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搜查
秋思的震惊丝毫不作假,或者看上去很是真诚,梁远沉吟片刻斟酌着用词道。
“表面而言确为自尽,但根据你的证词,白日里夏荷和春花发生争执,这件事会引发她自尽?你觉得得通否?”
秋思垂下头不话了,的确事实上她也不能相信夏荷会自尽,那么心气高的一个人,有那么远大的目标,不甘心做人下人,不甘愿被人操控一辈子,又怎么可能甘愿自尽。
梁远看着沉默不语的秋思,也不逼她,看着窗外依旧暗沉的夜色,梁远知道天亮以后唐衍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和安帝,还有藏在暗处的不知道谁里的利剑,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妥善处理。
“夏荷和春花发生争执,是因为春花让夏荷安分守己,夏荷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听春花的,坚持要做大皇子殿下的侍妾。”
秋思平静的将春花和夏荷的争执了出来,有的事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更何况春花和夏荷之间的事从一开始就瞒不了,春花被问话时肯定会全出来的。
“夏荷和春花争执过后你可有再见过她?”
梁远凝视着秋思,秋思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曾,一直到吃晚膳都没再见到夏荷,所以奴婢以为夏荷一直在房间里,这么晚会去找她,就是想好好劝劝她,谁知”
秋思着着突然掩面而泣,梁远看这样子也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便让人将秋思扶了出去。
温锦娘窝在椅子里睡的实在不舒服,梁远命人将屏风打开遮挡在床前,连翘和碧梧连将温锦娘安顿躺下,好在温锦娘没什么认床的毛病,一趟下来立刻便熟睡了。
秋思问完话,紧接着就是春花,因为她是第二个赶到的人。
梁远看着一脸耿直的春花,就着秋思的几句话验证的问了问,春花便全了。
“夏荷的心思我一早就知道,早就在私底下劝过她无数回,我们没有做主子的命,本本分分做好奴婢该做的,等时成熟求皇子妃派个好人家就好,可夏荷就是看不开。”
春花没想到夏荷固执到为此要寻死的地步,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梁远看着春花冥思苦想懊恼的样子,淡淡的道。
“本官现在怀疑夏荷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所害。”
春花猛的一抬头,看着梁远激动地道。
“对!就是这个,奴婢也想不通的地方就在这儿,夏荷心气那么高,要嫁给有钱有权的人哪怕做妾也甘心,怎么会因为几句争执便去寻死呢?!这这不通啊。”
“你你是听见尖叫声,然后从自己屋里冲出去的?”
“是,也不全是。奴婢当时不在屋子里,而是在屋门口,望着夏荷屋子的方向,正在犹豫去见了她要怎么,突然便听到了秋思的尖叫声,然后奴婢便冲了过去。”
“你到时正好撞见了秋思,是吗?”
“正是。”
“若夏荷是被秋思杀害,秋思伪造了她自尽的假象,你觉得如何?”
“不可能!”
春花想也不想的摇头,一脸笃定的看着梁远。
“谁都可能杀了夏荷,唯独秋思不会!”
梁远颇为意外的看着春花,这么耿直的人对一个人高度的评价,明这个秋思平日里做人很有一。
冬凌进屋时,看到自己收起来的屏风又被张开了,也没有流露出多少惊讶,只是平静的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梁远看着一脸平静的冬凌,拿起墨迹未干的一张证词扬了扬,慢声道。
“春花夏荷觉无自尽的可能,你觉得呢?”
冬凌望了望梁远里的证词,了然的点了点头。
“是。”
简简单单一个是字,一句旁的话都不肯多,这个冬凌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梁远将证词放回桌案上,看着眼前平静的女子,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发问,好似不管问什么,冬凌都只会是这么平静的模样。
温锦娘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守着她的连翘赶忙看向屏风外,梁远的注意力都在冬凌身上,没有关注到温锦娘这边的动静。
温锦娘懒洋洋的在被窝里声嘀咕了几句,连翘凑近了听每一句都听见了,仿佛得到了指挥般,隔着屏风开始问冬凌。
“夏荷和你很关系很好吧?”
“夏荷和任何人关系都很好。”
“夏荷和春花争执结束后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奴婢当时忙自己的事去了,一时没有顾得上。”
“夏荷到鱼池边散步,你可有陪着她?”
从连翘开口问话,梁远便闭上嘴坐到了一边,冬凌的心思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比起面对梁远,很显然屏风上的剪影更好面对。
“奴婢在忙别的事,不知道夏荷去过鱼池边。”
“那你鞋底的泥作何解释?”
“奴婢的鞋底没有泥!”
冬凌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答案,连低头看一眼都不曾,而这一切都落在了梁远眼里,冬凌微微侧目看向梁远,果然就见梁远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鞋上。
“奴婢没有去过鱼池边,鞋底也没有沾上鱼池边的泥,梁夫人不可信口开河。”
梁远站起身,看着冬凌的眼神微微透出几分凉薄。
“在府中做事,鞋底沾染上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你的鞋底干干净净,难不成你今日一整天都哪儿也没去?”
冬凌抿了抿唇,心里暗恨不已,然而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梁远的问话。
“回大人的话,奴婢做事之处少去泥泞之地,故而奴婢的鞋底没沾上什么泥。”
“哦?究竟是没有去泥泞之地,还是杀害了夏荷后换鞋,这个只需要派人都搜查便是。”
冬凌板着脸,一脸的你冤枉人的表情,梁远也不多耽搁,立刻转身出去告诉等在外面的唐衍,派人搜查冬凌的屋子。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冬凌着实佩服那仍然睡在床榻上的温锦娘,这么吵杂的情况下,还能睡的那么好,看来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