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姐姐给我
孕妇效应适用于人类,关山月是人类,所以孕妇效应适用于关山月。
如果是孕妇,就会注意到街上孕妇变多了;如果开宝马,就会注意到街上宝马变多了;如果是同性恋,就会注意到班上同性恋变多了!
她疯狂归纳推理三段论,得出结果:关山月是同性恋,才会注意到班上同性恋变多了!
她觉得她的推理证据确凿,没有漏洞,并不觉得大前提有什么不对。
阮秋迟见她猛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前方,脸色一变再变,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居然有秘密不跟她!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竖起语文书挡住自己,声问她,“诶!你到底怎么了嘛!”
关山月看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我。没事。”
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关山月只觉得,关苍海的礼物还没准备好,却又添一桩揪心事。
阮秋迟还想问什么,语文老师蒋欢话声音一停,她本能反应觉得老师发现她在讲话了,于是极快地放下书,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实际上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关山月到底怎么了。
终于等到下课,蒋欢从不拖堂,一铃她就走,阮秋迟忙回过头问,“你难道……”
诶人呢?!
关山月一溜烟儿没影了,跑八百的时候不见她这么快!阮秋迟追出去,难道,她姐对她下手了?
还是,她看出来自己的意图了?
后面正要出去的祁铃儿见两人都要跑,问,“干什么去?”
阮秋迟头也不回随口,“上厕所!”
可是那边是男厕所啊……
阮秋迟眼见她的背影逆着人群,往楼下跑去,她停下从走廊往下看,发现关山月往荷花池方向去。
她瞪大眼睛,关山月不会是要??
她拨开走廊上拥挤的人群,拔腿就往那边去。
关山月有些心烦意乱地来到荷花池的亭,夏天的荷花开得正好,青绿的荷叶挨挨挤挤的,白带着粉的荷花冒出头,越过水的风吹过来,那粉尖一荡一荡,花香吹散了些心中的烦闷,她有些平静下来。
忽然才听见一阵跑步声,阮秋迟一把抱住她就往后拖,“天大地大生命最大!”
关山月被她吓了一跳,挣扎起来,“哇!你干什么?”
“你还年轻!”阮秋迟不撒手。
关山月一愣,突然笑了,也忘记挣开她的束缚,“我没有要跳下去啊!”
阮秋迟带着些喘问,“那你跑来这里干嘛?”
“我就是心里有点烦躁,过来吹吹风而已!”
“大热天的风有什么好吹的?”她这才松开手,靠在亭的廊凳上喘气,心脏有些疼,“有什么烦心事?”
关山月哪有办法把“我发现自己也是那个”出口,支支吾吾着,突然想到一个借口,她才,“嗯…因为过几天是关苍海的生日,我还没想到买什么礼物。”
课间很短,现在已经开始预备铃了。阮秋迟笑了,站起身,“这有什么嘛,我们来帮你搞定!”
两人勾肩搭背地往教室的方向走,关山月,“你们帮我搞定?”
她胸有成竹地,“保证你姐收到都感动哭了。”
“别是带灯的花和什么垫着纸屑的巧克力吧?”
“我又不是掏宝店主!”
荷花池一点一点荡起涟漪。
阮秋迟叫上祁铃儿程子她们给她出主意,“过两天是她姐的生日,正愁买什么礼物呢。”
“你姐多少岁呀?”祁铃儿先从年龄下手问。
“二十五岁。”
程子,“送口红怎么样!女人都喜欢嘛,反正口红总不会错。”
她想了想,关苍海平常是会化妆的,她本身长得一副清冷又雅致的模样,常常是一身西装或是衬衫,望过来的时候像在注视又想是随意略过,很有距离感。
在家的时候她一般会把盘起的长发放下,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袖衬衫,腕上带着巧精致的手表。淡妆不过是更衬得她气质非凡,薄唇上的红点缀得她更明艳了些,那眼睛有些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冷冷的又带上了些…嗯…柔情?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些涌上脸,手心有些发热,她轻咳一声,“可、可以考虑。”
阮秋迟,“来点儿新鲜的,霸王红白机怎么样?90后不是喜欢回顾童年吗?”
关山月笑,她确实喜欢回顾童年,“可以考虑。”
“首饰怎么样?定制姐妹款、情侣款的那种哦。”
“项链?香水?”
“手表?”大家七嘴八舌。
“你姐是做什么的呀?”
“呃……”关山月,“在公司上班。”
祁铃儿让了让走道要过的人,,“衬衫怎么样!工作穿的,可以定制刺绣姓名在袖口。”
“这个不错啊!”阮秋迟赞成。
程子连连点头,“确实,好看又实用呢!”
关山月也觉得可以。
阮秋迟,“然后把家里布置一下,扎个气球什么的,蹲在黑暗里来个惊喜。”
“有没有她时候到现在的照片?弄个成长相册什么的,”她笑,“你姐不感动哭我就不姓阮!”
“那你必定要改名换姓了。”她才不相信关苍海会哭呢。
但现在问题是……她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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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关苍海一如既往地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只是看她一眼,“回来了。”
关山月“嗯”了一声之后,一直犹犹豫豫在她边上徘徊,她终于觉得有被扰到,抬起头想些什么。
关山月站在一旁忙笑了笑,“姐姐渴吗?我帮你装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有事求我。
关苍海的眼神凛然起来了,把到嘴边的“不用”收回,懒懒地看她一眼道,“好啊。”
关山月端起她的水杯,噌噌噌到饮水机旁,弯下腰接水,浅蓝色校服裤下是女生细长的双腿,扎起的马尾从身侧落下来。
她坐回关苍海身边,把水杯递给她,“给,是温水。”
关苍海端起来慢慢地抿了一口,放下水杯,靠回沙发上,这才在关山月火急火燎的目光下缓缓开口,“有什么事吗?”
她看见洁白的杯壁留下了她浅淡的红色唇印,像是剪开的花瓣,她收回目光,望着她精致的容颜,像上缴了工资的妻管严要出去聚会似的踌躇道,“能不能……给我点钱。”
关苍海听了想笑,这要钱手段太拙劣了。
“要钱做什么?”
“买…买资料。”
“要什么?《五三》、《题》还是《试题调研》?我帮你买。”
“诶?不用不用,你给我钱我自己去。”
关苍海笑笑,“你学习那么忙,还是看书去吧,我有时间帮你买。”
“啊?不是我只是想……”
关苍海根本不等她完,“文综对吧,政史地每种来一套好了。”
“不不不!太多了好贵的!”不是,财大气粗别用在这里啊!
“没事,我有钱。”霸道总裁关苍海。
关山月一下脸色煞白,没要到钱不,还给自己添这么多教辅资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关苍海见她的表情,越觉有趣,起身佯装现在就要去买,她便开始耍赖,拉着她不让走,“给我嘛!”
关苍海一下没料到她会拉住自己,她的手温度偏高,像个暖炉似的,一拽住就不撒手。
她又把她往回扯了扯,连声喊道,“姐姐!姐姐!”
关苍海顺势坐回沙发上,关山月不停闹她,靠着她拱了拱道,“就给我一点吧姐姐~”
关苍海有些想笑,没发现她这么会撒娇,那猫似的眼睛里盛满了请求,身上的热度轻贴着她的手臂,她问,“那你要钱做什么?”
“我……我想买点东西。”
“你不,就不给你。”
“啊?”她皱起眉,怎么这样啊,可是出来了就不惊喜了啊!
她抬起头又要耍赖,猛地撞进关苍海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温润的笑意,那两颗痣一左一右看得分明。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她很近,双手抱住她的手臂,松树的味道一下子盖过来,好似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她脸上禁不住蹿起一阵热意,红着脸想躲到什么地方去。
人有时候一激动胆子就大,她一时脑热一下钻进关苍海怀里,环住她的腰腹蒙着声音,“暂、暂时是个秘密!你就给我吧!”
她感觉到关苍海身上顿了一顿,又想,反正她是孩子,她不会想什么的!于是更往她怀里挤去,在她怀里睁着眼睛望她,“求你了姐姐。”
女孩子温热柔软的身体钻进怀里,不轻不重地压在她腿上,关苍海抿了抿唇,似是被她闹得没办法,软下声音道,“好,要多少。”
关山月的眼睛一下亮起来,“我想要六千!”
关苍海面无表情地回绝,“没有。”
她蔫下来,“那六百……”
她解锁手机,给她转账过去,“转给你了。”
关山月还是挺高兴,“谢谢姐姐!”
关苍海暗想,她是完全忘记了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钱啊。
她低头看她一眼,“该起来了吧。”
关山月红着脸,嘟嘟囔囔地起身,“必要时刻必要手段罢了。”
“敢对我使手段?”霸道总裁的质问。
她“噌”一下站起身,一溜烟儿跑了,“反正你已经给我了!收不回去啦!”
她溜回房间,锁上门,搜寻哪里有马上能做好定制的衬衫。
看了一圈,大多制作工期都是要一两星期以上,但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哪里来得及啊,而且六百也不够。
啊……怎么办,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这件事情。
她晃晃脑袋,突然想,要不买一件自己刺吧?
可是她完全不会啊!但是不自己刺来不及了啊!
她翻墙倒柜寻找针线,依稀记得很的时候,有一套针线缝过洋娃娃的裙子,翻了半天才在最底下找到了那盒针线。
但是,买什么尺寸的呢?
身高目测也看不出来啊,还有胸围肩宽什么的,要不等她睡着了悄悄去量一量。
能躺着测量的还好,体重怎么办?
关山月开动大脑,如何在不上秤的情况下知道她的体重?目测肯定不行,在她房门口弄一个测压器?再结合脚印的大计算出质量?关山月光是想想就已经不行了。
跟她一起玩跷跷板?她怕是撬不动她。
她灵机一动,古有曹冲称象,今有山月称海。把关苍海赶到一艘船上,测量一下吃水线,光是想想都要笑出声。
船也不行……对了,用浴缸呀!先帮她放满水,再测量关苍海躺进浴缸时溢出的水的质量,虽然人的密度略于水的密度,但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她的脑子里弹幕一般漂浮着“F浮=m排g=ρ液gV排=ρ海gV海”……
关山月觉得全世界就自己最聪明。
不过得赶紧,要是她先去洗澡了怎么办,她忙开门跑下楼问,“姐姐洗澡了吗?”
关苍海合上电脑,“还没。”
关山月忍住不笑,拧着表情对她,“你先坐着,我帮你放水吧。”
完不等她讲话,跑去浴室开始放水,热水哗啦啦地往浴缸里流,她一直等到浴缸的水放满,才过去对关苍海,“好了,可以洗澡了。”
关苍海见她跑来跑去像只犬似的,带着奇怪的兴奋,进浴室看了一眼,“你要淹死我?”
关山月连连摇头,“怎么会,不过你得完全浸没在水里才行。”
关苍海:……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怎么测溢出水的质量啊,拿个盆在旁边接着吗?
这样的话还没等能够接水,关苍海就会把她揍到不能端起盆的程度。
有了!先测一下放满水多重,等关苍海洗完澡看看剩下的水多重,不就知道溢出去多少了吗?
关山月面上得意之色掩盖不住,全世界确实就她最聪明。
关苍海弯腰直视她,“你想干什么?”
她刚想回答“测你的体重啦”,忽然停住了。
哦……
关山月短路的脑袋终于闪过正常的念头,我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她呆呆地张了张嘴,“你……多高?”
“171cm。”关苍海很轻易地就告诉了她。
她愣愣地张了张口,“你……多重?”
“53kg。”关苍海很轻易地摧毁了她的精心策划。
关山月转头看了看一浴缸的水,心想,淹死我吧。
关苍海又问了一遍,“你想干什么?”
“那……那你胸围多少?”
她眼睛一眯,朝外面挥了挥手,“出去。”
咦这是不能问的吗?关山月只好出来,回到房间等待时机。
她拿纸写下身高体重,肩宽胸围腰围臀围还空着,得等到关苍海睡了,偷偷去量一量才知道。
等到很晚,她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才猛地清醒,开自己的房门,站在关苍海门口。
她悄悄按下房门把手,还好她没锁门,往里面看了看,一片漆黑,没有动静,应该是睡着了,她赤着脚做贼似的从缝隙溜进去,轻手轻脚地绕到她的床前。
黑暗中看不太清她的位置,只隐隐约约看见被子隆起,她缓缓蹲下,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软尺。
关苍海一有动静就醒了,她微微睁眼,适应了黑暗之后看见关山月鬼鬼祟祟地到她床前不知道要做什么。
关苍海不动,等到她哆哆嗦嗦轻轻爬上床,拿着什么东西在她肩上比划,她越发好奇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动作,她在她身上比划一番后,又在黑暗中盲写,纸张轻轻摩擦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晰。
最后她又靠近了些,伸手似要往她胸上去。
“你。”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关苍海突然开口,“做什么?”
关山月惊得从床上跌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出她房间,又想起来忘记了什么,跌跌撞撞赶回来把软尺和记了数据的纸捡起来。
关苍海倒是被她这大动作弄得毫无困意,这崽子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她出声问,她就溜得比兔子还快,怕她会吃了她似的。
关苍海:……
倒是给我把门关上。
关山月逃回来“哐”一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上了两层锁,靠在门口喘气。
她醒了多久了!怎么一动不动的!关键数据没采集到啊!
她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纸张,郁闷地揉了揉长发。
早上她不敢直面关苍海,便趁她还没起来吃早餐就出门去学校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早去上学。
阮秋迟踏进教室见她居然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比见了鬼还吃惊。
“您哪位?”
关山月瞪她,什么意思嘛!“我是您爹!”
她啧啧称奇,“你这是要脱离迟到三人组了?”
关山月“哼”了一声,不理她。
不过要不要绣关苍海本来的名字呢?可她也还不知道她原本姓什么,要不绣“苍海”两个字好了,以后再补上。
不过在哪里动手呢?在家里是肯定不能绣的,到时候可能被关苍海发现,于是只能在教室里开工。
班上的女孩子们围着她,指点道,“不对啦针要从这边穿过去的!”
“那个戒指不是用来戴手上装饰的,是用来顶针的呀。”
阮秋迟,“哎呀手别抖嘛,你看你,这里歪了……”
关山月瞪她,“你在教我做事?”
一下课就掏出衣服的关山月一直缝缝补补到晚自习,她赶工的“杰作”完成了!
阮秋迟看了笑,程子看了笑,祁铃儿看了忍住不笑。
“就这么好笑吗!”关山月举着成品左看右看。明明还可以好不好!
李一村倒是挺欣赏的,“不过你这‘艹仓氵每’有什么寓意啊?”
关山月:……
她把衣服心地叠好,收进盒子里,当然她也叠不了太好。
阮秋迟笑了笑,“这么宝贝啊?”
关山月心思被戳得一阵脸红,恼羞成怒道,“谁宝贝了?”
阮秋迟顺着她,“我,我宝贝。”
关山月这才舒服了,哼了一声没有追究。
这几天她一直心地隐藏自己的踪迹,一大早就跑来学校,一到家就溜回房间,关苍海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什么。
等到28号这天晚上,关山月到家里埋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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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妻管严关山月A了上去。
进度条70%
沙发:让我歇会儿行不行?
浴缸:淹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