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儿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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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头先那将军施了什么术法,让项右右嗓子眼里一直都火辣辣的,就像是吞了块滚烫的木炭一般,完全发不了声。眼下有口冰镇过的椰汁,让她体感上好受了些许。

    “呜啊”项右右又哼唧了一句。

    阿稚见她满脸愁云,忙开口道:“阿右娘子放宽心,先保住身体要紧。眼下我几个哥哥和柏郎君他们都在想办法,替您求情。我想将军也是一时之气,才将你关起来的。”

    他们都在帮我求情吗?她忆起与柏舟分开前,柏舟要她不要害怕,他会想办法救她的,难道他的办法就是向将军求情?一想到那女人那张盛气临人、恃强凌弱、胁迫人的面孔,她就不甘愿。

    真不知道她会不会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来,与其这样倒不如“英勇就义”来得爽快,指不定这么一“就义”,就回到现代了呢!

    柏舟,你一定要挺住了,绝不能向“黑恶势力”妥协。想罢,她拿起一块糕点,抿了去。

    阿稚看着她吃完了所有的食物,这才微笑着收回餐盘和果壳,又在她面前碎碎念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儿。只到听到外面看守叫唤“七郎君”,阿稚方才同她告了个别,晚些再来看她,便立起身子向门外行去。

    项右右心怀感念地目送着阿稚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又坐回原地,忽然觉得有些困倦,眼皮子一闭,便歪头睡倒了过去。

    这一睡,她又梦回到了那张玉床之上,还是同样的水天、同样哀怨的琴声,同样的那棵山桃树下,立着柏舟的身影。

    能在梦里与柏舟相遇,也是好的啊!

    这次,她并没有上次那般欣喜若狂,而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缓缓向前,心翼翼地向着他的身后靠进,生怕他又化做无数桃花瓣儿飞走了。

    到柏舟身后,她没有上拉他,而是轻轻唤了一声“柏舟,我来了!”见他背影微颤,她走进了一步,又道了声“我来了!”

    “呼啦”一声音响,一阵急风袭来,吹动着山桃树的枝丫四处摆动着,又吹落好些花瓣儿,落在他二人身上。

    还好柏舟没有消失,她正庆幸眼前之人还在原地时,忽然听见一道冰冷的质问:“你是谁”

    她没多想,忙回道:“我是阿右呀!”

    “阿右是谁?”谁知那背影又抛来这么一句。

    怎么回事,他不认识我了吗?那项右右捏了把汗,忙又道:“若璃,你总知道吧!”

    “若璃”只听他念道了半晌,又道:“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你转过头来看看我,就会想起来了!”她两眼放光,满心欢喜地道。

    这人听罢,缓缓转过身来。还是如上次梦中一般,怀里抱着位女子。

    怎么还是这样啊,他还是抱着若不对!她猛地惊道:“你你,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眼前影像,吓得她浑身哆嗦,柏舟怀中的女子不是若璃,而是那女将军。忽然,满腔的委屈与心痛,化做无边无际的泪水,从她眼眶中喷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多会,便将此处淹没了去。可那两人依旧在她眼前,环臂相拥、耳鬓厮磨、缱绻旖旎,整一派热恋情侣的作风。

    “滚开滚开”

    项右右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个恶梦,是她日有所思的产物,便一个劲地挥动着臂,试图将眼前的假象销毁了去。

    “滚开啊”

    忽然她尖叫着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立马撑起上半身,低着头大声地咳嗽了起来,仿佛在梦中被自己流成海的泪水呛着了一般。半晌觉得嗓子舒服了些许,又发现全身酸痛得很,特别是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了。

    她用按压太阳穴,竟摸到额头处缠着一圈既柔软又有弹性的东西。眼前是亮堂堂的屋子,完全不是睡着前那黑乎乎的地牢。

    “呀,我这是在哪?”

    她这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张巨型砗磲壳制成的床中。床头挂着些海星,贝壳、鱼模样的吊坠装饰品。

    房间里摆放的桌椅,也都是深海动物的造型,有什么水母、海龟、章鱼之类的,材质看起来有些像是珊瑚。

    另外,还有一些用来装饰的摆件,也都是海螺、海贝制成的动物形状的工艺品,可爱极了。床的那头,还摆了一个马造型的摇椅。

    床下的地面铺着细白的砾石,其中还置着些矮植和发光的球形物体,房间没有门窗,四周的墙体是肉粉色的。

    墙边还立着些颜色鲜亮的珊瑚树,有红色、有橙色、有草绿色、有柠檬黄,总之都是些生勃勃的色彩。较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走廊。四周亮着几组暖黄色的灯柱。

    眼前的一番景象,看得项右右一时心情极度复杂,一面愕然,一面惊喜。

    “这什么情况?”她不禁叫出声来,方才那恶梦导致的心悸,瞬间被眼前色彩斑斓的海洋主题儿童房给冲淡了去。

    “我能开口话啦啊!”

    她摸着喉咙,先前那股火炙般的刺痛感,已经消退。

    “娘子醒啦!”耳畔传来阵嘶哑但却沉稳有力的声音,她这才发现,不知几时,一位扎着头巾,穿着连身长袍的老妪,已行到了自己床旁。

    这婆婆是位盲人吗?她瞧见老妪的睛眼是闭上的,心中揣测起来。

    老妪整个眼框呈现出黑紫色,看起来有些瘆人,项右右下意识地缩起身子向后靠了靠。半晌,见老妪一直都在对自己微笑,这才稍稍放松些,望向她问道:“婆婆,您是?”

    这人听罢,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伸出来,在她耳颈交汇处探了探后,长舒了口气,笑道:“看来是退热了!”尽管她一直是闭着眼的,可动作方向极为精准,仿佛能看见一般。

    难道她眼睛长在别的地方?项右右瞧见这老妪头巾下露出花白的头发,挽在脑后,额间戴着条水玉色的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