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多零…”
数日后的清,白鹭伸手推醒还在熟睡中的白淼。
“干嘛呢…才几点?”白猫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锋利的獠牙。
“天亮了。”白鹭跪坐在他身边,双眼亮亮的,“好今天送我去修理的。”
“真想好了?”白淼问。
白鹭认认真真地点头。
“行吧…”白淼摇身一变,变成全身赤.裸的白皙青年,随手从房间衣柜里取出旗袍。
待他换好以后,白鹭已经变成了一把剑,老老实实地躺在矮桌上。
白淼找来一块布,心翼翼地将宝剑裹好:“哎,你可真沉…”
今天是个雾天,像是有人在空气中翻了一大盆牛奶,他们就这么出了门,走进洁白的雾里。
李氏维修铺已经早早地开门做生意。
这是白鹭和白淼仔细商讨过的结果,他们一致认为,资历较老的李师傅要比钟师傅靠谱。
当然,除此之外,城里就再也找不到好的工匠了。
“李师傅,早上好。”白淼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招呼。
“哎,早…”李师傅正在忙活儿,循声一抬头,眼都险些儿直了:“白白白白玫瑰?!”
“是我。”白淼礼貌地行了一礼,“今日女子外出匆忙,未施粉黛,让您见笑了。”
“不不不,我可是你的粉丝啊!”李师傅激动道,“但凡我能空下来,你的演出我可是场场不落!”
“感谢李师傅捧场了。”白淼。
布帛里裹的剑在这时抖了抖,明白鹭已经等不及了,让他们少闲聊。
“是这样,李师傅。”白淼连忙进入主题道:“今天我过来,是想拜托您修理一把剑。”
着,白淼便将剑放置在工作台上,揭开布帛给李师傅查看。
“噢…这可是件古物啊。”李师傅伸手上去,慢慢地摸了一下剑身。
宝剑当即就是一抖。
白淼连忙将它按住,安抚性地摸了摸崭新的剑穗。
“诶?”李师傅疑道,“它刚才是不是抖了一下?”
“没…没有啊。”白淼连忙,“我一直看着呢,是不是您头昏了?”
“唉,可能是。”幸亏李师傅没太在意,“年纪大了。”
“我哥…剑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希望您能适当给他翻新一下。”白淼,“除去上边的铁锈,再想办法…用好点儿的材料补上这些裂缝,可以的话再补点儿润滑,他老是嫌自己太干…”
这一长串要求下去,让李师傅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是没修过类似的东西,只是这古物看上去太珍贵,眼下他有些儿害怕修不好。
但这顾客又是他最喜欢的白玫瑰,不趁机会好好表现一番怎么行?
“对了,这是我明晚演出的VIP入场券,如果李师傅能赏脸…”白淼顺势掏出一张纸片。
“我一定修好!”李师傅连忙激动道:“请白玫瑰姐放心,我啊特地给你插个队,一天之内保证把这剑修好!”
桌上的宝剑兴奋得又抖了几抖。
“诶?它是不是又…”
“是您眼花了。”白淼微笑着欠身,“那就拜托您了,李师傅。”
临走前,白淼还特地点了点剑柄,示意白鹭表现好点儿,别再乱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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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离开店里一整天,结果怎么样?”
钟樾的维修铺内,邱煜鼓着腮帮子吹着气球,准备装饰一下店门。
“没怎样。”钟樾喝着茶,“我给他做了个新的剑穗。”
“不是,”邱煜给吹好的气球做结扎,“我是,他到底是不是朱鹭剑?”
“我觉得不像。”钟樾。
除了脸长得好看,白鹭身上没有半点儿朱鹭剑的特征。
不单只身子骨弱得不行,看上去也纯粹就是个流氓少爷,完全不像天神们的“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模样。
不过当然,这些判断都是建立在他对白鹭了解无多的基础上,他肯定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那个剑穗,好像是陪他长大的物件。”钟樾,“不定是祖上传下来的。”
“也是,我也觉得他不像。”邱煜认同道,“看来只能另外找线索了。”
“嗯。”钟樾应了一声。
“对了,过两天,你能陪我出去玩吗?”邱煜突然问。
“去哪儿?”钟樾觉得稀奇,邱煜出去玩可从来不带他。
不过这也是因为,钟樾自己本身就不爱凑热闹。
“白…白玫瑰约我看电影,他带上他哥。”邱煜,“我就想着…那我带上你呗,见见世面。”
“不去。”钟樾一口回绝道。
“哎,就去看看嘛,你知道电影是什么吗?”邱煜抓着他胳膊揺,“可神奇了,就跟皮影一样,比皮影有意思好几倍…”
钟樾不为所动地喝着茶,这时店里走进来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俨然一副读书人模样。
“请问,哪位是钟师傅?”男人礼貌地行了一礼。
“我是。”钟樾答道。
“果真是你!”男人眼中瞬间浮现出熠熠光彩,“我叫王钧,是启蒙学校的老师。”
他三两步走过来,如见了恩人一般热切地握住钟樾的双手:“谢谢您的自行车,我那群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钟樾笑道,“车骑着方便吗?”
“方便!我现在骑车去教书,节省了一大半的时间呢!”王钧感激道。
“那就好。”钟樾。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感谢您,是为这件事…”王钧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
展开来看,正是钟樾之前画的“寻剑启事”。
钟樾与邱煜一对视,刚才着线索断了,这新线索马上就来了!
“一想到也许能帮到您,我就马上来了。”王钧,“您上边描述的这把剑,我在学校附近一家古董行见过…”
“真的?”邱煜顿时便激动了:“是哪里的古董行?”
“别着急。”王钧耐心道,“如果方便的话,我这就带二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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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来迎春花儿开哎哎哎,迎春花开人人爱哎哎哎…”
李师傅快乐地哼着曲儿,锅炉上正烧着热水。
宝剑依旧躺在桌上,正等待他的处置。
没过一会儿,水就烧开了,李师傅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水过来。
“来,先除除锈!”李师傅将热水放在旁边,找来一个盆,将宝剑斜斜地置于盆中。
“除锈那个先放醋啊放白醋…”李师傅唱着不成型的歌,将白醋往剑身上倒。
“然后热水冲一道啊冲一道…”
在宝剑发抖的过程中,半锅热水已经从头浇了下去。
剑身倒是不怎么怕烫,就是被浇了一盆水挺懵的,整把剑瞬间就晕头转向了。
而紧随其后的,竟然是一张细砂纸,李师傅一手按着剑柄,另一手用它快速而用力地摩擦着宝剑的表面。
锈迹在肉眼可见地脱落着,李师傅边摩擦边冲热水,活儿干得特别快。
但他这么做,只是把宝剑表面的锈迹给除去了,还远远没清洁到深处。
“锈除干了啊我看看…”李师傅量着剑身上的一道道裂痕,嘀咕道:“应该是铁吧,用电焊试试看。”
在他背过身后,从没听过电焊的宝剑无助地又发起了抖。
只见李师傅拿出了一副铁面具,戴上,又从杂物堆里翻出一台电焊机。
“这是前几天新到的,让我来试试好不好用…”李师傅自言自语着,取过一口破了洞的锅。
给电焊机通上电后,李师傅蹲在地上,将焊条对准锅的破洞处,开启了工作…
火光喷发,在极其可怖的巨响声中,破洞逐渐愈合。
虽然是焊合了破口,但那块地方呈现出的颜色,与锅本身的颜色并不相同。
李师傅犯了难,正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一问题,突然一回头——
工作台上的宝剑竟然不见了!
李师傅被吓得眼都瞪直了,急急忙忙四下寻找,发现不见的除了剑,还有那块裹着剑的布。
“进贼了!”李师傅连忙将徒弟们都喊过来,“这可是白玫瑰姐的剑!赶紧分头出去找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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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师傅您看,您要找的,会不会就是这个…”王钧指向橱窗。
钟樾和邱煜一齐抬头看,只见橱窗里正挂着一把血红色的剑鞘。
剑鞘上刻有朱鹭的图案,还有祥云的纹路点缀,使得它在橱窗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仿若一件威力无边的法宝。
“哎,这不就是…”邱煜赶紧撞了撞钟樾。
钟樾一瞬不瞬地看着这把剑鞘,剑鞘的模样与他记忆中的那把剑重合。
这正是朱鹭剑的剑鞘!
没想到剑鞘竟与剑身分离了。
不过就像剑穗落在白鹭手中那样,经历了这么多年,朱鹭剑的各个部分分散了,也是不足为奇的。
钟樾将目光移向底下标注的价格。
“好…”邱煜狠狠地咽了一下,“好多零…”
“听,这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王钧苦笑道。
此时,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把剑鞘上,没人留意到,有个奇怪的身影正从对面街口跑来。
黄包车的铃铛声急促响起,车夫大喊道:“怎么不看路啊!”
那人险些被撞,但依旧没有停留,急匆匆地跑过。
到达钟樾面前时,他好像一下卸了劲儿,狠狠摔倒在地上。
钟樾转头,连忙将人扶起。
在看见白鹭那张脸时,他整个人都愣了愣,只因对方这副模样实在过于狼狈。
白鹭身上什么都没穿,是裹着一块布赤脚跑来的,暴露在外的皮肤很红,卷发不住地往下淌着水。
“你怎么了?”钟樾将他弄起来,发现对方身上一点儿力都使不了。
“疼…”白鹭咬着下唇,皱眉,哆嗦着道:“我快疼死了。”
*
作者有话要:
明天继续。
大宝剑:老攻快看,是我的宝贝套套,值好多好多零!
(扭捏,声暗示)然后我本人也值好多好多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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