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述走过去坐下，卓玉和路逢舟才坐下。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查到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合规矩的地方我只能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资料我是拿到了。”卓玉很不客气，原本只是冷淡，现在开足马力释放出来的是极其不友好的暴躁，大家才发现，这位比起路逢舟可能更不好惹。

    “但是……但是，这也不能证明这件事跟宋朝阳有关系。”人事总监道，“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动机啊！”

    大家清楚人事总监跟宋副总的关系一直比较亲近，所以他有意袒护宋朝阳。

    动机？云述在心里叹了口气，动机就是宋朝阳看上卓玉了，而自己是卓玉的爱人，这点足够宋朝阳恨他了。

    “动机？单纯看不顺眼不行啊，你们干人事怎么弄的跟干刑事的一样？什么时候给自己部门加的职能？用不用给你加工资啊！”路逢舟不客气的怼回去，“真有动机你问问不就得了。”

    人事总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刘总监把宋朝阳叫过来。”路逢舟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

    刘总监赶紧电话让宋朝阳上会议室来，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的进了长丰，宋朝阳心情正好。来了会议室，他以为能够看见云述败北的模样，满心期待，没想到路家两兄弟都在。而云述的情绪很稳定，没有慌乱，也没有惊惧。

    他心思瞬间九转十八弯，难道是路家兄弟在给云述撑腰？！

    “宋朝阳事情是这样的……”刘总监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宋朝阳脸色煞白，震惊的看着云述：“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云述不能这么拉我下水啊！好歹咱们是同期，你就看不得我比你强？”

    “不用拉你，你是自己站到水里去的。况且你哪里比云述强？家世？还是自以为是？”卓玉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人话都不过脑子吗？张嘴就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哪里来的先天优越感？

    “卓玉你不能因为跟云述关系好就这么是非不分，大家都是同事，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宋朝阳委屈的看着卓玉，这人怎么就看不出他的心呢。

    “我还真不了解。”卓玉非常不耐烦，直接扔出一个录音笔，开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答什么，别耍花招儿，我这人没什么耐心。”这是卓玉的声音。

    “是是。”这个声音很陌生，有些唯唯诺诺的。

    “名字！”

    “高年。”

    “你跟宋朝阳什么关系？”

    “发儿。”

    “你算计云述跟宋朝阳有关系没有？”

    那边沉默了一阵。

    “别装死，我过我没什么耐心。”音频里穿出“啪啪”两下，明显是扇巴掌的声响。

    “我，我，宋朝阳这个叫云述的看上了他心上人，他想给他点教训，把他挤出长丰。”那边的语速很快，已经哆嗦上了。

    “这个局完全是他策划的？”

    “是。”

    “袭击云述的人呢？”

    “也是他安排的，不过是我的人出面去劳务市场雇佣的人。”

    “你就是个执行者？你把自己撇的到干净。”

    “我……我跟那个叫云述的都不认识，我算计他干什么？我是通过宋朝阳才知道有这么个人。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都不一定。路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高落开始哭嚎认错。

    卓玉抬手关了录音笔，看着宋朝阳灰败的脸色，道：“解释解释。”

    宋朝阳往后退了半步，坐了下来，他现在根本站不住。

    “这东西可信性有多大？”宋朝阳嘴硬的问道，一段录音而已他可以不认的。

    “给你留脸不要是吧，那我把人弄过来，你们当面对质？”卓玉冷笑了一下，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宋朝阳嘴唇哆嗦起来，他看着卓玉很憋屈，自己为了这个人这么委屈求全，这人的心怎么就跟石头一样一点都捂不热。

    “在你眼里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用在我眼里，这事儿，你让谁看都是你做错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卓玉指出他的问题，这人是还没长大吗，怎么连是非观都这么混乱？他心底就不认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是错的，这问题很严重啊。

    “如果换成他呢？”宋朝阳指着云述，语气中充满偏执，“如果是他做了这些事呢？”

    “不会，云述做不出这么龌龊的事。当然……”到这里卓玉停顿了一下，看了云述一眼，那一眼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宠溺和信任，“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后果我来扛着。”

    “你才伤天害理。”云述就差笑出来了，这么严肃的场合他要绷住，不能太过放松。

    宋朝阳惊愕的看着卓玉，他完全不算隐瞒了吗，当着这么多人他是算公开关系？

    宋朝阳嫉妒，非常的嫉妒，为什么云述能轻易得到卓玉的关心和关注，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哪怕一个眼神？

    他到底差在哪里？是不是他先遇到卓玉的话，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这个事我们是不是上报一下比较好？”人事总监还在试图为宋朝阳争取，毕竟有副总的面子在。不定能够挽回一些，就算将来不能留在总公司，去分公司也不错。

    “上报给谁？”路逢舟一皱眉，“去问宋总吗？你怎么想的，请家长啊，你不嫌寒碜，宋总也不嫌吗？”

    “但是您看，路总，这事本来就是上层交代下来的……”人事总监很尴尬。

    “上层？哪个上层，你的脑子长到哪里去了？人才计划的方案是我爸的助理亲自交到你桌子上的，了年底考核，你私自把考核提前，你问谁了？”路逢舟眼睛一眯，找事是吧，“还是你认为我爸这个总裁，和公司最大的股东已经压制不住你了，你怎么不上天呢？”

    “没有没有，路总不要误会！”

    人事总监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这事就是副总提了一下，他认为没有大问题，而且当时路今生把这个计划交下来的时候，也没多什么，年底的考核只是待定状态，所以他认为不过是提前些日子，应该不用报备。再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原本以为肯定是两个人都要录用。根本是谁都不得罪的场面，谁能想到水这么深。

    这回副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累人事总监一起。只是副总怎么都是高层，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他都不一定，可是自己就难了。

    人事总监彻底自闭了，他在担心自己的未来。

    “宋朝阳先不你陷害我学长这事儿，我从公司的利益出发，跟你聊聊。作为一个设计师，或者是未来的准设计师，你有抄袭行为这怎么？”路逢舟最烦有人不分场合的胡搅蛮缠，除了简殊然没人在他这里有特权。

    “抄袭？“刘总监重复了一下，做设计最忌讳这个。她管理设计部，三令五申不许有这种行为，一经发现直接开除，永不录用。

    宋朝阳这孩子挺机灵，设计的东西她亲自看过，挺有想法的孩儿。要是有这方面的问题，就是副总来，她设计部恐怕也留不住人。

    “我没有。”宋朝阳激烈的反驳，脸色红了起来，“我哪件作品是抄袭的？”

    “前阵子寻城有个项目，你和你们组的经理一起出差做的考察。回来之后呈交方案，当时你也提交了，虽然最后没被采用，但是那个设计让你在设计部开了局面对吧。”卓玉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很轻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宋朝阳面色未改，但是心里开始鼓。

    “你上交的那个设计方案挺不错的，当时你给我看的时候我确实为你的才华惊艳了一把。”卓玉从来不否认别人的能力和才华，他也尊重其他人的努力。宋朝阳借着吃饭的时机，给卓玉看他手机上的设计方案，当时卓玉认为至少在设计方面，宋朝阳是有灵气的。

    “只是，你拿着别人的心血当成自己的就不好了，你抄袭的不是设计师的作品，而是一位文学作家的。那位作家是罗马尼亚人，专门写科幻，不怎么出名，华国国内更是查无此人，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抄袭了是吧。”卓玉发现之后也不得不感叹，宋朝阳很聪明，这种程度的抄袭太隐晦，很难被发现。

    “卓玉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了他就这么诬陷我。”宋朝阳指着云述带着歇斯底里的神经质。

    “把手放下，好歹是读过书的人，不知道这么指人不礼貌？怎么着，画同人你还有理了？”路逢舟瞪了宋朝阳一眼，他长相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很有侵略性的，一瞪眼显得很凶。

    宋朝阳不由得一哆嗦，心里慌的不行，不仅是惧怕路逢舟，如果抄袭这事定了性，他在设计行业就很难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