在酒店，不然她来回奔波的，肯定会猝死的。

    睡觉前点开江澜清发过来的照片，柳真真撇着嘴嫌弃地用修图软件抢救了一下，传上微博。

    @杨柳依依：“出差在外，某人的技术太渣，大家将就着看吧。【配图】”

    夜猫子还是很多的，她的微博才更新，底下便有网友留言了。

    不想长大的破孩：“哈哈……这个技术比起大大来真是有点渣哦……”

    天黑开黑：“没关系，这依旧不影响咱土豆的帅气。”

    瘦十斤就换头像：“哎，等等，我发现了什么！！”

    改名成功：“我也发现了！！”

    比烟花更璀璨：“难道就我一头雾水吗？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熬夜肝论文：“听我来给大家分析啊，你们没发现第三张照片里的手吗！！那是大大对象的手，上次出现在视频里的！！也是被大大嫌弃技术渣的人！”

    黄鼠狼偷西瓜：“啊！！所以咱们的大大其实是和萌妹子？”

    纸片人真香：“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想……万一俩都不是萌妹子呢？”

    90老阿姨：“噗……楼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想长大的破孩：“歪楼了歪楼了，大大这几天更新得好晚啊，要注意身体呀。”

    ……

    第四天，柳真真结束一天的活动回到酒店后，点开手机竟然没有收到江澜清的消息，这不科学啊。

    试着把网络切换成手机流量，还是没有消息。又怕显示的流量不准确，点开网页，进入的速度挺快的呀。

    这都一整天了，他居然一条消息都没给自己发？按照他一个人都能聊出99+的频率来看，不应该呀！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又怕他在手术，也没给他发消息。丢开手机吁了口气，算了吧，反正明天还有一个闭幕酒会就可以结束回家了。

    等飞机的时候，柳真真无聊刷朋友圈，在几个肝胆科护士的朋友圈里看见同一篇「宋教授一路好走」的文章。

    柳真真是知道宋教授的，国内肝胆外科标杆级人物，原医科大校长，退休后接受返聘为医科大附属医院肝胆外科专家，重回医疗一线。

    宋教授德高望重、仁心仁术，一向提携后辈，是医科大附属医院肝胆科的王牌，是国家肝胆外科的泰斗级人物。对江澜清来是不仅仅是老师，更是偶像、是指路明灯。

    虽然宋教授不年轻了，但是一向身体康健，她进出肝胆科的时候也经常招呼的，看着精神很好很和蔼的老爷子，怎么突然就……

    柳真真拨了江澜清的电话，无人接听。

    继续，关机了。

    想了想，给李君彦了过去。

    “喂真真姐，你回来了吗？”一向活泼的李君彦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明显的低落。

    “没有，我还在机场侯机。我看了护士长的朋友圈，宋教授他……”

    “嗯，昨天的事了。”李君彦吸了吸鼻子，“你回来去看看澜清哥哥吧，他不太好，也不愿意见我们。”

    柳真真皱眉，就算宋教授的死有些突然，他会难过是正常，但也不至于连人都不愿意见吧。他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怎么回事？”

    李君彦叹了口气，“一两句也不清楚，你去微博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