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末之吾辈爱自由(21)
乐景的入京之旅往后推后了一周。
经过昨夜的激斗,颜家被炸弹炸得破破烂烂的,到处是血,明显是不能住了。
这栋房子是原主曾祖父置办下的产业,对颜家具有很重要的意义。所以乐景要请人修房子。
在顾图南的热情邀请下,黄婉娥和颜静姝就暂时住在了顾家,等到乐景修好房子再搬回去。
顾老爷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乐景的家人,让他不用担心。
“只是,你家住的地方,连个护卫都没有,若是再出事总是不妥。这样吧,我在郊外有个庄子,让你娘和妹妹住过去,再请上几十个护卫,保证下次让那些贼人有来无回!”
乐景其实也在考虑搬家。
只是庄子虽好,但是位置太偏僻,出了事去官府请人一来一回就要花很多时间。
所以乐景婉拒了顾宁的提议。
他算在县衙附近盘下一间房子,让黄婉娥和颜静姝住进去,地理位置相当于闹市区挨着市政府和警察局,真有个啥事,那出警的速度比香港记者还快。
得知乐景想要在县衙附近买房,杜县令那是一百个支持和两百个愧疚。
前夜发生的那件凶险事现在想来都还让他后怕不已,也是颜泽苍命大,死里逃生,要不然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是我治下不严,十几个海盗都到了我的眼皮底下我都没发现!本官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你放心吧,有我在,以后没人敢伤害你娘和妹妹。”杜县令的眼中浮现了凶光,恶狠狠地:“本官已经下令在全县进行剿匪行动,保证把漏网之鱼一网尽,今后会加强外来人口管控,把孟县武装成一个铁笼子,让前天的事再也不会重演。”
杜县令既然已经如此保证,乐景也算放下一半的心。
然后他又起了正事:“幕后主使已经审出来了吗?是谁?”
其实早在看到王吉昌的那一刻,他就对幕后主使有了猜测。
“王吉昌在狱中供认不讳,是英吉利国的霍华德伯爵和王吉昌里外串联,偷渡了十三个海盗行凶。”
乐景并不吃惊。
毕竟他穿越过来后,仇人也就这么两个。
“霍华德伯爵那边,我们已经上报了朝廷,朝廷会和英吉利国进行交涉,而王吉昌和其他从犯……”杜县令冷笑一声,“按照大清律,秋后问斩。”
这王家两父子,一个去年秋天问斩,一个今年秋天问斩,不愧是父子俩。王吉昌真是孝顺,怕王父在地狱里孤单寂寞,就主动下地狱去陪他去了。
杜县令忧心忡忡道:“只是,霍华德伯爵一计不成,恐怕还会继续酝酿其他阴谋对你击报复,你不得不防啊!”
乐景眸光微闪,“我会多加心的。”
这次的事败露应该够他吃一壶的。他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了。
至于以后……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
接下来的这几天,乐景就在忙碌购置新宅一事。在杜县令的帮助下,这次买房没有什么波折,乐景以较为便宜的价格入手的一栋四合院。
只是……让乐景无奈的是,这回他的身边又多了很多闲人看客。
那晚的凶险的一幕经过街坊邻居的添油加醋,在整个孟县都引起了轰动。
如果孟县有热搜的话,那颜泽苍这个名字就好像买了热搜包年服务,隔三差五就要轰动一回。
孟县人不知道杜县令的名字,但是颜泽苍这个名字却对他们如雷贯耳。
通过无数人口耳相传得以流传的有关颜泽苍的道消息,也让这些闲人对颜泽苍的事迹如数家珍,那熟稔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是颜泽苍本人呢。
所以这些天,这些闲人就宛如苍蝇似的天天跟着乐景,乐景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乐景干什么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叽叽喳喳问乐景各种各样的问题,七嘴八舌宛如五百只鸭子。
实在是把乐景烦死了。
也是古代精神娱乐贫乏,看个杀头都能呼朋唤友,不亦乐乎,而乐景智退海盗的故事可比杀头有意思多了,闲人们当然要做乐景的跟屁虫了。
总之,经过一星期的奔波忙碌,黄婉娥和颜静姝终于搬进了新家,乐景和顾图南也要上京了。
孟县之前为留学之事闹的沸沸扬扬,有儿子多的投机取巧之辈也给自家儿子报了名,然而,他们第一关就被季淮璋刷了。
季淮璋事后给乐景吐槽:“这不是胡闹吗?学生出国那是代表着大清国的脸面,所以一定要选相貌堂堂之辈,他们送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长的磕碜,毫无气质风骨,走出去人家洋人还以为咱们大清国都是一群野人呢!”
敢情季淮璋还是个颜控。
不过在古代选拔做官,相貌那是硬标准,长的不好的,学问再高,殿试也要被淘汰的。
大名鼎鼎的黄巢,就是因为长得丑,殿试的时候被皇帝嫌弃,把他除名后撵走了。
回到家的黄巢越想越气,越想越亏,做官是不可能做官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官了,做生意又赔了好多钱,也就只能起义了自己做皇帝了这样子。
经过季淮璋的科普,乐景又知道了选拔留学学生除了样貌外,还要满足其他几个条件。
一,人要聪明,思想敏捷,学东西要快。乐景的英语技能那是大大的加分项。
二,家世清白,要老实本分人家。而原主是颜真卿后人,得上一句书香门第也不为过了。
三,名字要好听,不好听的要改名字。多亏颜父是文化人,起的名不赖。
四,不牵于家累,不役于纷华。也就是原生家庭不会成为拖累,学生性格要沉稳本分,不爱虚荣。
最后,就是必须要16岁以下的少年儿童。
这层层选拔下来,起码孟县符合要求的少年儿童,就乐景和顾图南两个人。
……
旭日东升,朝日蓬勃,空气中漂浮着清凉的水汽,路边的残雪在明晃晃地泛着光,路两边的垂柳怂腰塌背无精采缩成一团,要凑的很近才能发现零星几个颤颤巍巍的嫩芽。
二月初十,冷晴,春寒料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孟县城外行人如织,正在送别两个特殊的游子。
最初,只是乐景和顾图南的亲友前来送行。
乐景背着包袱,站在路口,黄婉娥牵着他的手,依依不舍,满眼是泪。
颜静姝杏眼泪意朦胧,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发出声。
“娘,别担心,京城那里什么都有,我不会委屈自己的。”乐景叮嘱颜静姝,“妹,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麻烦你多照顾娘了。遇到麻烦就去找杜大人,杜大人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杜县令拍胸脯道:“没错,有什么事就来找本官,本官为你们做主!”
白珍妮感慨地看着一脸青涩稚气的男孩。
她知道,男孩稚嫩身体里面是一个高尚纯洁伟大的理想。
为了这个理想,他告别骨肉至亲,千里迢迢去几百公里以外的城市,以京城为跳板,远渡重洋,去美利坚合众国进行为期十几年的学习,然后学成归国,振兴国家。
白珍妮突然想起时候看到的一本不知名的书上写的一句话——伟人大多在年幼时展露不凡,他们比凡人更早一步发现星空,从而树立远大志向。
颜泽苍会成就伟大吗?他会青史留名吗?
白珍妮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历史应该记住奋斗者的脸。
她给了乐景一个热情温暖的拥抱,“亲爱的,愿上帝保佑你,祝你好运。”
乐景用力回给了拥抱,“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教导,您是我永远的老师。”
艾伦拍了拍乐景的肩膀,“到了京城,给我们写信报平安。”
“好的。”
一旁的顾图南此时也正在和家人依依惜别。
一向吊儿郎当的少年脸上难得露出一个正经的表情,对前来送行的父母道:“爹,娘,我这个儿子走了。要不你们再生个儿子玩吧。”
顾宁伤感的表情就这样僵住了,一股冲天火直冲脑门,他指着顾图南,恨的牙痒痒,“孽畜啊,我怎么生下你这个孽畜!”
顾母也被儿子这句话给噎住了,责怪地瞪了不着调的儿子一眼。
顾图南摸了摸鼻子,整个人就很委屈,唉,他这不是想逗他们开心吗,怎么一个二个都不能理会他的苦心。
颜静姝伸出袖子掩住嘴角,黄婉娥伤感的眼中也浮现了零星的笑意。
乐景哭笑不得的看了这个不着调的同伴一眼,在心里感慨他还真是个气氛毁灭机,好好的伤感气氛被他搞的什么伤感都没有了。
然后,就是在这时,路尽头突然卷起了黄烟,响起了无数个脚步声。
黄婉娥惊讶回头看去,就见滚滚烟尘中乌压压的人群正向他们跑来。
乐景自然也看到了这些人,他眼神比黄婉娥好一点,认出来了那一张张的熟悉面孔。
李大叔,刘大娘,巷口卖早点的谢寡妇,巷尾杀猪的郑屠夫,给人抄字为生的穷书生……
他们气喘吁吁跑到乐景跟前,七嘴八舌地道:
“苍哥儿,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也不给我们一声。”
“苍哥儿,这是我家腌的火腿,你带上,路上吃。”
“苍哥儿,这是大娘给你煮的鸡蛋,来,快趁热吃。”
“苍哥儿,大姐给你纳了几个鞋垫,路上穿。”
“苍哥儿,大爷给你磨了一把菜刀,可利了,你拿上,路上留着防身用。”
“苍哥儿……”
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一个又一个温暖又不舍的笑脸,一句又一句殷切的交代,乐景的心中潮热一片。
这些人和颜家比邻而居,在长平巷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平时多有摩擦,也曾彼此指着对方的鼻子对骂过,可是当一家遇到困难,巷子里的人家却又会摒弃旧怨,互帮互助。
远亲不如近邻。
这是乐景从未在现代体会到的邻里之情。
只是他只能辜负乡亲们的好意了。
毕竟路途遥远,他只能轻车简行。
就在乐景即将启程上路的当口,路那边突然跑来了一群书生,他们纵情放歌,歌声豪迈苍凉,是一首辛弃疾的送别词: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他们手拿垂杨柳,放声高歌,为乐景饯别送行。
站在最前方的,赫然便是那日和乐景一起的入狱三个学子。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齐鸣之送给乐景一支折柳,“望君珍重,虽你我路不同,但我相信终究是殊途同归。”
乐景接过折柳,坚定地:“我一定会回来的。”
齐鸣之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身后的其他书生七嘴八舌地道:
“不要让洋人看轻了我们去!”
“做出名堂来让我们看看!”
“君此去乘远风破万里浪,扶摇直上九万里!”
乐景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诸位的叮嘱颜某铭记在心,永世不忘。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在下就此和各位别过了。”
他直起身,对上一双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洒脱一笑,头也不回跳上马车。
车夫轻甩马鞭,马蹄轻快,拉着两个别亲离乡的游子向京城的方向跑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待到马车远去后,齐鸣之回头看向身后,一个老书生正站在柳树后,静静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宋先生。”齐鸣之道:“您刚才应该出来的,您这样,他根本不知道您来送他。”
宋然轻叹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师徒缘分已尽,我今日来,不过是想来看看他是否安好。”
我不赞同你的主张,但是师徒一场,我祝君,鹏程万里,成就宏图大业。
他最后深深看了远方一眼,转身慢慢离去了。
……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乐景和顾图南终于到达了京城。
京城作为清国的首都,是这个国家最为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
和孟城的差别,就是人更多,穿着华服的有钱人更多,路两边商店酒楼也更多。只是即便是京城,也少不了乞丐、大烟鬼和面黄肌瘦的贫民。
乐景就见一个脚夫一边挑着东西,一边堂而皇之的吞云吐雾,神情陶醉快乐极了。
放在后世,要是有人敢在帝都大街上吸毒试试看,不出一分钟就要被朝阳群众举报,不出十分钟就会被两眼冒光的警察逮捕强制戒毒了。
乐景当记者的时候,就听一个警察朋友过他们警局的一件事的趣事。
因为共和国严厉的毒品击力度,在一些内陆发达城市吸毒的人越来越少,但是上面又给每个警局分配了抓吸毒者的指标。为了完成任务,很多警察局会跨省抢人头,惹得其他省警局警察纷纷骂娘。
马车继续平稳地向前行驶,经过一个大烟馆门口,隔着半条街,马车里还能闻到臭味。
顾图南皱了皱眉,嫌恶道:“鸦片就是毒!我听云州那边的农民都开始种鸦片了!军队里还有好多士卒吸食鸦片,身体素质还不如书生!朝廷再不禁烟,我华夏无可用之田,军队无可用之兵,怎么得过洋人?”
乐景讥笑道:“禁了烟,朝廷向哪里征税呢?朝廷接连花了几千万两军费与外国仗,输了后还要赔给外国这么多钱,整个朝廷就指望着靠鸦片税回血赚钱呢,怎么可能会禁烟?”
顾图南愤恨地锤了一下车厢,“国贼!”
乐景很想最大的国贼就是皇帝老儿,因为他始终维护的是大地主大官僚阶级的利益,几万万华夏平民不过是他的家奴罢了。
帝制不除,四海难安,百姓皆苦,中华民族为阶下囚,永世不得自由。
共和国有多美好,1870年的清国就有多操蛋。该是一个怎么烂到根子里的国家,才会容许国民当街吸食鸦片。
鸦片这个毒瘤,还要继续在神州大地上肆虐近80年。
乐景决定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努把力,不定他还能活到建国呢!
因为路上的这个插曲,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重。顾图南垂眸靠坐在车厢,默默出神,双手紧握成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乐景轻声劝慰道:“我们出国留学,为的不就是革除弊病,用西学造福百姓,振兴国家吗?眼下华夏积贫积弱,问题很多,要想解决不是一息之事,需要几代人上百年的努力,我们现在多做一点,子孙后代就少做一点。”
顾图南听进去了乐景的话。
对,没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他对自己,顾图南,你要慢一点,沉稳一点,慢慢来,你还有一生的时间来改变这个国家。
一切还来得及。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出国留学了!
……
马车穿过喧嚣的大街巷,驶向一条僻静的长街,然后在一个平凡的四合院前停下了。
这里就是季淮璋的家了。
因为孟县发生的拿起刺杀案件,他专程回京,亲自要把案件供述呈给圣上。
季淮璋从马车上爬下来,朗声对身后的那辆马车道:“到家了,快下来吧!”
乐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全身都酸痛不已。
这半个月以来他可被折腾的不轻。
路不好的时候,他甚至要咬着衣袖,要不然马蹄颠簸他随时会咬到舌头。
放在后世也就几时高铁的事,他们足足走了快半个月。
季淮璋家很简朴,就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是个四世同堂大家庭。
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做官,四合院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孙子和几个老仆一起住。
季淮璋的孙子叫季鹤卿,不夸张的,是乐景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男孩子。
肤白如玉,目似点漆,唇若丹霞,白色锦袍穿上在他身上飘飘欲仙,体态风流,好似下一秒就会乘风归去。
【啦啦啦:……多好看的孩子啊,可惜也是个辫子头,秃着半拉脑袋太丑了。
鲲之大一盆炖不下:清朝人到底是啥审美,为啥要剃半个头,秃着脑门他们冬天不嫌冷吗?】
乐景已经结束了和季鹤卿的寒暄,正在跟着老仆去自己新房间的路上,看到这个问题,就随口回答:‘因为满族是游牧民族嘛,他们平时经常骑马,头发长的话,风一吹就会糊眼睛,所以干脆把前半边的头发给剃掉了。’
【鸭鸭:……这个理由我竟无言以对。
隔壁不姓王:那么问题来了,主播你有没有感觉脑门有点凉?你到底啥时候换发型啊【强烈明示】
老年拖拉机:对对对,讲真,主播你长得这么帅,这个半秃辫子头太毁颜值了吧!】
乐景:……
你们以为他就很想留这个磕掺发型吗?
他早就看这个发型很不顺眼了!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乐景一本正经胡八道:‘我想要留学的最重要一个原因,是想换个发型。’
直播间观众:……
……
霍华德伯爵暴怒着砸碎了书房里的一切东西。
他的复仇计划失败了!
不仅如此,英吉利大使还特意警告了他,“不要在私下做手脚,颜泽苍不仅是清国政府看重的人,他还得了在美利坚国和法兰西国某些权贵的青睐,他们一起保护颜泽苍,你得罪不起。”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难道我的儿子就白白牺牲了吗?!”
亨利是他的长子!是将来要继承他的爵位和传承霍华德这个姓氏的继承人!
他对亨利投入了这么多心血,现在亨利却已经成了瘫痪在床的废人,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
英吉利大使意味深长回答:“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亨利已经这样,你要尽快做其他算,不是吗?”
霍华德伯爵冷静了下来。
他承认大使得对。
这段时间,其实他也在偷偷考教其他儿子。只是他之前对他们太过疏忽,没有下力气培养过他们,所以他们都比不上亨利。
现在只能给他们聘请顶尖的家庭教师调教他们。他唯一庆幸的是,他现在年纪还不是很大,至少还能再撑个十几年,足够他把另一个儿子培养成才。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继续选择报复。
清国是异国,派人刺杀总是不凑手。但是等到他们到了美国就不一样了。
这个新兴的移民国家里活跃着很多亡命之徒,只要给够钱,他们连总统都敢杀!
在颜泽苍踏上美利坚合众国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