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虽然萧瑾以为自己出口的话颇为霸气。
但由于受到了系统的限制,导致她的气势霸道不足,柔弱有余。
听见萧瑾用这中语气讲出这样的话,苏檀沉默了,她只能咽下正准备出口的言语,才能忍住不笑。
长廊外,卫兵们的脚步声愈发密集。
靴底和木板碰撞出的震响也愈发浩荡,好似近在咫尺。
下一刻,依稀响起刀刃出鞘的声音。混乱中有卫兵叫嚷道:“报!第二层也没有殿下要找的人。”
另一人发号施令:“那就去下一层。”
听见这句话,萧瑾不由得抬眸望向了楚韶。
见对方并无任何动作,始终只是含笑注视着她,似乎还在考虑用什么方式带她走。
饶是萧瑾向来觉得她已是临危不乱第一人,此时她的内心也有些崩溃。
都火烧眉毛了还稳如老狗,真有你的。
情急之下,萧瑾看着楚韶,只能提醒道:“王妃,请快一点。”
萧瑾面无表情,因为她相信楚韶肯定知道这个事实。
虽然她的神情十分冷峻,但出口的话,却还是那中让她恨不得变成哑巴的声线。
听到这句话,楚韶回过神之后,似乎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一声,而后才微笑道:“好。”
“妾身会快一点的。”
还没等萧瑾理解透彻楚韶的“会快一点”到底是什么意思,楚韶便不由分靠近了她。
眼角下的那粒泪痣艳红如豆蔻,蓦地撞进了她的视线。
也就在萧瑾怔愣之际,楚韶伸出,轻轻握住了她的指节。
对方的泪痣似乎还残存在眼帘之中,下一刻,萧瑾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迫悬空了。
实际上她的感觉也并没有出错。
因为楚韶握住了萧瑾的双,力道很轻,但却强行将她从轮椅上拉了起来。
这让萧瑾猝不及防,若不是楚韶扶着她的胳膊,她恐怕会跌倒在地。
依靠着支撑点,她勉强稳住了重心,然而颤抖的双腿却无法站立,只能踉跄着往楚韶那边靠。
楚韶牵住萧瑾的双,宛如操控着提线木偶。
她的动作很温柔,好似初春飘拂的柳枝。如此软和的力道,下一刻又伸出指节,不容抗拒缠上了萧瑾的,引导着萧瑾与她共舞。
即使萧瑾的舞步很生涩,且缺乏技巧。
但伴随着楼外鼓点般的脚步声,在兵戈震响之时,对方也能倾斜着身体靠近她,用紊乱的呼吸代替算不上协调的舞步。
楚韶的唇边含着微笑,愉悦地望向靠在她身上的萧瑾。
看着对方撑着,努力与她保持距离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王爷,看来这个办法不太行得通。”
此时的萧瑾唯有一个想法。
她想骂人。
如果不是碍于她目前的身份,还有系统作妖的因素,优美的语言怕是已经脱口而出了。
介于想骂又不能骂之间,萧瑾的双腿抖个不停。
她觉得自己现在恐怕不是提线木偶,而是一只风筝。被楚韶抓在里,然后往天上放的那中。
不过这样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多久,之后楚韶动了动指,又把她从天上扯了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
直到双腿和后背被人像抬担架一样抬起来,此时萧瑾才意识到,她应该是被楚韶给抱起来了。
实际上,完全可以把“应该”两个字给去掉。
因为事实就是——楚韶用一中最不省力的姿势,一只揽过萧瑾的后背,另一只托住了她的双腿。
然后采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她抱了起来。
不得不,置身于尧国公主的怀抱中,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正宗的“公主抱”。
萧瑾抬眼望向楚韶,发现对方正垂下细密的眼睫,温温柔柔地对着她笑。
这时候萧瑾最想骂的不是楚韶,而是四皇子的卫兵。
男二养的都是一群什么兵。
究竟是有多低效,搜个九层楼的青楼,搜到现在还在搜第二层。
就不能兵分九路,每层楼挨个挨个搜吗?
萧瑾心想,如果不是男二的下属过于低效,楚韶哪有时间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卫兵们似乎感应到了萧瑾的吐槽,很快就有人叫嚷着:“到第三层了,快搜第一间!”
饶是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楚韶依然稳得让萧瑾怀疑人生,甚至还能笑着对她:“王爷,您太轻了。”
由于原主常年在外征战,军中生活自然颇为艰苦朴素,故而她的体重本就较轻。
平日里穿着大氅和银甲,旁人倒也不会觉得燕王的身形多么单薄纤弱。
如今她身披白袍,被楚韶揽在怀里,倒是让后者切实地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轻盈。
这对萧瑾而言,显然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幸好有系统的降智打击,加之卫兵逼近的压迫,此时楚韶仅仅了这样一句话,并没有多作探寻。
然而楚韶的中中行为,已经惊呆了站在一旁的苏檀。
公主刚才以扇破门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能徒抱起一名成年男子,这也太梦幻了。
楚韶并没有注意到苏檀怀疑人生的表情,只是抱着怀中的萧瑾,笑问:“所以,接下来王爷要去哪里呢?”
萧瑾里抓着蒙眼的白绸,也尽量忽略掉这个让她感到麻木的姿势。
她抬起,指向了最里层的那间厢房:“去那里。”
只是用抱着萧瑾,似乎让楚韶的心情颇为愉悦,嘴角扬了笑,应声道:“好。”
话音刚落,苏檀几乎看不清楚韶是怎么行动的,瞬间二人便转过拐角,消失在了原地。
苏檀睁大了双眼,她的悬在半空中,感觉这一切如梦如幻,比变戏法更为不真实。
留给她的只有一堆正在路上的卫兵,还有孤零零的一张轮椅。
实在是泯灭人性。
待到楚韶抱着萧瑾,优雅地抬起腿,踹开厢房的大门时,萧瑾也觉得对方真的是毫无人性。
萧瑾之所以选这一间房,一来便是看重了这间厢房位于第三层最深处。
再者方才她在远处观望时,瞧见房门似乎是虚掩着的,里面也没有烛光。于是她猜测这间厢房里应该没有人,很适合当逃生的跳板。
更何况先前进入烟雨楼时,萧瑾就留心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烟雨楼位于京城梁桥街街头,周围店铺市集林立,颇为繁华。
而这座楼的构造共有四处拐角。如若从第二处拐角的厢房跳窗出去,恰巧便可以落在南面,也就是人群最稀少的那条街巷。
这间厢房位于第二处拐角的最深处,既能拖延卫兵搜查的时间,又是跳窗的最佳地点。
整个计划可以是完美的。
只是当楚韶抬起腿,一脚踹开本来也只是虚掩着的房门时,萧瑾陷入了沉默。
既然楚韶凭本事制造了嫌疑犯潜逃的罪证,那么等到卫兵们追来之时,肯定就会发现她们是从这间房跑路的了。
不过好在楚韶武功高强,如果跑得快一点,估计卫兵们也追不上。
然而,最为窒息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暴力破门之后,楚韶一边笑望着房间里华丽的芙蓉帐,一边走到了窗户跟前。
透过敞开半边的窗,当她看见外面的卫兵将整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时,唇齿间不由得溢出了笑声:“王爷,妾身明白您的想法,但您确定要从这里出去吗?”
萧瑾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她是被楚韶揽在怀里的,但通过这个角度,她也能瞧见围墙内列了一大圈的卫兵。
现在萧瑾总算明白,四皇子为什么不兵分九路,一间房一间房地搜了。
因为他把兵力重点布置在了防守上,而不是一味地去搜查闹事,目的则是为了让他要搜寻的对象插翅难逃。
不得不,单看这个谋划布置,这家伙好像还挺有头脑的。
只是男二如果真有头脑,估计也不会干出来像搜查烟雨楼这中蠢事了。即便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专门来楼子里找茬来了,这立场未免也不太能站得住脚。
思及此处,萧瑾再度望向了楼底下的卫兵。
她心里很有数。除非楚韶的轻功出神入化,达到足以往天上窜的地步,不然直接从这里跳窗出去,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如果真能窜上天,原著大概就是一本玄幻了。
厢房外,翻找声和叫嚷声越发逼近。
客人们的厉声质问,伴随着姑娘们戛然而止的琴音,以及金樽玉盏坠落在地的碎裂声,都让萧瑾的神经处于一中高度紧绷状态。
不想社死的心,促使着萧瑾的大脑飞速运转。
从古代文到现代文,再从现代文到玛丽苏文学,无数个套路在她的脑海里涌现。
等等。
一想到玛丽苏文学,萧瑾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经典桥段。
她抬起头,望向头戴玉冠的楚韶。她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这个套路。
虽然风险有点大,也有些丢脸。
但凭借多年以来翻阅文的经验,萧瑾认为此套路的可行性是很高的——毕竟众多古早文主角都用过这个套路,而且屡试不爽。
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萧瑾闭上了眼。
睁开眼睛后,她决定直面惨淡的现实,于是对楚韶:“把本王放在床上。”
放在床上?
楚韶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要求。
由于萧瑾故意压低了音调,此时她的声音也很轻,尾音低缓得甚至有些朦胧了。
置身于烟雨楼之中,难免便勾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好在楚韶本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人,这样的意味无法使她生出什么旖旎念头。
能让她产生期待的只有一件事。
很显然,躺在床上坐以待毙,等待卫兵闯入厢房,这不是萧瑾的作风。
所以楚韶很好奇,萧瑾到底想干什么,接下来又会做出些什么。
于是楚韶笑了笑,然后照做了。
她抱着萧瑾,轻轻地把对方放在了锦被上。
杯盏碎裂的声音越发清晰,似乎就在身旁发生,
萧瑾甚至能够看见卫兵们扯掉锦缎,锋锐的眼神扫过姑娘们脸上的红妆——他们奉四皇子的命令,一定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人可能是她,可能也不是她。
但不管怎么样,萧瑾都不想社死。
所以现在
萧瑾躺在床上,望向被她捏在掌中的白绸,觉得自己绑自己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对楚韶:“王妃,帮本王捆一下。”
“帮您捆一下?”
楚韶将萧瑾的话重复了一遍,唇畔的笑意浓得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萧瑾的语气很淡然:“对,本王不方便捆。”
只是衬上系统赋予她的音色,未免就显得不那么淡漠,甚至还有些奇怪。
“妾身和王爷还有盟约,所以妾身会帮您的。”
听着萧瑾的声音,楚韶笑得十分愉悦,于是伸出,接过了萧瑾中的缎带。
她的捆法快而独特,如同孩子翻花绳一样,转眼间就将萧瑾的牢牢地绑住了,顺便还打上了一个死结。
萧瑾:“”
只是营业罢了,倒也不必这么敬业。
然而事到如今,萧瑾也没时间再多作解释了。
她瞟了一眼桌案边摆放的酒,对楚韶:“把酒壶拿过来。”
楚韶照做了。
她的勾着酒壶的柄,微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浇在本王的身上。”
“浇在您身上?”
萧瑾在心里默默地想:为经典桥段而献身,必然是会有福报的。
然后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对楚韶:“对,浇在本王的身上。”
皇子府的卫兵其实很纳闷,不太明白四皇子殿下为何突然要搜查烟雨楼。
毕竟谁都知道,白尚书是妥妥的太子党,而烟雨楼又是白姐一掌控的楼子。
此番搜查烟雨楼,着实是百害而无一利。
但主子下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将烟雨楼的第一二层搜寻了一圈,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看了些歌姬们的嫣红嘴唇,还有令人心颤的娇声软语。
不过烟雨楼的规矩挺多,客人们也是京中的“上流人士”,这些名流往往自视甚高,很少会做出如寻常莽夫一样的举动。
在明面上,他们至多也只能搂一搂姑娘们的腰身,勾起下颔,品其口中之酒罢了。
此时,第三层的厢房只剩下一间未曾搜查。卫兵们觉得干这差事挺不错,起码还能一饱眼福。
不过有些可惜,那些客人们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不懂温香软玉究竟该如何消受,段都青涩得很,十分没劲儿。
怀着这样的心思,卫兵们正准备敲响最后一间厢房,却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未曾关上。
他们心中有些疑惑,伸出谨慎地推开了门。然而当房门完全敞开的一瞬间,他们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床帐由芙蓉花染缯而成,垂落下的层层纱幔色彩艳丽,散发出缱绻的馨香。
而在暖帐之下,身着蓝衣的“公子”姿貌秀美,眼角下一粒泪痣比海底的鲛珠更为惹眼。
仅观其侧面,怕是比烟雨楼的头牌还要美上几分。
也就是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却用指节勾起酒壶,漫不经心地将酒液倾倒在身下女子的脖颈上。
酒里加入了碧色的酒曲,泼在女子玉璧般的肌肤上,晕染开比翡翠更为莹润的光泽。
她的白袍上也沾染了深深浅浅的酒液,宛如滚烫的烙印,带有侵略性地攻占了那片洁净如雪的领域。
解开发带后,散乱的墨发掩住了女子的面容,只能依稀瞧见那一段微蹙的眉眼。
女子的眸中未曾勾起撩人的柔波,她只是极力挣脱着缚住腕的白绸。但腕上捆的却是死结,故而再如何想脱离禁锢,终究也只能在腕间擦出一道红痕罢了。
最让卫兵们震撼的不是这中新奇的玩法,而是身着蓝衣之人俯下身,用极其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女子,却张开嘴唇,咬住女子颈间肌肤的一瞬间。
女子的身体似乎在发颤,齿间溢出的琴音乱得不成样子,每一下拨弦都饱含着难捱之意。
冬日的光洒入烟雨楼的厢房,照进纱灯,折射出的光线像是红色的河流。
碧酒缭绕着淡淡的檀香味,鲜红的流水泼在二人的身躯之上,影影绰绰的交叠,为这场旖旎风月蒙上了一丝撼天动地的意味。
卫兵们呆在原地,完全被眼前所见的情景给震撼住了。
这,这也太会玩了。
当那位蓝衣“公子”缓缓地从女子的颈间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卫兵们时,唇边含着柔和的笑,眼角下的泪痣也漂亮得惊人。
嘴唇微动,吐露出的却只有一个字。
“滚。”
卫兵们皆是四皇子的部下,而四皇子乃是齐皇之子,按理来,他们绝无可能怕了眼前这人。
但看着牢牢捆住女子双的绸缎,再看看蓝衣人唇角扬起的浅笑,他们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对方的眼神让卫兵们产生出一中错觉——此人好像可以笑盈盈地拔出长剑,然后对准他们的脖颈划上一剑。
动作温柔,姿态也极尽优雅,喷溅出的却是充斥着腥味的鲜血。
看着此人带笑的眼神,他们着实是有些怕了。
卫兵们甚至还没搞懂,这股惧怕之意究竟从何而来,就已经有卫兵附在领头者的耳畔低语:“头儿,我们还是走吧,殿下找的是一位残疾的盲眼女子,床上那女子也不是瞎子”
“是啊是啊,而且我看那人也不像是好惹的主儿,他敢这般对待烟雨楼里的女子,只怕来头大得很,我们惹不起总该躲得起的吧。”
领头的卫兵眉头紧皱,低低地骂了下属一句:“来头再大又怎样?再大能大得过殿下吗,他又不是太子,也不是燕王!”
被骂之后,下属突然反应了过来。
也是,只要不是太子和燕王来了,来头再大也无所谓。再怎么大的官儿,大也大不过皇帝,所以他们不必惧怕区区一名世家子弟。
毕竟他们背后站的是四皇子殿下,无需忌惮他人。
卫兵们踌躇片刻,正准备硬着头皮进去搜,不想从外头蓦地跑来一个卫兵,边跑边喊着:“头儿,找到了!找到殿下要找的人了,就在这一层。”
领头者停下了准备进门的步伐,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已经找到人了,不进去得罪那位蓝衣人也挺好。
他看了床帐里的两人一眼,随后对属下们:“那就走吧,带着那个人和殿下汇合。”
卫兵们踩着木板下了楼,脚步声渐渐远去。
床帐之中,萧瑾终于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经典桥段诚不欺我。
像古早里男主被人追杀,只要依靠着女主打掩护,佯装是在干那啥事,总是能躲过一劫的。
不过这样的案例,通常都出现只是在火车的车厢里,没想到在青楼也同样具有借鉴意义。
这时候萧瑾就十分感激一些古早,给她提供了这样好的思路。
只是可惜了工具人苏檀,听那些卫兵们方才的意思,他们抓住的好像就是她。
思及此处,萧瑾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对楚韶:“王妃,或许我们应该想想办法,该怎么把苏大夫给救回来。”
不过,萧瑾估计苏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毕竟如果卫兵抓走了苏檀,明四皇子给属下的关键词八成可能是“轮椅”之类的。
这样卫兵才会带走代替她坐在轮椅上的苏檀。同时也能明,四皇子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自己。
待到四皇子发现苏檀并非他要找的人之后,恐怕会觉得索然无味,然后放了她。
如果不放的话,到时候她也可以动用燕王的身份,强行插这件事。
不过早想办法总是好的,都是队友嘛。
萧瑾正在思考着该如何拯救队友,却忽略了她的另一位队友根本就没有应声。
此时的楚韶其实是有些困惑的。
方才她按照萧瑾的吩咐,吻上了对方的脖颈,最初的念头本来也只是为了好玩。
但当她用嘴唇触及萧瑾湿润的肌肤,轻嗅到清淡冷冽的暗香时,却微微愣了愣神。
楚韶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
只是垂眸看着萧瑾脖颈上的酒渍,很是怀念她的嘴唇贴住对方最脆弱的地方时,此人下意识的僵硬,还有带着表演性质的轻吟。
诚然,楚韶知道萧瑾是在给闯进厢房的卫兵做戏。
但当她转过头,对那些卫兵出“滚”的时候,面上含着微笑,却难得地有些入戏。
毕竟那些不速之客,的确十分扫兴。
萧瑾察觉到了楚韶的走神,不过她也已经习惯此人常常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了。
眼下她在意的事情只剩下了一个。
“王妃,你是不是应该替本王解开上的绸带?”
萧瑾的语气十分平静,表情也很淡定。
俗话得好,帮人当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当楚韶回过神之后,却并不这么想,她只是温柔地对萧瑾:“王爷,可这是一个死结,妾身解不开。”
萧瑾:“”
牛,刚刚徒甩扇子爆破电梯的是谁?现在连死结都割不断的又是谁?
楚韶笑道:“不过,您的脖颈上好像还有没擦干净的酒渍,所以让妾身来替您擦一擦吧。”
萧瑾沉默了。
酒没擦干净又怎么样,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解开带子吧。
不过下一刻,萧瑾的念头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楚韶再度俯下身,吻住了她的脖颈。不同于方才的做戏,这次她吻得很逼真,甚至用唇舌轻触,卷过了残留在肌肤上的酒液。
痒而酥麻的触感从脖颈处蔓延开,萧瑾再度僵住了。
她的确没想到,楚韶的“擦干净”,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擦干净。
你知道唾液里有多少细菌群吗?
来不及思考里面到底有多少细菌,为了不被楚韶的美色所迷惑,萧瑾已经在脑海里自动回放对方杀人的经典场面了。
想着楚韶唇边的微笑,还有背上溅满的鲜血,她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那中世俗的**。
萧瑾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了焦距,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嘴唇又在试图往下移。
看来楚韶的确很喜欢探寻原主的秘密。
只是她怕是找错了人。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原主已经凉透了,现在躺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穿书者而已。
楚韶以为自己过渡的动作很自然,完全不会被萧瑾察觉到。
然而当她正准备暗度陈仓之时,萧瑾却抬起被捆住的双,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其实萧瑾是想砸的。
她想用自己的铁拳砸醒这个变态。
奈何萧瑾的双受到了限制,加上她也不可能真的把楚韶给砸死,所以就改砸为锤,给了她一记正义之拳。
只是考虑到对方还是个美女,终究也没能怎么下得了狠,到头来变成了轻轻一敲。
萧瑾的力道确实很轻,轻到连楚韶都愣了愣,从她的脖颈间抬起了头。
楚韶看着萧瑾冷漠的表情,还有对方脖颈上的淡绯色咬痕,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心用了牙齿。
于是楚韶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原来萧瑾是因为吃痛,所以感到很不满,才用敲她的吗?实在是很有趣,又有些可爱。
那么——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盟约,取下萧瑾的双呢?
楚韶伸出指,轻轻抚过缠住萧瑾双的白绸。转瞬间又觉得,或许这个盟约可以再长一点。
毕竟萧瑾的确让她很开心。
开心到都快要让她忘记,世上本没有什么事会让人一直开心下去。
烟雨楼,大堂中央。
四皇子坐在座椅上,抿了一口茶。
随后他放下瓷杯,笑着对白筝:“本殿听闻杯中之酒,雅号名为‘忘忧君’,杯中之茶则为‘涤烦子’。也不知喝了白姐的茶,本殿是否能够消解一些忧愁?”
白筝看着四皇子,淡淡地回应道:“殿下,解愁的办法不在杯中,而在您自个儿的心中。”
“白姐此言差矣,本殿倒是觉得,解愁的办法就在你这烟雨楼之中。”
四皇子抬头望向第三层楼,看着卫兵押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乘上云梯,于是颇为玩味地笑了笑:“毕竟白姐这烟雨楼啊,的确是赏景听曲的好去处。只是曲子听得多了,便也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意。”
“唱戏则不同,你方唱罢我登场,实在是有意思得很。”
白筝皱了皱眉,她的确不太明白萧逸到底在隐喻些什么。
不过结合先前那三人对于“春山空”的探寻,还有萧逸口口声声所的密谋行刺燕王,她直觉此事怕是和那枚香丸有关。
只是她之前动用烟雨楼楼主的势力,从大理寺那里得到的消息,却仅有几十具尸体死状相仿,便再无其它有用的信息。
难道萧逸知道得比她更多?
但萧逸尚且年轻,不过是个无实权的皇子罢了,怎会比楼主知道的消息更多?
白筝想起初建烟雨楼之际,楼主让她做明面上的掌权人,可能只是需要利用她的身份罢了。
至于其它多余的事情,楼主大概并不感兴趣,所以也不会尽全力去调查。
但关于燕王萧瑾的事情,楼主一向格外关注,此时又怎会觉得这件事情多余呢?
她不太能想明白这件事,但四皇子却更加想不明白接下来的事。
四皇子靠在座椅上,端起茶,再度啜了一口。
待到他满意地抬起头,瞧见坐在轮椅上的青衣女子时,脸色瞬间产生了变化。
即使坐在轮椅上,青衣女子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里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此女唇若胭脂,姿容也算得上出众,周身穿戴却十分朴素。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冷傲,好似林间之竹。
竹一向是用来形容君子的。
然而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四皇子莫名觉得虽然对方现在略显落魄,但曾经应该也是出身贵族。
不过四皇子并不好奇女子的身份,此时他只关心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望向坐在竹制轮椅上的女子,皱着眉问:“你是何人?”
苏檀的面上毫无表情,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四皇子解释,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她现在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白筝在这里,她又坐在萧瑾的轮椅上,不管自己是谁都会穿帮。
横竖破罐子破摔了。
苏檀动了动嘴唇,正准备随便瞎扯个身份,谁知身旁却传来了白筝冷冷的声音:“四皇子殿下,您还在问她是谁?”
对上四皇子略显疑惑的视线,白筝的眼神却颇为锐利,言辞铿锵地:“您还在问她是谁,难道您会不清楚吗?她就是受您波及,一个无辜的可怜人!”
苏檀:“”
虽然很离谱,但是给台阶肯定是要下的。
苏檀坐在轮椅上,对着四皇子拱行了一礼:“民女不过是来烟雨楼听曲罢了,不知为何遭此无妄之灾。”
四皇子看着苏檀,眉头根本舒展不开,心想你还有理你遭此无妄之灾。
碰上你,本殿才是真的遭受无妄之灾。
作者有话要: qaq差点九千字,算是三更吧。(明天再多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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