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大大小小许多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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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梯门刚刚开一条缝的时候, 两道化成灰都能认识的身影,便跳脱地闯进楚砚冬的眼帘中。

    他微微一愕,不敢置信于眼前看到的一切, 尤其是他的那个好妻子, 正躺在路容的怀里?

    而他的好兄弟路容的手, 也正搭在他的妻子“时景心”的腰上?

    楚砚冬死亡凝视一般盯着他们两人看。

    两人的画面看起来尤为和谐, 比起和他在一起, 更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楚砚冬:“……”

    他的目光反反复复徘徊在两人的身上,眼底正掀起着一场无言的风暴。

    “、路总。”

    楚砚冬身边的张特助张时安也是一惊,他目光猛地触到路容修长有力的手上,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 紧张慌乱地重新看向地面, 心里一点点漫上一种无法言的绝望。

    路总他……果然只喜欢女人。

    只是张时安也没想到,电梯里的这个女人不是路容的女伴, 而是楚砚冬的……

    几乎是不等路容的手从时景苏的腰间移开,电梯门快要重新闭合上时,楚砚冬一掌扒在门框上。

    他凶狠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人接触的地方。

    伸手狠狠地一扣,便擒住时景苏的手腕, 将他生生从电梯里拉出来。

    “你还想待到路容的怀里到什么时候?”

    楚砚冬感觉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就没来由的烦躁, 关键是“她”待在路容的怀里, 一点都没觉得不妥当。

    是不是在其他男人的怀里,让“她”更兴奋,更刺激,也更激动?

    完全不知道时景苏和路容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 又是怎么发展出这么暧昧的气氛, 楚砚冬感觉他的牙齿酸疼得厉害。

    时景苏吃痛, 被他狠狠拉至身边,刚要进行解释,被楚砚冬一个阴冷的眼神逼退回去:“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正好有楚砚冬身边的特助看着,时景苏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还是佯装惊喜交加的表情。

    “老公,你还没吃饭吧?我今天特地为你做了可好吃可美味的爱心午饭哟。”

    时景苏边,身体边顷刻间倒向楚砚冬的怀里。

    他明显感觉到,楚砚冬的身体肌肉正逐渐紧绷。

    而身旁立着的张时安,轻轻地咳了一声,一张白净的面孔瞬间变得通红。

    就好像难以置信看到眼前的一切一样。

    看吧,更多更多地看着吧,这个时候,如果楚砚冬按照往常的人设,僵着一张阴气沉沉的脸,将他狠狠推至地面。

    他再一个旋转,完美飞扑在地,配合着娇柔甜腻的嗓音嘤击长空一声:“呜呜呜老公,你突然做什么对人家那么凶,我不就是来送个午饭嘛,你怎么也要生这么大的气。”

    二十二楼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多,楚砚冬那张标志的具有代表性的面孔,不管走到哪里,人们都能立马认出来。

    到时候,看到他在电梯门口这么欺负一个女人,在前台姑娘的听之下得知是他新过门的太太,公司里以后一定会传一句,好狠的心,楚砚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吗?

    在连自己老婆都能下狠手的领导手下工作,员工会有安全感才怪。

    计划通。

    时景苏往楚砚冬的怀里钻得更厉害了。

    然而这个男人只是铁着张脸,如山岳般岿然不动。

    时景苏:?

    他都作成这样了,楚砚冬怎么能够无动于衷,难道剧本哪里又出了问题?

    时景苏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这可是一场决胜局。

    如果连公司里面都没能影响撼动到楚砚冬的内心,他已经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可以下手。

    许是他做的努力还不够多。

    时景苏狠下心,干脆踮起脚尖,嘴角勾起充满魅惑的笑。

    当着正步出电梯的路容的面,以及张时安的面,他飞速搂住楚砚冬的脖颈。

    颜色张扬的红唇,瞬间印在楚砚冬的唇上。

    时景苏微微一笑,趁着楚砚冬身体更是僵直的时候,嘴角一滑,往他的脸颊、耳垂、侧颈等诸多地方,分别落下几个点。

    如同被火燎过一样,所到之处都让楚砚冬的灵魂感到震颤。

    他低着眸,目光中有着不定的惊疑。

    眼里满满的都是时景苏漫不经心轻笑着凑近,故意想要撩动他心弦的场景。

    仿佛光是在他的脸上印下红印还不足够。

    他又低垂着头,错落有致的在他的衬衣领口,肩头,臂弯等地方落下一吻。

    楚砚冬的身上顿时有了大大许多红印。

    鲜红的,滚烫的。

    让他的臂弯越来越紧。

    时景苏的心底吹着胜利的号角。

    楚砚冬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可以直视的地方。

    他不介意为了胜利而战,在他的身上再多落下一些吻。

    时景苏又轻轻印在他的唇上。

    路过的人们无一不诧异地看着他们。

    在发现被搂着的人是那个冷面无情、不苟言笑的楚总以后,纷纷表示更加诧异。

    楚总居然在公司里面,就能和女人亲密成这样?

    这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楚总!

    时景苏感觉自己的目标快要达到。

    他恨不得现在搞一场盛世狂欢的直播,全公司的人做观众,全部来观看他们这一次的演出。

    时景苏满怀期翼,期待着楚砚冬快点如同往常一样将他推开,他闭起眼,做好摔倒在地的准备。

    看上去却好像是在等待楚砚冬也能回应一个吻。

    然而,他的计划再次落空。

    时景苏迟迟没能等来他的一句“别碰我!”。

    头顶上空骤然响起一声轻笑。

    紧接着,倒是等来被楚砚冬扣住手腕,狠狠地拉至办公室中的结局。

    张时安不敢跟上他们,他左顾右盼,目光落到路容的身上。

    “路总?”

    路容微一耸肩,两手插.进兜中。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发雷霆的楚砚冬。

    有点意思。

    他本以为楚砚冬对这次的婚事很不满意,可事实上貌似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跟随楚砚冬以及时景苏的背影,路容也一道慢慢走向楚砚冬的专属总裁办公室中。

    进门之前,他看到部分仍然坚守在工位上的员工,表面上在努力做自己的工作,实际一个个耳朵都能拉得老长。

    仿佛对着这最新鲜最迅猛的八卦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你来做什么?”办公室内,楚砚冬又问了一声。

    目光却是落向了时景苏手中的保温袋。

    记得时景苏刚才是来送餐,只不过因为看到他和路容待在一起,太过暧昧的氛围令他头脑一空,回过神来时,时景苏已经被他拽至办公室内。

    “我不需要。”他冷淡的目光瞥向他,连看一眼好像都会令他难以忍受。

    这个女人总是固执的坚持己见,无论经由他多少次的压,对于“她”来似乎都只是前进道路上根本不足以为道的绊脚石。

    “她”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拥有顽强不屈的精神,拥有炙热爱着他的诚意。

    ……唯独就是换不来他的真心。

    楚砚冬眼帘逐渐低垂下去,他冷笑一声。

    时景苏给他送午饭?

    看来对于这份纯粹的美,不破坏得更彻底一点不行。

    楚砚冬忍不住期盼着下周二的时间能够更快点到来。

    那是他和酥酥约定的日子。

    到时候酥酥扮演他的恋人,用来以一种秘密交往许多年,但是因地位悬殊相差太大,家人不同意,不得已才转为地下的人设逼退时景苏。

    在时景苏满脸的期待中,他终于一把拿起他手上的保温袋。

    然后,当着时景苏的面,往垃圾桶内一丢。

    和他的那些被粉碎掉的文件一起,被当做了不再被需要的垃圾。

    “我过多少次了,”楚砚冬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你怎么总是这么喜欢一意孤行?”

    “还用我几遍你才能有意识?”

    虽然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在楚砚冬的公司里制造一些风波,让他的名声被讹传下去。

    吃不吃他做的食物根本不是重点。

    况且这些都是他做的黑暗料理,很难入口。

    但食盒连同保温袋,被看也没看一眼的楚砚冬丢进垃圾桶的瞬间,仍然很触目惊心。

    不知怎么回事,时景苏心底一惊。

    他哑然半天,真想骂楚砚冬一句王八蛋。

    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既然不喜欢他这个老婆,为什么就不肯放他自由?

    幸好他也不是他真正的老婆,不然换成另外一个人,估计都要被他击的精神分裂。

    时景苏再一次感慨,能做楚砚冬老婆的女人,真惨。

    他也算是身先士卒,替那个真正的女主人受罪,多么的质朴和善良啊。

    时景苏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郎心似铁,楚砚冬好狠的一男的,好狠的心。

    不过楚砚冬反应越大,就证明离他的目的越近。

    只要稍微努努力,铁杵也能磨成针。

    不定哪一天楚砚冬真的像他对他承诺的那样,被他烦到实在受不了,突然要放他回去?

    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是有许多坑坑洼洼。

    如果跨不过去,就只能摔成重伤。

    时景苏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又笑着:“不吃就不吃嘛,老公你给我就是了嘛,食物它又没做错任何事情,你对它们发什么脾气呀。”

    他蹲下,从垃圾桶里准备捡出那个“精心准备”的保温袋。

    斜里忽然插来一只手,只感觉一道熟悉的人影也一并蹲在他的身边,时景苏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路容已经将保温袋率先从他的手中拿走。

    路容笑笑,望着内里包装精致的食盒,道:“正巧我肚子饿了,还没来得及去吃饭,食物浪费了也怪可惜,不如我吃了吧。”

    可他的话音刚落,手中还没捂热的保温袋,已经被楚砚冬一把重新抢夺回去。

    时景苏&路容:?

    楚砚冬目露凶光,仿佛一头猎到新鲜食物,不允许任何其他肉食动物靠近的狮子,将保温袋捏在手心中紧紧的。

    “不用代劳了。”

    楚砚冬深深望了过去,第一次,对着他的好兄弟路容,望出了一种剑拔弩张和波涛汹涌的氛围:“我突然觉得我也有些饿了。”

    时景苏有点无语。

    楚砚冬一会儿直接扔进垃圾桶,一会儿要吃,想要闹哪样。

    楚砚冬总不能是在吃路容的醋吧?

    他会吃路容的醋?

    时景苏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谁吃醋都不可能是楚砚冬吃醋。

    楚砚冬那么决绝的男人,总是三番五次警告他不要离他太近,他厌恶他还来不及,会因为其他男人的靠近而吃醋?

    雄性野兽一般都喜欢自己的领地进行标记,对外宣誓自己的主权。

    楚砚冬不喜欢他,不代表不会进行标记。

    毕竟他可是他的“娇妻”。

    拿到保温袋以后,楚砚冬仿佛化身成最严厉的恶鬼,凶神恶煞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时景苏和路容之间。

    他喉口微哽。

    脖子里好像被人捏着一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时景苏和其他的野男人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竟然连他的好兄弟都不放过?

    而他的好兄弟似乎也“乐在其中”?

    如果不是他正好前往楼梯间,看到轿厢里的那一幕,真不知道路容竟然和时景苏会这么的“情骂俏”。

    脑海里上演了之前在电梯里看到的场景。

    一遍遍如电影镜头在慢回放。

    楚砚冬的指尖微紧。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看到他们俩“眉目传情”的模样。

    婚宴现场,他就怀疑过时景苏是不是路容曾经的女朋友。

    楚砚冬狠狠地坐下。

    狠狠地开保温袋,狠狠地拿出食盒。

    狠狠地取出筷子,当着时景苏和路容的面狠狠地夹起一口菜。

    什么都是狠狠的。

    食盒里的菜看上去就有点不堪入目,路容的目光顿时就落在那上面。

    他也没想到一个这么自信满满要来为老公送午饭的“女人”,其做的盒饭居然这么的让人看起来就难以下咽。

    路容很了解楚砚冬的为人。

    按照楚砚冬往常的性格,他最多看一眼,便会将这菜重新倒回垃圾桶中。

    但这一次,楚砚冬不仅没有那么做,还一口紧接着一口,竟在短短一瞬间,将所有的菜品全部吃完。

    路容有点怔怔。

    时景苏看得也有些愣怔。

    心里疯狂吐槽。

    不对啊。

    这个剧本怎么又没有按照他预期的走向发展?

    楚砚冬不应该是吃了两口就狂吐到垃圾桶,然后在办公室内对着他大发雷霆,告诉他:“你这是故意的吧,故意做出这么难吃的食物来给我吃,你究竟按的什么心思!”

    他便会顺着楚砚冬的话,再配合着一顿哭腔,原地花式旋转匍匐落地,哭唧唧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擅作主张给你来送饭,是我没仔细考虑清楚,我这就拿着餐盒回去重做。”

    又或者,楚砚冬直接怒发冲冠地将食盒从办公室大门丢出去。

    “带着你的垃圾食品给我滚!”

    “滚得远远的最好!”

    他便一个飞扑,扑倒在门外,凄凄惨惨戚戚、好不可怜地看着办公室外的那些员工们,哭一嗓子:“对不起老公,我这就回家重做。”

    如果这两样都没法实现的话,时景苏还有第三个选择。

    他不介意在已经满脸是红印的楚砚冬脸上再印几个。

    到时候,楚砚冬一出门,就会有不少员工们咋舌的同时偷偷笑,笑话他一个这么大的领导人物,一点都不知道在公司里面注重外在形象,没个正形。

    居然带个女人在公共场合里这样那样。

    但是此时此刻,时景苏心中所有的算全部化为泡影。

    楚砚冬第一次吃出大快朵颐的模样,连时景苏看了都不禁拍案叫绝,也有点于心不忍。

    那里面可是放了不少盐,足够齁死人的量。

    楚砚冬他……不怕咸吗?

    果然,将所有的菜一口不剩全吃完的楚砚冬,秒速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杯中水全部一口饮尽。

    时景苏惊呆了。

    他总感觉楚砚冬再这么吃下去,都要将脸整个埋进食盒里,把那些汁水全部舔干净。

    这么饿的吗?

    孩子饿成这样了,都开始饥不择食了。

    有一刹那,时景苏怀疑自己做的菜,其实挺可口。

    直到颇有一种再来一碗的架势的楚砚冬,出一句:“够难吃的。”

    时景苏:……

    够难吃的你还全吃完了。

    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如此折磨自己。

    当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受开始互相撞击时,楚砚冬终于意识到他又做了什么。

    他面色难忍地看着眼前已然成空的食盒,眉头紧皱。

    明明好了不管这个女人做什么,他都不会给予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做出这种会让这个女人生出希望的事情?

    他现在吃了这些菜,还吃得那么狂放,等于是在告诉时景苏,“你做的菜一点都不难吃,我很喜欢吃”。

    怎么可能!

    楚砚冬忽然冷了眸光,一声:“出去!”

    他把食盒火速扔进保温袋,丢给时景苏。

    一双让人胆寒的眼底,近乎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没有我的允许,以后都不准踏入公司半步,今天的事情我先既往不咎!”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时景苏心中微惊,还想努力在他的雷区蹦跶。

    楚砚冬曾言,胆敢缠着他,立马就离婚。

    多番试验下来,看来楚砚冬对他的反感程度还不够。

    可是……可是……

    时景苏觉得自己已经是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了。

    这样都不算缠着他,还有哪样算?

    时景苏努力往前一迈,半伸出手,准备挽住他的臂弯,故作娇嗔地:“老公,我还想多留下来陪陪你嘛。”

    “你看你工作这么辛苦,我留下来还可以帮你捏捏肩,捶捶背,让你的精神放松……”

    话音未落,楚砚冬已经连线一楼大厅的保安。

    无情的话语,自整个办公室内荡漾:“上来一趟,把我太太带走。”

    好家伙。

    时景苏真想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时候他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一下,楚砚冬的这个逐客令并没有是不速之客,还是称呼他为“太太”?

    路容一直在旁边眉眼带笑,静静观察。

    很快,有两名人高马大的保安上到办公室中,面对时景苏比他们要矮一个头的身影,直接摆出请的手势:“不好意思楚太太,还请您随我们先回去。”

    看那情形,是真的算动用武力似的。

    时景苏瞬间想起结婚当天,楚砚冬命令两名人高马大的保镖将他架着走的阴间情景。

    楚砚冬,好狠的一个男的。

    他真的想扼住楚砚冬的脖子,能不能给他个干脆。

    既然哪哪哪都看他不顺眼,怎么还不快点的放过他。

    “嫂子,还是由我来亲自送你回去吧。”

    直到这时,站在一旁静默观察的路容忽然笑着走来。

    时景苏“嗯?”了一声。

    “嫂子”两个字叫得格外亲昵,不管是落进他的耳里,还是落进楚砚冬的耳里,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怎的,时景苏感觉前有狼,后有虎,又是腹背受敌的景象。

    他脊背一僵。

    搞不懂楚砚冬的想法便也算了,连路容也要掺和一脚。

    他可不想和这个狐狸一样的男人一起回家。

    刚才在电梯里的惊险一幕他还有点后怕,险些就被路容给套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