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修罗场的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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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申贺颂和宋闻相见的五分钟前——

    开会结束,凌晨才回到家的申贺颂,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到助理紧急的汇报,:“林霄亦和虞珂双双掉进湖里。”

    “林霄亦重伤,虞珂没事,现在两人都在圣玛丽亚医院。”

    简单报明情况后,电话就挂断了。

    申贺颂表情一如平常的淡定,似乎在医院的人不是自家妹妹。

    他转过头,语气毫无波澜地吩咐女佣:“收拾一些虞珂的日用品,送到圣玛丽亚医院。”

    这没头没尾的指示,吓坏一众心疼姐的老女佣。

    她们连忙追问:“姐怎么了?”

    “怎么会在医院里?”

    “她有没有受伤啊,天啊,圣玛丽亚只是社会医院,转到私家医院会更好吧?”

    在虞家工作年纪稍大的女佣,大部分都是跟着虞珂生母来到这里的,虞母是她们的姐,虞珂就是她们的姐。

    所以比起彻夜未归眼下铁青的申贺颂,她们更关心姐。

    申贺颂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向来活得很通透。

    于是面对老女佣的连番质疑,他毫无感情地回复道:“对,掉进湖里了,暂时死不了。”

    “”

    老女佣没有话,只用衰老的眼皮向上翻一下。

    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果然不是同一个娘胎爬出来的孩子,关系就是不亲。

    妹妹受伤了,作为哥哥居然还那么平淡?

    但因为对方是申贺颂,给老女佣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直接出口。

    几分钟后,满屋子女佣游走,开始给虞珂收拾日常用品,包括换洗衣服内衣护肤品等等。

    几分钟后,就连虞家的私人医生也到了,准备一同前往圣玛丽亚医院。

    这群人忙碌的期间,申贺颂一直坐在饭厅里,悠哉游哉事不关己地吃早餐。

    好些女佣经过饭厅的时候,看到少爷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自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大少爷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他一向没有亲情,没有感情”

    “亏得虞珂姐那么喜欢他。”

    当然她们也只敢声抱怨,两句就分头离开,继续忙碌了。

    只有申贺颂镇定如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这其实是他一天一夜唯一的饭,等他接完电话安排好女佣的工作后,餐点就有些凉了,可惜没人在意。

    甚至好几样餐食都放了海鲜佐料。

    如果虞珂在这里,一定会指出粥里的虾米,然后

    想到这,申贺颂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为什么在这时候忽然想起虞珂?

    他像以往那样,轻车熟路地挑掉虾米,吃剩余的、可入口的东西。

    可申贺颂越想让自己保持得淡定自若,就越会想起虞珂的事情,想起她在饭桌上的话,想起她表面乖巧亲人,实际害怕又孤独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就是,虞珂和林霄亦之间的关系?

    这句话,需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申贺颂非常有大局观。

    换句话,就是他想法很偏门。

    听助理汇报关于意外详情的时候,他第一个感到疑惑的点是:凌晨五点半,虞珂怎么会和林霄亦呆在一起?

    她们做了什么,才导致双双坠湖的结果?

    他记得林霄亦。

    记得对方是虞珂的竹马,年龄大概22,23,早几年在素人演技综艺里实力出圈,现在娱乐圈正当红,是顶流预备役也不为过。

    这么一个流量,从海外回来,刚下飞的第一个凌晨,不回家,反而跑到虞家山庄。

    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至于那么迫不及待见面吧?

    除非申贺颂放下瓷勺,和瓷碗碰撞发出砰一声脆响。

    他看女佣们都跑到圣玛丽亚医院,便慢悠悠起身,有条不紊地超副楼方向走去,畅通无阻地来到虞珂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就当申贺颂好奇吧,好奇虞珂和林霄亦是不是情侣。

    或者,好奇虞珂是什么样的人。

    交际学中有这样的理论——想要了解一个人,就看她的房间物件。

    可根据这条理论操作,申贺颂竟然觉得虞珂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屋子里的玩具会不会太多了?

    他心地避开各式各样的玩具,旅游画册,朝房间内部走去。

    虞珂房间格局很开阔,一目了然,基本没什么能查探的地方,也没有象征交往的物件。

    这个发现让申贺颂不自知地松一口气。

    正准备离开时,他余光扫到紧闭的衣柜,思度片刻后,决定打开看一眼。

    藏在衣柜里的宋闻,在看到申贺颂突然折返,并笔直往衣柜方向走后,眉头紧紧皱起,内心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慌张。

    从到大,他从未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别趁无人的时候走进异性的房间,就是养母的房间,他也不会进去。

    谁能想到,第一次越出常规,就面临被人当众捕获的危险。

    就像从没旷课过的好学生,第一次逃课,笔直撞到突击检查的教育局局长身上那样。

    宋闻感觉糟糕透了,迎着申贺颂靠近的步伐退后两步,视线朝衣柜内周围飞速扫过——通常,富人家的衣柜都很大,虞珂的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木制的、22的空间,是衣柜,倒不如是做成衣柜模样的房间。

    可悲催的是,虞珂刚回港城不久,衣服不足以填满整个衣柜,无论宋闻藏在哪个地方,都面临着会被申贺颂发现的危险。

    焦头烂额之际,门外,申贺颂已经摸到柜门把了。

    只要轻轻一推开,就会发现宋闻像电影里的寄生虫那样,蜗居在富人家的角落里。

    对于宋闻来,侮辱谩骂轻视都是事,甚至报警,被赶出家门都无所谓。

    他害怕的,是他被赶出去后,虞珂反而生气,弃他的养父母于不顾。

    惊慌间,宋闻瞥见衣柜最深处,有一副绑在架子上的铐,在昏暗中反射利落银光。

    这个铐。

    如果记得没错,是上次他被关进衣柜的时候,老女佣发现柜门紧锁后,不方便拿东西,特地买来讨好虞珂。

    那个老妖婆还:“人锁衣架,既能实施惩罚,又不妨碍自己人拿东西”

    没想到还真装上了

    “兹拉——”衣柜门正在被推开。

    这下,宋闻顾不上那么多,身躯下意识朝那个阴暗角落扑去,主动将串进铐里面,把自己紧紧锁在衣架上。

    从始至终,一系列动作,流畅得不像话。

    老女佣买来的铐有点,才穿戴一会,就磨得宋闻腕生疼,青白色皮肤泛起绯红,像是被铐在这里大半天了。

    疼得宋闻发出“嘶——”的气音,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

    打死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有主动锁自己的一天

    下一秒,申贺颂推开柜门,明亮的室内光线照射进幽暗的衣柜,亮得宋闻下意识回避,想伸去挡光,却只能牵动铐和铁架子撞击出声,发出噌噌的摩擦声。

    等宋闻恢复视野明度,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张略显傲然的脸,正端着肃然表情凝视着他

    探究目光时若寒星。

    申贺颂,虞珂的哥哥,是否会是一丘之貉?

    危急关头,宋闻居然生出“能否借助申贺颂的力量,逃离虞珂”的想法。

    还没等他理出一个大概,申贺颂最先行动。

    他先是慢条斯理地将柜门完全推开,放任室内光全数塞进柜内空间,全程没有半点慌乱。

    这是属于商战文男主的底气。

    然后问:“你是谁?”

    申贺颂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语气从容不迫。

    “你听过我的,虞珂的狗。”

    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让宋闻觉得世事无常了——放到前几天,他绝对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有主动自称狗的时候。

    这样卑劣的称呼,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感到意外。

    然而申贺颂依旧眉眼堆满漠然,眼神迟缓滑过,似乎在辨认,他和狗有什么相似之处真不愧是兄妹,待人处事竟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可事到如今,宋闻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和虞珂的故事出来。

    不求争取申贺颂放他走,只求对方不要管他在虞珂衣柜的事情,免得生出旁的意外。

    “我住在矿区附近,父亲赌博欠债将我卖卖给虞珂——”

    宋闻不知道,他在复述过往的时候,明明双被屈辱拷在衣架上,腰一直处于直立状态

    就如同诗句:“达士如弦直,不可屈曲。”

    这个姿势意味着:像宋闻这种人,不会轻易服从于权威。

    如果让他违背本心做出牺牲,那一定是因为虞珂她——

    申贺颂抬揉揉鼻梁骨,后知后觉感到无奈。

    今天的他,思绪特别扰乱,特别是知道自己没去宴会,而虞珂又在宴会上出事的事情后,仿佛什么事情都会往她身上想。

    这大概就是抱歉,负疚的心情?

    不知道,他申贺颂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以后也不想有

    还是离便宜妹妹远一点为好。

    所以听完受害者的控诉,申贺颂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毅然关上柜门。

    脚步逐渐远去。

    黑暗重新吞噬衣柜,覆盖在沉默无语的宋闻身上。

    宋闻半天没反应过来——等等,就这?

    正常哥哥目睹妹妹的犯罪现场,要么是将功补过,就是帮着补刀,怎么这个申贺颂做法如此特别,竟然像是没看到一样扬长而去

    换个角度想,如此“熟视无睹”,是不是因为,他并非虞珂的第一个囚禁的对象?

    属于沉默的晦暗再次覆盖四周,连同思绪和少男心一齐。

    忽然,宋闻像是被惹怒到一样,对着阴影处骂道:“该死!”

    他用铐着铐的,狠狠撞击铁衣架,发出砰砰的响声,以此发泄内心莫名升起的恼怒。

    同一时间,圣玛丽亚医院里。

    此时是早上靠近中午的时间,林霄亦的家人大多已经离开,就连疼爱孙子的林家奶奶,也要回家准备营养煲汤,下午再过来。

    病房再次恢复两人世界。

    林霄亦躺在病床上,头已经不疼了,却因为记忆空白而感到迷糊。

    医生他是脑震荡,与海马回受损有关。

    像这种暂时的逆行性遗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记忆——这个结论给足林霄亦和他家人极大的信心,不是永久损伤就好。

    不是永久失去记忆,就能降低林霄亦对虞珂的抱歉。

    因为失忆,他对虞珂全无印象,更别足以求婚的爱意了。

    每次虞珂下意识对他好,林霄亦都觉得很违和,很不习惯,甚至产生浓浓的怀疑。

    就像现在,林家人一走,虞珂立刻从隔壁床下来,躺进他的身边,与他紧紧挨在一起。

    冰冷冷却很白皙细腻的皮肤,从他病号服裸露的皮肤上掠过,像一条蛇游走。

    吓得林霄亦头皮发麻,下意识回避,被子里空出一大截“三八线”。

    虞珂没有再试图拉近距离,只是身躯明显怔住,然后默默翻身下来,像林家亲戚那样坐在椅子上。

    她远远看着床上的,怒力挤出勉强但快活的笑容。

    林霄亦最看不得这样的笑容了。

    再搭配虞珂编造的恋爱故事食用,更让他心疼这位无辜的女孩。

    “你要不,再躺进来?”林霄亦右无措地按住卷翘的头发,“抱歉,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虞珂没回复,只是笑着摇摇头,虽然这个笑容是硬挤出来的,看着就让人可怜可惜的。

    她拿过苹果,就像普通女朋友那样给林霄亦削皮。

    灵巧的控制着刀,上苹果皮一圈一圈没有断开。

    觉得尴尬的林霄亦硬夸一句:“苹果皮不断,你的愿望就会成真哦!”

    夸完后他就后悔了,这特么讲的是什么狗屎话。

    而虞珂,则是在嘲笑对方的懊恼。

    她同系统吐槽:“我的愿望,就是林霄亦晚点回复记忆,再让我多玩一会儿。”

    虞珂不许林霄亦病好,也不许林霄亦病坏。

    因为一直骗着他没意思,看他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才是最有意思的。

    所以当下首要工作是,让林霄亦相信她们是情侣,并且深信不疑——要达到这一层效果,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真话假话混着。

    于是林霄亦话音刚落,虞珂立刻瞪大眼睛回望过来,惊奇地:“你以前也过这种话。”

    她欣喜地将苹果放下,:“大概一年前吧,你在制片厂拍摄动作特效片,需要吊威亚,那时候因为场工的疏忽,你从三十米的高空掉下来,摔断了腿。”

    “粉丝都围在医院外不走,我故意耍性子不给私人医生看病,故意转到和你同一个医院,然后我们瞒着经纪人偷摸摸见面。”

    “那时候我给你削苹果吃,你也出这句话,一模一样。”

    虞珂兴奋地复述。

    可能是因为男友恢复记忆了,她的眼睛似乎缀了点泪花,显得剔透发亮,满满的期待感。

    这样的神情和语气,让林霄亦感到格外的内疚,“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没,没关系。”

    虞珂迅速低头,继续认真削苹果。

    从林霄亦的视角上,看不清虞珂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偶尔发出两声急促的气音,看到她用右胡乱涂抹两下脸颊。

    种种表现,不难猜想她又难过了。

    虞珂低着头,认真削苹果,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不是难过,而是她快要笑死在现场了。

    ——林霄亦片场受伤是真的,他和虞珂在同一间医院也是真的,却唯独没有虞珂为他转院,还给他削苹果的事情。

    她现在都不敢男主忏愧不安的眼神了,怕当场笑出声来。

    得想个办法,自然地离开病房才行,不然她迟早憋死在这里。

    正当虞珂想要怎么逃离现场的时候,林霄亦默默递来了由头。

    他用一种纠结、难以开口的语气,心翼翼地询问:“我觉得现在有点怪,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感觉我和家人关系很好,为什么他们好像都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还有我翻了一下,也没找到和你的聊天记录”

    其实疑点还有很多很多,譬如林霄亦的身体潜意识,例如他对虞珂时心如止水的感觉,但这些都能用“失忆”作为解释,唯独周边生活全无恋人所在的痕迹,让他感到诧异无比。

    虽然失忆了,但林霄亦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装单身的渣男才是。

    艰难地问完这些问题后,林霄亦才敢抬起头。

    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虞珂双眼含泪的怒容,她倏地站起身来,纤的脑袋上镶着边的头发呈漆黑的波浪,在半空中缓缓荡开。

    她怒气冲冲又悲伤地:“这种事,你问问你自己吧。”

    虞珂硬是提起嘴角,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转身朝病房外快步走去,无声离开。

    头也不回的背影透露出坚决。

    只在关门时,她才将正面转过来,娇美面孔微微抬起与呆坐在床上的林霄亦对视。

    虞珂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低声嗫嚅道:“我身体不好,家庭情况复杂,你需要粉丝,事业又正当红你现在问我为什么?”

    林霄亦可以清楚看到,虞珂望着他,却好像在透过他,看着某一个不存在又遥远的人。

    她的唇瓣和鼻尖是那么敏感,就像被破碎的薄皮包裹着,透过皮膜就能看到血和肉的颜色没有血色,只有淡淡的泪水在流淌。

    紧接着,病房门彻底关上,只留林霄亦一人独自待在病房里。

    “该死!”

    脑袋忽然的神经痛,让林霄亦痛苦地蜷缩在床上,而后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通过虞珂的反应,哪怕失忆后再迟钝,他也隐隐意识到:这些反问,比起想要证实什么,更像是质疑对方“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林霄亦有些懊恼。

    虞珂离去的背影,在他脑海里挥散不掉。

    作为天赋型演员,林霄亦骨子里就是感性又擅长共情的人——他试图代入虞珂的角色,想象自己有一个差点求婚成功的女朋友,某天忽然失去记忆,对方还质疑自己的存在

    dn,这也太糟心了吧!

    烦得晕头转向的林霄亦,习惯性想要挠头,摸到绷带才猛然停下。

    他似乎有所察觉地望向掌,感叹身体的潜意识,脑海中却不适时地闪过医生的建议:“记忆丧失只是暂时性行为,多接触过往事物能加快记忆回溯。”

    多接触过往事物林霄亦侧身拿到,打开搜索引擎查看[林霄亦]

    敲击键盘的指停顿片刻,又默默加上[林霄亦片场受伤医院]的词条。

    两秒钟后,铺天盖地的新闻占据整个屏幕,足以宣告林霄亦失忆前的名气和流量。

    至于本人,则像在看陌生人一样,忍着头晕眼花的后遗症,耐心阅读每一条内容。

    正如虞珂所,半年前他因为场工失误,从威亚掉落下来,摔断腿后入住嘉诺撒医院

    林霄亦从词条点进粉丝站的出院饭拍微博,打开第一张照片——那时候的他坐着轮椅,对镜头招,脸上露出营业性十足的笑容。

    草草浏览一遍,似乎没什么内容。

    林霄亦刚准备关掉照片时,余光突然瞄到一道熟悉、娇的身影,吓得他眼瞳瞬间放大,指圈住这块,放大,再放大。

    直到马赛克十足的飘渺身影填充整个屏幕,他才终于接受现实。

    是虞珂。

    她就站在饭拍画面框的最边上,远远地眺望此处。

    这下,似乎没什么好辩驳的地方了?

    林霄亦已经开始相信虞珂的话,只可惜人已经被气走,只能日后在弥补了

    病房外。

    虞珂安静地离开三楼,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女厕所里,关好门,然后哈哈笑得眼泛泪花。

    她用纤细的指轻抹眼角的泪珠,气喘吁吁地:“太好笑了。”

    “怎么会有那么蠢的男主我差点憋死在里面。”

    可不是嘛系统看着这张憋到发红的娇嫩脸颊,内心对虞珂计划感叹连连。

    ——靠背原书剧情来欺骗男主,等他恢复记忆后,再轻飘飘一句“我开玩笑而已”

    这换做哪个男主不崩溃啊!

    恐怕等林霄亦恢复记忆,只恨不得再跳一次湖,忘掉这些和虞珂恩恩爱爱的回忆。

    简单的大笑五分钟后,虞珂才总算恢复平静。

    她掐指一算,今天林霄亦的k算是刷够了,放他独自一人好好想想,或许会有奇效,没必要一直缠在他身边,憋笑是会憋死人的。

    于是虞珂掏出,毅然点开申贺颂的电话,眉眼弯弯地刷起下一个男主:“哥哥!”

    “我不想呆在医院里,你可以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