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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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霁覆唇而下,与温祈交换吐息。

    未多久,章太医送了避子汤来,丛霁一饮而尽。

    温祈舔吻着丛霁的唇瓣,尝到了避子汤的滋味。

    他又抬手环住了丛霁的后颈,片晌,指尖迤迤然地向下而去,轻轻揉捏着,继而咬着丛霁的耳廓道:“夫君,去金銮殿罢。”

    “好罢。”丛霁收回手指,穿上衣衫,又取了一袭风裘,将温祈严严实实地裹住了。

    紧接着,他将温祈横抱起,身形一动,眨眼间,便已到了金銮殿。

    他未曾于夜半时分来过金銮殿,偌大的金銮殿被银辉分作了两半,一半银辉流淌,一半陷入了晦暗。

    他一手抱着温祈,一手扯下了温祈身上的风裘,铺于御座之上,方才将温祈放下了。

    而后,他掌风一起,将殿门阖上了。

    温祈环顾四周,又对丛霁道:“夫君,将烛火点上罢,我想瞧得更仔细些。”

    丛霁并未反对,点上烛火后,雕梁画柱、玉阶彤庭全数显露了出来。

    温祈向着丛霁勾了勾指尖,舔/舐着唇瓣道:“陛下且过来罢,微臣久候了。”

    丛霁的指尖一触及温祈的指尖,便被温祈抓住了。

    温祈一施力,丛霁便配合地将其拥住了。

    “平日都是陛下坐于御座之上,微臣立于玉阶之下,今日微臣难得躺于御座之上,甚觉新奇。”温祈由于品秩不高,所立之处近殿门,他指着自己平日所立之处,信誓旦旦地道,“陛下,微臣迟早会从那儿到这儿。”

    ——他所指的这儿乃是宰辅所立之处。

    “朕很是期待。”丛霁不容辩驳地道,“待你到了这儿,再历练些时候,朕便于御座边设一凤座,与你共治天下。”

    “再添一指。”温祈稍稍缓了口气,才道,“到时候,微臣若能胜任,自不会推辞。”

    “梓童定能胜任,朕拭目以待。”丛霁垂首去亲吻温祈的喉结,使得温祈仰起了首来。

    良久,温祈终是忍耐不得了:“夫君,交尾可好?”

    丛霁撩开温祈潮湿的鬓发,犹豫不决地道:“朕只怕会再度伤了梓童。”

    “那又如何?夫君若不与我交尾,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苦,却袖手旁观?”温祈质问道,“夫君不觉得那般做,于我而言,残忍至极么?”

    见丛霁不言不动,他威胁道:“夫君莫非要我自取?我怕是控制不好力道,会伤得更重。”

    话音落地,他扣住了丛霁的右手手腕子,盯着其上的湿润道:“我记得陛下并未用如此多的香脂。”

    言下之意便是他已然做好交尾的准备了。

    丛霁分析了一番利弊,不得不道:“梓童切勿乱动。”

    “嗯。”温祈直直地望着丛霁,下一息,不由自主地阖上了双目。

    丛霁一手与温祈十指相扣,一手护住了温祈的后脑勺,以免温祈撞到头。

    且进且退间,他不断地问温祈:“如何?”

    温祈不断地答道:“不疼。”

    昏昏沉沉中,他忽觉底下立着一众大臣。

    他登时羞耻难当,定睛一瞧,底下空无一人,仅烛火摇曳。

    “夫君……”他以指腹描摹着丛霁的眉眼,陡然想起自己初见丛霁便是在这金銮殿。

    当时,他被囚于笼中,遍体鳞伤,而丛霁则立于笼外,当时的丛霁虽然俊美绝伦,却有一股子阴郁之气,不知不觉间,那股子阴郁之气已消失无踪了。

    眼前的丛霁满面温柔,而朝堂之上的丛霁积威日久,令人不敢逼视。

    当时,他又惊又惧,以为自己即将被丛霁拆骨抽筋;而今,他正与丛霁肌肤相亲,于仅有帝王能企及的御座之上。

    丛霁听得温祈唤了自己一声“夫君”,促狭地道:“梓童为何不唤朕为‘陛下’?”

    “因为……”温祈捂住了双目,“因为会觉得羞耻。”

    丛霁坏心地道:“朕该当为温爱卿将朝服取来,再为温爱卿穿上才是。”

    “不要。”温祈抗议道,“夫君不许欺负我。”

    丛霁于温祈额头印下一吻:“罢了,朕不欺负梓童了。”

    温祈张开指缝,露出了一双眼睛来:“夫君这般轻易便放弃了?”

    丛霁失笑道:“梓童是想半推半就么?”

    温祈肃然道:“半推半就有何不可?”

    “并无不可,梓童稍待。”丛霁将自己收拾妥当,足尖一点,回了寝宫,取了自己与温祈的朝服来。”

    丛霁为自己穿上朝服后,又为温祈穿上了朝服。

    温祈霎时间后悔不已,这委实过于羞耻了。

    “温爱卿。”丛霁软声道,“温爱卿想要被朕如何对待?”

    “微臣想要被陛下弄脏朝服。”温祈心生悸动,面红耳赤,扯了扯丛霁的衣袂,“夫君,别欺负我了。”

    丛霁瞧着温祈的右手,突然记起自己去探望丛霰之时,被丛霰扯住了衣袂,且直至他离开,丛霰方才将手松开,丛霰莫非趁机下了毒?

    但那毒若是因他不慎被“桃面”割破了手指,才经由伤口入体的,他探望丛霰之际,身上并无暴露在外的伤口,丛霰纵然趁机下了毒,理当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又或许那毒已被丛霰着人重新研制过了?

    温祈见丛霁若有所思,不满地张口咬住了丛霁的手腕子。

    丛霁回过神来,解释道:“抱歉,朕记起阿霰曾扯过朕的衣袂,不知是否那时被阿霰下了毒。”

    温祈松开丛霁的手腕子,思索道:“丛霰应当不曾学过下毒之法罢?那么,他若下毒,只能下于夫君的常服之上,不然,早已被夫君发现了。”

    “但那身常服已洗涤过了,恐怕验不出是否被下了毒。”丛霁低下身去,口齿不清地道,“梓童莫要再想了,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安然渡过繁衍期。”

    温祈浑身微颤,揉着丛霁的发丝道:“夫君,我心悦于你。”

    丛霁回应道:“梓童,朕亦心悦于你。”

    温祈垂目凝望着丛霁,手指划过丛霁的面颊,落于丛霁的朝服之上。

    他与丛霁既是夫夫,亦是君臣,实乃他千百年修来的福分。

    丛霁喉结蠕动,其后,慎之又慎地将温祁的朝服弄脏了。

    御座远不及御榻舒服且长度不足,以致于自己与温祈皆无法伸直双足,故而,两个余时辰后,丛霁便将半睡半醒的温祈抱回了寝宫。

    为自己与温祈沐浴了一番后,他揽着温祈的腰身,细细回忆着丛霰是否有古怪之处。

    然而,他却想不出所以然来。

    扯衣袂之事,丛霰幼时亦做过。

    温祈瞥了眼自己委地的朝服,已然脏得一塌糊涂。

    他埋首于丛霁怀中,少时,沉沉睡去。

    丛霁端详了温祈片刻,便传了杨太医来,命其立于门外,向他禀报丛霰的病情。

    杨太医恭敬地道:“陛下,六殿下依旧高热着,并无好转。”

    “退下罢。”丛霁满腹疑窦:这高热究竟是否阿霰有意为之?

    根据昨年的经验,繁衍期前三日来势汹汹,是以,他罢朝三日,寸步不离地守着温祈。

    温祈时睡时醒,醒来的时候,不是与丛霁云雨,便是让丛霁将龙凤胎抱来。

    丛霁每日都会为温祈上药,只可惜,无济于事,伤口非但并未长好,反而添了新伤。

    第四日,丛霁方才上朝,他坐于御座之上,望着温祈平日所立之处,思及自己曾与温祈于御座之上颠鸾倒凤,心口尽是隐秘的欢喜。

    朝臣见丛霁似有笑意,有人猜测温祈是否又有喜了,才缺席了早朝,还有人猜测丛霁是否想出甚么新的刑罚了。

    丛霁下得朝堂,便去抱了龙凤胎,又着人将奏折悉数送入寝宫。

    他将龙凤胎抱到了御榻前,与温祈一道同龙凤胎玩耍了一会儿,才开始批阅奏折。

    龙凤胎目前只会唤“爹爹”与“父亲”,唤个不停。

    一盏茶后,他生怕累着温祈,便将龙凤胎抱回了丹泉殿,由乳娘们带着。

    温祈本想处理公务,被丛霁驳回后,只得枕于丛霁腿上,看话本解闷。

    看着看着,他又觉得丛霁较话本有趣许多,遂时而将自己微凉的手探入丛霁的衣襟取暖,时而钻入丛霁的衣袂,摩挲丛霁的手臂,时而一勾一松丛霁腰间的革带,使得革带弹于丛霁身上,时而把玩着丛霁悬于腰间的佩绶……

    丛霁又无奈又甜蜜:“梓童,这话本十分无趣么?”

    “这话本比不得夫君。”温祁懒懒地了个哈欠,“我不闹夫君了,夫君且励精图治罢。”

    入夜后,作为温祁扰自己批阅奏折的惩罚,丛霁取了一支干净的狼毫来,将温祁的身体当作宣纸,缓缓描画着。

    温祁乖巧地任由丛霁作弄,抿着唇瓣,通体泛红。

    丛霁如何把持得住?须臾,弃了狼毫,转而吻住了温祁。

    又六日,温祁的繁衍期终是结束了,这回的繁衍期统共十日,较上一次少了两日。

    温祁的唇瓣以及口腔内壁上的伤已好透了,那处不出意料地加重了,只得继续卧床歇息。

    而丛霁与繁衍期时一般,除了早朝,都会陪伴于温祁。

    与此同时,丛霰依然高热着,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一个半时辰昏迷不醒,诸多名贵的药材入腹犹如泥牛入海,全无用处。

    今日已是二月二十六,丛霰自二月十一开始高热,算来已高热了整整一十五日,未免太久了些。

    而被关于笼中,养于思政殿的灰鼠并无任何异常,只是长胖了些。

    两日后,即二月二十八,丛霁尚未下朝,丛霰的近侍忽然来报:“陛下,六殿下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