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亲二十口
阮绵神色淡淡, 见徐引默问她, 出于礼貌, 也只好疏离地回答他。
“钥匙丢了。”
徐引默稍稍拧了拧眉, 似乎在替她思考,“你去过哪些地方?”
阮绵后退几步,给徐引默让开出来的空间, 垂下眸子淡声,“我刚刚已经去找过一遍了。”
所以也不需要他操这份心了。
徐引默点头,又抬眸看向她,“那阮姐现在还要再去找一遍?”
“不是......”阮绵不明白,徐引默为什么总有这么多问题要问她。
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可他偏偏每次都要提问,她如果不回答他,就显得太过冷漠无情。
毕竟是邻居......而且他也没有得罪过她。
阮绮喜欢他,并不是他的错。
所以阮绵不好直接无视他,只好礼貌客气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下去问问开锁师傅的电话, 请人来开锁。”
“阮姐为什么不用指纹锁?”徐引默瞥了一眼他家的防盗门,用的是指纹锁,带不带钥匙都能开。
阮绵漆黑纯粹的眸子里不起一丝波澜, 仿佛机器人一般从善如流地回答着徐引默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指纹锁虽然方便,但如果发生火灾,逃生会受到一定的阻碍。”
“原来是这样......”徐引默眉目深深地看了阮绵一眼,掏出手机, “我有开锁师傅的电话,你需要吗?”
“......”阮绵沉默几秒,声音细细的点了点头,“那麻烦徐先生了。”
阮绵原本想拒绝,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拒绝他而去找楼下保安要电话的理由。
难道他看起来不像好人,心怀不轨么......
那只怕是要被嘲笑自作多情了......
阮绵拿到徐引默给的电话号码,了过去。
那边听起来是很忠厚老实的开锁师傅,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
不过开锁师傅他现在还在外面吃饭,要待会再赶过来。
阮绵本来想拒绝他,去楼下重新问一个号码,找一个现在就可以赶过来帮她开锁的师傅。
但是电话里这个开锁师傅一而再再而三的客气,还有对这个单子的重视,又让她不出口。
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阮绵心软之下,与这个开锁师傅约好了一定会等他,一个时以后他会过来替她开锁。
阮绵电话的时候,徐引默一直在旁边守着,并没有开门回家的意思。
等阮绵挂断电话,他才礼貌地问道:“阮姐,怎么样?”
或许他只是出于绅士的行为,不放心一个女孩子天快黑了还在外面回不了家,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他的邻居。
又或许......他真如阮绵所察觉到的那样,心怀不轨。
但望着他深邃干净的眉眼,阮绵抵不住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向往,终究还是没有免疫力地告诉了他,“开锁师傅还有一个时才来。”
徐引默意外地挑了挑眸子,“还有这么久?”
“嗯......”他总是以问句结束,阮绵即使话少,也没办法只能应他一声。
徐引默的唇角在阮绵看不见的一侧隐秘的勾了一下,很快又抿成一条线,眸色黢黑十分关心地看着阮绵,“阮姐,外面天气挺冷的,不如你先来我家坐一会?”
“......”阮绵迟疑着,脚似乎粘在了原地,不肯挪一步。
见阮绵不大情愿,徐引默又语气随和地谆谆善诱着,“阮姐不要多想,我们都是邻居。如果哪天我也进不去家门了,也还得靠你收留我一会呢。”
徐引默自嘲似的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眸子里似是揉碎了细细的光,好看得不可思议。
阮绵被他如雕如琢的五官再次惊艳,心跳顷刻间停跳了半拍,鬼使神差地了个“好”字。
等再回过神来,她已经端着杯热茶,坐在了徐引默家客厅的软皮沙发上。
望着男人峻拔修长的背影,一身灰色休闲家居服都穿出了冷然的气质,阮绵敛下眸子,纤白指尖在玻璃杯沿轻轻摩挲了一圈,不得不叹一句。
美色误人......
徐引默也端着同款的玻璃水杯,正在喝着热水,时不时淡淡的眼风扫过坐在沙发上的阮绵一眼,状似无意。
阮绵低着头,耳朵尖子有些微微发红。
不知为何,总觉得徐引默的房子里比外面热了不少,热到心跳的速度都有些加快。
“阮姐吃饭了么?”徐引默沉冽的声音终于破了这谜一样的寂静,在偌大的客厅里扩出低低的回音。
阮绵握着水杯的指尖轻轻颤了一颤,声音又轻又低地回了一个字。
“没......”
徐引默走过来,把茶杯放在阮绵前面的茶几上,抬眸对上她漆黑到一片纯粹的瞳眸,淡声,“很巧,我也没吃。”
“......”阮绵不知该怎么,对于徐引默的刻意搭讪,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耳朵尖越发有些烫。
她索性不再回他,只是垂眸望着水杯中浅浅的涟漪,随着她轻颤着的指尖,在中间轻轻化开一个又一个圆圈。
徐引默长腿迈开,拉开了冰箱。
他家是开放式厨房,所以阮绵坐在客厅里也能看到他冰箱里的情况,满满当当,竟然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她眸中掠过一丝讶然,没想到徐引默居然这么的......居家?
这里面的食材看起来都很新鲜,应该是昨天或者今天才买回来的。
她还以为,一个大男人的家里只会塞满泡面、火腿肠和自热米饭。
“阮姐想吃什么菜?”徐引默转过身,神色淡淡地问阮绵。
阮绵往沙发深处缩了缩,低头露出长长一截雪白细腻的脖子,如天鹅折颈,不再与他对视,声音细细地传出来,却是无情地拒绝了他,“我......我不饿......谢谢。”
徐引默不知道阮绵在躲他什么,明明他已经用最平易近人的姿态靠近着他。
他原本正在翻着冰箱里的食材,听到阮绵拒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划过沁得冰凉的甜椒,最后收了回来。
徐引默站直身子,将冰箱门关上,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冷寂。
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静得阮绵心里有些发慌。
她埋着头,眼前的视线只有一方地板,只能瞥见擦得雪亮的大理石地板映着她纤细的身形。
却不知道徐引默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
心脏似乎禁不住这太过漫长的寂静,脖子也低得微微有些发酸。
阮绵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一眼便看见徐引默正站在窗边,单手搭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指间有明灭的火光。
烟雾缭绕在他的四周,蔓延到眼角眉梢开来,衬得五官越发立体精致,仿佛整个人是从画的仙境里走出来一般,好看得如同神明。
阮绵指尖轻颤了颤,忍住握笔想要画下来的冲动。
徐引默,是第一个她想要放到画里的人,是她第一次想要在她只有风景的画里添上几笔的人物象。
可是......
她不能画,也不敢画。
阮绵抿了抿唇,别开眼去,不再让徐引默这样出众的皮囊蛊.惑她的心神。
可当视线移开,她心底却起了更深的波澜。
因为刚刚她一直没抬眼量四周,现在才发现,徐引默家里客厅四周的墙壁上,竟然都挂了画。
而且这些画,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是她画的。
阮绵立刻垂下眸子,掩盖住其中翻涌着的不可思议。
徐引默居然......这么喜欢她的画?
阮绵前不久画的那张秋景画,卖出了高价的,赫然也在其中。
“阮姐,你见过这些画么?”
徐引默似乎发现了她刚刚神色中的惊讶,所以突然开了口。
刚抽过烟的嗓子有些哑,又添了几分深邃神秘的味道。
阮绵只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角,又喝了口水安了安心神,才声回答,“没......没见过。”
“这些都是同一个人画的。”徐引默的嗓音低沉喑哑,含了几丝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里头。
阮绵越发觉得如坐针毡,就连耳朵也越发的烫。
明明徐引默什么都还没有发现,她却觉得自己被看光了似的,只迫切地想要逃离。
“阮姐?你怎么了?”徐引默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一步一步往阮绵身边靠近。
瞥见她灼烫得粉红的耳廓,他心里就一寸一寸漫起数不尽的欢喜。
这样子逗她,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阮绵根本无暇看徐引默的神情,她一直垂着头,脑袋越来越低。
直到看见一双拖鞋出现在她的视角,往上是修长的腿,再往上是腰窄肩宽。
阮绵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似的,突然站起来,咬着唇,“徐先生,你......你饿了吗?”
“没有。”徐引默顿了一下,“你饿了?”
“嗯......”阮绵重新低下头,声音如蚊子般呐呐。
“想吃什么?嗯?”徐引默嗓音略带了些喑哑,转身顺便将窗户关上,最后一个带着尾音拉长的字眼就这样揉碎在散尽的夕阳和微凉的晚风里。
又沾上了些许的缱绻和令人耳尖灼热的温柔。
阮绵逃也似的挪开几步,才开口话。
声音很轻很轻,需要很仔细才能听清,“随便......简单一点就行。”
徐引默弯了弯唇,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好,我先搜索一个菜谱。”
阮绵:......
作者有话要: 某桑:有些人表面看着冰箱里塞满了菜,实际上一个菜都不会做呢!!!
阮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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