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递给我。”云述伸手。

    卓玉听到指令就像机器人通了电，赶紧走过去拿过床头的半杯水递过去。云述接水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卓玉放开水杯，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会再伤害你，云哥，你别怕。”

    “你到不怕我把杯子直接扣在床上。”云述哭笑不得，他知道有些话了卓玉会更内疚，可是不就会有不必要的误会，“谁怕你了？我这是疼的。”

    果然，卓玉的神色中掺杂着懊悔和纠结两种情绪，云述没多什么，只是安静的喝水。他们需要时间，就是安抚也要循序渐进。

    喝完水云述把杯子递过去：“扶我去厕所。”

    听了云述的话，卓玉立刻有了动作。

    “这个什么时候撤掉，没有它你就抱着我过去了，好累，一步都不想走。”云述指着输液架道，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卓玉身上。

    “还在低烧，还得等等。”

    上完厕所云述躺回床上，卓玉就现在床边低着头，也不敢多话。像犯了错的学生一样。

    “上来陪我躺会儿。”云述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卓玉看着因为上个厕所就一身汗的人，心里闷疼，刚刚云述靠着他一直在抖，他都能感觉到抖的很厉害，这得多疼！

    “快点，怎么那么墨迹。”云述不满的催促。

    卓玉默默的挪过去，撩开被子上了床，云述缓慢但是坚定的依偎了过去。

    “你快抱抱我吧，真的挺累的。”云述倚在卓玉的怀里，找了平日里最舒服的位置。

    “心手，别回血。”卓玉身体僵硬的搂着人，原来云述还愿意靠近他，是这么美好的事，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两人就静静地抱着，过了好一会儿。

    “卓玉，能跟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才是云述最关心的，“或者你现在不想，我们等等也行。”

    卓玉轻轻吻着他的发顶，喃喃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云哥，我对不起你。”

    “嗯嗯，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确实对不起我。”云述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刚刚医生跟我什么？”

    “什么？”卓玉很紧张，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

    “我今天不能吃东西，晚上六点以后才能喝点米汤，明天可以喝米粥，三天后才能吃一些硬点的东西。”云述一脸生无可恋，“我现在就很饿。”

    是真的饿，今天的早午饭都没吃，而晚饭只有米汤，那玩意儿不解饱啊！

    “我……那个……要不喝点水？”卓玉没想到是这个事，松口气的同时自责持续走高。

    “灌个水饱是吧，我喝不动了。”云述委屈巴巴的，“我好饿！”

    卓玉一点辙都没有，只能安静如鸡，内心煎熬。

    “还有啊，你就当和尚吧，半个月之内不能有x生活。”云述继续。

    卓玉现在都想把自己宫了，还x生活，他现在哪里敢动云述。

    云述又往卓玉怀里靠了一下，轻轻的：“卓玉，你亲亲我。”

    卓玉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极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么敷衍？”云述不满，“亲嘴！”

    “破了。”卓玉不敢。

    “我知道，你轻点。”云述很坚持。

    卓玉撑起上半身，低头去吻他，极轻极轻的碰了一下。云述突然伸手一按他肩膀，张嘴就在卓玉的唇上咬了一口。

    卓玉吃痛，也不敢动，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云述咬，

    最终云述也没太用力，放开卓玉的时候又轻轻的啄了一下：“都肿了！”

    “没事！”比起云述的伤，这算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也无法阻止你难过、愧疚，你现在心里肯定觉得特别对不起我。”云述垂下了眼，“但是我也想，我是真的没有怪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乐意不是糊弄殊然的话，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愧疚，我身上挺疼的，你再让我心里不踏实是不是不太好？”

    “云哥……”卓玉的声音哽咽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

    “嗯，有哥在什么事都没有，放心吧。”云述拍着他，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哄孩子。

    卓玉就在这种安抚中逐渐平静下来，云述就像温暖阳光下的一泓清泉，透亮、甘甜、又十分的舒缓平静，在很近的距离能够闻到水中沁人心脾的味道。

    “不过……”云述开了个头却不下去了。

    “怎么了？”卓玉看到云述眼圈红了，立刻慌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是，就是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可是你遇到问题，你去喝烈酒，去拳，却没想要先告诉我。”起这个云述是真委屈了，他好像不是首选。

    “我不知道要怎么，太……”卓玉张了张嘴，“太难堪了。我当时情绪已经崩了，我怕我见到你就会忍不住爆发，会伤害你，我想先找个地方消化一下。”

    卓玉确实只想独自酝酿一下。

    “抱歉，对不起，我知道了无论任何事你都是我的良药，如果当时我直接回家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他怕伤害云述想躲开，结果更惨烈，如果清醒的情况下见到云述，一定不会是这样。

    “你知不知道你喝了这么多酒还去激烈运动，很容易造成猝死，卓玉做任何事情之前请你认真的想想我，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比起自己的伤，云述更在意这个事，其他的可以先放放，这个必须清楚。

    “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这种错误绝对不再犯。”卓玉指天起誓。

    “还有你的手，你当初怎么跟我的？让我不许伤害自己，你做到了吗？”看着红肿不已的手背，云述很心疼，他想起破掉的沙包，卓玉下了狠手。

    “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伤害自己了。云哥，你信我！”卓玉像一只怕被遗弃的奶狗一样，黢黑的眼瞳里全是急切的保证，脸上还有深深的不安。看着这样的卓玉，云述又心软了。

    “好，我相信你！以后都不可以再犯了。”云述牵着嘴角笑了一下，不能大笑脸会疼，“你先去处理一下，让医生给你开个药膏抹一下。”

    “不用，医生给你开的药我就能用。”大部分是都活血化瘀的。

    “也行，你快去拿来。”云述催促。

    “我陪你躺一会儿，我现在不想起来，身上累。”卓玉的精神也快到极限了。

    “嗯，那你记得一会儿有精神了就处理一下，我再睡一会儿，你也陪我睡。”

    有些事等睡醒了再，云述知道肯定是大事，要命的事，才会把卓玉逼成那样。卓玉应该很久没合眼了，眼睛里都是血丝，眼下也都是青黑，累极了情绪更容易出问题，叙述也会混乱，还是睡醒一觉再吧。

    “好！我陪你！”卓玉吻了吻他的额头，看着云述渐渐的陷入沉睡，压抑了多时的恐惧终于伴随着虚脱一样的疲惫，喷薄而出。

    云述将他内心的野兽又关回去了，即使被那样凶狠的伤害了，还是会抱着他。

    他记不得多久没哭过了，可是现在他忍不住。额头抵在云述肩头，任由眼泪流进了枕头里，没有任何声响。

    云述的眼皮抬了一下，他什么都知道，伸手揽着人，软软呼呼的了一声：“卓玉，我爱你！”

    似呢喃，似梦呓！包容了所有的伤痛，云述用他柔软的不可思议的意识，将卓玉周身的寒冷屏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