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512 席慕审视地望着面前娇小柔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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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慕审视地望着面前娇柔弱的少女, 她似乎变了。

    虽然在他的记忆中,她过去的模样也十分模糊,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一颦一笑都带着特殊魅力,眉眼盈盈,流转着清澈透亮的光, 但某一时刻, 又像是罩上了一层纱, 叫人怎么也看不清她内里真正的想法。

    “你让阿骞去做的事情, 得罪了很多人。”

    别以为贺家现在的地位就能肆无忌惮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一个人了算。

    哪怕是皇帝呢, 就没有被推翻的可能了么?

    贺子骞原本是占理的一方, 但谁家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他这样蛮横无礼、命令式地让他们放弃自己的孩子……像赵父那样薄情的人终究不多,即使明白自己无法跟贺家抗衡,可免不了把这份愤怒记恨在心里。

    万一以后风水轮流转,这里头的家族有一个起来了呢?

    又或者更糟, 贺家下去了呢?

    到时候,这些都会变成回旋镖, 死死扎在贺子骞自己身上。

    席慕死死盯着蔡苏亚,企图从她神情中找到一丝心虚的痕迹, 但事实上, 她坦然极了, “我只是给贺少提了一个建议而已。”

    “你怪我, 为什么不去怪跟他赌的舒怡?”

    蔡苏亚往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越发拉近了一些,她凑在他耳边, 低声道,“二少爷,你喜欢她么?”

    席慕倏然一惊,“你什么?”

    “舒怡啊。”她歪了歪头,“你要是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蔡苏亚也不清心头突然涌现的不甘和委屈来源于哪儿,实话,她对席慕最大的期待就是他能放过自己,把自己当成空气,不搭不理就好了。

    可是,就是有一种玄妙的感觉,告诉她,席慕可能会喜欢上舒怡。

    这怎么可能呢?

    她在心底问自己,明明舒怡的注意力都放在贺子骞身上,她跟席慕有没有过话都不一定。

    席慕也挺莫名其妙的,“你胡八道什么!”

    蔡苏亚把奇怪的感觉抛到脑后,弯唇笑道:“我只是觉得,二少爷对我太凶了而已。”

    “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呵,”

    席慕笑声中充满了阴寒的嘲讽,“我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你哪位?”

    ——合着是连亲爸都不算认了?

    蔡苏亚,“那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下,张口结舌的成席慕自己了。

    他也不出来。

    兄妹?不可能;邻居?谁天天对邻居横眉瞪眼的啊;

    主仆?传出去他脸都抬不起来了;校友?……更加不可能,真是见鬼了。

    席慕堪堪收住话头,开始意味不明地量起蔡苏亚来:这还真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反正不是亲人,”他补充道,“也不是兄妹。”

    “既然这样,”她若有所思地轻声低喃,忽而抬头,粲然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我们不是亲人,不是兄妹,那肯定就是属于友情的感情了。”

    “朋友之间,就不多客气了。”她柔声细语着开口,“让开,我要回家了。”

    蔡苏亚的眼底闪烁着熠熠的光亮,明媚、从容,席慕一时愣了,直到蔡苏亚拿起书包往外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

    “喂,蔡苏亚!”

    “那是我家!你好意思么?把我丢下你自己回去??”

    蔡苏亚目视前方,淡淡道,“我是无所谓你回不回去。”

    “就是你担心的好兄弟呢?”

    “谁?”席慕下意识地反问,随后明白过来,“你阿骞啊,他怎么了?”

    蔡苏亚:“他跟舒怡的赌约可是已经赢了,你就不担心他提什么要求?”

    席慕蓦地反应过来,脚下的动作也就停住了。

    平心而论,他对舒怡没有什么印象,非要有的话,在昨天之前其实是不错的,毕竟因为她,他们在贺子骞身上看了不少热闹,纯当愉悦了。

    可现在,席慕是真不愿看着贺子骞跟舒怡搅和在一块儿,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天前放学时候,舒怡为了蔡苏亚跟贺子骞呛声,而蔡苏亚又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替舒怡解围。

    ——她们俩不会是串通好的吧?

    席慕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时候,周围的学生们不知为什么突然加快了脚步。

    从他们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中,席慕知道,贺子骞找舒怡要赌注的筹码去了。

    席慕:……

    他很像撒手不管。

    可一想到现在贺子骞旁边跟着的没准是一向不着调的陆繁乔,席慕怎么也放不下心,当初贺子骞跟舒怡纠缠上,就是陆繁乔恶趣味的结果。

    席慕深吸一口气,面沉如水,也跟着人流过去。

    令他惊讶的是,现场不仅有贺子骞和陆繁乔,连徐致也在。

    稀奇了。

    贺子骞正居高临下,得意洋洋地冲舒怡,“你就你履不履行赌约吧!”

    舒怡咬了咬嘴唇,淡色的唇瓣因为这儿动作而呈现出娇艳欲滴的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清澈见底,

    “你想要怎么样?!”

    实话,席慕也不知道他俩赌的什么,他以前就没放心上。

    可想起贺子骞跟蔡苏亚赌时提的要求……席慕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幸好,上次蔡苏亚反驳他的话令贺子骞深以为然,他又不缺向他献殷勤的人,干嘛要非要特意找一个。

    贺子骞黑曜石似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忽而迸射出明亮耀眼的光芒,

    “你不是不服气么?”

    “好啊,接下去一个星期,你每天给本少爷写一篇5000字以上的作文,必须都是崇拜赞美我的话,不准字、不准抄袭,必须你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错别字不算字数,明白了么!”

    周围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舒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子骞。

    他们都没猜到,贺子骞居然会提出这么……出人意料的要求。

    席慕眼皮子一跳,心头那一点点不好的预感,现在完全扩散开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陆繁乔最先忍不住,问贺子骞,“你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阿骞,你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贺子骞白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不过等之后,席慕也表露出同样的意思后,贺子骞才露出惊愕的表情,“你们都在想什么?”

    “那个臭丫头不是讨厌本少爷么?哼,本少爷就是要她绞尽脑汁想本少爷的优点,让她及时弃暗投明,免得等回头她那双眼睛彻底成摆设,想救也晚了!”

    陆繁乔和席慕面面相觑,互相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席慕趁机走上前,故作无意地问他,“话,阿骞,蔡苏亚到底跟你了什么啊?”

    中午午休来找贺子骞,还要特地把他叫出去单独话。

    贺子骞脚步不自觉缓了下来,眼神飘忽,哈哈笑了几声,“我就是叫她给我出个主意,还能什么?”

    “你想多了。”

    ————

    徐致不喜欢贺子骞闹腾出来的那些事。

    他跟偏爱清净,第一路的后面有一个比较隐蔽的花园,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那时徐致的领地,别人轻易不能踏足。

    ——这大概是温柔完美的徐致,罕见表露出的霸道一面了。

    艾佳没敢进去扰他,就干巴巴地站在花园门口等。

    徐学长可能是睡着了,她在心里想着。

    一想到爱慕的男生就离自己那么近,艾佳心跳噗噗作响,仿佛在直接敲耳膜那样剧烈,叫她紧张地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徐致学长可能是睡着了。

    艾佳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她要送出去的礼物。

    直到她也开始昏昏欲睡了,才等到徐致出来,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要不是地平线周围最后的一点霞光,太阳的光芒已经被星星和月亮盖过去了。

    徐致缓缓从花园里出来,余光瞥见坐在台阶旁边的艾佳,脚步条件反射停下来,心跳声骤然加快,是被吓着了。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一“坨”人挡在路上,动也不动,换谁都会被吓得不轻。

    “同学。”徐致轻轻唤了一声,艾佳噌一下就跳起来了,“徐学长!”

    “你来啦!”她的高兴和欢喜溢于言表。

    徐致奇怪地问:“你是来找我的?”

    艾佳猛地点头,然后心翼翼地把礼物捧到他面前,“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徐学长,麻烦你收下!”

    徐致淡淡瞥了一眼,“我不收礼物的。”

    不仅徐致,另外三个人也有这个规矩。

    否则成天遇上着送礼旗号来接近他们的人,推都推不掉,烦死了!

    “不是的!”艾佳连连摇头,“这是我在课外烹饪课上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别人都还不错,我、我也想让你试一下。”

    她抬起眼帘,像是欣赏、又像是痴迷,视线几乎要化为实质,令徐致皱起了眉。

    “不用,”他语气中虽然还有温度,但也有敷衍和疏离,索性抬脚就要走,艾佳慌了,连连追上去,“徐学长!你是因为蔡苏亚的事情还在埋怨我么?”

    “我了很多次了,这事儿都是、都是别人的主意,我、我……”

    艾佳不想欺骗心上人,眼见着徐致越走越远,她也慌了,。

    果不其然,

    “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她给你写情书!”

    好在蔡苏亚在她这儿余威没完全消散,艾佳不敢把坏话得太大声,生怕回头再把那个女魔王招来。

    徐致转身看她,目光中除了疏离的温和,这次多了一点点的冰冷的寒芒。

    艾佳整个人像是浸入了冰潭,彻骨的冰霜严寒,懂得她唇瓣瑟瑟发抖,连话都不出来了。

    他想起她来了,却不是因为她一次次刻意的接近,而是,

    “你叫艾佳?”

    “你也在那个名单上。”

    蔡苏亚写下的名单,艾佳的名字并不在给贺子骞的那份。

    她是记在徐致名下的。

    真是,荒唐。

    徐致问她,“你对付她,是因为她喜欢我?”

    艾佳慌乱无措,全凭本能回答,“她、她算什么东西,根本不配喜欢学长!”

    “是么?”徐致点点头,唇边似乎泛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叫艾佳都看醉了,晕晕乎乎的,“她不算什么,那你呢?”

    “你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