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拾东西跑路
没多久,老黄回来了,拍拍秋君的脸,道:“醒了,走。”
“安顿好了?”
“地分给庄子里的佃户了,其他没啥收拾的,走。”
“那芳姑咋办?”秋君着,心翼翼道:“要不给你带上?”
来自老黄的怒气值——00
老黄一瞪眼,骂道:“瓜娃子,欠抽是不,赶紧走!”老黄着,给秋君换上了衣服,扛起来就准备朝外走。
只是秋君敏锐的察觉到了,老黄的眼神有点儿闪烁。
有故事?
“真不要?芳姑也是个老姑娘,和你做个伴儿不挺好?”
老黄目光躲闪,解释道:“俺都多大岁数了,那不是祸害人家女娃,瓜娃子,啥时候轮到你管俺了!莫以为当个少爷就想上天!”
秋君一阵无语,芳姑都四十多了,咋还成女娃了。
不过秋君仔细一想,从他记事起,老黄就这幅模样,四十多年过去了,一点儿变化也没,芳姑进庄子里来的时候才刚二十,在老黄眼里可不就是个女娃么。
一出院子,就看到芳姑端着一盆水又过来了,见老黄扛着秋君,疑惑道:“咋个又要出门儿哩?”
“少爷受伤了,带他去玉京治病。”老黄闷声回道。
“哦,玉京呀,那可远哩,多会儿回来?”芳姑关切道。
“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庄子就留给你了,岁数不了,趁着合适的赶紧找个人嫁了。”
老黄完就要走,芳姑却一下子红了眼,居然上前一把拉住老黄,焦急道:“咋个,你们这是不回来了?那把俺也带上。”
“路远着呐,带上你个咋走,还别不安全,你快放开,别哭了!”老黄有些头疼。
“你也知道路远呐,你带着少爷路上咋吃、咋喝?你个糙汉老光棍,咋个能伺候好少爷?不行,你把俺带上!”
芳姑是知道老黄和秋君一走就不回来了,死活抓着老黄胳膊不松,红着眼看着就要哭了。
老黄也急了,一跺脚,道:“俺咋个带着你?你不嫁人啦!你快松开,这叫啥样子!”
芳姑一下子哭道:“俺都四十多了,谁娶俺!”
老黄一下子闷了,一句话也不出。
芳姑父母早亡,自打进庄子二十多年来就没离开过,她不,谁也没朝这茬儿想,老黄一下子不出话来了。
对于芳姑来,老黄和秋君一家子就是她的家人。
对于秋君来也是如此,相处了这么多年,那感情又怎么是一两句话的清,撇得开的。
秋君被老黄抗在肩头,听着芳姑凄苦的喊声,也是忍不住泛泪花,更主要的是他被这样扛着,脑充血的厉害,一个劲儿想吐,眼前还不断的飘字幕。
来自老黄的怨气值、来自芳姑的怨气值
“行了,芳姑你别哭了,我们还要回来的,这次是去玉京看病,路上远,我又这个样子,不方便,等过个一两年就回来接你过去,行不?”秋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上气不接下气道。
芳姑看向秋君,还抓着老黄的胳膊不肯松,红着眼犹疑道:“真的?”
秋君肯定的点点头,道:“真的,我发誓,我还等你给我做饭呢,老黄那艺,你又不是不知道。”
来自老黄的怨气值——00。
嘶,这心眼!
“那中。”
芳姑看到秋君发话了,终于不舍的松开了,老黄叹了一口气,扛着秋君朝门外走,芳姑送着他们出来,倚在门口,看着老黄套好了马车,忍不住哭道:“少爷,路上心呐。”
秋君也红了眼,抹了把眼泪,探着身子挥挥,道:“知道了芳姑,快回去!等我伤好了就回来接你!”
“驾!”
老黄闷声不发,一鞭子抽下去,老马马蹄翻飞,马车飞速离去。
芳姑一直倚在门口,看着马车飞驰,消失不见。
玉京是大周的国都,位于中州腹部,临靠着通天河和东海。
这里是三朝古都,据传,上古夏商时期,人族的部落便是起源于此,等到先秦定都于此之后,便成了整个九洲的中心。
秋君这辈子还没离开过青州,更是很少玉京的记忆,不慌,是假的。
“老黄,玉京离咱这儿有多远?”
老黄赶着马车,回头道:“不远,也就个七八万里。”
七八万?
不远?
“咱咋过去呀?”
“这不是有马车嘛,放心,咱先去福州府,去那儿之后,坐剑舟,约莫半个月就能到玉京了。”老黄一边儿着,一边儿给自己按了一锅烟丝,大拇指按上去,抽两口,吐一口烟,惬意的不行。
“哦。”
秋君听了之后,放下了心来。
马车不颠,相反的,比他上辈子坐过的什么汽车舒服的多了,平稳的就像是坐高铁一样,估计是车底刻着什么阵法。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皮毛垫子,软的和席梦思一样,旁边儿还放这个银制的痰盂,给他吐血用的,旁边儿还放了几本儿书,都是他爱看的,可惜秋君翻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躺在马车里,不一会儿就犯了困。
临近夜晚的时候,老黄拍了拍车厢,道:“少爷,醒了,下来吃饭。”
喊得是少爷,可是怎么听都像是在叫孙子,不过这起码表明老黄气儿消了。
高兴的时候喊他少爷,火大了就喊他瓜娃子,秋君听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怎么判断,唯独让秋君疑惑的是,老黄好像从没喊过他名字。
马车早就停下了,老黄把他从车厢里抬出来,靠在马车车厢上,一旁早就垒砌好了柴火堆,一只锦鸡也早就拔了毛插好,只等着烤熟。
秋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脑袋清明了不少,老黄蹲在柴火堆旁,对着柴火吹了口气,火苗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秋君看着一幕,还是感觉很新奇的,特别是吹一口气就能点火,一想到自己伤好了也能如此,心里还有些激动。
这以后抽烟,不是可以不用点烟了?
老黄的烧烤很原始,直接撒了一些粗盐,不一会儿就烤好了,扯下两条泛着油光的鸡腿就递给了秋君,道:“吃。”
秋君也有点儿饿了,接过来就是一大口,这一大口之后就后悔了。
呕——
差点儿没吐出来。
“老黄,这鸡你放血了没?”秋君刚想吐出来,可是看到老黄那充满威胁的眼神,硬生生吞了下去。
入口就是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难吃这个词儿,已经没有办法形容这种噩梦一样的食物。
“放啥子血,这血锦鸡就身上这点儿血值钱,放了血咋吃,你这几天天天吐血,不找补回来,你想吐血吐死啊!”老黄瞪了他一眼,道:“吃了,都吃干净!”
秋君闻言,那是含着泪一口一口吃完,不吃光老黄真的会抽他。
来自老黄的怒气值——00。
老黄见他那副鬼样子,心里头就来气。
“咋地,不想吃啊,那你回去找芳给你做去,俺回去给你打个棺材,你看中不?”
来自老黄的怨气值——00。
秋君听了老黄这句话,气的差点儿噎死,这老黄,咋个这么心眼呢?多少年了,还记仇?
看到秋君老老实实吃着,老黄就一边儿蹲着抽了两口烟,拿出一把刀,坐在柴火堆那儿抱着一堆木料一直劈劈砍砍。
“老黄,你这是弄啥呢?”
“给你做个轮车,你又没死,俺总不能一直扛着你。”
柴火噼啪的烧着,秋君看了一会儿就犯了困,倚着车厢睡着了,老黄看了他一眼,停下里的活儿,押了一口烟,长叹了一声。
秋君也不知道老黄是什么时候把他抬进车厢的,他脑中一片混沌,似乎有一个人在嘶吼呐喊,他整个人一会儿如坠深渊,一会儿又在冰原上一个人行走。
忽冷忽热,秋君吐一口血,唧唧嘴,继续睡着。
第二天被老黄一顿臭骂,他多大个人了,还跟尿炕一样,不知道吐盆子里?秋君厚着脸皮不吭气,美滋滋的收获着老黄的怒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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