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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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时,眼前的景象看呆了众人。

    通往天界的道路宽一丈有余,路面惊悚的全是人的身体排列而成,他们抬出双掌在腰前,仰天而卧,一正一反交错站着,如此无数的层叠,形成了一条可以攀越的道路,而这些人已经化成了灰蒙蒙的石像,男女老少皆有,他们面目神情有惊讶、绝望、嘶吼、凶恶、哀嚎等等各种各样,让人一眼看上去毛骨茸然,背脊发凉!

    众人面面相觑,有御剑的修士跟着这条石人道路周围查探,却迟迟不见回来,于是又派人前去,片刻便联系不上对方,玄真眉目微蹙,扬手阻止不要再无谓派人前去,他思虑道:“据天问琴能连接天界,莫非只能行其道?也许御剑始终会被围困在虚空之中,进出两难。”

    蓝舟墨的身形在人群里最为出众,他在大家举棋不定时, 第一个跃上石人道,当他双脚踏上一男子手掌上时,他缓步再踏出脚步,脚踏在不同手掌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分明看起来很漫长的石人路,他却很快走到石人路的尽头。

    连接石人路的是一座同样宽的木桥,桥下白云缥缈缓缓移动,想必这座木桥便是天问琴幻化出来的。

    可是,自己本身与天问琴彼此有感应,此刻却一丝也感觉不到,蓝舟墨忍不住回头看身后的其他人,他们立在虚空遥遥的观望着他。

    蓝舟墨走上木桥,桥上出现一个红色背影,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天龙鬼玉的背影,自从与他过了手,蓝舟墨还时刻回忆起他的一招一式,自己很快就学会了,那日激烈的厮杀,蓝舟墨再清楚不过,天龙鬼玉只是在和他过招,而非绞杀自己。

    此刻,蓝舟墨走近他问道:“你在此等我?”

    天龙鬼玉没有转身,冰冷的言语传来:“她来了吗?”

    蓝舟墨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我是你的转世?那天煞血魔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道:“只因我们出生通体透红,天煞血魔就如钉在我们身上的罪印咒痂,只有她肯相信我们,你若不想她伤心,就不要再前进,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蓝舟墨赫然看到眼前出现离笙,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反驳蓝正:“蓝正——你取‘舟墨’二字太过文人墨客,‘暗夜行舟,弃墨向明,’这八个字又也太晦气,失了我们魔族血性,他将来是要继承魔尊之位,还是叫——蓝战!一战成名,百战封神!”

    离笙抱着孩子露出慈母笑容,与魔尊的形象判若两人,“我们的战乖啊,一定不要辜负娘对你的期望哦。”

    离笙抱着孩子,蓝正抱着她,理性道:“来去有什么好,不管儿子是蓝战还蓝舟墨,只望他在战乱之中,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温馨甜蜜的画面看得蓝舟墨红了眼眶,原来他的父母是爱自己的,并不是随意就抛下他,为了一个名字他们如此在意,可是自己最后为什么没用蓝战这个名字了?

    就在蓝舟墨愣神时,眼前画面在魔界,离笙和蓝正站在殿外,他们还是当年的样子,温和的望着他,离笙高兴道:“阿战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蓝舟墨看着他们愣住了,这时蓝正拽着他手腕去洗手,一边不忘提醒他:“阿战,今天是你娘生日,你可要让你娘高兴才是,是不是又贪玩忘记了?”

    蓝舟墨看着一本正经的蓝正,心里感慨万千,他接过蓝正递来的手帕,缓慢的擦着手,脸上僵硬道:“哦。”

    蓝正捏了捏他脸颊,“你这样你娘会担心的。”

    蓝舟墨又假笑的点点头,蓝正道:“算了算了,你这笑比哭还难看。”

    外面传来离笙的声音,“你们父子俩快点,饭菜凉了。”

    蓝正立马回道:“来啦。”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这是蓝舟墨梦寐以求的场景,看着眼前恩爱的父母,同时他们也爱着他们的儿子,蓝舟墨露出笑容,他大口的吃着饭菜,管他是梦镜还是幻觉,他要享受这份迟来的、家的温馨。

    “阿战,该起床啦。”

    “阿战,该习武了。”

    “阿战,你又偷懒了快快!你娘马上就要到啦!”

    .............

    蓝舟墨已经完全沉浸在母亲离笙的严厉管教下,和父亲蓝正百般庇护的日子。大树上他翘着二郎腿,单手枕在脑后树杆上,随手扯了一片绿树叶叼在嘴里,悠闲的哼着调。

    他倏地发现母指上的夜明扳指,那明亮里漂移一点红色,越看越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如何得来这母扳指的。

    嘴里叼的树叶让他情不自禁含在唇上,吹出悠扬动听的音律,他在婉转悦耳的音律中,霍然起身。

    “记住了,《无双》曲为你而奏,蓝乐酒为你我而釀。”

    “灵玑——”

    蓝舟墨在惊醒中呼出声,褐红色的眸子转了一圈,原本在魔界中的大殿、山石树木都不见了,只看到白茫茫的天空中,一双桃花眸子含情脉脉看着自己,蓝舟墨想动,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发麻,更要命的是自己也做着那些石人的动作,双掌托在腰前。

    只有灵玑蹲在他身旁,见他醒过来,眼眶湿漉漉的泛红,焦急的神色松了一口气,“舟墨你终于醒了,吓坏我了。”

    蓝舟墨望着她,再看到一边的赢魚,一般幻境很难幻化出神兽的完整模样,他这才放了点心,又疑惑道:“你不是送无上仙尊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乐灵玑诧异道:“无上仙尊?舟墨你糊涂啦?师尊名号是天枢仙尊,我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快成石头了,嘴角还带着笑意,不停的叫你也叫不醒。”

    蓝舟墨听她纠正自己故意犯的错误,顿时放下心来,他想起身查看一时起不了,“哎呀,身体都僵硬了,灵玑帮忙揉揉呗。”

    灵玑早已经主动给他揉着快要幻化成石的身体,赢魚道:“还好你醒来了,主人都想把你带走,又挪不动你。”

    灵玑给他捏肩揉臂,蓝舟墨躺在桥面上时不时指挥,“看来你们来得真是时候,上一点点,嗯嗯对对,哦,跟着下面,左边,右边右边,对对。”

    乐灵玑听他指挥揉捏,感觉他的身体正渐渐恢复,看着他褐红色的眸子,手上听命按捏,嘴上感叹着:“后面那么长的路全是石人铺成的,这得多少条鲜活的人命啊!”

    蓝舟墨突然没了声音,灵玑按揉的双手到了蓝舟墨敏感部位,她却不自知,头脑里想着石人路,蓝舟墨见她没停的意思,不得不分别拽住她纤细的手腕,陡然坐起身,亲了她一口。

    赢魚看懵了。

    乐灵玑被突然夺吻,怔住低语:“........好了?”

    蓝舟墨活动四肢,起身时顺带将她扶起,道:“完这一仗回家再按。”而后他望向石人路道:“原来秦宽抓了那么多人就是来砌路的,灵玑你是被赢魚载上来的吧?”

    灵玑立在他身边,才想起来其他人:“嗯,我们飞在石人路上空,直至到此便看见你躺在桥上,可是就你一个人,其他人了?”

    蓝舟墨握上她的手,道:“秦宽所谓的天人并齐,并非每一个人都能直到天界,这石人路就是考验,倘若心里对尘世还有执念,失去到天界的坚定意志,就会变成石化人,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灵玑望着他,问道:“那道长炫,还有阳明九爷他们,是不是都已经在下面化石了?”

    蓝舟墨思忖道:“就要看他们能不能走出自己的执念,若是走不出,也许杀了主谋秦宽,还有机会救他们一命。”

    乐灵玑点点头,突然问道:“舟墨的执念是什么?”

    蓝舟墨看着她,挑眉道:“回家再告诉你。”

    在执念里享受了家带来的满足、幸福,蓝舟墨接连提到两次回家。灵玑都被他得脸上发热。

    就在这时,赢魚在灵玑肩上喊道:“你们看谁来了?”

    俩人定眼一看,相差无几的黑色身影渐渐走来,是逍遥卫安。

    灵玑庆幸道:“还好他们没有执念。”

    蓝舟墨道:“也可能因为他们是灵修,不过,没事就好。”

    赢魚飞在前面迎接俩人:“逍遥卫安,你们终于来了!”

    待俩人走上木桥,赢魚已经蹭在卫安肩膀上,卫安调笑道:“怎么?赢大人想我啦?”

    赢魚蹭得卫安脖子酥痒,“想想想想!”赢魚一口气脱出四个想字。

    卫安高兴随它蹭,此刻他被蹭得脸颊发热,连忙道:“好啦好啦,再蹭要痒死啦!”

    逍遥在一旁给蓝舟墨汇报几日的行程,一切顺利,听到神像都已经完工,蓝舟墨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眼神好,老远见卫安拽逍遥的手腕上来,他敲着逍遥胸膛,一本正经道:“看来你们俩的有情道应该也练得炉火纯青了吧,走吧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逍遥卫安俩人顿时颔首不语。

    秦宽拥有人界的金银财宝绝世佳人,要什么有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贪图,用天龙鬼玉替他催动天问琴,连接天界,他带着这些在天的另一头,开创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天界。

    七彩绚烂夺目的云层滚滚上,悬浮着巍峨壮观的白色宫殿,瓷白色琉璃宫殿虽然不及金色扎眼,但是上面的神兽纹饰都是绝迹物种,更是工艺精湛,白色宫殿周围裹挟着绿茵葱葱、色彩斑斓的奇花异草,四周更是白云流泻滚动,如坠入人间的云层瀑布。

    镇守在新天界入口处的是无上仙尊与两名银色铠甲战将,天界早已发现异常,派人前来好言相谈的仙官碰了一鼻子灰,惹得天帝君大发雷霆。

    新天界虽与天界相并齐,秦宽没有主动挑起战事,却在暗地引起对方发起进攻,光“新天界”这个名字就够天帝君派天兵天将前来剿灭!

    在多位仙官的谏言下还是先礼后兵,不失天界天帝君的风度。

    在新天界入口处,仙官一袭仙袍,气势凌然,他要求进谏他们的天尊,守门大将扳着脸,左右移动就是不让仙官进,他气得振振有词道:“天帝仁慈之心,若众能速速撤离,尔等大错就此不再追究.........”

    守门大将还没等他把话撂完,便朗朗齐声道:“天人并齐,何错之有?各为一方,能者居之!”

    仙官被气得抬指颤抖,面红耳赤拂袖而去!

    天帝听到仙官情景加重的描述,直接恼怒发兵,上千的天兵天将浩浩荡荡到了新天界。

    然而,秦宽有战略,否则也不会口出狂言那一句“能者居之”,他直接给天帝下了一步狠棋,只派出一个人,那是他最强的能者——天龙鬼玉!

    上千的天兵天将对于天龙鬼玉来,轻轻挥两剑便可以解决的事,而他一出手便引起了天界内部轰动,都认出他便是千年前在诛仙台上的那个红发男娃,如今已成壮年,一场狼狈的败仗无可厚非。

    天帝重重拍着玉案,直呼:“天神君了?他在那?!”

    司命站出来,躬身上前作揖道:“回禀天帝,天神君下凡历劫前前后后总共十一世,被困在无间地狱的天煞血魔用龙鳞换得与天神君同为一世,每一世只护天神君脱身,并未有过其他杀戮大错。而这一世天神君投身于一个羸弱女子,天煞血魔闯出了无间地狱,与鬼王谈妥,自愿废弃强悍的修为,让他转世做了一个真正的人,如今他的转世已经沦为当前的魔尊,所以——眼前这个红发红衣的天煞血魔还是一团迷。”

    天帝神色不豫,火烧眉毛一般道:“查查查,赶快找到天神君,他自己搞出来的麻烦,让他自己来解决!”

    掌管香火的香官走出列队,斗胆道:“数千年来天神君的香火可谓寥寥无几,可近半月来香火鼎盛一飞冲天,已名列众仙之首,可飞升仙班。”

    天帝道:“还仙什么班,天界只有天神君方能与天煞血魔对战,直接让他升回原神!”

    香官惭愧颔首连忙应承:“是是是。”

    秦宽诓骗抓来的人他如同陈幸一般,炼制成了三类,第一类毋庸置疑是顶级能且高度服从命令的高手,紧次于无上仙尊高于拓拔晏野与霍刚这类人;第二类便是如同琵琶骨彼岸花这类人,有各自拿得出手的绝活,至于绝活的震慑力不会低于前两者;第三类便属于被淘汰的次类,用于做后勤,最后连三类人都达不到的就只能做别人的垫脚石。

    千万的铺路人中偶尔也出一两个出类拔萃之人,冲出执念直接晋升成二类人,他们意志坚定胜过其他人,用处自然也多。

    因此,秦宽他自傲不惧!

    蓝舟墨四人聚齐走过木桥,看到眼前七彩绚烂的云层滚滚,瓷白的琉璃宫殿悬浮在其中,赢魚“哇”出声,“七彩云!这宫殿太惊艳了,好期待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卫安肃然道:“我们进去了就是血雨腥风。”

    逍遥侧首看了正经的卫安一眼,“没有设结界,没有守阵人,摆明请君入瓮。”

    乐灵玑目不斜视:“都做好准备了吗?”

    逍遥卫安极其配合点头,蓝舟墨在一边自嘲道:“哎,你们我堂堂一界魔尊跟着你们行侠仗义多不靠谱!”

    三人都笑了,正准备进入新天界时,身后传来急促地呼喊声。

    “等等——”

    四人回头一看,一阵惊喜,是玄真领着十来人赶上来了,蓝舟墨狐疑:“你们怎么上来的?”

    段楼爬得气喘吁吁,回怂道:“还多亏这两位黑衣少帅的甜言蜜语,我们就幡然醒过来了。”

    蓝舟墨与乐灵玑回望着此刻非常尴尬的俩人,苏云逸扬出玉扇道:“你们别听他夸大其词,是复好最后塞给阳明的八仙铃铛,庆幸我们执念不太严重,都醒了过来。”

    乐灵玑道:“那大家身体如何?还需要休息吗?”

    大家听她这么一,又活动活动筋骨,乐灵玑走到萧炫身边,将他拉到一边,握上他的手微笑,“听灵玑姐的话,一会起来先学会保命,其实我也很胆,我能一直活下来,就是靠这个,记住哦!”

    萧炫感受到她传给自己的法力滚滚入体,诧异的睁大双眼,“.........灵玑姐?”

    乐灵玑食指放在嘴边,“嘘,记住我的话。”

    萧炫神色凝重又满腹狐疑,终是听话的点点头。

    就这样,加起来就二多人,气势凌然御剑进入那美伦美焕的宫殿,自从与天界开了战,秦宽直接在大殿横梁上写上鎏金三字——新天界!

    秦宽知道他们来了,故意放人进殿,在他眼里,来人当中扎眼且羸弱的那个白衣女子,比天界更难对付,正如陈幸所,她仿佛是一只白绒绒的仙兔,见一眼就想拥有、蹂|躏,可是,仙兔暗藏的反击暴力让人防不胜防,一不留神就溃不成军。

    天界想讲和秦宽,他话都不让人完,那是因为他有天龙鬼玉。此刻,秦宽拿出诚意想讲和,他着双肩紫纹龙袍,不深不浅的紫色华袍,闪着耀眼光泽垂落在金色龙椅旁,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冷峻的神色下,威武霸道,令人不敢靠近,而他嘴角勾起又是那个温和的谦谦君子。

    他身旁左右分别是红发红袍的天龙鬼玉、白发苍苍的无上仙尊,他们双眸半敛,神色冷厉,看起来和大家并没有任何区别。

    众人步入宫殿,最先入目的是左右两旁分别立着两座巨大的神兽石像,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对直过去看到高殿上秦宽横坐龙椅中,右手里玩转着三颗黑色圆球,他抬眸望着人,嘴角上扬,慢条斯理道:“都来啦?本天尊的新天界,诸位可还喜欢?不如就从此留在新天界,重要的数位官职都给各位留着了。”

    蓝舟墨率先道:“你这新天界创得可喜不可贺,试问谁稀罕和一堆死人交道?我还念着我娘留给我的魔尊之位了。”

    秦宽和颜悦色道:“你不也是死人过来的,给我时间,保证他们都不输于你的思维。新天界的人都非泛泛之辈,绝无人界的弱懦,也没妖界的低微,更无天界的包揽大权,新天界以能者居之,无用之人均可抛弃,只有不断的前进才不至于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苏云逸推开玉扇摇晃,“按你这么都为强者,强者还有他原本意义吗?”

    段楼接道:“跟木偶似的,没了喜怒哀乐,还有人生极乐意义?”段楼故意把“极乐意义”尾音拉得特别长。

    秦宽单脚架在龙椅上,摇摇头惋惜道:“人之志,难怪离掌门之位都遥遥无期啊。”

    段楼偏头:“诶——”

    面色难堪的段楼再看看秦宽身边左右两位气势逼人的神秘人,就再也没有下文。

    玄真看到无上仙尊的那一刻,心中已经对秦宽万念俱灰,近似声泪俱下的严厉指责:“无论天上地下,总要有道法存在,如今你对无上仙尊的尸身都不放过,他可是你的亲授师尊啊!”

    乐灵玑一怔,情不自禁紧张的握上蓝舟墨扣紧的黑色皮护腕,“那他是就是我的师祖?”

    蓝舟墨拍了她手背,安慰道:“他既然是灵玑师祖,保证不伤他尸身。”

    灵玑忧虑:“这恐怕很难。”

    蓝舟墨思索着没再话。

    年长一辈对天龙鬼玉没有亲眼目睹,但也耳闻能熟,眼下玄真道出无上仙尊,就有年轻弟子问道:“那红发红袍的男子又是谁?”

    蓝舟墨不免看向灵玑,她倒是神色自若,没有以往激动,听另一个掌门人道:“那是天龙鬼玉!”

    年轻一辈有听闻过天龙鬼玉的人都已经惊慌失措,而毫不知情的人一脸懵懂。蓝舟墨纵身跃起,手臂一振,邪神剑在手,那一振激荡出的余波卷起朦胧飘起的云层。

    蓝舟墨气焰嚣张道:“天尊是吧?魔尊在此挑战!”

    蓝舟墨冷冷的神色停在天龙鬼玉身上,然而,对方依旧保持他最冷峻的姿态,一动不动。

    秦宽神色一阵冷笑,霍然起身骂道:“找死!”

    蓝舟墨想对上天龙鬼玉,秦宽仿佛对他了如直掌,把无上仙尊派了过来,蓝舟墨刚在灵玑面前承诺不伤她师祖尸身,这转瞬俩人在虚空中就剑光横飞,惊涛骇浪激烈对上。

    言语间秦宽手中三颗黑色圆球挥出,直击对方三面人首。

    这边卫安一脚踹飞黑球,砸在瓷白色玄武神兽石像上,骤然猝响,巨大的石像轰然炸裂,碎石粉尘混合白云漫空飘起。

    另一端谢禹挥剑横空挡住,他手中的剑,遽然被震得向他面部后弯过来,他被迫连忙向□□斜,滑过剧烈威力的黑球,它顺势被砸向对面高耸的厚壁,同样厚壁被砸出一个窟窿,黑球飞溅而出。

    而中间接球的是吕阳明,他从玩惯了扔球,他在苏云逸身上借了一把力,一个后空翻,抬脚一踢来了一个流星球,硬生生给对方抛了回去,他隔空喊话:“复好——哥为你报仇!”

    秦宽没想到吕阳明如此胆肥不怕死,他跃身腾起避开,在吕阳明脚尖落地时,黑球同时将鎏金龙椅砸得四分五裂!

    而此刻,大家都被突然幻身出现的银装铠甲重重包围,再次陷入鏖战!

    当众多铠甲人出现,乐灵玑看向秦宽,心中疑惑:秦宽为何没有穿他的铠甲,难道又隐藏在衣袍内,这次怎么看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