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集结
副指挥使回头看了眼越来越壮大的队伍,头疼的紧追两步和连翘并列,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姑娘啊,这梁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啊?!”
连翘专注的找着梁远一路留下的标记,无心搭理副指挥使的问话,只随口了句。
“跟着就是,大人沿途做了标记的,就快到了。”
副指挥使闻言举目四望,努力辨别着这片住处有哪些得罪不起的人,眼看着连翘越走越靠近一处宅子,副指挥使的亲信之一悄悄扯了扯副指挥使的衣袖,咬着耳朵悄悄话道。
“老大,卑职感觉不太好啊,这处宅子卑职记得可是魏家的产业,好像当年是魏家姐的嫁妆呢。”
副指挥使顺着亲信指指的方向看了看,连翘的步子异常坚定的朝那处宅子走去,副指挥使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若真的牵扯到了魏家,自己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副指挥使觉得很憋屈,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许久,好不容易熬死了指挥使,想着总该轮到自己了,没想到上头一直悬而未决。
副指挥使一直在想办法做通上头的工作,无奈里银子就那么点,花哪儿都觉得不够,便一直这么悬着心。
连翘的话之所以让副指挥使心动,就是冲着梁远在和安帝面前的分量,若是这次能帮上一星半点的忙,梁远提这么一句,自己这头上的副字就多半能去了。
副指挥使的美梦才做了没几步路,就被亲信一眼认出宅子所属给戳破了,副指挥使不希望自己的前途被毁在这个宅子上,忙拉过亲信道。
“快去魏府找魏大人,务必要让魏大人速速来此!”
“是,大人。”
连翘找到了躲在巷子里的梁远和魏淑,激动的将捂的温热的令牌交还给了梁远。
“梁大人,卑职乃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夏飞。”
“夏大人,有劳众兄弟了。”
梁远看了眼人头攒动的大部队,隐约觉得不对劲,收回目光看了眼夏飞。
“夏大人莫不是把五城兵马司全部的人都集结来了?!”
夏飞很想翻个白眼,最终还是忍住了,赔笑道。
“哪儿能啊,卑职倒是想,可这时辰已有好些兄弟出去巡逻了,这后头大部分的都是百姓看热闹的百姓。”
梁远顿时有种扶额的冲动,如果今日不能在这里找到温锦娘,那么明日和安帝的案头上恐怕就会有雪花一般的折子上奏谏言自己。
梁远的忧思愁绪连翘是不懂的,只知道这下可以进去救温锦娘了。
魏淑看着暗沉的夜空下紧闭的大门,自己当时从正门进去时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现在这扇门再被敲开的时候,这个院子里埋藏的那些阴暗肮脏都会被起出来,害自己的人都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什么亲情什么血脉相连都是假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去敲门。”
“是。”
梁远调整好情绪对着连翘道,连翘立刻冲到了宅子前,用最大的力气敲门,夏飞看着恨不得直接将门踹开的连翘,缩了缩脖子。
这么暴力的姑娘,自己居然一开始的时候敢呛声,真是嫌命长了
“谁啊?!大晚上的催魂呐,让不让人睡觉,哎哟喂——”
刚刚拔开门闩的老婆子被一股大力撞开,踉跄着摔了个屁股蹲,疼的眉头直打结。
连翘也不管自己撞上了什么人,看着大开的屋门,梁远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慢慢从巷子阴影处走了出来。
魏贤敏披着长发打着哈欠坐在椅子里看着梁远和夏飞,以及浑身装扮如同乡野村妇的魏淑。
“三位这么晚来打扰,不知所谓何事?”
魏贤敏抿着唇满脸的不高兴,三人里只有夏飞对魏贤敏的态度很是恭敬,要不是梁远在前面站着,夏飞这会儿就想躬身请安了。
魏家的人哪个不是主子,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魏家的人,哪怕魏首辅已经不在了,魏家的积威犹在。
“崔夫人今日怎么不在崔府住着?”
梁远缓步走到一边坐下,也不介意没有人端上茶来,双交叠放于胸前,一脸淡然的看着明显有异样的魏贤敏。
魏淑的身体是不适合久站的,直接走到最下的座位坐下,中间的位子自然是留给了夏飞,至于夏飞坐与不坐,梁远和魏淑都默契的没有邀请,夏飞左右看了看安坐下来的梁远和魏淑,尴尬一笑也走过去坐下。
“梁大人是皇上的得意能臣,原来不光要替皇上尽心办差,还要管束我们这种深宅妇人在何处过夜么?!”
魏贤敏捞过一缕头发细细梳理着发丝,好像找到哪一根发丝因为被打扰了安眠而出了什么问题,就要找梁远三人算账似的。
魏贤敏虽然松了发髻,可却来不及梳理长发,梁远每夜入睡前必会亲自替温锦娘梳理长发,一眼就能看出头发是梳理好入睡再起来时的,还是刚刚松散下来的。
几人上门的突然,显然没有时间给魏贤敏做准备,匆匆松散了长发后换了身外衫就出来迎客了。
“崔夫人住在何处自然不是本官所能过问的,只不过本官要找的人就在你这宅子里,还得劳烦崔夫人行个方便。”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本夫人的院子里有梁大人要找的人,一声便是我给您送过去啊,何必这般兴师动众扰人清梦?!”
“那自然是因为本官要找的人,不是你能送回来的了。”
梁远瞥了眼夏飞,夏飞下意识去看亲信,偏巧亲信还未回,要想把魏辉带来这里恐怕也非易事。
夏飞刚这么想完,正厅外就响起了两种脚步声,一个沉稳缓慢而坚定,另一个却有些急促。
“梁大人所寻之人不知是谁,魏某人愿鼎力相助。”
魏辉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正厅,看着衣冠不整的魏贤敏,本能的皱眉斥责道。
“越发没个样子了,身为崔家长媳,你怎能以如此样貌示人?!”
魏贤敏瞥了眼魏辉,丝毫没有畏怯之心,连站起身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