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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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竹屋,乐灵玑早已在蓝舟墨肩膀上沉沉昏睡过去,蓝舟墨顺势把脉检查,发现她的脉象极其不稳定,走出院子寻逍遥卫安去找大夫,结果俩人已经风尘仆仆把大夫架回来了。

    大夫是个花甲之人,被如此飞身请来还是头一遭,老脸一阵青一阵白,逍遥给大夫倒了茶水喝,大夫才缓过劲儿。

    待他把看之后,布满皱纹的脸肯定道:“此女子看上去如此年轻,身体却像掏空了气血,你们三个大男人是怎么做的?”大夫坐在一旁,连话都要仰望着眼前身形不仅高挑且非常健硕的三人,他语气指责道:“想要她活了,折磨人后就得把人养好,否则,命难长哦!”

    蓝舟墨不知道内情,看了一眼卫安,他闪躲侧首:“别看我,你要想知道什么得问主人,她会告诉你。”

    蓝舟墨还没什么,又听大夫回头道:“对了,她的眼疾该是有许久了,老夫是无能为力了,还能看得见就多看看,当然,你们也可另请高明试试,回头与我到药铺抓点养身药回来慢慢调养。”

    三人顿时愣住,蓝舟墨见大夫要收拾药盒准备离去,他才慌忙上前问道:“她的身体需要调养多久才能好起来?”

    年老的大夫身形有些弯曲驼背,他抚着花白的胡须道:“若不再受折磨,长期服药一年半载,当有好转。”

    卫安送走大夫顺便取药,屋里的蓝舟墨来回走动,忐忑不安。

    逍遥道:“你的猜测是对的,陈幸太过阴险狡诈,即便死都早已埋了下作暗雷。”

    蓝舟墨摩挲着母扳指,深邃的眼眸幽深,仿佛浸入无尽的黑暗,“那馥郁人就一定还存有问题。”

    他回望着歪头躺睡的乐灵玑,一副虚弱疲倦之态,她一定在南峻山经历过什么。

    蓝舟墨坐在床沿上,抬指缓缓抚着她的鬓角碎发,她的身体不好,自己早就知道,却没有把她养好,是他蓝舟墨的错,往后再难养,他也要把她养好了。

    眼睛看不见了没关系,他蓝舟墨可以做她的眼睛!

    只是,她能接受吗?

    在师尊与蓝舟墨都关心她眼睛时,乐灵玑就时刻开始注意自己的双眼,她比谁都更清楚,在进雪窟前,眼睛就开始时不时看东西模糊,进了雪窟以后,模糊的时间日渐变得越来越长!

    她逃走之前问过褚若兰,褚若兰给她查看过,很确定的:“陈幸若要谁死,都是他亲自配毒,其他医者通常无解,他的毒要不瞬间毙命,来得凶,要不起初一点迹象也查不出,待发现已经为时已晚,无药可医!”

    乐灵玑猜测在吕府地洞,陈幸便对她有两手准备,眼睛哪怕没有换给季雪吟,得不到他也要毁了!

    乐灵玑想想如此也罢,她总不会再成为长老他们口中的祸世妖孽,师尊也不会面对更多棘手问题。

    所以,乐灵玑只想临摹蓝舟墨的样子,将他刻画在心里,待眼眸已经无法装进他的时候,心里已经长存他的言笑!

    她时常在蓝舟墨身旁默默地看着他,什么也不,呆滞入神。后来连逍遥、卫安、赢魚也都不放过,一看就是半日半日不间歇。

    蓝舟墨深知她是怕再也看不清对方,想记下他们的样子,他没有再追问她在南峻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坐在驳身上,他牵着驳带她走过湖泊水光潋滟,山色雨朦胧,也走过田间阡陌,山村农家。

    在驳身上坐累了,蓝舟墨就背着她走,其实她更喜欢蓝舟墨握着她的手漫步在山野河流。她没有爹娘,不知道有爹娘的感受,除了师尊,如今蓝舟墨便成了她的天空,也成了她眸中的旭日。

    他们寻遍名医都不能医治她的双眼,其实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乐灵玑看着蓝舟墨,握着他的手,言笑晏晏道:“不怕,舟墨便是我的眼睛,我们不寻了,山河万里还等我们去看看了。”

    蓝舟墨抿着唇,勉强微笑点头。

    期间他们经过一个偏僻贫瘠之地,发现村民们取水的的方法称奇,村民在山上,水在山下,取水极为不便,村民们便在山上与山下湖水中设置一个较大的固定圆木桶,两点之间以木桶圆形连接。

    蓝舟墨逍遥卫安几人都特别好奇就这么简单的设置,水就源源不断流出。经他们仔细检查,发现关键在连接木桶里面有一个旋转的杆子起了作用。只要杆子旋转不停水便自动流进山上的圆木桶。【1】

    这看似简单却很神奇的运转,解决了一个村的用水问题,不得不佩服此设计之人的精妙之处,好奇间询问了村民。

    村民回答这个水车他们已经用了好多年,当初是一个落难的年轻伙子,为了感谢村民救了他的命,便给他们想的办法,而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如一道天雷震惊四人。

    他的名字叫——陈幸!

    村民为了感谢他把村名都改为幸运村。

    ...........

    离开幸运村,四人复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四人闲散的过了好些日子。

    蓝舟墨一手牵着驳,一手提着装有俩只白兔的兔笼子,漫步在湖边,乐灵玑坐在驳身上嘴里吃着冰糖葫芦。

    逍遥卫安身上随时带着乐灵玑喜欢吃的各种食物以及她需要的物品,远远护在后面,随时听蓝舟墨的传唤。

    如今他们三的重中之重就是要把乐灵玑的身体养好了,乐灵玑坐在驳身上,手里已经握着一串冰糖葫芦,但见她懒懒散散道:“舟墨,我想吃糕点。”

    卫安闻声立马送上。

    乐灵玑拿着糕点又道:“舟墨,我想吃坚果。”

    蓝舟墨一个眼神,逍遥便快速呈上。

    蓝舟墨对她言笑晏晏,谄媚道:“我尊敬的公主殿下,还有什么敬请吩咐。”

    乐灵玑左右看着自己双手不闲,自己腮帮子已经圆鼓鼓的,听到蓝舟墨的言语,嘴里的甜渗进心口,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化成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扩散,眼神里藏不住的笑意,她已经幸福的飘飘然然忘记当下。

    仿佛天下一切安然太平,百姓安康幸福,一家四口也无忧无虑,闲散知足。

    在他的《无双》琴音下,她抱着一只双耳竖起来愣愣的白兔,蓝舟墨见它爱在驳面前招惹逞强,就像乐灵玑一个样,给兔子起名叫乐强,她们快乐的守在蓝舟墨身侧。

    另一只白兔兴奋的绕着他们跳来跳去,乐灵玑它像蓝舟墨,看到强巴结驳总是生气不理睬,躲一边傻乎乎的蹲着,也不知道上前帮忙,就给它起名叫蓝醋。

    他们靠在一起看日出日落,琴音下画面无限温馨甜美。

    一阵凉风经过,袍角发梢飘扬,大树上的紫红色花瓣宛如飞舞的精灵,滑过蓝舟墨发梢,绕着乐灵玑的衣角,香了风,也香了人衣裳;远远看去,飞舞的花瓣又仿佛是一条红线将两人紧密连接在一起。

    红尘繁华,他都想带她去欣赏,想让她亲眼目睹,亲身体会。

    两人并排坐在屋顶看漫天的星辰闪烁,蓝舟墨握上她微凉的手。

    夜晚的风吹得竹林簇簇作响,屋顶上坐着格外凉爽,繁复的心灵也尽数被洗涤。乐灵玑眼前一片漆黑,唯有那星星点点模糊成一团的光亮,她还能捕捉到,她偏头靠在蓝舟墨的肩膀上,夜风拂过发丝脸庞,犹如轻柔的安抚。

    “南峻山有一面镜子叫通史镜,当你站在它面前就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他们我是千年祸星、妖孽,也就是在里面看到了一场残忍的血腥,里面有我,满手都是血。”

    蓝舟墨不屑道:“那是他们眼瞎。”他又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所以他们为难你,你能回来一定受了不少苦。”

    乐灵玑抬首望着蓝舟墨,尽管要靠得很近,才能看得清楚他的眉眼,“没关系。我在通史镜里看到我的梦境,一模一样,”乐灵顿了顿,“舟墨,我们........是不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

    蓝舟墨指尖滑过她的鼻梁,那时候莫名的对她白色身影好奇,就多看了一眼,他哄着她道:“当然,要不然为什么在望川河看你那么久。”

    乐灵玑想起来了,他曾经出现在望川河对岸,隔岸观望,她与女孩正在谈话,女孩叫什么名字她都忘记了。

    乐灵玑问:“那为什么不招呼,还一架?”

    蓝舟墨凝视她,温声道:“怕吓到你,没想到抓九尾猫又遇上你,不不相识嘛,你我缘分早已注定。”

    乐灵玑回忆道:“也对,后来在雪山还,的确是不不相识啊,呵呵。”

    天气热的时候,蓝舟墨在窗下,手握纤细的紫毫笔。乐灵玑坐得端正,仰着头等待蓝舟墨的笔描在她的眉上。

    乐灵玑坐的不自在,微微动了一下。蓝舟墨低沉喝令:“别动,还没画好了。”

    乐灵玑嘟嘴,而后问:“还没有画好吗?”

    半响,蓝舟墨才松手,自己认真端详着,乐灵玑被看得有点害羞,“是不是很难看?”

    蓝舟墨抿嘴点点头,乐灵玑慌忙照了下镜子,发现秀眉大眼,眨一眨,含情脉脉,只是发现眉心突然多了一个红色花钿,他诓她玩了!她顺手夺过他手中的笔,见舟墨跑开,她喊道:“你跑什么,我也要给你画。”

    蓝舟墨跑得快,乐灵玑握着笔追上去,听他:“你能追到我我就让你画。”

    乐灵玑反而来了劲。

    她肯定追不上他,但是蓝舟墨终是乖乖就范,乐灵玑凑得很近,不然她看不清楚,垂落下的衣袖滑在蓝舟墨的脸颊脖颈,她身上的药味瞬间扑鼻,让蓝舟墨都觉得这药味,在她身上不知不觉间化成特别的诱|惑,他心口砰砰狂跳!

    他注视她良久,认真道:“灵玑,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乐灵玑认真给他画着记忆中的花钿,手中握的笔骤停,她愣了一下,又继续认真画着,佯装没听到。她发现蓝舟墨画上花钿,除了发色,真的就是天龙鬼玉,她心中不知该喜还是忧。

    蓝舟墨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清楚她的犹豫,他也不催促,等她,他有足够的耐心。

    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灵玑每天喝着药,眼睛看东西却越来越模糊。蓝舟墨把鹊山属于她的东西都带到了竹屋,让她倍感怀念,特别是她做的那个布娃娃。

    布娃娃四处已经有磨损痕迹,两袖肩膀处比较严重,乐灵玑把布娃娃与蓝舟墨并列,她凑近了看就忍不住笑起来。

    蓝舟墨突然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做成了布偶,他先是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待乐灵玑歉意的停止了笑容,蓝舟墨忽而兴奋得抱起她转了好几圈。

    蓝舟墨抱着人不松手:“‘他’就是我吧,我们算不算清莹竹马还是早已芳心暗许?”他俯身,与她耳鬓厮磨,“灵玑,好喜欢你。”

    蓝舟墨侧脸,深情的吻了她。两人似乎已经很熟悉彼此,哪怕是抚在后颈指尖微微的颤抖,又或是乐灵玑指尖滑在他凸显的喉结上,蓝舟墨便在缱绻里懂得深浅轻重。

    乐灵玑沉溺在他的温柔乡,几次迎上想纵情随了他,却被他及时制止,他拥她入怀,又与她眉心相抵,他眯眼呢喃:“灵玑,我会等你。”

    屋外下着雨,禁锢着脚步不能外出。

    四人凑在在一起闲聊,讨论到当前局势,人、妖、魔三界如今都有变化,乐灵玑拿出偷偷描绘的新图纸摊在桌案上,分析哪里富庶、贫瘠,会出现问题的又会是在哪里。

    蓝舟墨走到乐灵玑身旁,侧首端详图纸,蓦地握上乐灵玑点在图纸上的手,将指尖滑到一处:“是趁我睡着了画的?这里的路线图应该还有一个岔口,”

    着又把她的手带了带,点在另一个地方,“这里还有那个叫幸运村的村子。”

    乐灵玑脸都快贴近图纸仔细检查,的确自己失误了,她点点头道:“好像真是,是我大意了。”

    蓝舟墨陡然想到她曾多次哄骗自己午睡,原来如此,蓝舟墨似乎生气了,冷冷着:“眼睛不好,不能疲惫用眼。想做什么告诉我,二郎做的不比你差。”

    乐灵玑抬首撞见逍遥与卫安,虽然看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表情,她还是尴尬的缩回手,却被他握住不放,她乖乖回道:“是我做的够差,那你给改改?”

    蓝舟墨这才松开,对看得专注的逍遥卫安道:“若你们是陈幸,在馥郁人这块还会有什么算?”

    逍遥卫安被问得瞬间回过神,互望一眼,逍遥轻咳一声,道:“他在吕府地底建立地宫,还没登基就随着心爱之人去了,肯定心有不甘,毕竟他的付出和代价都超常人。”

    卫安接道:“我一直以为陈幸不应该是单独斗,地宫场面如此辉煌震撼,仅凭一人之力实难想象,何况还是短短十来年?”

    蓝舟墨双臂抬起扶乐灵玑坐下,她刚喝了药,蓝舟墨剥了一颗桂花糖递给她,他手指朝逍遥卫安两人勾了勾。

    两人会意的走到图纸旁边,蓝舟墨指尖点在图纸上,神色威严,“这是吕府地宫,四周清山绿水,若是你们想转移馥郁人,会如何做?”

    卫安脱口而出:“当然是千魂青铜镜,如此方便又不留一丝痕迹。”

    的确!

    逍遥接道:“可是陈幸却把千魂青铜镜留下来设了一个局。”

    蓝舟墨注视着图纸,摩挲母指上的扳指,“一切迹象证实陈幸想与进了地宫的人同归于尽,甚至不惜把他所有心血都毁掉。”

    卫安有点恨意:“他就是这样下作之人,得不到也要毁掉。”

    蓝舟墨指尖点着桌案上,发出轻微有节奏的敲响声,“他越是想证实这一点,真相就一定不会如此。”蓝舟墨沉了声,“想赋予新生命的人,又创造如此多的奇迹,如何不想让天下的人见识见识?”

    “如何会甘愿埋没在地底的黑暗中。”

    桂花香萦绕在乐灵玑嘴里,望着眼前的三人,他们深思熟虑的对话,心思缜密的分析,不去做一番大事都可惜了。乐灵玑才发现自己当初的认识多么肤浅,也许真的如蓝舟墨所,一切才真正开始。

    蓝舟墨不经意看到乐灵玑的忧虑,走近她,俯身蹲在她跟前,握上她的手指,温声轻语:“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闲着无聊随便而已,想想明天吃什么,待雨停了想去哪看看?”

    乐灵玑怕他担心,垂眸看着他,虽然已经模糊不清,她含笑:“想吃你做的鱼,必须是你挑了鱼刺的那种,你找点有趣的书念给我听吧。”

    蓝舟墨爽快道:“好啊,不过必须要吃完我才念给你听。”

    她反手握上他,他的指节明显纤长,掌心温暖,乐灵玑拉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蜻蜓点水般吻了他手背。

    听她道:“这算提前奖励。”

    想给她请一个贴身丫鬟,乐灵玑却不同意,许多事除了蓝舟墨亲力亲为,便是她自己模糊中慢慢摸索。

    乐灵玑坐在梳妆镜前,她看到镜子里朦胧的自己,他模糊的身影立在旁边,正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替她梳着发。

    他从不懈怠,每天把她宠溺得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头发真的就只由他理。

    蓝舟墨枕在她的膝上,乐灵玑身上的药味笼罩了蓝舟墨,他合眼,像是睡在几月前的那一天早。

    乐灵玑的袖袍宽,她一手盖住蓝舟墨的后背,她逆着窗外的光,一手摸到蓝舟墨的发丝轻抚,“舟墨,终是我拖累了你。”

    蓝舟墨对她身上的药味几个月下来都已经熟透,他在她膝上蹭了蹭,“你还记得在地煞谷十三阎里面吗?蓝舟墨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你丝毫不厌恶,因为他是蓝舟墨。所以请让我守在你身边,做一个只属于乐灵玑的蓝舟墨。”

    他言下之意表白多次,乐灵玑就是不点头,她坐在轮椅上,她想到了前世的宁缺,想到了鬼玉,她都害怕回忆在通史镜里看到的画面,华月、迟觞、褚赢、宁缺,不知道还有其他谁,他们都辜负了知己鬼玉!

    乐灵玑不想离开蓝舟墨,更不想辜负他,可是,每多一份感动,心就多生出一份辜负,只因自己已经不配做他的妻子,却又割舍不了这份感情。

    她已经全盘沦陷到无法自拔!

    她和卫安暗中在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趁蓝舟墨与逍遥昏睡时,半夜卫安推着轮椅上的主人和着赢魚离开了竹屋。

    竹屋离他们越来越远,乐灵玑的心也越来越痛。也许上天在惩罚他们,总是让他们相知相惜却不能相依相守。

    江进未上次的心绞痛让他在清静殿闭门不出,期间他依然时刻留意乐灵玑的去向。

    蓝舟墨带她四处寻医,把乐灵玑照顾得无微不至,见到他们相处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有时候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与温馨甜蜜的画面,长情的告白,缠绵的拥吻,这些让江进未在心绞痛的折磨下逐渐参透人间所谓致死不渝的蚀骨情|爱,也许真的有!

    阳光越进窗户,清静殿外阳光灿烂,乐灵玑灿烂香甜的笑颜蓦然出现在里面,周围瞬间一切暗淡无光。

    江进未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堵塞了整个胸腔,他感觉似乎有什么就要从他身边溜走,又徘徊能不能伸手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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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1】备注:灵感来自古人阿基米德螺旋杆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