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大郎君?
“怎么,你就这么着急见他?”海川的话明显带着股醋溜白菜的味道。
“你不是他好看吗,我就是好奇。”若璃不以为然地回道。
海川这会又跟吃了酸辣土豆丝一样,鼻子里喘着粗气道:“我还他没我好看呢,怎么没见你多看我几眼?”
“你怎么这么心眼,比锦昱还”
她话到嘴边,立马又吞了下去,车内两人忽然都没了声音。
若璃正心烦意乱时,只见着车旁一前一后行过两个人。
那阿稚见到这两人,面带微笑地迎到他俩跟前。她瞅着那两人的背影,其中一位好像是昨天自己与海川用晚膳时,来相邀抚琴的二郎君。
他此时正撑着一把油纸伞,高高地举起,替他前方另一位身穿白色斗篷的人撑着。再看那伞下之人,除了斗篷之外,头上还戴了一顶罩纱帽。这一伞、一帽、一篷三重“保障”,将那人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若璃见这人,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在阳光下的,抬头望了眼天,心中嘀咕:大热天的,咋还包成这样?
海川见她一直盯着那人看,鼻中哼了一下,冷不丁道:“这人就是将军的大郎君。”
“是他啊!”她恍悟,只觉得这人看着昂藏八尺的,可怎么像朵暖房里的花朵一样啊。她禁不住又道:“亏得将军这么宠他,瞧这样子,中看不中用啊!”
海川忽然瞪着她道:“姑娘家家的,在外面还口没遮拦!”
“我错了么?他那副模样,出门都要人给伺候着,我建木可没有这等闲人。”
“人家将军喜欢,碍着你了!”海川反驳道。
她听海川这话,觉得在理,吐了吐舌头道:“也是,与我何干!”
这时,伞下的柏舟与阿稚交谈了几句后,忽然转身向着他们的马车行来。海川见了,立马将她拉下车。
若璃见大郎君又打转回来找他们,忽然心虚,心想:他不会是听到我刚才那些话,来找我麻烦吧。正心慌时,只见这位男子忽然对他俩拱行礼,之后从那罩纱帽下传出一阵极有磁性的声音,道:“元娘琴仙,身体可好些了。”
她忽然觉得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像是轻敲钟鼓、又像是轻弹玉磬,温柔中带着低沉、宁静中带着跳脱,瞬间征服了她灵敏的耳朵。
“我我,好好多了!”
她脸一红,突然结巴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何,一向有建木霸王之称的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变得如此羞涩。
海川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忙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对柏舟道:“我家娘子已经大好了,多谢大郎君关心。将军正在等着您呢。”
“那就好。”柏舟向他二人告辞后,转身便向将军走去。
若璃这会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直到被海川抱上车后,她才缓过神来。
“你又抱我?不是了在外人面前,要一尺距离的吗!”她突然埋怨道。
海川瞪着她一脸不满:“你刚才像只木鸡似的,我推都推不动。”
她抓了抓鬓角,尴尬地笑了笑,道:“有有吗?”
“要不要问问他们。”海川指了指前面一辆车里,坐着的阿稚与二哥。
若璃见状,忙按下他的,急道:“我看就不用麻烦人家了吧。”她罢,又偷偷瞧了一眼那位余音犹在的大郎君。见他这会已经上了那乘黄兽的背脊,还搂着将军的腰,她心想:他的声音,难道就他的本领,令得将军只为他着迷?
若璃死命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忽然她对自己默语道:若璃,别在意无谓的人和事,眼下最重要的只有琴弦和建木峦。
耳边传来一阵浑厚响亮的号角声,整个车队缓缓向前行驶,从西门出了赤河堡,沿着车道,缓缓向西北方前进。
若璃坐在车上,晃荡晃荡着,竟靠在海川肩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去。这一睡着,她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建木的山桃林中,爹爹正坐在树下,拾着根桃花枝儿。他的肩头趴着一只十分乖巧的白蛇。
爹爹转动着腕子,用那桃花枝逗着仙宠白,若璃瞬间喜极而泣,大声唤道:“爹爹,白,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正当她满心欢喜地向着他们狂奔过去时,突然一滩热呼呼的赤红色液体,“噗”地溅满了她全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柄寒冰一般的森森的利刃,从爹爹的身后刺入,并且扎穿了他的心脏。这血就是从他的胸口迸出来的。
“爹爹”
她哭喊着扑到爹爹身旁,想扶住他。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使不出力来。最后,她反而被爹爹沉重的身躯拖倒在地。
她忽然见到爹爹身后,出现了一个握染血长剑的人影。她跪坐着,泪流满面地仰起头瞪着这人。这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令她瞬间悲愤至极。她冲着这人咆哮道:“锦昱!你弑我爹爹,我绝不放过你!”
她强忍悲痛,高声唤出“浩天”来,直指锦昱的心口。可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锦昱的瞬间,他突然倏地一下消失在她面前,没了影踪。
“锦昱,你给我出来!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着,忽然身子一抽,从梦中醒了过来。
见自己歪头靠在海川的肩头,她忙坐直身子,转动了几圈颈椎,又咽了口唾沫、故做镇定道:“对,对不起,是我的错。”
海川掏出个丝帕递给她道:“擦擦汗,又做噩梦了吧。”
她接过帕子,轻轻擦拭了起来,半晌又道:“我以前经常梦魇吗?”
海川点点头,道:“还经常梦话。”
“不会吧,我记得我睡觉,可是很老实的!”她忙道。
“你又瞧不见你睡觉的样子。”海川道。
“我我师姐的!”她解释道。
海川笑而不答,若璃觉得他心里揣着什么坏,忍不住给了他肩膀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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