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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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起飞前,谢拾安又给乔语初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她咬唇思索了片刻,第三个电话打给了程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

    听筒里传来了冰冷的械音。

    简常念看她脸色不太对劲。

    “怎么了?”

    谢拾安看着。

    “橙汁儿也回去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程真不是个心里能藏的住事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会跟自己逼逼赖赖半天。

    他两天不联系自己,还关了,这件事本身就很反常。

    不知道为什么,谢拾安心慌的厉害。

    她准备再打第四个电话的时候,空姐过来了。

    “你好女士,我们的飞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关闭电子设备或调至飞行模式。”

    谢拾安无奈,只好把放了下来。

    简常念安慰她。

    “这都几点了,不定都睡了,再了,明早咱们就到江城了,回去了就可以见到了啊。”

    飞在巨大的轰鸣声里腾空而起,收起了起落架,逐渐没入了深沉的夜色里。

    谢拾安点了点头。

    “但愿如此吧。”

    在他们启程回江城市的时候,尹佳怡和金南智也回到了酒店里,她刚把车停稳,金南智拉了拉她的袖子,尹佳怡回过头去,就被人缠住了脖子,热情地索/吻。

    尹佳怡一揽着她,一解了安全带,和人交换过一个绵长的气息后,眼尾都是红的。

    金南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四目相对,气氛升温,不言而喻。

    “下车,回房间去。”

    尹佳怡嗓音低哑,率先下了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两个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多少显得有些急切,其实也不怪她们,热恋期刚在一起就分开了几天,还要在人前装不认识,即使已经提前好了,但双方心里多少都有些别扭。

    一进门,尹佳怡就把门反锁上了。

    她甚至顾不得去开灯。

    金南智跌跌撞撞碰到了壁灯,整个房间顿时亮堂了起来,她趴在她颈窝里低笑。

    “尹佳怡,你这样一点也不端庄。”

    她顺势把人抱了起来往床边走。

    “是啊,我也觉得,怎么会这样呢,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所以我要惩罚一下,这个让我一点也不端庄的罪魁祸首。”

    金南智地挣扎了几下。

    “尹佳怡,我还没洗澡呢”

    她抱着人脚尖转了个弯,往浴室走去。

    “一起洗好不好?节省时间。”

    “尹——”

    金南智抱怨的声音还未完,就被悉数堵在了唇齿里,不多时,花洒打开了。

    热水在玻璃门上留下了蜿蜒的曲线。

    金南智一只扶着浴缸,看不见她的表情,这种无处可依的感觉让她有些心慌,嘴里依依妖妖地不成调子,哽咽着喊着她的名字。

    “尹尹佳怡”

    尹佳怡抓住了她半空中徒劳乱挥的那只,俯身揽紧了她,在她耳畔喃喃低语。

    “我在我在南智我我爱你。”

    金南智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打着她的身体。

    她整个人好似要被潮汐淹没了。

    尹佳怡偏过头去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海浪再一次卷上了沙滩。

    金南智骤然绷紧了脚尖。

    整个人呜咽着落入了她怀里。

    尹佳怡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耐心的,给人更多的抚慰,直到女孩子彻底放松下来,才抱着人复又迈进了装满热水的浴缸里。

    从浴室到沙发再到床上,即使体力好过一般人,金南智也被折腾的有些够呛,脑袋一沾枕头,立刻就想睡死过去,迷迷糊糊的,吹风的声音响了起来,尹佳怡替她吹干了头发,这才躺了下来抱着她,轻轻关掉了床头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

    “晚安,南智。”

    金南智半夜是被渴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流失了太多水分的缘故,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她勉强睁开眼睛,迷迷瞪瞪道。

    “尹佳怡,我想喝水。”

    尹佳怡本来就没睡着,听见声音立刻就爬了起来,下床给她倒了杯温水,把人半抱着圈在了怀里,喂她心翼翼喝着。

    一口气喝完半杯水,金南智才觉得好受些了,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看着她。

    “你还没睡么?”

    尹佳怡放下水杯,把人抱紧了一些,低声道。

    “我舍不得闭眼,想多看看你,比赛打完,你又该回韩国了”

    金南智唇角含着笑,捏了捏她的脸。

    “尹佳怡,你是不是傻啊,离奥运会开幕还有两个月呢,我要留在北京继续完成我的学业。”

    尹佳怡这才回过神来,顿觉脸上一红,险些忘了她还是北大的留学生这回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抱着被子。

    “啊睡觉,睡觉,我一定是在梦话。”

    金南智贴着她蹭了过去,扒拉着她的肩膀。

    “别人是一孕傻三年,你怎么回事,谈个恋爱智商也直线下降啊。”

    “金、南、智。”

    尹佳怡不忿,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含着一丝危险的光。

    “好啦好啦,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你不是也要回国家队训练吗?”

    金南智怕她再动动脚的,自己可没那个精力再应付她了,于是主动凑上前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安抚她,笑的眉眼弯弯,眼眸熠熠生辉。

    尹佳怡把人搂住,也回亲了一下她。

    “我跟万教练请假了,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啊?”

    金南智思索了一下。

    “嗯辅导员是最晚下周必须回来,要期末考了。”

    尹佳怡捏捏她的鼻子,假装唉声叹气。

    “唉,一边上学读书一边拿世界冠军,这是什么顶级人生的剧本啊。”

    金南智拍开她的。

    “如果不是有进入北大读书的会,是很难申请加入北京队的,我为了谁来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尹佳怡唇角带着笑容,捉住她的圈在了自己腰上,眼里略有歉意。

    “是我明白自己心意明白的太晚,以后一定不让你受委屈,那这段时间刚好彼此都有空,我又租了车,自驾带你回杭州玩好不好?”

    金南智把自己的抽了回来。

    “你你要带我回家?”

    尹佳怡看她表情,似乎有点被吓到了,于是把人抱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只是觉得既然不能跟公众公开,至少也要跟家里人讲一声,也好让你放心,你如果害怕,我就是带我队友一起回来玩。”

    她把所有选择权全部交给了自己,真的是很温柔很尊重她的想法了。

    金南智眼眶一热,扒着她的衣服吸了吸鼻子。

    “你不怕你父母反对吗?”

    “可能会有一点难,但是我会尽力去争取,而且,我想让你对我知根知底,让你对我放心,也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是一辈子的承诺。”

    金南智破涕为笑,拱进了她怀里,心里柔软的盛开了一整个春天。

    “我我跟你回家但是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我还没做好准备”

    “好,你什么就是什么。”

    尹佳怡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金南智抬起头来,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这辈子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钱财身份地位都是父母给的,唯独羽毛球算一个,尹佳怡算另一个。

    她只有这两样东西,是自己发自内心,真心实意喜欢着的。

    “尹佳怡,那就好了,你不许离开我。”

    “不会。”

    “要是我不喜欢你了,我会主动跟你分的,但是你不可以跟我提分。”

    尹佳怡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道。

    “我会给你新鲜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离开我的。”

    金南智也仰起头,脸色微红,却大胆地亲了一下她。

    “你要是敢跟我分,我就一辈子再也不搭理你了。”

    尹佳怡伸出指。

    “拉钩。”

    “幼稚。”

    嘴上着幼稚的人,还是把伸了出去。

    两只十指相扣,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彼时的尹佳怡觉得,她爱金南智,金南智也爱她,她们便会永远在一起,只有生死才能将她们分开,后来才明白,永远并不是一个时间量词,她只是一瞬间,当下相爱的这一瞬间。

    夜间航班没有餐食只发了点水果酸奶,飞落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简常念肚子饿的咕咕叫,一行人便决定先去吃点东西再回训练基地。

    “三碗牛肉面,谢谢。”

    谢拾安点好餐回到座位上,餐厅里的壁挂电视放完了航班信息,就开始播放早间新闻。

    她只是随意瞅了一眼,就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本台获悉,近日,曾获得全国游泳联赛男子组400米自由泳和4x200米接力金牌的运动员程真,因故意杀人罪被江城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

    简常念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揉了揉眼睛似是没看清一样。

    尽管电视台给程真的脸做了特殊处理,但谢拾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怪不得怎么给他打电话都不接,原来是真的出事了。

    “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

    女主持人的嘴还在一开一阖,谢拾安再也听不下去,拎着包转身就走。

    严新远和简常念对视一眼,也追了上去。

    “诶,拾安,你等等我们啊!”

    谢拾安转过头来,眼角有点儿红。

    “不可能!橙汁儿怎么可能杀人呢!他连踩死一只蚂蚁都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等服务员端着做好的牛肉面出来,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

    “诶,钱都付了,人呢?”

    谢拾安伸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江城市看守所。”

    一路上她沉默的有些可怕。

    简常念好几次想张嘴话,又都咽了回去。

    她心里也觉得程真杀人这事压根不可能,但能上新闻,多半就是真的。

    两个人就这么忐忑着,到了看守所门口。

    严新远去敲门。

    狱警走了出来。

    “什么人?证件。”

    “我们是程真的朋友,他现在关押在这里吗?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他啊?”

    简常念急切道。

    “不行,案件正在侦办中,任何人不得会见。”

    狱警拒绝了他们的来访,转身又站上了岗亭。

    这也就侧面证实了,程真确实是因为故意杀人罪而被暂时关押在了这里。

    谢拾安咬着牙,转身就走。

    简常念追了上去。

    “你去哪啊?”

    到了车上,谢拾安才给司师傅报出了程真家里的地址。

    司一听,又见他们是从看守所上的车,顿时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他们一眼道。

    “你们去那地方干嘛,那地方前几天刚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年轻伙拿着棒球棍活生生把人给打死了,听还是什么全国冠军呢。”

    简常念心里一沉,心翼翼地看了谢拾安一眼。

    “那您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司师傅开着车。

    “这我就不知道了,调查原因那是警察该干的事儿,我就是一跑出租的。”

    谢拾安又戴起了耳听歌,唇角紧抿,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她烦躁不安的时候就会这样。

    越靠近别墅区,她就越心急如焚,到了门口,推开车门,几乎是一溜跑往里冲了。

    “诶,还没给钱呢。”

    简常念回身扔下了些零钱,也跟着跑了过去。

    “拾安,拾安,你慢点儿,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剧烈运动!”

    谢拾安咬着牙,一口气冲到了程真家门前,顿时怔在了原地,一片杂草丛生,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扔着一些垃圾和报废的旧家具。

    院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又有工人从里面抬了电视出来装上车,程妈妈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我买的时候这电视都五六千呢。”

    “五百,最多五百,爱卖不卖。”

    程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他里把钱夺了过来,赔着笑。

    “卖,我卖,屋里还有冰箱和洗衣,空调你们也一并拆走吧。”

    眼前这个衣着朴素,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她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

    谢拾安走上前,试探着开口叫了一声。

    “程程阿姨?”

    程妈妈转过身来,见是她,有些惊喜,片刻后想到自己儿子还在看守所,又红了眼眶。

    “是拾安啊,你看这家里乱的,我就不请你们进来坐了。”

    “阿姨,程真他”

    谢拾安刚提了半句话,程妈妈眼里隐忍着的泪水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她把人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阿姨,我刚去过看守所了,他们不让我进去探望,您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才好想办法帮帮程真啊。”

    在程妈妈断断续续的哭诉里,谢拾安总算是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听到她。

    “我和程真他爸已经达成了共识,能瞒他一天是一天,就叫他在外面训练别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嘴上着要在外面多玩几天,当天晚上却到了江城,还跑到了他爸爸的工业园里去,亲眼目睹他爸”

    程妈妈捂着嘴,泣不成声。

    “没抢救过来他才十八岁啊哪怕是他晚回来一天呢,就一天”

    谢拾安坐在这里,浑身如坠冰窟,一股负罪感从头到脚深深地席卷了她。

    是她,是她的那个电话催着程真回来的。

    如果他不那么善良,不把她当朋友。

    如果他可以晚回来一天,也就不用受这么大刺激,进而失杀人了。

    谢拾安无颜留在这里继续面对他的家人。

    她浑浑噩噩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谢拾安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坐了起来,简常念见她醒了,也站了起来。

    “你醒啦?别乱动,医生你有点低血糖”

    谢拾安用撑了一下脑袋,背上还连着输液管。

    “哦,严教练呢?”

    “严教练先回训练基地放行李了,让我在这看着你,他一会再来接我们。”

    谢拾安自己拔了针,掀被下床。

    “我不能在这躺着,我要去找语初。”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了,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

    “她电话都不接,你去哪找她啊!”简常念一跺脚,也追了上去拦住她。

    谢拾安跌跌撞撞把人甩开。

    “我回家!她总是要回家的吧,你别跟着我回训练基地去!”

    等到她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谢拾安已经坐上了出租车,车门就在她眼前关闭。

    “师傅,开车。”

    她冷静地报出了地址。

    车辆启动离开的时候,简常念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一步,满眼伤心欲绝。

    谢拾安戴上了耳,把音乐开到了最大,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在心底道。

    “对不起,有些事我想自己面对。”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乔语初起了个大早,陪妈妈去庭审现场,她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那个女人拉着孩子走了进来,坐在了旁听席上。

    乔妈妈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乔语初怕她受刺激,握紧了她的。

    “妈”

    乔妈妈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也覆上了她的拍了拍。

    “你放心,今天这婚我一定要离的。”

    不多时,庭审正式开始,双方都有离婚意愿,当庭就达成了调解,法官一锤定音。

    “经过本院调解,双方当事人自愿离婚,原告乔自山向被告李冬梅支付一百万作为补偿,并将名下一套房屋过户给被告李冬梅和婚生女乔语初,本案所有诉讼费由原告乔自山承担。”

    乔语初听到这里,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乔妈妈站了起来,木着一张脸,眼里古井无波,空空荡荡的,看不出喜怒哀伤。

    乔语初扶着她一步步往外走去。

    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妈,可算是离了,现在啊您就自由了,我们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啊带您旅游去。”

    “您要是不想再回家住了,我们就把房子卖了,去省城或者隔壁市里重新再买一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赔偿的事儿,您也不用担心,金已经和他的律师朋友过去谈了,实在谈不拢,咱们就起诉,绝不能便宜了这种贪得无厌的人。”

    她无论什么,怎样安排,乔妈妈始终都是一个字:“好。”

    乔语初还想什么,包里的响了起来,她低头从包里翻出来,看了一眼,是谢拾安打来的。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乔妈妈松开了她的,面前就是台阶,她一无所觉地走着,然后就一脚踏空,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人群响起了惊呼声。

    乔语初抬头一看,掉在了地上。

    “妈!!!”

    她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喊着,扑了过去。

    谢拾安回到家,先去敲了敲隔壁的门,无人应答,屋里也静悄悄的,应该是不在家吧。

    她复又打开了自己家的门,把钥匙放在了玄关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给乔语初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再打就是占线了。

    少年咬了咬唇,算了,就在家里等她回来吧,反正离的这么近,隔壁有什么动静她能听的见。

    她从下午等到了黄昏,再到夜幕降临。

    命运一点一点拨动着它的齿轮。

    谢拾安在沙发上坐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去阳台上等了一会儿想看看她回来没有。

    远处楼栋里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

    夜深了。

    她回到了屋里,再次去敲了敲隔壁门,依旧无人应答,谢拾安有些失落,环抱着膝盖,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医院里,金顺崎本来还在和受害者家属商谈赔偿的事,听到消息就赶忙跑了过来。

    抢救室里的灯灭了。

    两个人迎了上去。

    “大夫,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了口罩,欲言又止。

    “这个岁数开放性骨折,恐怕是”

    乔语初急出了眼泪。

    “恐怕是什么,您倒是明白啊,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那我就直了吧,我们已经给她钉上了钢板,固定好了,即使能康复出院,但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恐怕以后再难恢复到从前行走自如的地步了。”

    “什么那也就是”

    乔语初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去,金顺崎一把扶稳了她。

    “语初,语初,你没事吧!”

    医生看她这幅难以接受的模样也道。

    “你男朋友也是医生,你可以问问他。”

    乔语初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金顺崎,金顺崎避开了她的眼神,艰难地点了一下下巴。

    她的眼泪就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把人送回病房后,金顺崎在床边坐了下来,揽住了她的肩膀,郑重其事道。

    “你别怕,人年纪越大,骨质越疏松,摔一跤确实是很难恢复到从前,但是并不代表一定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要我们好好调养她的身体,积极带她参与康复训练,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脱离轮椅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去美国,那边的骨科医院先进的多。”

    乔语初抱着他,泪水潸然而下,悔不当初。

    “是我是我没有看好妈妈才让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如果不是我要接那个电话”

    金顺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好了好了,不这些了,这就是一场意外罢了,你也不想的,语初,我看阿姨还得在医院住一阵子呢,我在这看着她,你回去给她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