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对上沈岁和的脸时，明显愣了下。

    他握着刀柄的手没有松，下意识想把匕-首□□，沈岁和本能一把握住了他的刀柄，手机脱手飞了出去，翻滚着掉在了角落里。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燕帧的声音：“到了？我在沈练办公室，你直接上来就行。岁岁？怎么不话？岁岁？”

    沈岁和想应声，但他现在憋着一口气不敢松。

    那人狠狠抽了两下没将匕-首□□，沈岁和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像是被吓到了，松了手就想跑。

    沈岁和没松手，他抬脚踹在那人的腿弯，他猝不及防跪地，沈岁和径直的膝盖往他后背顶上去，将他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那人终于慌张道：“我、我认错人了，我认错人了！”

    沈岁和咬着牙仍是没松手，手机掉得太远，他够不着。

    和燕帧的通话还在继续，没有开免提他都能听到燕帧在叫他，但他太疼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大声和他话。

    怎么办？

    这人不能让他逃走，绝对不能！

    楼道没有监控，被他逃走的话，又会和上次谢航远那件事一样握不住证据。

    这里为什么没有人进来？

    被沈岁和摁住的人力气仿佛越来越大，他快要按不住了。

    突然，身后安全通道的门被人推开。

    江平快步进来后愣了下：“沈先生，您这是……”

    沈岁和本能回头看了眼，底下的人瞬间挣脱了他的禁锢，爬起来就要跑。

    沈岁和短暂的欣喜过后，咬牙道：“抓住他！”

    真好，他怎么把江平给忘了！

    江平是知道沈岁和今天来找燕帧的，他跟得不算近，因为沈先生不喜欢被人跟着的感觉，他是等沈岁和进了楼梯间才从门口进来的。

    没想到一来就见沈岁和把某个人按在地上。

    此刻那人已经往上跑了半步楼梯，江平没有废话，三两步就飞身上去，一把将那人从半步楼梯上拉回来摁在墙壁上，顺便将那人的手臂反钳在身后。

    “沈先生这人……”江平回头见沈岁和没站起来，他再一看就看见鲜血顺着沈岁和的手肘流了下来，江平的脸色大变，“沈先生！”

    沈岁和站不起来了，他往扶手栏杆上靠了靠，声音轻弱道：“别放他走。”

    -

    燕帧在沈练办公室始终没听到沈岁和回话的声音，倒是有细碎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呼吸声，又像是拉扯的声音。

    后来像是有人了句什么话，但燕帧没听清楚。

    沈练取了药箱过去，给燕帧拆纱布，一面道：“挂了吧，估计是不心碰到了你的号码。”

    关停停好车上来了。

    燕帧蹙眉问：“看到岁岁了吗？”

    关停摇头：“没有啊。”

    倒是在楼下看到周幸雨了，他穿着病号服，又住院了，但关停没算告诉燕帧。周幸雨要来看燕帧，不过关停直接拒绝了他，周幸雨就把周雪娟熬的汤托他转交给燕帧。

    关停擅自把汤放在了二楼电梯口的垃圾桶边上，没什么意思，纯粹不喜欢周幸雨。燕总毕竟是快要结婚的人啊，他背着沈先生给燕总送别的男人给的汤，怎么想都觉得挺膈应的。

    而且之前商晚给他过电话，是燕帧受周家恩惠所累，怕他难免拉不下脸来，但关停和周家没关系，不需要对周家人客气。

    “别乱动。”沈练将燕帧的手臂拉过去，细细看了看伤口，“你这恢复能力可以啊，我看只消毒就行，根本用不着再包扎了。”

    他见燕帧还没挂电话，忍不住道：“人不是一会就来么，有什么好听的，明显是他不心按到的啊。”

    燕帧不出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不心按到号码拨出去这种事挺常见，但沈岁和从没有过不心按到他号码的时候，他算让关停再下去看看。

    这时，手机那头传来沈岁和一句“抓住他”。

    抓住谁？

    他的声音离得有些远，并且听着很不对劲！

    很快，那边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沈先生！沈先生！医生！护士！”

    沈练刚用镊子夹了碘伏棉花要往燕帧伤口上擦，燕帧猛地站了起来，碘伏直接擦在了燕帧的白衬衫上。

    “哎，你这人……”

    燕帧脸色难看冲了出去。

    “燕帧！”沈练追到门口，“发什么疯！”

    燕帧没挂电话，他径直从电梯间跑过想要走楼梯，却见二楼的安全通道门口摆放了一个塑料路锥，提示安全通道在维修。

    这时，楼下传来嘈杂声。

    护士高喊着“让开”，接着是担架车被紧急推过的响动。

    关停站在栏杆处往下看了眼，他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隐约好像见被推走的人是沈岁和！正在他想看看清楚时，看见江平拖着一个人出来，急着朝担架推走的方向而去，他一面还在空出手电话。

    关停脸色一边，回头叫：“燕总！”

    燕帧已经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跑下楼梯去，里面并没有维修的迹象，他在一楼平台上看到了一滩血，还有——角落里正在跟他通话中沈岁和的手机！

    燕帧捡起手机就冲出去，外面好多人应该都是来围观的，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着什么，燕帧什么也听不到了。

    “燕总！”关停还站在二楼栏杆处，他指了方向，“他们是朝那边走的！”

    燕帧整个人冒了一层汗，出什么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天沈练还他杞人忧天，但就算是前世那件事……不是现在啊！

    那是两年后的事情啊！

    燕帧的脑子“嗡嗡”地叫，拔腿朝关停指的方向跑去，那是抢救室的方向吧？

    好像是的……

    门诊外面，周幸雨隔着落地窗站着。

    他看见沈岁和被推出来，看见那一滩血。

    这种出血量，就算全城血库里血量充足，调过来都得来不及吧？

    周幸雨握紧了双拳，沈岁和消失就好了，消失就好了……

    “老师。”阿铭找了一圈才看到周幸雨站在门诊大楼外，他跑过来，“您怎么站在这里？我稿子改完了，想拿过来给您看。”

    周幸雨转了身往住院楼走去：“是第三集 吗？”

    “是的。”阿铭跟了上去，“您身体没事了吧？”

    周幸雨笑：“没事。”

    “哦，那就好。”阿铭迟疑了下，鼓起勇气问，“《星辰》会延期发行吗？”

    周幸雨蹙眉：“你听谁的？”这件事他是和燕京影视一个关系好的发行聊微信才得知的，消息根本没有传出去。

    而且现在剧还在拍着，甚至还没进后期制作，阿铭是怎么知道的？

    阿铭忙解释：“哦，就那次我去公司帮您拿合同，正好碰到他们开完会，我听他们明年第一季度里待播的剧里没有《星辰》，我就顺口问您一句。”

    周幸雨从容道：“没有的事，不要乱想。《星辰》是大制作，公司只是为了保密而已。”

    阿铭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并肩走远了。

    -

    担架车推得飞快，连耳边的风都是呼呼的，周遭人影闪动。

    沈岁和睁着眼睛看着医院过道头顶一排排白炽灯，整个人疼得昏昏沉沉，身上好冷，他好困，快要睡过去了。

    恍惚听到护士在问：“家属呢？你是家属吗？”

    江平直喘气：“我、我不是，我已经联系家属了。医生，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该死的，他要是跟得再近一些就好了！

    不对，他帮忙去推那扇门就好了！

    “先生！先生请保持清醒！”

    沈岁和恍恍惚惚。

    是在和他话吗？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哥，燕帧……”

    燕帧还在楼上……

    对了，那碗汤！

    周幸雨那个神经病放了鱼子酱的汤！

    护士刚看担架车上的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她正试图让人保持清醒，却见他突然挣扎要坐起来。

    护士吓了一跳，忙按住人：“快帮忙按着他！你、你别动！不能动！”

    “哥……江平！”

    江平一手还拖着那个捅人的凶手，听到沈岁和叫他，忙冲过去：“沈先生！”

    “我哥在楼上，燕总他……”

    “您什么？”江平连耳朵都竖起来了却还是听不清楚他在什么。他急的不行，“您再一遍，我没听清楚。燕总怎么……是要通知燕总吗？我马上给燕总电话！”

    “你给他……”

    让他别喝周幸雨给的汤！

    该死的！

    这句话出来啊！

    沈岁和你就这么点力气吗？

    出来啊你！

    “你什么？”

    头顶有人影压了下来。

    沈岁和是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了燕帧的声音。

    他冰冷的手被来人温暖的手给包裹住了，燕帧俯下身来：“岁岁，你什么？哥在，哥来了，别怕，不要怕。”

    “哥……”

    “是我，是我！”

    护士们发现床上的人终于不再挣扎，这才松了口气。

    “周幸雨……”沈岁和的声音很轻。

    燕帧沉了脸色，将耳朵贴过去，听他，“别喝……”

    “什么？别喝什么？”

    “汤……别喝……”

    汤？什么汤？

    “岁岁！”燕帧捧住他的脸，“看着哥，别睡，坚持下，再坚持下好不好？听话岁岁……”

    燕帧的掌心很温暖，他的力气很大，都快弄疼他了。

    他肯定没喝那碗汤，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燕帧没事，他没事……

    沈岁和本能笑了笑，他的手指勾住燕帧的手：“是……是周幸雨……害我……”

    “家属请留步。”

    “来，家属请让让。”

    护士们推开了燕帧，将沈岁和推进抢救室。

    手术室的门很快被冠上，燕帧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怎么会是周幸雨？

    不应该是秦峰吗？

    不对，这一世秦峰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燕总！”关停追了过来，见燕帧手上有血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燕帧的伤口裂开了，结果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口，这不是都愈合结痂了么。

    卧槽，是沈先生！

    他怎么忘了？

    “沈先生怎么样了？”关停压低了声音。

    护士从抢救室出来：“家属签下字。”

    燕帧这才从震惊回过神来，他忙转身去接护士手里的笔。

    护士顺口问：“请问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未婚夫。”

    燕帧正要签字却被护士拦住了：“未婚夫的话恐怕不行，你们领证了吗？没有的话不行，患者父母呢？联系上了吗？”

    江平狠狠拖着身边的人上前道：“联系上了，在来的路上！”

    燕帧没有回头，红着眼睛把同意书从护士手里抢过来：“未婚夫为什么不能签？家属不到你们就不救人了？”

    护士被吓到了：“先生，这是医院规定，除非是联系不上近亲属或者近亲属不明……”

    “燕帧！”沈练是接了关停的电话来的，他快步冲过来，“什么情况？”

    护士急忙跟沈练解释了一番，沈练还不清楚沈岁和到底怎么回事，燕帧已经将签完字的同意书甩了过来。

    护士为难地看着沈练：“沈主任，要不您和您朋友……”

    “什么？”燕帧快疯了，“你们是想要见死不救吗！”

    沈练拉住快要人的燕帧朝护士道：“我担保行不行？”

    “沈主任您别为难我呀。”护士被吓得快哭了，没见过这种架势。

    “那我叫院长下来担保！”沈练拿出手机就给院长电话。

    “燕帧！岁岁怎么样了？”乔华健夫妇及时赶到了，被陆长妍牢牢拽着一起来的还有李亚仙。

    他们今天正好去取亲子鉴定的结果，第三方鉴定机构在离这里不远处，夫妇俩接到江平的电话沈岁和受了伤，来时路上为了以防万一还顺便把李亚仙带上了。

    果然，李亚仙一听要签字就要跑，死活不签：“我不签我不签！万一出了事你们是不是想往我身上赖？我不签！”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李亚仙还有这种操作。

    护士都没反应过来：“沈主任，她是里面那位患者的妈妈吗？”

    “同意书怎么还没送进来？”里面出来了一位医生，看见外面乌泱泱站了这么多人，他蹙眉道，“这么多家属，随便找个人签！愣什么！”

    陆长妍拽着李亚仙就差给她跪下了：“你先签字行不行？我求求你，你先救岁岁，你想要怎么样都行！”

    “好，这是你的！”李亚仙咬死，“你答应不把岁岁要回去我就签！你们写保证书！也不能把岁岁的户口迁出去！你马上写，写完我再签！”

    燕帧气得大步上去一把掐住了李亚仙的脖子：“你他妈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你给我签！”

    “燕总！”

    “燕帧！”

    沈练和关停怕真的闹出人命忙冲上去想要拉开燕帧。

    这边，乔华健在新拿来的同意书上径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沈岁和的爸爸。”

    护士蹙眉：“患者姓沈，可您姓乔啊。”

    乔华健忍了忍：“我是沈岁和的亲生父亲！”他回头指着那边被拉扯得披头散发的李亚仙，“这个女人22年前和我们换错了儿子还不肯换回来，我们已经报警了！这是刚刚去拿的亲子鉴定！你们到底在这里磨蹭什么！我儿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一定告到你们这家医院倒闭！”

    护士看到了亲子鉴定书的结果，这才拿着同意书进去了。

    这边，沈练抓着燕帧的手腕道：“乔先生签字了，你先松手！先松手燕帧！”

    签字了？

    燕帧狠狠将李亚仙推开：“滚，别再叫我看见你！”

    李亚仙抚着脖子咳嗽着：“又、又不是我把岁岁害进医院的……”

    “你还！”陆长妍揪住了李亚仙的头发，“你还算个人吗！”

    乔华健过去把陆长妍拉开：“老婆，这里是医院，我们先等岁岁出来。”

    听乔华健提沈岁和，陆长妍终于回过神来，忙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护士跑出来。

    沈练见护士手里拿着血型试纸，忙迎上去：“要输血？”

    护士道：“还得化验下血型……”

    “不必化验，他是O型RH阴性血，你直接去血库，让他们调我存放在那里的储血！”

    护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沈主任怎么这么会未卜先知，又听沈主任吼了声“快去”，她这才匆匆离开。

    乔华健夫妇都诧异看着沈练，大概是想不通沈练为什么要帮沈岁和储血在医院血库。

    只有沈练走到燕帧身边，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幸亏你有先见之明。”

    燕帧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不想要这样的先见之明，他明明都已经把秦峰送进去了，明明未来的结局能改变的！

    怎么会……

    周幸雨！

    对了，沈岁和是周幸雨害他！

    “周幸雨……”

    燕帧拿出手机来，又想起关停在，“你去周家……”

    那边乔华健这才发现江平拽着个人，便问他这个人怎么回事。

    江平便道：“就是他刺伤了沈先生！”

    什么？

    乔华健夫妇脸色大变。

    燕帧猛地看向被江平拉着的人。

    是个看着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头发油腻得不知道几天没洗了，他的袖扣有血，听江平这样，他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进来的是那位姓沈的伙子，我是来找韩文颂那个混蛋的，他害死我老婆，我要他偿命！我真的不知道来的不是他！”

    江平脱口问了句：“韩文颂是谁？”

    沈练脸色难看道：“我们医院肛肠科的主任。”

    中年男人立马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混蛋！庸医！要不是他，我老婆根本不会死的！我是想找他报仇的！我要他以后永远无法再害人！我这是为民除害！”

    沈练拧眉，韩主任的病人术后死亡，被家属医闹的事医院上下都知道，只是这不是消停了一阵子了么？

    他们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一侧过来的护士声问沈练要不要去把韩主任叫来。

    沈练横她一眼：“叫韩主任来干嘛？”又不是医疗事故，是病人术后感染高烧后引起的器官衰竭，这是概率问题。

    中年男人朝乔华健夫妇下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你们儿子无冤无仇，我怎么会要杀他？我真的以为进来的是那个姓韩的！真的……我愿意承担医疗费用，我愿意的。”

    陆长妍哭得快站不住了，乔华健扶着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只有燕帧突然冷静道：“先报警。”

    乔华健点头拿手机报警。

    燕帧又朝关停道：“去一趟周家，看看周幸雨在干什么？”

    关停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燕帧为什么问周幸雨在干什么。

    他悄悄看了眼乔华健夫妇，压低声音：“周先生住院了，就在医院住院部。”

    燕帧的眸子紧缩，周幸雨在医院？！

    关停又低声问：“您要去见他？”

    关停一阵腹诽，这个时候去见周幸雨，那乔总夫妇不得炸？

    而且，他把周幸雨给的汤丢了的事会不会也被抖出来？

    燕帧看向手术室，垂下的双手微微颤抖：“你去给我盯住他，别让他离开云城，他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一样都不许漏掉。你查一查，岁岁出事时，周幸雨在不在病房里。”

    他现在哪里也不会去，他要在这里等沈岁和出来。

    关停愣了下，沈岁和出事是在他上楼后，他那个时候刚好在门诊外见过周幸雨。不过也有可能周幸雨送完汤就回去了，这种没有确定的事，关停觉得还是先不要。

    警察很快来了。

    中年人叫吴兴，不是云城本地人，夫妻俩是来云城工的，他伤人事实清楚，很快就被警察带回去审问了。

    因为燕帧执意要留下，只能乔华健夫妇跟着去做笔录。

    警察临走还是来问了燕帧一句：“受害者受伤时，您在身边吗？”

    “没有。”燕帧整个人都乱得很，完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但他还是强撑起意识，“刚才那姓吴的伤人的二楼楼梯门摆着维修的路锥，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预谋的。”

    “好的，我们会查的。”警察点头算离开。

    “等等。”燕帧看向要离开的警察，“岁岁是周幸雨害的他，你们得查周幸雨和吴兴的关系。”

    -

    手术室外就剩下燕帧和沈练两个人了。

    燕帧不肯坐，就站在手术室外直勾勾盯住紧闭的门看。

    沈练劝了他几次坐下他都跟没听到似的。

    “我昨天要是没忘记换药就好了。”他喃喃道。

    沈练叹息：“这些干什么？会没事的，燕帧。”

    “你知道什么？”燕帧的声音发颤，“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岁和是死过的，他是死过的！

    那时因为对他有误会，燕帧选择了袖手旁观，可他现在知道沈岁和根本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这次明明很心了，早早解决了秦峰，早早让乔华健夫妇认出他……他以为他做的很好了。

    为什么还会出这种事？

    沈岁和要是……要是……

    燕帧不敢再往下去想。

    沈练拍拍他的肩膀：“会没事的。”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帧的手机响起来，他摸出来一看，发现不是他的手机，是沈岁和的。

    是燕公馆的座机。

    是沈锦年！

    “年年。”燕帧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

    “嗯？大舅舅？”沈锦年有些疑惑，“舅舅呢？他中午和你吃完饭就回来的，可是都快晚上了，舅舅怎么还没回来？”

    “哦，舅舅和大舅舅还有点事，你和阿姨先吃饭。”

    “可是秦阿姨今天下午就回老家去了啊，她要过两天才回来，舅舅知道的呀，他晚上给我做饭的。”

    燕帧一噎，秦阿姨要请假的事明明是先跟他的，他居然把这件事忘了！

    什么会待年年跟亲儿子一样，什么要和沈岁和一起把孩子养大，他根本没有上心！

    要是沈岁和知道他把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一定会很担心的。

    “大舅舅马上、马上来。”燕帧挂了电话整个人有点懵，不，不对，他还要等沈岁和出来，他不能走的！

    “燕帧！”沈练扶住他的肩膀。

    燕帧终于有些崩溃了：“我把年年忘了，你我怎么能把年年忘了？岁岁那么在意他的外甥，我居然把他忘了！我什么也做不好，谁也保护不了……”

    “你冷静点！”沈练将人按在墙上，“我去燕公馆，我去陪年年，你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等沈岁和出来！”

    正着，身后手术室的门开了。

    燕帧回头瞬间觉得气血在不停上涌：“医生，岁岁……我爱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