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唐久付小美(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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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唐久&付美(年三十)

    时间往前倒,年三十。

    唐久三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在家里过年。

    父母在公家单位上了一辈子的班,为人正直却带着点迂腐。

    不知道是不是范子妍来过,老俩口见了他就是一顿臭骂,是白费了他们几十年的教导,吧啦吧啦。

    到底还是因为离婚,他离婚的事一直没有跟父母,也不是他刻意隐瞒,实在是他想起那段婚姻胸口就堵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

    他不是个喜欢自虐的,不会没事就去想,也不会逢人就去。

    “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三,竟然连陪伴你这么多年的结发妻子都能抛弃,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们可没有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儿子!”

    唐久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都就算是浪子也想有个家,可家到底个什么东西呢?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能那么轻松地以家人的身份,着为他好的旗子,能不管他意愿不顾他心情地对他横加指责呢?

    把手上的礼盒放在鞋柜边的地上,“爸妈,我可能要出趟差,今年就不在家过年了,新年快乐!”

    语气不愠不怒,神情也和往常没有两样,不管父母还沉浸在自己的教儿无方的愤怒中就被他断的怔愣,转身出了门。

    给助理刘电话,让他把初一的航班改签到最快一班。

    “臭子,你给我回来!”

    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惊动了邻居,“哟,阿久啊,回来过年啊。”

    “王姨新年好。”他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容。

    老爷子坐了一辈子机关,这房子还是早年间单位建的集资房,邻居都是几十年交情的老同事,对他们这帮孩很是知根知底。

    他们这一辈的孩子,有不少跟父母一样大学毕业后进了机关单位,也有选择了教师等一些比较安稳的工作。

    除了他和徐骅,他从了商,成了所有认识的长辈口中的「有了大出息」,而徐骅则是大家提起这个名字都会摇头的「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满身颓废地起床,一头艺术家般的长发胡乱地把脸盖了大半,被不屈不挠的门铃声烦得狠狠把头发往后撸,露出一张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脸。

    低声咒骂了一声,沿途踢开一些饮料瓶子披萨盒,骂骂咧咧地开门。

    “我还以为你横尸异国他乡了。”

    本来就没睡醒的人听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诅咒,马上就来了火,一双原本半阖着的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你他妈……”

    后面的话在见了男人的笑之后全伴着瞌睡消失了,“阿久?”

    徐骅嚎叫着扑过来给了唐久一个熊抱,哐哐在他后背锤了几下,有点不敢置信,“今天国内不是年三十吗?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让我进去?”

    徐骅这才蹦开,把他让了进来。

    唐久看着无处下脚的房子,很无奈,“要不还是去住酒店吧?”

    “等我十分钟!”

    徐骅旋风般冲进卧室,再出来的时候俨然一个偏偏贵公子,和之前的颓废男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走走走!”徐骅拎起唐久的行李箱就往外走,看得唐久一脸目瞪口呆。

    按照常理来,他不是应该把房间扫一下,然后出门买菜来招待自己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么?

    “附近有家很高档的酒店,哥哥觊觎已久,终于有人来请我去住了。”

    坐了将近半时不关窗的出租,唐久脸上的笑都要被风吹掉了,“你这个附近还真挺近。”

    “是吧?”徐骅听不懂人话似的,勾着唐久的脖子往酒店走。

    自己就是开酒店的,所以一进酒店就犯了职业病,下意识地量酒店的装修,服务员的工作态度。

    徐骅没骨头似的半靠在前台冲服务员抛媚眼,欧洲人天生热情,服务员笑得灿烂,眼睛还带钩子似的看着他们。

    唐久有些不悦地挪开视线,心中想起另一个爱笑的女孩来,同样是爱笑,付美的笑意却能温暖到人的心里去。

    徐骅跟服务员调情似的开好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女孩子们一个wink,唐久实在忍无可忍了,“你这么浪徐伯伯和徐伯母知道么?”

    徐骅哈哈笑,拍着他的肩膀,“几年不见,糖糖越来越正经了。”

    唐久是他们这一辈年纪最的,时候他发育得慢,个子比同龄人都要矮,嘴甜又很容易害羞,加上他长得还好看,他们这帮年纪大些的都喜欢逗他玩,在他上初中拔高以前大家都爱叫他糖糖。

    想起「不幸」的童年,唐久嘴角抽了抽,“难道不是你越来越不正经了么?”

    早年的徐骅可不这样,想当年他也是从别人家孩子一路走过来的。

    没想到大学毕业突然抽风,跟变了个人似的四处游荡,好听点是自由职业,其实就是个无业游民。

    「不这个」徐骅满不在乎地挥手,贱兮兮地挑眉,“跟哥哥,怎么大年三十的跑来找哥哥玩了?”

    “你这次在法国待得有点久啊,莫非有情况?”

    徐骅也是个人精,见他不肯,也就不再追问。可怜地看着他,一个奔四的老男人还卖萌,自己也不嫌膈应,“哥哥没钱跑路啦,只能留在这里了。”

    对于他的话唐久持保留态度,没钱是忽悠人的,他肯定遇上什么有趣的事了才会停留这么久。

    开了门,唐久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房间,就被徐骅急吼吼地拉到酒店餐厅,一路念叨鹅肝、蜗牛、葡萄酒。

    一瓶价格不便宜的红酒被徐骅一个人牛嚼牡丹地咕咚了,唐久一口没喝。

    他一般不太喝酒,以前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为了陪客户,喝太凶,伤了胃,到后面事业步入正轨之后他就慢慢不怎么喝酒了。

    吃饱喝足,徐骅满足地摸着肚子,“糖糖,你就是天使,我已经吃了七天的披萨法棍了,感觉自己都变成披萨法棍味儿的了,今天本来算绝食一天的。”

    两个大男人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他又不喝酒,去酒吧也扫兴,干脆回房间聊天了。

    于是,在举国欢庆的大年三十儿晚上,两个大男人在异国他乡的酒店房间里瞎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