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章相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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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巫医给华音检查是否失忆间,而裴季则一直站在一旁,让大巫医倍感压迫。

    约莫半个辰,大巫医从华音口述与检查后,有七成把握确定华音是失忆了。

    起初,裴季认为在确定华音确是失忆,有所惊讶,但现在得到这南诏大巫医确定,心底倒是出乎意外平静。

    似在乌蒙已信了七八分。

    是检查间,这大巫医不瞧几眼华音,让裴季多了几分猜疑。

    就真有这么像?

    “如何,能不能治?”

    大巫医迟疑了许久,才:“在头上施针倒是可行,但需得持续多次,具体多少回,得细究,但行针排出淤血也不一定能恢复记忆。”

    华音听大巫医她听不懂话,满脸疑惑。

    她能听懂有施针与淤血这两个词语,别就听不懂了,她抬起疑惑目光与裴季相视,问:“大人,这大巫医怎么?”

    裴季并未回她,而是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大巫医:“可有凶险?”

    大巫医看了眼茫然裴夫人,复而看回裴大人,斟酌:“这失忆一事本就是不常见之事,下官也从未见过,在医书上看过这种症状与医治法子,若是用法不当,裴夫人恐陷入昏迷,昏迷一日,或是一个月一年,年,或者是一辈子。”

    言到此,大巫医劝:“如此凶险,不如顺其自然,不定哪一日就能恢复记忆了,也不必冒险尝试。”

    裴季垂眸沉思片刻,望华音:“大巫医,行针排淤有凶险,且不一定能恢复记忆,凶险轻则昏迷一日,重则一辈子昏迷,你选择是什么?”

    华音闻言,一愣。

    在听到裴季所言,华音其实觉得自己是一辈子不恢复记忆也没关系,毕竟能忘记那不记忆,且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裴季留她性命,是与她约定了在恢复记忆后,把她记起来那事情全与他交代了,继而保住她性命,再给她一个新身份。

    若是记忆恢复不了,她不大确定裴季如何对付她。若是以裴季性子,他杀了她。

    可在南诏再遇这天,他又给了一种不杀她错觉。但是不杀她,也是绝对不允许她有自由。

    或许真如他所言,把她关在那暗无天日密室之中一辈子。

    想到这,华音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转念想到她都走到与裴季合作这一步了,若是不冒险一试,又何来海阔天空?

    沉思片刻后,华音眼神多了几分决然,坚定地看裴季:“妾身愿意冒险一试。”

    华音看裴季,他神色始终一派平静,是被他那双幽森深沉黑眸盯,让她有种莫名其妙心慌之感。

    他像对她这个决定有一丝不悦?

    裴季忽然讥诮一哂:“就这么快做了决定?大启皇宫医术高明太医难就没有?”

    华音细细斟酌了一番他话中意思,不确定问:“那大人意思可是回到大启,看过宫中太医再做决定?”

    裴季眉眼一抬,斜睨了她一眼:“不然?或者你是想要冒险一试?”

    华音摇头:“那是回到大启再。”

    裴季微微一嗤,转而看大巫医:“失忆一症你且再想想有无其他法子,除此之外,给我这夫人看看体内蛊。”

    大巫医颔首,随而询问:“是如何发现裴夫人这体内有蛊?”

    “中毒之,犹犯心疾,且体内有活物乱窜,而在金都之,府医

    觉得极有可能是古书上记载一种尚不知名蛊,种此蛊后能百毒不侵,但定期得服用压制蛊虫药物,若是逾期没有服用,万分痛苦,身体溃烂而亡。”

    大巫医听到这症状,瞳孔微微一缩,似有惊讶露出。

    裴季掌管诏狱多年,犯人见过何其多,仅是从细微表情也能看出端倪。

    大巫医脸上所有表情细微变化都尽落他眼中。

    落一琢磨,清楚这大巫医究竟是因一个妾侍为何被人下了如此古怪蛊而惊讶。

    是在南诏王宫中,有谁找他询问过这种蛊。或是有人也被种了此蛊,让他找出解蛊之法。所以在听到熟悉症状,才这么惊讶。

    裴季推测倾于后者。

    眸光微转,平静问:“大巫医是否知这是什么蛊?”

    大巫医敛去惊讶,解释:“以大人所言,若是此蛊易受毒影响,那得用微量毒来刺激蛊虫,借此观察蛊虫轨迹大,如此才能确定是哪种蛊。”

    目光落在华音身上,又:“可裴夫人如今受了伤,恐怕得休养个几日才能做试探。”

    裴季沉思片刻,点了头:“我这夫人也疲惫了,待明日再带她进宫来一看,你先退下,我与夫人有话要。”

    大巫医颔首,随后退了出去。

    约莫半晌之后,华音往门外看去,再看了眼裴季。

    裴季侧眸望了眼她所望方,眸光冷沉,捻了一颗放在摆设盆栽中鹅卵石,长指翻转,一弹一息间倏然穿过纱窗,随后传来一声压抑抽气声,若及若无血腥味从微敞窗户飘入。

    裴季薄唇微掀,冷冷一声“滚”逸出。

    外边脚步声急促慌乱。

    华音也没有在意这窃听人,而是问:“大人可否告知方才那南诏大巫医怎么?”

    裴季拿起一旁未用湿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碰过鹅卵石长指:“南诏王宫,有人体内或许也有这种蛊,若是那大巫医已经开始寻找这解蛊之法,与你而言,解蛊也算是事半功倍。”

    “可,这蛊不是用来控制杀?”华音疑惑:“而且身在南诏王宫,能指使得动这大巫医人应该也没几个,这人与把大人南诏消息传给杀人应是同一个。”

    裴季把帕子扔在了茶几上,无所谓:“这人是南诏王亲信中一人,而此人究竟是谁,不用太过急,要想要我性命,总该露出马脚。”

    华音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方才大巫医看到她,似乎震惊了与大启话相似“王妃”字。

    琢磨了一下,华音开口问:“大人,方才大巫医看到我候,是不是喊了一声王妃?”

    裴季“嗯”一声,:“他你与已故王妃,也就是南诏王已故先王后,有七八分相似。”

    华音脸色微微一变,可随后,露期待之色:“大人你,我不是那南诏已故先王后遗落在大启民间女?我不是南诏公主?”

    裴季斜睨了一眼她,嗤笑了一声后才:“如果那已故王妃能在三岁下你,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华音已近九年岁,而那已故先王后若活,也不过是三来岁。

    华音拧眉思索,忽然眼眸又是一亮:“那不是那王后妹妹或是表妹?”

    裴季“呵”一声:“那真不巧,先王后母亲是家中独女,且下先皇后之已年近四,再下你,怎么都该五了,难不成老蚌珠?”

    华音眸色瞬间又暗了,喃喃自语:“那为何如此像?”

    裴季不甚在意:“或许祖上三代是同一个祖宗,但你若想认祖归宗,奉劝你最不要。”

    华音疑惑地望他:“为何?”

    “先王后张氏一族,于九年前谋逆,全族被诛杀,先王后也自缢。”

    华音闻言,沉默。

    许久后,她斩钉截铁:“世上之事无奇不有,相似之人何其多,且不过是有七八分相似,又非是成相似,如何能以样貌断定我与那先王后一族有关系?”

    裴季目露讥诮:“这就怕了?不想当公主,或是南诏贵女了?”

    华音凛然:“大人觉得我是那爱享荣华富贵之人?”

    裴季眸色带一丝森然地望她,幽幽:“你逃离金都,可没少从我此处搜刮钱财,给那客栈黑心掌柜就是我赠你那套头,可真大笔。”

    相遇之裴季没有提起这事,如今提起,让华音谨慎了起来,略带讨:“大人最先赠我那一套金饰头在包裹中放,大人若是不喜,我回去取出给大人看看。”

    裴季暼了一眼她,幽深目光似能穿透人心思:“那是你未来得及出。”

    华音被戳中心思,想要狡辩都狡辩不出口,能硬转移话题:“那先王后一族,当真谋反了,可我怎么看,段瑞都像是要造反那一个。”

    裴季负,嘲讽一哂:“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在坐上那个位置,或坐稳那个位置同,哪个王座之下不是白骨累累?有死得不冤,自然也有死得冤屈。”

    裴季一言,华音顿明白了过来,这张氏一族是被冤。

    “南诏王知不知?”

    “你呢?”裴季唇角微勾,继而:“大启是扶持南诏王登上王位,并未帮他解决内忧,他才德不服众,难以压制南诏百官。可在张氏一族被诛杀后,段瑞独大,段家女成为继后,且再无人对他为南诏王提出异议。”

    华音闻言,露嫌恶,当真是懦弱无能又自私。

    半晌后,华音压下这对南诏王嫌恶,问:“那依大人来看,我何在这南诏王宫住下?”

    裴季似运筹帷幄,:“若无意外,一有人过来,那云侧妃必挽留你在宫中治伤,届再顺势留下。”

    华音稍作猜想,知裴季对这南诏王室了如指掌,所以才知如此多了秘辛,也才如此有把握她一定能留在南诏王宫。

    裴季话语落下不过片息,似有所感,人相视一眼,一同朝房门出望去。

    片刻后,有敲门声传来,随后传来云侧妃温温柔柔嗓音:“裴大人,裴夫人,可方进去?”

    裴季应:“请进。”

    房门被推开,站在前边是段王后,而后才是云侧妃。

    段王后目光往床榻探去,眼神中隐藏隐约探究。

    裴季扶华音坐起,华音一直垂头,待人进来后,虚弱:“妾见过王后,侧妃。”

    段王后心不在焉了声:“不用多礼”,目光始终停留在华音那低脸上。

    因低头,看得不真切,可当那女子缓缓抬起头,逐渐看清了女子样貌,双目也随抬头动作而跟睁大。

    眼中有惊也有惧。

    段王后那一瞬间神色落入几人眼中,云侧妃诧异,而华音则知这是心中有鬼表现。

    看来这张王后之死,也有段王后一份算计在。

    华音从段王后脸上挪开,望她身旁那位肤白貌美,明眸透媚女子。

    四目相对。

    像,有不出奇怪

    裴季方才不曾对这云侧妃留意,如今看了一眼,似乎在她脸上感到了许熟悉。

    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从她那双眼一扫而过,再而看了床榻之上华音。

    两双眼睛,却是起

    码有六分相似,一样眼尾微微上挑,一样不笑而媚,一样浅棕色眼珠子。

    负在身后,指腹摩挲常年戴在拇指中扳指,略有所思。

    ——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