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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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的案子被皇帝按了下来, 虽明面上是交给了六扇门去查,但实际上六扇门并没有动作。

    甚至被关在六扇门牢房里面的云清还能正常的接见下属。

    当然,在被对方算计之后, 云清对于自己的动作心了很多,也只是那么亲近的三个人罢了。

    这些年他摊子铺得太大, 人手甄别不仔细,确实容易让人钻空子。如今非常时期,对方竟然能够在他的人手之中安插内线,他也不宜大动。

    只是可惜, 这三个人之中,并没有他需要的人才。

    他便只能让属下去请一个精通易容的人过来。

    然而看到牢房之中出现的人, 云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沉默。这时候他才想起来, 司空摘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精通易容的那一批了。

    “云,大人。”

    云清非常容易的从对方口中听出了咬牙切齿, 然而,这对他重要吗?不重要。

    “易容, 早做早了。”云清开口便道。

    司空摘星嘴角抽了抽, 他倒是不想做,但看了一眼身旁虎视眈眈的人,还是默默地拿出了工具。

    他只想找个地方闭关疗伤, 然后便被人连人带窝一起端了。并且见到了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还有比这更苦逼的吗?

    然而很快, 这个人告诉他, 还有。

    他必须为对方易容,然后还要把对方的下属易容成对方的样子,并且为了避免信息泄露, 他会被关禁闭, 在对方外出之时留在牢房之中。

    云清满意地看着自己变了一张脸, 然后光明正大的从六扇门的牢房之中走了出来。

    这是皇帝给他的特权。

    毕竟,贪污案早不破晚不破,偏偏等着九月十五前一天就破了。怎么想怎么有问题。无论是他还是皇帝,都不是个傻子。

    至于丞相知不知道内情,这并不重要。对于下属来,有时候无能也是一种罪过。

    云清没想到他刚出牢房,还没有一刻钟,就接到消息司空摘星从六扇门的牢房之中越狱了。他挑挑眉,挑剔了一下六扇门的牢房安保制度。

    “要去追回来吗?”

    “不用。”云清摇了摇头,现在低调为主。毕竟他是皇帝亲自下令抓起来的人,要是就这么冠冕堂皇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对皇帝的威信有非常大的影响。

    在加上隐藏在暗处的黑手,所以他也就只能秘密行事。

    只是随着对方越来越频繁的动作,云清已经抓到了对方的行动轨迹,看来南海还是非常有必要去一趟了。

    陆凤给他的消息是真的,这一点经过了他的属下证实。幕后黑手怕是没有料到竟然会节外生枝,被他抓住把柄。

    那些贪污款项确实被通过各种手段送回了他的手中,但,南海有一座岛,坐拥着大量财富也是事实。而这两方一定有着联系。

    云清秘密回了皇宫,他易容的模样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如今那个太监已经被不着痕迹的调走,他走进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瞬间亮了一下。

    云清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伸出了罪恶之手,然后摸在了他的脸上。

    “这做工不错啊。”皇帝感慨地道。他感受着手指上的触感,如同真人的皮肤光滑柔软并且还有温度。

    云清勾了勾嘴角,想给对方一个笑容,硬是没有勾起来。

    被面无表情盯着的皇帝笑了笑放下了手,试图转移着话题,“看来他们今晚上是真的要有动作了。”

    要不然他都已经答应决战的事情了,竟然还把他身边的人一一调开。

    “嗯。”云清回道。

    对方之前想通过南海的事情把他调离京城,却没想到他足够谨慎,直接留了下来。对方看一计不成,随即便毫不拖泥带水的直接上了大招,逼着皇帝把他关进了牢房。

    皇帝若是对他缺少那么一丢丢的信任,他现在估计还在牢房里面关着。就算皇帝对今晚的事情存在疑惑,但也不会放一个拥有疑点的人在自己身边保护。

    而这个皇宫之中,能与叶孤城有之战之力的并没有多少人。

    “要我提前做些什么吗?”云清问道。

    “静候佳音。”皇帝笑着回道。

    “是。”云清眼神一转便回道。

    这事即便已经迫在眉睫,但可操作范围还是有很多的。当然逮着叶孤城下黑手这种没有品位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毕竟那是江湖事。

    但逮着南王做些文章还是妥妥的。至于丞相,等这次事了,他再解决对方。

    只是云清没想到,他还没去找南王,南王便自己找上门来了。

    当然,南王并没有找到宫里面,毕竟他还在易容期,南王也没有那个能力一眼看穿他的易容。

    南王派人找到了六扇门的牢房里去了。并且许诺如果他归顺,对方便愿意替他洗清冤屈,然后还会重用他。画了一块好大的饼。

    听到属下汇报,云清挑了挑眉,南王这是算拉拢他?

    让属下接着去套南王的话,主要在对方怎么替他洗刷冤情这上面。

    毕竟从丞相又一次带着六部尚书来皇宫到现在,也不过刚刚过去了一个晚上。丞相的那封奏折可一直都没出御书房,看过奏折的人,除了丞相亲近,也就当晚御书房那些人了。

    至于丞相和南王串通,云清觉得丞相还没那么傻。

    既然南王已经找上了门,云清若是专门给对方下绊子就显得没有诚意了,然而已经出了皇宫,就这样回去却也无事可做。

    离决战的时辰还有整整三个时辰,他便索性去京城逛了一圈。

    然而走在大街上便被人拉住了衣角。

    云清回头便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朴素,神神秘秘地问着他,“你是大侠吗?”

    他不动声色,抬头环视四周,倒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主要是他现在还顶着易容的皮子,而在众人眼中,真正的他应该还在六扇门的大牢之中,所以遇到有组织的刺杀的概率不大。

    他想知道孩究竟想干什么,便笑着回了一句,“是啊。”

    却见对方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条丝巾,递给了他,并且声道,“一百两银子,今天晚上决战进入的凭证。”

    云清眼神略微一变,他继续问道,“真的吗?”

    他一边问着一边想着拿过来看看,然而对方瞬间收手,收了回去,并且强调道,“一百两银子。”

    “好。”云清递给了对方银票。

    孩子认真的看了看,确定是真的,然后便把丝绢交了出去。

    云清使了个眼色,便让隐藏在身边的属下跟了上去。

    这手感,入手他便知道是皇宫的东西。作为御用品,全天下只有皇宫之内能用,只有皇宫有的东西,用作入宫的凭证也不错。只是这凭证什么时候可以便宜到在大街上一百两银子就能买到了了?

    云清直接回了皇宫,原本算去找大内侍卫的头头聊聊天,却突然想到,他现在应该待在牢房里面,低调,心中默念,然后就去找了皇帝。

    这不怪他,不是他不想放过对方,而是条件不允许。如果现在补救或许晚上会好一些,只是他没有身份去找对方罢了。

    云清如实禀报给了皇帝,然而皇帝却让他放任自由。

    “原本就是引蛇出洞,多一事少一事问题不大。”

    “只是如此大内侍卫的压力就会变大,到时候恐怕连日常的戒严水平都达不到了。”云清提醒道。

    “不是还有你吗?”

    如此温情的一句话,云清感动的抬头,却看到皇帝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默默地把感动收了回去。

    “自然。”云清回道。心中却非常想把对方放生,然而只是想想罢了,他又不能真的把对方放生。

    从皇帝寝宫出来,天色已经开始变暗,皇宫大门口武林人士已经慢慢聚集起来。

    “大人,魏越派人传了口信。”

    “给我?”云清问道。这种时候还能想到他的人可真不多,更何况他和大内侍卫那一拨的人都不熟。

    “他希望我们可以分担一点执勤压力。”

    “他们自己做的蠢事,自己解决。”

    “这可是拉拢对方的好机会。”

    云清冷笑道,“记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宫内的守卫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属下明白。”

    把人发走云清想了想,最终还是让人抽调了一些人手用于安防。这些事情如果他不在,他的属下也能做好。倒也不用担心有人猜到他不在牢房之中。

    只是虽他插手了六部甚至是地方,但这些大多都是皇帝允许的,甚至是六扇门都是皇帝搭线。但皇宫守卫不同,当然他就算做了也无甚影响,但他也不会傻到给自己拉拢活计。

    看着手上足够以假乱真的入宫凭证,云清皱了皱眉,时间还是太紧,要不然他就能查出这东西是从哪里流传出去的了。毕竟宫内物品,大多都是记录在册的,更何况这种独有的御用品了。

    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人物名单在脑海中绕了一圈,和之前在御书房执勤的人对比了一下,甚至其中涉及到的关系网,云清认真想了想,最终划出了可疑人物。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皇帝的贴身太监背叛了皇帝。

    得到这个结论的云清皱了皱眉,算起来两人还算是共事多年的同事。看来南王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拉拢到了分量足够的人。

    和皇帝提了一句自己的怀疑,云清也看不出皇帝情绪,只是点头回了一句知道了。毕竟是常年待在身边的人,他觉得皇帝应该会有些想法的。

    虽不是八月十五的月亮,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皇帝借了对方一座宫殿,地方相对偏远一些。索性现在皇宫内院没有皇后和高位妃嫔,就连太后也带着先帝的太妃离宫了,所以相对来规矩宽松一些。

    云清没有去凑热闹,他从牢房里面出来可不是为了去看决战的,而是为了皇帝的狗命。

    他易容成了皇帝寝宫执勤的太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寝宫之中,也不突兀。

    然而,他却接到了调令。

    并不是来自于皇帝的,而是来自于他的上司,一层层的命令下来,传到他扮演的太监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原因,只有命令了。

    今晚取消执勤。

    没有明任何原因,或许是皇帝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人,或许是其他原因,和他共同执勤的太监宫女们心中暗暗猜想着,却也没人出反对的话。

    但云清知道,对方这是在清场了。

    时至今日,即便掌握了众多证据,然而云清仍然没有想明白南王究竟算怎么篡位。难不成让叶孤城直接冲过来刺杀。可行性不错,但,刺杀完成之后呢?怎么收尾,怎么上位,这些他都没有想明白。因为在众位王爷之中,南王的胜算真的是垫底的。

    他跟随着大部队,一路走回了太监休息的地方。

    对他们这些宫女太监来,原本的夜班被取消了,也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等人休息了,云清便偷偷溜了出来。他的武功还算不错,更何况今晚的皇宫守卫确实不足,他很轻松的就回到了皇帝身边。

    在进门之前,他绕着寝宫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今晚的皇帝寝宫比冷宫还要干净几分。所幸他留了些暗卫,还在暗中蹲着。要不然中门大开,皇帝今晚估计要凉。

    他偷偷的开门溜了进去,然后便看到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公文的皇帝。很好,性命攸关的时候,皇帝还在批奏折,真是个好皇帝。云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便老老实实的了个招呼,隐藏在了暗处。

    很快,贴身太监送来了茶水,并且开始劝了几句让皇帝注意身体早些歇息。皇帝如同往常一样随意的应了几句便结束了。手中的奏折仍然没有放下。

    原本这个时候太监便应该退出去在门外候着了,而这时门外却进来了两个人。没有通传,没有行礼,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进了皇帝寝宫。

    云清眼一看,凭借着微弱的烛光,却也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一个确实是南王,至于另外一个,他眯了眯眼睛,又看了一眼皇帝,这个样貌竟然像了九成。当然,他和皇帝朝夕相处,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两人的差距。

    如今南王想做什么他便也一清二楚了,他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和着南王藏了这么一个王炸。不是逼宫不是造反,直接狸猫换太子。这么一弄,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几率。

    毕竟如今丞相是个墙头草,后宫之中也没有太后,一旦皇帝身死,李代桃僵,到时候南王世子也能做那么几天皇帝。不过能做几天就要看对方造化了。毕竟皇帝身后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王爷呢。以及那个一手为南王铺路的幕后黑手。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云清躲在房梁上看着皇帝这种时候还要调戏对方几句,顿时一头黑线。所以这么皮的皇帝,他是放生了还是放生了比较好?

    剑光闪过,虽然满脑子都是放生皇帝,然而云清的动作还是很诚实到的挡了上去。

    突然他面前冒出了一个陆凤。随后便看着陆凤接下了叶孤城一剑。一招过后两人便迅速分开。

    天外飞仙名不虚传,云清瞥了一眼陆凤的手指,松了口气,还好,手指还在。要不然这若是算成工伤,他估计得给对方养老了。就怕以对方花钱如流水的姿势,他养不起。

    两人还在对峙,云清看着皇帝给他使了个眼色,拿着剑便快速地解决了南王和南王世子。收监,不存在的。

    皇帝亲自做鱼饵钓起来的鱼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必须亲手确定这两个人死在这里。这种事情不用皇帝开口,甚至为了不摊上一个杀宗亲的名声,皇帝也不能开口。

    随着他的动作在场的人的眼神都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当然不过转瞬之间,那群人便把目光移开了,因为西门吹雪追了过来。

    云清看着追进门的西门吹雪,以及跟随着西门吹雪一股脑涌进来的武林人士和大内侍卫,瞪了属下一眼。属下一愣,便连忙联系侍卫清场。

    他心中感叹一句,这一届的侍卫是真的不行,这任务搞砸了,连个收尾工作都做不好。估计这件事情一完,这批人就得换。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斗继续,皇帝点了头,在场的人自然无人反驳。皇帝也乐意成人之美,毕竟南王已经死了。

    云清明白,如果防御叶孤城他还能够做到,但若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连手,那这个世上估计没有人能够阻挡两人。

    若是他从出生开始便沉迷武学,或许还有机会,只可惜年幼时忙着生存,后来同样忙着生存,这么一耽搁,虽然有皇帝的资源源源不断的堆着,但他的武功若真算起来,也就勉强一流。

    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哪都带着几个隐藏在暗处的属下,一方面用来保命,另一方也可以用来不过的时候群殴。

    云清站在皇帝身边,抬头看着屋顶之上白衣飘飘的两人,以及两人身后的大月亮,顿时觉得意境就这么出来了。难怪武林高手比武喜欢在屋顶上。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即便不用一个时辰,但一刻钟总是会有的。然而,只有一刹那。

    刹那间,剑光闪烁。云清了然,高手过招,一招毙命。

    西门吹雪带走了叶孤城的尸体,皇帝也不在意到底是不是真的尸体。

    京城为了这场决斗,风声鹤唳了将近两个月,长时间的准备,期待,如今不过短短一刹那。然而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人遗憾时间的流逝。毕竟那一刹那的风华,足以让人等待更长的时间。

    皇帝兴致勃勃地邀请了他的救命恩人陆凤。

    云清看了眼天色,已经接近子时,这个时候邀请对方也就只能吃夜宵了。

    还好皇帝一声令下,久经考验的御膳房便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丰盛的夜宵。多事之秋,云清便也只能陪着。

    就这么看着皇帝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亮,送走了陆凤,皇帝个哈提洗把脸,便神采奕奕地去了早朝。

    至于云清,把皇帝安全问题交给属下,便只能回那阴冷潮湿的牢房继续窝着,等待着皇帝披荆斩棘前来救他。

    然而刚出皇宫,便看到了蹲在皇宫城墙根下的陆凤。

    陆凤看到来人,眼神一亮,便凑了过去。

    “云大人?”陆凤问了一句。

    云清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易容还好好的啊,昨晚不要是皇宫侍卫,就是皇帝的贴身太监都没认出他来。

    难道陆凤作为司空摘星的朋友,有特殊的看破易容的技巧?

    “我猜的。”陆凤解释道。

    “那你猜错了。”云清毫不犹豫地着。这皇宫之中还是挺锻炼脸皮的,不要他现在还有易容在身,就是没有易容,他脸也不会红。

    “呵呵。”陆凤笑了笑。

    “在这等我做什么?”

    “听云大人身陷牢狱,特来看望。”

    “哦,那你可以走了。”

    “咦,等等,”陆凤连忙追了上来,然后道,“敢问大人姓名啊。”

    他已经否认了云清这个身份,自然要给自己安上另外一个身份了。

    “赵程。”云清想到了他现在易容成的太监的名字。

    “赵大人。”陆凤十分上道地称呼道。

    云清勾起了嘴角,然后笑着道,“大人担不上。”

    “赵兄。”

    看着蛇上棍的陆凤,云清默默地应下了这个称呼。毕竟若是陆凤出去一口一个大人,他的身份能不能保住就不好了。

    “赵兄这是要去哪啊?”

    “你你一个江湖大侠,总跟太监搞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云清反问道。

    “怎么会。”陆凤反驳道,“我朋友多。”

    “呵。”云清回了一句。

    “你到底想干什么?”对方专门在皇宫门口蹲他,应该不是为了上面这一堆废话的。

    “南海的事情是真的。”

    “我知道。”

    “赵兄要去一趟南海?”陆凤问道,但心中早已确定了对方的行程。

    云清挑挑眉,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便答道,“没错,明日启程。”

    “正好可以做个伴。”陆凤回道。

    云清停下了脚步,诡异的看了一眼陆凤。他知道对方好奇心重,但对方也不应该这样直接往麻烦上撞才是。

    他去南海的任命是皇帝下的,明面上是为了接手白云城的事务,在叶孤城死了之后稳定一下白云城的人心。当然,暗中还是为了探查那隐藏在南海的岛。以及这次的贪污案。

    只是对方提供的证据真的很足,云清这个身份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牢房之中。皇帝已经给他拖延了时间并且提供了足够的便利,剩下的就只能他自己去查了。

    “受人之托。”陆凤回道。

    云清了然,估计是叶孤城进宫行刺之前给陆凤留下了些什么罢了。最多也不过是照顾一下白云城的人。

    “你会易容吗?”云清突然问了一句。

    陆凤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哦。”云清随意地回了一句。

    在离京前,云清去了一趟牢房,虽南王和南王世子死了,但他的前同事还在牢房里面待着。

    他端了一杯毒酒,入口即死,毫无副作用。

    “何必呢?”

    云清遗憾地问了一句,作为一个太监,年纪也不了,如果安安稳稳地待在皇帝身边,再干那么几年,虽算不上是什么人生巅峰,但安全养老也是可以的。

    毕竟作为一个太监,对方也算事站在金字塔上层的太监了。

    “因为你。你的位置本来是我的。”

    云清讽刺地笑了笑,若对方处在太监事业金字塔的上层,而他则在顶尖位置。看来他的这份圣宠还真是刺了很多人的眼睛。嫉妒罢了,他年纪,做得少,却能受到皇帝的信任,确实糟了很多人嫉妒。

    他没有再问下去,直接把酒杯递了过去。看着对方一饮而尽,便转身离开。他甚至没有告诉对方,南王曾经拉拢过他,即便向对方许诺过他的位置,也不过虚无缥缈罢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启程去了白云城。

    不过一个南海岛,即便在武林之中有些威名,然而对于坐拥万里江山的皇帝来,不过是个岛。

    所以明面上派去接收安抚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八个。而临时还有加入的陆凤,以及被抓壮丁的司空摘星。

    毕竟,云清觉得每晚睡前不卸妆对皮肤不太友好。而他并没有学过易容。

    当然司空摘星并不好请,钱财对于对方来作用已经不大,所以云清直接大方到给了对方一块免死金牌。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陆凤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梦幻的捧着金牌的好友,一时之间不知道些什么。

    如果不是他看着,不定他那好友会直接塞到嘴里面咬一口。

    “云,哦不,赵兄弟。”司空摘星一改往日的咬牙切齿,如今面带微笑,略微狗腿,“以后有事就叫我,保证随叫随到。”

    云清满意地点头,所以送礼就要送到别人心尖上。虽然这块免死金牌算起来真没啥大用,但,也算是一种象征吧。毕竟若是皇帝真的想弄死一个人,那个人很大概率会死,只不过区别在于死的光明正大还是无声无息。

    不过象征意义还是蛮大的,总是有人稀罕的。就比如坐在他身边的这个。

    一行人着白云城的幌子向着南海走去,虽然多了一个陆凤,略微吸引了一点关注,但很快这样的关注就散去了。

    京城之中一场风云消散的悄无声息,南王和南王世子死了,南王一脉就已经断绝,皇帝也不吝啬于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赦免了一堆人,把原本的死刑改成了流放。

    主要是南王即便思维开阔想象力丰富,能够弄出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太弱。从朝堂之上来讲,被南王造反之事影响的几乎没有。所以也波及不大。

    这样的波动甚至没有云清入狱来的强烈。

    即便真正的云清已经金蝉脱壳,顶着某不知名太监的脸去了南海,但云清这个身份仍然在六扇门的牢房里面关着。

    皇帝看着朝堂之上熙熙囔囔吵吵闹闹,冷哼一声便直接道,“让六扇门去查。”

    丞相皱了皱眉,他一直在争取把云清的事情落在大理寺的,然而皇帝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作为一个丞相,没有权利拥有皇帝信任也可立足,没有皇帝信任拥有权利同样可以。然而若是两样都没有,就很危险了。而现在他感受到了这份危险。丞相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下了决定的皇帝,默默地闭嘴,不再开口话。

    朝堂上的热闹也逐渐散去,一声退朝便结束了一切。

    诸葛正我看着被推到自己手边的案子叹了口气,所以他为什么要沾上这么个麻烦。

    查他可以查,但案子他不能办,连真人他都看不见,这案子他怎么查?个样式吗?

    离开京城的云清断断续续地接收着京城的消息,大多是关于他自己的。看到最终由六扇门接手,笑了笑便让自己的属下把之前关于贪污案的卷宗以及线索一股脑的交给了六扇门。

    有人分担他的活,他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走到了这步,无论结果如何,这个功劳总归不能是他的了。就算最终贪污案真相大白,也是六扇门的功劳,不仅如此,他还得欠六扇门一个人情。毕竟对方也算是救了他。

    所以,既然六扇门拿了功劳,那必要的劳动还是要付出的。

    这个功劳六扇门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拿。

    一路顺风顺水便到了白云城,云清带着的都是自己信任的下属,所以在路上坐马车吃香的喝辣的都无所谓。然而到了白云城,他自然要扮成原本的易容身份,低调地跟着大部队走了。

    虽他明面上带的人少,但暗中还跟了一批。

    等到达白云城之后,他便直接以白云城为据点,向外四射放出了船只,探查南海上的岛。

    顺带接手了白云城的情报,毕竟消息是从白云城传出来的,白云城占据南海多年,对于南海岛的熟悉程度算是了如指掌,自然有更加详细的资料。

    要在南海隐藏一座有人生活的岛并不容易,毕竟只要有人,就会和外界产生交集,就会有船。

    一步步查下去,很快云清便确定岛的位置。

    并且混到了开往岛的船上。

    看着被他带在身边的司空摘星,云清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之前带上对方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毕竟这样厉害的技术人员不多了呀,竟然能够用一块黄金牌子就骗到手,超值。最主要的是黄金牌子还不是他出钱。

    如今两人已经变换了一身装备,变成了了船上的船夫。一身短一双草鞋,甚至就连皮肤都在司空摘星的修饰之下变成了黑黄色,脸上更不用,惟妙惟肖。

    而云清眼睁睁地看着司空摘星在换装完成之后,气质也迅速的改变,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即便路上偶然擦肩而过,他也一定会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海码头人士。

    他眨了眨眼,然后开始学习。

    虽时间紧迫,但他还是学了那么□□分的相似。毕竟气质这东西,如果没有单独练过,很难改变。不过所幸他演技还不错,有时候云清甚至在想,如果他能有幸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做一个演员也应该是可以谋生的。毕竟皇宫之中比娱乐圈更加考验演技。

    司空摘星挑眉,他还以为要花更多的时间让对方适应的,没想到竟然如此迅速。满意地点头,便了些注意事项,语言和动作上要契合角色等等。

    易容并不单单只是改变了一张脸,顶尖的易容者在改变脸之后,会得到一个毫无破绽的身份,同样改变的还有行为和气质。

    用钱开道,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管用的。

    云清用钱贿赂了码头船只的管事,然后成功混上了一条据能挣很多外快的船只,当然船只行驶的方向便是无名岛。这个名字并不是云清随意起的,而是这个岛真的就叫无名岛。

    吃苦耐劳是个好传统,既然决定用船夫的身份混进去,就要做船夫的活,包括但不限于上下船的时候搬运行礼,扫卫生,送饭,等等杂活。

    不过经历过皇宫锻炼的云清很容易便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改变,再苦有他刚刚穿来的时候苦吗?最起码他现在有武功伴身,一般活计还真感觉不到多疲劳。

    “这是九公子的饭菜,心送过去。”

    “明白。”

    云清点头哈腰从管事手中接过了饭菜,心中想着他的贿赂还是管用的,最起码管事把油水最多比较轻松的杂活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