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人形挂件
“没想到食咒灵之患已经这么严重了!”星岁雪叹息一声。
云牧白:“嗯。”
星岁雪见云牧白仍旧脸色凝重,笑着道:“过了木梆海就是傲骨林,过了傲骨林就是幽篁里。师侄你做好面对旧情人的准备了吗?”
云牧白垂眸,深深凝视着星岁雪,半晌,:“没有旧情人。”
星岁雪原本只是想些什么调节气氛,不料反被他这眼神和话语撩得嵴椎骨直发酥。
“没,没有就没有!”星岁雪被他看得双颊发烫,抬手把他脸往一边推,“没有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两人走在木梆海旁一个镇子的集市上,身旁是来来往往的人。
星岁雪这段日子身体每况愈下,总是赶半天的路就累得脸色苍白,勉强坚持便直接晕倒。
一开始他还坚持赶路,后来晕倒过两次后他便也乖乖听云牧白的话找地方休息。
二人进了一家酒楼,在一楼靠窗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二殷勤的上前来倒茶,云牧白点了些清淡的菜和粥,二应了后就下去了。
很快门口又进来两伙人,分别在星岁雪他们这桌的前方和后方的桌子坐了下来。
两桌的食客点了菜后便都开始闲聊起来。
“赵兄,今日你们必须多喝几杯!”
“一定一定!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些日子啊,还不知道你我还有没有这个命来喝酒!”
“赵兄,你不是在幽篁里的监察亭做事吗,这些担心该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担心的才对!”
“林兄你有所不知!魔靥族退出东洲大陆十六年了,这十六年仙门百家依据各种的管辖区域清除魔魇族留下的毒瘴!开始的几年进度挺快,可自从食咒灵出现后,飞雪草供不应求!加上部分仙门疲软懈怠,如今魔魇毒瘴被食咒灵吞噬,毒性变得越发严重。如今的东洲看似安泰,而实际上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倾蚀。”
“赵兄,虽这情势严峻吧,但怎么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仙门骨干操心活命的事情吧?”
“哼!那是你不知道如今食咒灵灾有多严重!”
谈话间,几桌的酒菜都已经上齐了。
几杯酒下肚,食客们话也越来越无所顾忌。
星岁雪和云牧白便边吃边听。
“林兄,我告诉你!你看着那些仙门弟子一个个光风霁月,正直无私吧?其实啊,他们才是这世上肮脏的!他们杀人不见血,他们吃人不吐骨头。你别看着那些宗主掌门满口仁义道德,可等到百姓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谁不是呢!我家乡那一片是浣花宫管,据到现在浣花宫的监察亭都被人掀了。有些宗派吧也不是不想管,而是他们根本就是自身难保,而有些”那人声音压低了些,“像幽篁里吧,我觉着幽篁里就是刻意不管的!”
“有的人不管,便方便有的人故意搅混水!比如合欢宗!谁不知道这个宗派挂羊头卖狗肉?他们有多少个地界就在幽篁里眼皮子底下?黄李村九十多户人家,一千四百多人,惨死在食咒灵嘴下不都是他们用食咒灵做什么实验惹出来的事?”
“对!比如咱们那位名满天下,被公认为正直无私,仙门未来的仙盟执法长老,水云间的璇璧仙师!哼!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候被一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我看他根本就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这赵兄你有所不知,那个男人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啊,是藏蛊妖女星岁雪夺舍重生!”
。。。。。。
星岁雪夹了一块豆腐放到云牧白碗里,“快吃吧!”
云牧白:“嗯!”
星岁雪:“如今这种流言都能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传了,仙门中人想祸水东引的意图也太明显了!”他自己吧,黑了就黑了,反正也从来没白过,可这些人却把云牧白也拉下水,好气啊。
虽然明知道现在让云牧白远离自己才是上策,但是,自己就是卑鄙无耻的舍不得推开他。
再等等,也没多久了!
到时候定然还世人一个光风霁月,风霜高洁的璇璧仙师!
至于自己,反正已经在那深渊泥潭中陷这么久了,有何必在意别人再往身上泼脏水?
云牧白用手指抹掉他嘴角的一粒米,声音低沉温柔,“放心,一切,有我。”
星岁雪笑笑,“届时只怕要对上云老先生了!师侄你可顶得住?”
云牧白:“无妨。”
此后,星岁雪二人继续往幽篁里方向走。
没有再像之前一样为了隐藏行踪而挑林间路。
很快藏蛊妖女星岁雪要灭幽篁里的消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这消息一传出,不过是让那些想要抓星岁雪的人有多了一项非至他于死地的理由。
后来的路途不断出现意外,不但有妖魔鬼怪齐上阵,还有一些仙门弟子伪装前来刺杀。
木梆海到傲骨林不算很远的一段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两个多月,直到二人真正进入幽篁里地界,那些“妖魔鬼怪”才褪去。
可这个时候的星岁雪已经很虚弱了。
他甚至走上个二里地就面色发白,云牧白只好背着他走。
“弦之,你有没有觉得遇上我,你挺倒霉的!”星岁雪趴在他背上问。
云牧白:“没有。”
“哎,其实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挺难过的。”星岁雪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如果,我是如果,如果我们的猜测不对,我出现。。。。。。”
云牧白骤然停住脚步,断了他的话:“不会。你会好的。”
星岁雪没再下去,他们这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任是修为高如云牧白这样的也经不起这些妖魔鬼怪的车轮战,自己再讲些丧气话,就太没良心了。
他只不过想早些开导一下他,免得到时候真的出现了那个万一,他又钻牛角尖。
罢了,反正也不是立刻就会死,以后再找机会便是。
“怎么了?”星岁雪叹息间发现云牧白停下来一直没动。
云牧白没回答,反而矮身让他从背上下来。
星岁雪一头雾水,难道是算放弃了?
正在星岁雪疑惑不解之时,就见云牧白拔出了兮竹对准了自己。
星岁雪惊愕的瞪大眼睛后退两步,“草,云牧白,虽然老子是快要死了,但好歹还有几天才会死,你不会是现在就要杀了我吧?”
绿光从兮竹身上源源不断的射出,星岁雪被晃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抬手侧身挡。
绿光散,当他再睁眼时,发现有一个形状奇怪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眼睛顺着那东西往看。
全都是白色,这纷飞飘扬的白布越看越觉得熟悉。
最后,他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他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架眼瞅着就要摔倒。
“只能委屈你变了。”云牧白把一根手指伸到他后背,他险险稳住了身形,“你现在身体太虚弱,我又不放心把你放到其他地方。”
星岁雪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双脚,又抬头看云牧白,“行吧!”他指指自己脖子上带的云牧白的兮竹,“我这脖子上带一把剑,怕一个不心就”自杀”啊!”
云牧白把手伸了过去,星岁雪走到他手边便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爬了半晌,累得满头是汗仍旧没办法爬上去,最后还是云牧白帮了他一把。
云牧白手托着星岁雪把他托到胸前的位置。
星岁雪抓着脖子上的兮竹,“你快给换个形状,我刚刚爬你手指的时候它差点戳到我肚子。”
云牧白沉思须臾,点点头,弹指间,兮竹由一把剑的形状变成了一个铃铛,一个绿色的铃铛。
星岁雪看着脖颈上挂的狗铃铛,缓缓,缓缓抬头,“弦之,这个狗铃铛,你是照着白泽脖子上那个变的吧?”
云牧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星岁雪已经知道答案了。
云牧白盯着星岁雪的脸看了半晌,才道:“你,是不是不喜欢?”
星岁雪眨眨眼睛:“有什么寓意?有没有表达你对我的爱意?”
云牧白:“。。。。。。”
星岁雪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个木头,肯定是想脖子上应该挂什么比较合适,然后直男思维没想到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就想到了这么个狗铃铛了。
星岁雪有些抑郁,但他自愈能力一向良好,在心里安慰自己:木头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浪漫什么的,就等你日后慢慢的培养吧。
就在这时,又有绿光在眼前亮起。
光芒灭时,他看到脖子上挂的铃铛变成了一颗心,一颗绿色的心。
星岁雪缓缓,缓缓抬头,看见云牧白白玉似的脸,表情变化依旧不大,但求夸奖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了。
星岁雪哭笑不得,“就这个吧!”
变成人形挂件后,二人行路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星岁雪坐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揪着云牧白衣领防止摔下去。
视野倒是挺开阔,就是风比较大。
星岁雪时不时转过去看云牧白的侧脸,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一侧看不清全貌的关系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感觉他嘴角有向上扬的弧度。
他好像在笑!
星岁雪心里有些别扭,这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