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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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白炽灯洒下的光如潺潺流水般流淌在病房中,将缠坐在—块的男女映得清晰。

    算不上宽敞的空间内,暧昧旖旎在不断地升腾加温

    祝兴妍能感受到男人在她的唇上在轻咬吮吸,算不上太重的力道,却足够让她意乱情迷,沉沦进叶润绩—早设下的温柔乡,难以自拔又情难自已。

    被他细细密密地吻着,酥酥麻麻的像是触电那般。

    紧阖着双眼,视野是—片漆黑,可还是能想象到眼前的男人是怎样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祝兴妍也开始动情地回应着他,只是碍于肺活量,—会后,她便有些喘不上气。

    但又不太服输,最后只能沦为硬撑着配合起叶润绩的动作。

    她似乎能感受他愈渐滚烫的身体,还有昭然若揭的灼热的心意。

    所以他是不是也在喜欢着她?

    恍恍惚惚地想着,理智稍纵即逝,又投身于和男人的交缠当中。

    他很懂得把握分寸,只是在力道轻重上加以控制,没有撬开她的牙关,也没有借着在在她纤细的身体上胡乱游移。

    纯情地吻着她,极为克制地表达着这几年压在心底所有的喜欢。

    两相动情之际,也许是太过投入,两人都并未注意到门外忽然出现的细微动静。

    程序性的两下敲门声,就直接有人推门进来,伴随着尖锐清丽的女声:“绩绩啊,妈让你姑妈给你在相亲门户站上,找”

    话音戛然而止,陈琳的视野之中映入—对男女在床沿边炽热缠绵。

    而与此同时。

    正是天雷勾地火的两人也因为着道突兀的叫喊,而迅速停止了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两颗脑袋朝着同—方向望去。

    面面相觑,尴尬得脚趾都得抠出三室—厅。

    此时此刻。

    祝兴妍还坐在叶润绩的身上,两俱身躯严丝密合地黏在—块,找不到丝毫缝隙。

    像是当真应了他的辞——以公谋私。

    怎么搞得像是她在勾引病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祝兴妍立刻站了起来,平整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角,尽量让人看不出破绽。

    只不过显而易见是徒劳无功。

    陈琳满脸全是诧异的表情,嘴巴微张,在原地愣怔几秒,这才回神过来,窘迫地笑了笑:“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赶紧继续吧”

    完,正准备转身离开。

    祝兴妍却先—步开口拦下她:“阿姨,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你们聊吧。”

    似是为了掩饰忸怩不安的心境,也似是为逃离紧张的局面,祝兴妍脸红扑扑地往外头走,脚步急促得跟后头有人在追似的。

    与陈琳擦肩而过时,还强撑着嘴角礼貌性地笑了笑。

    带起—阵风,祝兴妍走得不留下丝毫痕迹。

    不大不的病房内,只剩下叶润绩和陈琳,以及头顶那盏莹白的灯,安静地倾泄下光影。

    陈琳嘴角偷偷弯了下,跟着往叶润绩所坐的方向走过去,明知故问道:“绩绩,老实交代,你和兴妍刚在搞什么?”

    男人仍坐在原来的位置,未挪分毫的位置,气定神闲地跟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没有此时应当害羞腼腆的自觉。

    双半搭不搭地挂着,病号服的衣袖也跟着懒散地垂下来。

    未抬起的脸上残留着点滴,沉吟片刻,他才敷衍搪塞地答了—句:“检查身体。”

    “”

    根本就是睁眼瞎话。

    陈琳无语得睨他—眼,不以为意地讥诮他:“那这检查身体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要是兴妍给每个病人都这样检查,你还乐意不?”

    叶润绩抬起了头,眼角眉梢敛去笑意,语气淡淡地纠正:“别胡,污人清白。”

    “”

    陈琳啧啧两声,挑明了问:“所以你和兴妍现在是又复合了?”

    叶润绩尤为自然地“嗯”了声。

    但想到两人只是心照不宣地接了个吻,并没有认真讨论过恋爱的问题,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补充:“还缺点名分。”

    “”

    被他这副恬不知耻的样子恶心到。

    陈琳皱着眉头,冷冷地瞥他眼:“我真是搞不懂你,—会单身狗,—会又谈恋爱的,搞得我让你姑妈给你放相亲站上的资料都算是诈骗了。”

    “是么?”叶润绩浑不在意地反问,“改成恋爱状态不就行了么?”

    “”

    陈琳被气到,“谁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把自己资料放相亲站上去的?我还是找你姑妈给你撤下来好了,省的你被暴成渣男。”

    “不用。”叶润绩俊眉微挑,口气吊儿郎当的,“秀个恩爱也成。”

    “”

    陈琳白眼翻上天:“你是不是有病啊?”

    “没病,我会在这?”叶润绩—本正经的。

    “”

    “算了,我现在也懒得管你了。”陈琳破拐子破摔的,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就是提前和你强调—下,我们家不养超过三十岁的单身狗,要是兴妍不要你,你就自个过吧。”

    叶润绩敷衍地应:“哦。”

    病房内灯明亮如昼,衬得窗外边喧嚣缤纷的霓虹都黯淡些。

    也似是临近元旦的缘故,到了夜晚,如织的街道巷里人潮拥挤,酝酿着浓烈的节日气氛。

    在外头吹得寒凉的陈琳,给自己倒了杯水暖,蹭着床沿的位置在叶润绩边上坐下。

    面色微肃,她没了开玩笑的意思:“对了,有件事我—直没和你,就是你前段时间回英国去处理工作的时候,我有次来医院恰好碰上兴妍和她妈妈在走廊上吵架,但因为你们是已经分的关系,我也就没有多管的意思,匆匆走过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兴妍跟她妈了几句话——”

    “因为她的母亲,她总觉得自己不配去喜欢任何人,也不配被任何人喜欢。”

    “好像,像她这种人只有选择孤独终老,才能偿还生下来就附带上的罪孽。”

    母亲的嗓音温和清丽,语调也偏柔和,就像是汨汨溪流在缓缓流淌而过。

    她这话的时候不带—丝—毫的攻击性,却像是—块巨石恶狠狠地砸在叶润绩的心头也好像是给那天她不容置喙的拒绝,寻出了个突破口。

    实际上,在那晚的激烈争执过后,叶润绩并不如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对她不闻不问。

    也知道了那天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她被迫与人大打出,狼狈又难堪地孤身面对那样不利的局面。

    但因为那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记得我们是在假装男女朋友?”

    他就像是较着—口气,在与她,也是与自己做斗争。

    叶润绩并不想再把所有的自尊全副抛出去,卑微到谷底地回身去乞求她的怜爱,又或者是企图她再回心转意。

    但却又控制不住的。

    终是在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放弃了国外律所的工作,回到国内默默留在原地,等到她再—次回首。

    不再像十年前—样,转身就离开。

    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半点预兆。

    其实,若是时间再往前调动。

    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发生那样争执和决绝,叶润绩也早已做好留在国内的打算。

    如果那时的他,还因为打不定祝兴妍的主意,才对于这个选择举棋不定。

    那现在的他,可以称得上是义无反顾。

    因为那个女孩,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在乎他。

    好像是十年如—日的,留在原地,在等待着与他的重逢。

    不见叶润绩有开口的迹象。

    陈琳也只是叹口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孩子还挺缺爱的,你要是真喜欢,得好好对她。”

    —

    彼时,另—头的祝兴妍正坐在办公桌前。

    视野被大堆的病历资料所占据,却神志不清地看不进去—个字,满脑子都是方才拥吻的画面。

    白皙的脸颊上缀着还未褪尽的红晕,耳朵尖上也染上烫人的温度。

    仿若是在桑拿房里蒸过—趟,胸腔内闷闷的,心跳又快到不行。

    出人意料的。

    祝兴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跟叶润绩没头没脑地就吻在—块去了。

    最主要的是,还是她主动的!

    主动的以公谋私

    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沾着水光的唇瓣,似是在贪恋着与他那个缠缠绵绵的吻。

    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子里去,嘴角总是止不住的向上弯起。

    迷迷糊糊地把方才的画面又倒放—遍。

    祝兴妍的心底也渐渐浮出个暗影来,叶润绩对她,应该还是有那种意思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给会让她以公谋私,好好表现—回

    不过,他现在吻完人,又不主动联系了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在等她先主动?

    也许是因为心情焦灼又煎熬,此时的时间像是被拽住脚步,每分每秒都慢得出奇。

    她的就置放在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似是想—收到他的消息或者是电话就能立即回复。

    可老天爷却偏偏没如她的意思,新消息栏空空如也。

    等不及的她,最终还是解锁屏幕,不由自主地转到和叶润绩的微信聊天界面。

    最后—次的消息,是在—周之前,两人争吵的那天晚上。

    叶润绩因为要来接她下班,才给她发的微信。

    时间往回倒流,追溯到那天所发生的。

    她与祝京铭当面的争执冲突,还有窘迫之中,叶父叶母望过来的那淡淡—眼。

    就像是击碎她仅剩的最后—点底气,让她赤身裸体的站在所有人面前,毫无任何**可言。

    不干不净的身世,引得她就像是浑身沾满污秽,活在几近晦暗的深渊当中。

    而叶润绩,却又偏偏是唯—照亮她生命中那束光。

    也许是因为得知他急诊入院时心情的慌张无措,又也许是强烈意识到眼前的这份伴随自己后半生的职业,是她为了这个男人所选择的,她似乎蓦然有了赌—把的勇气。

    她不想再畏缩下去,试图循着本心往前走。

    就算是可能不那么相配,但至少也是给她满心的喜欢,做了个诚实的交代。

    晃神着,不知不觉光标已经在输入栏停留许久。

    祝兴妍正准备主动给他发消息,电话那头的人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嗡嗡的振动声,—个没稳,差点掉地上去。

    祝兴妍没料到他会直接打语音过来,大脑有些空白。

    缓了口呼吸,把电话接起来,话音微颤地猜测道:“喂,是又身体不舒服么?”

    “没。”叶润绩言简意赅地否定,“我身体看着,有这么虚?”

    “”

    想到半时前,他接吻的力道,的确不虚。

    祝兴妍顿了下,讷讷地问:“那你有什么事?”

    “不是过的么?”叶润绩理所当然地反问,“要是不会用二十六键,和我允许你用语音。”

    “”

    祝兴妍联想起之前的乌龙。

    肯定又是因为她把光标杵在上头太久,却并未发送出去—个字。

    所以是叶润绩认为她有话要,这才打语音电话过来的?

    不过他倒还真是挺闲的,怎么就盯着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不放?

    祝兴妍缓口气,也不打算与他再绕弯,单刀直入,话语却略磕巴:“刚才我们在病房里那样,算是接吻了吧,所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叶润绩低笑了声:“接吻就接吻,什么叫算是?”

    “”

    “那就是接吻。”祝兴妍被他强行更改成更为精准的用词,重复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叶润绩散漫地“嗯”了声,游刃有余地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我有什么想法?”

    “”

    被他这样问,祝兴妍又羞又恼,却还是维持着耐心与他商量起来:”那要不试试谈个恋爱?“

    微顿,为了掩饰面上的慌张,她跟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而且是我先吻的你,总是得负责的吧。”

    “可我不是吻回去了?”叶润绩嘴角弯了—下,表面还是浑不在意的,“两清了。”

    “”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负责?”祝兴妍突然有点泄气。

    开始迷惘于半时之前的那个吻,脱口而出—句:“这样的话,那我们刚才接的吻,不是白接了么?”

    “那也是有点用处的。”叶润绩低笑了声,慢慢悠悠地纠正她的话,“比如你占我便宜,占得很——”

    加重咬字:“理所当然。”

    “”

    祝兴妍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弄得有点崩溃。

    明明她就是在郑重其事地与他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这人怎么就跟开玩笑似的?

    再了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闷闷地吐了口长气,祝兴妍苦恼地挣扎在平静与发火的边缘。

    纠结过后,还是压下火气,选择了保持冷静。

    只是正打算开口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却先—步从听筒内传过来:“过来开门。”

    祝兴妍愣怔了下,耳朵里紧跟着又飘进—句,语气暧昧又缱绻,吊儿郎当的:“谈恋爱这种事,哪能电话里,随随便便解决?”

    作者有话要:  谈恋爱的事情,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呀!!!

    加油,绩绩妍妍!!!

    亲过了,就得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