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几秒，云述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把门开。门外卓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个……今天你回来这么早？”云述很尴尬，他刚才是脑子抽筋了吗，关门怎么关的那么顺手？

    “天气预报橙色大风预警，学校担心安全问题，让提早放学。”反正是周六，只有高三的学生上课，好安排。

    景城的冬天多风，但是能到橙色预警的情况很少见。

    “已经起风了吗？”云述赶紧将一身寒气的卓玉拉进来，这里楼层高，他还真没注意外面的状况。

    “有一点，不大。”卓玉进来就闻到一股甜香，是甜点的味道，“什么味道？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云述没在家做过甜点，平日里用的最多的是咖啡机，他泡咖啡的手艺是一绝。

    “没有，什么都没做。”云述干脆利落的回答，不自然的瞟了一眼厨房。

    卓玉奇怪的看了一眼云述，往厨房走去。

    “哎，卓玉，你才回来不冷吗？去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云述赶紧上前挡在卓玉前面，已经将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在了脸上。

    这股欲盖弥彰的气息太过明显，卓玉觉得不进一下厨房，太不尊重人。

    “我渴了，先喝点水。”

    “我给你倒，你快去做作业。”云述坚决的挡在厨房门口，其实西式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卓玉已经猜到了大概。

    “云哥，你身上好甜。”卓玉低头在他耳边深深的嗅了一口，那是奶油和糖分混合着云述身上的味道，有一种特殊的甜香。软软的、糯糯的让人想咬一口。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云述一缩脖子。卓玉一闪身，进了厨房，然后看到了有些狼藉的料理台。

    云述绝望的一捂眼，脸有点红了。

    “你在做蛋糕？”卓玉走上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散发着巧克力的香气。这就是他刚才被关在门外的原因吧，一个差点被毁尸灭迹的蛋糕。

    “是。”云述有气无力的，“但是失败了。”

    卓玉洗了手，然后挑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样子无所谓，反正吃进嘴里没问题就行。这个蛋糕的奶油很清淡，一点都没有那种油腻感。入口即化，奶香味很浓郁。

    “嗯嗯，我知道。”对于味道的掌控云述还是很有把握的。蛋糕用的奶油都是自己制作的，卓玉不喜欢太甜的，他是按照比例减少糖的用量，巧克力用的是百分之七十五的黑巧克力。总之只要降低甜度，卓玉就能多吃几口。

    “我觉得挺好，样子挺独特。”卓玉真心觉得不错，“这个黑熊挺形象的。”

    云述：“……”

    这种纯尬夸，不如不夸。

    “这是熊猫。”

    卓玉眉眼一弯：“那是我眼拙了，真的挺好的。”

    果然，就像简殊然的他做什么样卓玉都觉得好，估计这会儿就算他端上个地雷来，卓玉都能夸出花来。

    “找个店铺赶紧重新做一个吧，这个拿不出手，太难看了。”想想晚上简殊然和路逢舟过来一起给卓玉过生日，四个人坐在那，菜挺精致，中间放这么一个玩意儿，云述的灵魂都在颤抖。

    “不做了，这个就挺好，以前不过生日也就这么过来了。”卓玉不在意，这个蛋糕样子确实不好看，但是至少是只给他一个人准备的，找不到第二份。不是蛋糕店里批量制作的，他很满意。看的出来，云述从早上就开始忙。有这份心意，他就十分满足。

    听了卓玉的话，云述觉得心酸，生日是最被人看中的日子，孩子都期盼着过生日。即使云家一直没钱，但是每逢他和弟弟的生日，也有他妈精心制作的长寿面，还有他爸巧手做的各种玩意儿。可是以前卓玉都享受不到这种喜悦。

    哎，以后他都会惦记着卓玉的生日。

    但是眼前这个蛋糕让人看着浑身难受，云述的立场很坚定。

    “不行，这个拿出去还不被笑死。”云述上前，想拿开蛋糕。

    “我喜欢不就得了。”云述做什么他都喜欢，是因为太喜欢这个人了。

    “你喜欢咱们俩就关上门自己吃，然后再定一个好看的充充门面。”云述耐心的给卓玉做工作，这个东西拿出去，路逢舟能笑上半年。

    卓玉被那句“关上门自己吃”动了，什么人能进一个门，当然是一家人。

    “行，那咱们自己吃。”云述第一次做，他还真舍不得给别人吃。

    “我现在出去看看哪里还能定蛋糕，时间挺紧张的。”一般都要提前一天预定，这还几个时就要用了。

    “不用，我电话让饭店直接送过来。”

    云述愣了一下，马上会意，路家的少爷还用自己出去跑吗，人家巴不得送上门来。

    卓玉完电话，云述拉着他回卧室，他想先把礼物给卓玉。

    “喜欢吗？”云述带着期待问道，精致的钢笔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等待主人的垂青。

    卓玉拿起笔仔细端详，很漂亮，木质镶金的笔杆，握起来很舒服。他拔掉笔帽，笔尖也是玫瑰金色的，上面还有百合花的印记。卓玉在纸上随意写起了字，触感很顺滑，十分流畅。

    “我很喜欢。”卓玉很真诚的，他没想过让云述如此破费，这个钢笔的价值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生日快乐！卓玉，祝你以后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云述郑重的祝福，这些话吃饭的时候还会，但是云述想四下无人的时候提前告诉他。云述没有多么宏伟的设想，他就希望卓玉快乐就行了。

    “云哥，谢谢！”这是多年以来，卓玉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祝福，没有敷衍，也没有搪塞。是认认真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祝福，让他觉得生日真的是个无比美好的日子。

    卓玉将钢笔收好，这份礼物很贵重，即使以后会收到更多，但是没办法跟这个相比。第一次，在他们之间总是很珍贵的。

    云述低头整理桌子上的纸，才发现，卓玉连着写的几个字全是他的名字，就那么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张纸。云述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盛满了喜悦，他看着卓玉没注意将纸收了起来，压在自己常看的书下面，关于卓玉的一切他都想收起来。

    云述的动作当然逃不过卓玉的眼睛，他轻轻一笑并未破。

    两人回到厨房决定先给自己加个下午茶，离晚饭还有阵子。

    将那个丑到离谱的蛋糕拿到餐厅，卓玉还照了照片。

    “赶紧删了。”这是要留下黑历史吗？

    “留着吧，毕竟是第一次做。”卓玉将手机收起来，开始切蛋糕，放在盘子里，“云哥我能许个愿吗？”

    “吹蜡烛的时候才许愿呢，而且你要出来吗？有人，出来就不灵了。”其实在云述看来，生日愿望更多的是孩子的期许，他不知道原来卓玉也信这个。

    “我信心诚则灵。”卓玉认真的看着他， 黢黑的眼珠子里有一种晕染的色彩。

    “那你许吧。”

    “我的生日愿望是……”卓玉刻意停顿了一下，看向云述，“今后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你陪我，你能做到吗？”

    每一个生日？云述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他不知道卓玉是什么意思，心里却在一瞬间就开满了鲜花，有种激动的情绪麻痹了他的知觉。

    “行吗？”久久没有得到云述的回答，卓玉又问了一遍，他能感觉云述情绪的变化，因为他看到了云述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抹彩虹，温暖又充满希望。

    “行，我陪你。”云述无比郑重的承诺，卓玉这是你要的吗，每一年我都在！

    作者有话：

    其实离表白应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