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人之将死
无论如何,不能不。
林乐霜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周转,便立即笑着:“薛神医的脾气,父亲也是知道的,女儿只有捎信去王家,看看薛神医回来了没有,至于薛神医愿不愿意治,女儿也不敢替师傅做主。”
林简捏着胡子,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尊师如父,徒儿的确是做不了师傅的主。
林玉雪见了这般,立即哭着对林乐霜:“大姐,妹妹也没有什么求你的,只求你这一次,让薛神医来为娇治病吧,她毕竟是我的生母。”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林乐霜不让薛神医为娇治病不成?
此时还记得在父亲面前下眼药,看样子不是很急啊。
林乐霜连忙抽出一方丝帕,替林玉雪擦去眼泪,笑着:“妹妹何必这样,薛神医经常出去做游医,见了合眼缘的病人就义诊呢,更何况是大将军府的妾。只是薛神医这个人,父亲是知道的,有时候有些脾气,也不是谁叫了都治,我这个做徒弟的,也没有办法替师傅拿主意。”
又摆出当嫡姐的款来,正色道:“姐姐知道妹妹心急,自然不会计较你这般话的,只是养成习惯,不分场合一不心顺嘴了出去,让旁人笑话,就有些不好了。”
林简点点头,和林乐霜一比较,林玉雪就只有了幅好皮囊。
林玉雪又抓住林乐霜的:“姐姐,你不是跟着薛神医学医吗,不如你先替娇看看”
夏姬冷笑一声,“大将军,妾身身体不好,可也不敢叫大娘子瞧病呢,自知身份有别。”
林简瞧着林玉雪的眼光便有些不善。
“我只是觉着姐姐跟着神医学医,名头那么大,外面都在姐姐是“长安孝女”,想必姐姐是学了些真本事在身,自家姐妹何必藏私?”林玉雪噘着嘴,晃着身体,娇声解释。
林乐霜笑了笑,林玉雪到了这个份上还有心思胡搅乱缠,又一直盯着薛神医不放,看来是从娇那里得了依仗了。
娇已然知道中了毒,必然能想法子找到人来解毒。
若真是象云妈妈的,这毒没有解药,只怕林玉雪早就换了个样子。
林乐霜笑的更加甜蜜,轻轻拍着林玉雪的,:“妹妹若是想叫姐姐替你看病,姐姐义不容辞,只是姐姐如今刚刚入门,只一心背些药典,连药材都分不太清楚呢,医学博大精深,世人有不做大儒,便做良医的法,可见良医之能成。更何况姐姐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跟随薛神医学医也不过是为了好照料父母的身体,防范闺阁之中一些贱人的伎俩罢了。”
着,还加重了“贱人”二字。
夏姬又轻笑了几声,:“大娘子真是天资聪颖,想的深远,像我们姐妹入了将军府,那里能料到,府中有贱人那么心狠,活活绝了我们姐妹的子嗣。”
林玉雪恨的牙痒痒,指甲深深地掐住了心,脸上依旧笑嘻嘻,好像夏姬的贱人和她无关。
一旁的姬妾们闻声便情绪低落了下来,没有人再看林玉雪的表演。
林乐霜依旧笑眯眯地瞅着林玉雪,她等着这个好妹妹继续出招,瞧着林玉雪的表现,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娇一定有后,只是这后是什么呢?
她早就怀疑娇的背后有人,但这一阵子娇总是被动挨打,让她觉得可能猜错了,但也打算将错就错,就让娇就死于此毒好了。
娇欠他们的,怎么还都还不完。
没料到,这蛇这会子才打算出洞呢。
前世她对她们的了解,让她总能在事情尚未发作之前,瞧见端倪。
这就是兵法上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
林玉雪突然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父亲,薛神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姐姐也薛神医的脾气古怪,只怕娇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如叫三妹回家,好见娇一面。”
林乐霜点了点头,原来林玉雪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这个三妹林玉柔年纪尚幼,如今只有八岁,自从大哥失踪之后,便自请去静安庵庙中为大哥祈福。
静安师太曾经夸过林玉柔是个有福气的,娇便将林玉柔留在庵庙中侍奉静安师太。
前世这个乖巧的三妹嫁给了谢家的大公子,便是因为她侍奉静安师太,得了贤名。前世林玉柔是在她嫁给元旭之后才回的府,两人很少见面。
今生一切都有了变化。
林乐霜的眼睛弯了弯,笑着:“妹妹想的长远,那就叫三妹回来吧。”
林简点了点头。
林玉雪心中大喜,又问:“可否将两个哥哥唤回来。”
“只怕不妥,父亲过,这两人日后就和林家没有关系了,娇惹出来的事情重大,若不是淮阳王在皇上面前求情,只怕”
林乐霜并未完,只用眼睛睃着林简。
夏姬连忙帮腔:“皇帝谁敢惹呢,大将军”
“霜儿的甚是,以后他们便不是你的哥哥了,也与林家没有干系,没事便不要来往了,”林简答应的轻松。
等躲过了这段时间,重新获得了皇帝的宠信,这些事情还不都是事吗?
林简向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第二日,林简去了西苑见娇,见娇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不免也掉下几滴泪来。
娇哆嗦着嘴唇,费力地:“大将军,娇命比纸薄,多年来承蒙大将军不弃,也生下了几个孩子,如今娇命不久矣,只求大将军看在往日恩情的份上,对他们多加照料,若是娇以前不懂事,做了些蠢事,错事,求大将军都忘掉吧。”
林简嚎啕大哭,对娇的不满也都忘到了脑后,伏在榻前,哽咽地:“我答应你,娇,我也是那四个孩子的父亲,绝不会让他们日子难过,霜儿已经去找薛神医了,你快有救了。夫人当初身体衰败成那样,还不是救了回来,眼下养的比旧日还好看,你千万要挺住。”
娇淡淡一笑,:“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怕活不久了,大将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还想见见夫人,向她道歉,以前是我贪求太多,伤了夫人的心,自我搬到西苑,夫人都没有为我过一句话,可见是恼了我啦,都是我造的孽。”
一席话,让情绪激动的林简对王氏又生了不满。
他恼恨地:“一个做大妇的,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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