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陷入情网。
楚砚冬觉得麻烦, 异常冷淡地回复了句:“楚之焕不是也有马场吗?”
虽然不是在家里,但也可以随时去玩。
没必要非得到他们家欣赏他们的马场。
“这样啊……”许乐宁听出楚砚冬口中拒绝的意思,神情低落下去。
现场的气氛瞬间抵达了冰点。
时景苏赶紧:“只是去马场而已, 没什么关系的吧。”
他望着许乐宁那张绝对人畜无害的脸:“我做向导, 我带你去?”
许乐宁马上眉眼弯弯, 笑着:“还是姐姐好。”
但是, 时景苏的这一行为很快被楚砚冬驳回:“我不行就是不行。”
时景苏一愣, 不太明白只是去个马场而已,怎么像是戳到楚砚冬的逆鳞?
随即,他看到楚砚冬从座位站起,一步步走到他的身旁, 微倾了身体, 依然是居高临下看着他,声音低到只有他能听见的地步。
“你的腿伤才好。”
时景苏双眼蓦然睁大。
耳边有如微风拂过, 痒兮兮的。
一瞬间,好像看到楚砚冬略微不自在的脸色。
时景苏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楚砚冬原来是在替他着想。
害怕他带着许乐宁去马场的时候,许乐宁要缠着他和他一起骑马。
但是这句话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出口的话吧。
楚砚冬用得着这么害羞吗?
搞得他又开始害臊起来。
啊啊啊,真的是!
太莫名其妙了!
时景苏揪一揪自己被暖风吹拂得发烫的耳朵。
半天, 才心平气和下来。
恍惚间,时景苏想起他用“虚月”这个身份, 和许乐宁对接时, 对他过自己有腿伤,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见面。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许乐宁自己的腿断过。
本来他和时景心两个人长得就很相像了,好不容易编了一个弥天大谎, 骗过许乐宁, 暂且不能再露出马脚。
当然, 他也不会去骑马。
万一真的震出事来怎么办?
时景苏可不想再在床上躺尸长达一个月之久。
时景苏笑着,找了一个比较中和的法,对楚砚冬解释道:“我只是带乐宁去逛一下,当然是和大家一起去看看了,你是知道的,我不会骑马,也不太敢骑马,是不可能骑马的。”
回旋球漂亮地了回去,眼下时景苏的法,就是间接的告诉许乐宁。
等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只负责看,你可以骑,但是别拉上我。
许乐宁漂亮的眼眸眨了眨,轻轻应了一声。
“只要能看看姐姐家的马,我就心满意足了。”
随后,几人一起朝马场出发。
阳光静谧,树影婆娑,沿路的风景很好看。
楚家有雇佣专门的园艺师,将整个后花园弄得非常精致和漂亮。
走在绿意盎然的道上,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还会有人上前和他们招呼。
“少爷好,太太好。”
时景苏已经习惯了楚家家佣们的热情。
心中感恩,幸好每天不用面对他们都来“请安”的排场,不然按照楚家的规模,还真的要让他以为穿越梦回几百年前的皇宫了。
想到之前家佣过的比较中二时期,自以为是堂吉诃德转世,拿着扫帚骑在马上冲冲冲,结果不幸摔下马背,还因此摔断了一条腿的楚砚冬。
时景苏忍不住再次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许乐宁走在他的身边,见他笑得如此开心,不免好奇地问道:“姐姐,你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想到是想到了。
不过不是什么方便分享的事情。
时景苏还不想过上被楚砚冬“追杀”的日子。
这可是关乎一个男人的自尊问题,他自然不敢将楚砚冬的黑历史随便告诉其他人听。
时景苏开始胡八道:“哦,就是我之前看了一个冷笑话……”
他随便地找了一个网络上的冷笑话,开始分享给许乐宁听。
两人一阵有有笑。
时不时传来许乐宁被逗乐的声音。
而他们两人的身后,正静静地跟着楚砚冬、楚之焕两个人。
阳光穿过树影,斜斜地洒下来,笼在他们轮廓立挺的五官上。
乍一看,两人的侧面竟是有些相像的地步。但一个冷感,一个微妙的有些阴郁。
斑驳的摇曳的影子,在他们两人不紧不慢的步伐中,一点点被甩向身后。
楚砚冬唇线紧抿,望着前面相谈甚欢的两人,不知怎么,心中烦躁的情绪更甚。
他略一偏头,冷冷的眸光扫向身侧的楚之焕,口气极淡:“你们两个今天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其实他和楚之焕之间,没有时景苏想象的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是曾经的他,很看不起恋爱中的男女,或者男男,在深陷热恋以后变得不能自已的样子。
无疑,楚之焕就是这类型的人。
自从楚之焕认识许乐宁以后,他就变了,变得有些卑微,有些焦虑,变得总是患得患失,害怕许乐宁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也许他自己乐在其中,可看在楚砚冬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可笑的傻瓜才会做出的行为。
他们将来,注定要在商界再闯出一片天地,在前人的基础下,再建造出更加强大更加繁荣的商业帝国。
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将自己的人生浪费在谈恋爱这种只会牵绊着自己、影响自己发展的枯燥无聊的事上。
谈恋爱,不仅要花心思买礼物。对方生气了,还得想办法去哄。
可以,几年之前,楚之焕给楚砚冬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榜样。
看着楚之焕和傻瓜一样陷入爱情的漩涡,被许乐宁耍得团团转,楚砚冬就是一阵嗤之以鼻。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许乐宁那些心眼。
许乐宁根本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天真单纯。
因为能拿捏得住楚之焕的人,也绝非是一个单纯的漂亮笨蛋。
曾经是长辈心中骄傲的楚之焕,因为许乐宁的事情,等于被他的父亲放弃过一段时间。
直到近几年,因一直苦等不到和许乐宁分手的楚之焕,才渐渐承认他们两人的关系。
楚砚冬那时候是真的觉得楚之焕无药可救。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变得和楚之焕一样。
更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的模样。
他会爱上一个人吗?
对于从前的楚砚冬来,根本是天方夜谭,世界末日会来临,他也不会爱上一个人的笑话。
那时候的他,坚信爱是一种无言的压力,额外的负担。
倘若无法回应对方的爱,又被对方那么深深爱着,楚砚冬只会感到身心疲累。
当看到对方总是做着自以为是的付出,因得不到同等的回应而像怨妇一样每天以泪洗面,歇斯底里的一遍遍问他,为什么她都已经对他这么好了,这么爱他了,他还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折磨她,无疑也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不管是爱一个人,还是被一个人爱,都太累,也太辛苦了。
双向奔赴这种事,如果有,是最好的,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哪有那么多的皆大欢喜,在你喜欢他/她的时候,对方也恰巧喜欢你的事呢?
他现在突然能体验到楚之焕当初的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何曾不是一样。
做着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的行为。
期盼着对方能够稍微、偶尔回一下眸。
怕对方捧在手心里会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更怕的是,哪一天对方会突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再也找不到了。
无论如何,遍寻所有的地方,荒诞到要掘地三尺,也到处都找不到。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就像世界末日。
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微风迎面吹拂而来,轻柔地拨弄着两人额前的碎发。
沉默许久,楚砚冬忽听身旁的楚之焕道:“确实没有其他的事,只是乐宁想来见见弟媳。”
如果是单纯的想见的话,也便罢了。
真实的原因,只有他和许乐宁之间清楚。
许乐宁就是想要当着他的面,挑战他的底线,想要获取成狂的醋意做成的养分,来滋润、来填补他有些空虚的灵魂。
——只有在看到他不断濒临崩溃,醋到难以忍受的时候,许乐宁才会感觉到自己是被他深深爱着。
一种夸张的满足感会填满,甚至会溢出许乐宁的内心世界,让他不出的舒服。
每当他面临理智即将崩坏的时候,许乐宁都会从旁以一种观察者的姿态,用欣赏的目光看着。
然后,露出餍足一样的表情。
没错,许乐宁总是将自己的视角放在一个更高维度的视角上。
像是一个观测者。
喜欢理智地布局,冷静地看着这之后会发生的所有情况。
当他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玩腻,他本人已经无法满足许乐宁的时候,许乐宁会将目光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当成是午后加餐的甜品。
而他目前的观测对象,已经转移到了……
楚砚冬和时景苏的身上。
家宴那一天,是许乐宁开始枯燥乏味的人生中,迎来新的篇章的一天。
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一直以来都冷情冷面的楚砚冬,似乎已经陷入情网。
这对于许乐宁来,有多么的疯狂。
天知道,许乐宁有多么的想看到这个万般冷漠,孤高矜傲的男人,当患得患失、无法求得圆满时卑微的模样,以及吃醋成狂时,怒海滔天的模样,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很好奇。
太好奇了。
所以那一次,许乐宁无论如何都想和时景苏好关系。
尽管不愿意承认许乐宁已经开始对他没有兴趣,但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楚之焕的阴郁神色更重。
连日来,他总是有一种莫名恐慌,害怕许乐宁的目光因此不再专注在他的身上,害怕许乐宁会因彻底丧失兴趣而抛弃他。
他稍稍加快一点脚步,终于走到许乐宁的身后。
忽然长臂一伸,在有有笑的两人之间,横插.进一只手臂,就这么唐突的将许乐宁拦腰一抱。
“怎么了?”
许乐宁有些奇奇怪怪地看着他,半天,才像是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露出充满歉意的表情。
“之焕,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和姐姐在聊天,把你冷落在一旁了,让你感到不开心了?”
整个一个处处为人着想的天使的言论,要不是时景苏以本人真实的身份和他相处过,连他都差一点要信了!
这个许乐宁根本就是故意的吧,就在刚刚,还一直挽着他的手臂,和他走得那么亲近,还时不时会回头去看楚之焕的表情。
并且靠近他的身边,紧紧张张地问他。
“姐姐,是不是我这么牵着你让你感觉很不舒服,还是你觉得我一个男人牵着你一个女人的手臂不太合适?对不起姐姐,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看见姐姐的时候就没有忍住。”
“姐姐大可以不用太担心,不用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的,我不喜欢女人的,请姐姐放心。但是这和我喜欢姐姐没有关系。
“我是、是我是以朋友的关系喜欢着仰慕着姐姐,姐姐千万不要误会,我、我不想姐姐讨厌我。”
高手,这真的是个高手。
时景苏再一次感到无比悔恨:……
他怎么就是没能早点遇到这个绿茶呢?
如果能早点遇到,好好学习学习,估计早就把楚砚冬麻的一身鸡皮疙瘩,将他扫地出门了。
何至于等到今天,都没等来分手的日程。
楚之焕想什么,但最终,想到许乐宁会给他制定的惩罚,仍是什么都没有能出口。
一行人总算来到马场,就在楚家庄园的后花园里的一个角落,场地十分大。
饶是跟着楚之焕见过不少世面的许乐宁,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深深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