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爱了他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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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笙跟着黑找到曲铭功的时候,他正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喝酒。

    地上满地东倒西歪的酒坛子,曲铭功半倚在板子床上,正手拿酒盏往嘴里灌。

    瞧见云笙来了,曲铭功揉了揉眼睛,上下量了他一眼,啧啧称奇道:“公子这么快就恢复了?我还以为至少要歇个月余方下得了床。”

    云笙冷着脸走到他身前,自顾自拎了个凳子坐下,美眸圆瞪狠狠地盯着他,“你!你到底喜不喜欢颜欢酒?”

    曲铭功又倒了一杯正往嘴里灌,被云笙的开门见山惊得顿时呛的咳嗽起来。

    云笙满脸嫌弃的退了少许,生怕他的口水溅到自己身上,冷眼看着曲铭功咳的震天震地。

    “他……他都和你了?”曲铭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也不知是呛的还是急的,脸色涨的通红。

    云笙扬着下巴看着他,

    “是,我都知道了!我就是来向你要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欢酒,若是不喜欢,我就立刻去回了他,让他赶紧死了这份心,莫要再为你肝肠寸断寝食难安!”

    曲铭功被问的垂下眼,莫名不敢和云笙直视,语无伦次的回道:“他是个男子,我也是……我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

    云笙听罢彻底冷下了脸,喉间发出一声轻嗤,

    “呵!曲统领,从前是我看错了你,眼下我才明白,你和那些满心偏见的愚蠢之人没什么两样,既然如此我也懒得和你废话,这就去告诉欢酒他爱错了人!”

    话落,云笙狠狠踹翻了曲铭功的酒坛子,拔腿便走。

    黑立于原地,眯着眼睛看了曲铭功一会儿,随后翻了他个大白眼转身追上了云笙。

    云笙被曲铭功气的满腔怒火,刚走出几步就碰到了迎面赶来的谢晏归。

    “出了何事?”谢晏归拦住他,瞧见云笙脸上的怒容后拧起了眉。

    云笙气的两腮鼓鼓,指着曲铭功藏着的帐篷气恼道:“还不是被那个榆木脑袋气的,他男子不该喜欢男子,那我和王爷算什么?

    我就是喜欢王爷王爷也喜欢我怎么样!?别同为男子,王爷就算不是男子,不不不……就算王爷不是个人我也喜欢!”

    谢晏归听罢扶额长叹,满脸哭笑不得,他安抚似的抚了抚云笙的发顶,温声劝道,

    “别气了,乖。方才有人来报颜欢酒走了,公子快去看看,曲铭功这里交给我可好?”

    “什么?欢酒走了?!”

    云笙一听顿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曲铭功了,抬腿便往客栈的方向跑。

    谢晏归看着云笙慌里慌张的脚步无奈的摇了摇头,忽地瞥见坠在云笙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他挑了挑眉,朝着身旁的竹青问道:“竹一没回去歇着?”

    竹青点头称是,如实回道:“竹一不肯,领完板子便跟在公子身边守着去了。”

    谢晏归微微颔首,没再什么,抬腿朝着曲铭功的帐篷而去。

    帐内一片狼藉,云笙踢翻的酒坛子洒在地上,浓重的酒气熏得谢晏归蹙起了眉。

    曲铭功仰面躺在板子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晏归行至近前,回头吩咐竹青道:“再去拿两坛酒来。”

    竹青拱手应诺,领命而去。

    “颜欢酒走了。”谢晏归坐到云笙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忽地出声道。

    曲铭功目光一顿,随后又恢复了茫然。

    许久,他才开口道:“他跟在我身边五年了,整整五年,我都没看出他是个男子……我可真够蠢得。”

    “确实很蠢。”谢晏归毫不留情的补刀道。

    曲铭功对于谢晏归的嘲讽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着:“我知他性子羞怯,这几年我爱他敬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僭越之举,只想着等他再长大些,再懂事些,我再同他阐明心意,可谁曾想……我爱慕了五年的人竟是个男子……”

    曲铭功一边,一边坐起身想要找酒,恰好竹青拎着两坛子酒回来,放到谢晏归脚边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曲铭功长臂一伸便拎过去一坛,开盖子便要往嘴里灌。

    谢晏归一把抢过来,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先后倒了两盏递给了曲铭功一杯,问道:

    “然后呢,知道他是个男子,你的爱慕之意便烟消云散了吗?”

    曲铭功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闻后苦笑道:“若真是这么容易就好了……若是真的能在一瞬间忘怀,我就不必如眼下这般苦不堪言。”

    谢晏归冷笑一声,酌了口杯中酒,想到什么似的,沉声道:“你可有想过,那日颜欢酒若是死了,你待如何?”

    此话一出,曲铭功神情怔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摇了摇头道,“怎么会,他不会死的。”

    “他为何不会死?他是武功高强还是内力深厚?那日若不是云笙置死地于后生让黑狼带走了他,他怕是早就死在了那片密林之中,到时候,等待你的便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曲铭功闻后神色越来越慌乱,浓眉紧紧蹙起,带着几分火气的反驳道:“你好端端的这个作甚?他好好的死什么死!莫要再这等晦气话!”

    谢晏归却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扣住他继续倒酒的手腕,凤眸半眯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不知道,本王却知道你会如何!你会抱着他的尸首枯坐三天三夜,你会为了他斩尽世间所有轻视虐待戏子之人,你会为了他与曲氏一族决裂,至此终生不娶孤身一人!

    他死了,你敢坦坦荡荡的面对这世间所有的世俗偏见,为何他活着,你却退缩的像个缩头乌龟!”

    曲铭功被谢晏归这一番话训斥的青白了脸,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他不会死,我也绝不会那么做,我不会……”

    谢晏归放开曲铭功的手臂,冷笑一声道:“曲铭功,我谢晏归之所以与你相交多年,皆是因着敬你英勇洒脱敢作敢为,可如今一看,你果真如云笙所言,就是个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