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风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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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至京城的前日夜里,因着附近没有城镇,一行人再次宿在了林中,护卫都纷纷退到了三十丈之外,轮流巡逻或休息。

    不远处的马车内,某位狠心的王爷正使着他的雷霆手段,逼迫那可怜兮兮的皇帝。

    “还叫不叫他美人了?”

    “不……不敢……了……”

    “谁是美人?”

    “王爷……王爷才……是美人……”

    “皇上知错?”

    “知道了……知道了……”

    云笙做梦也没想到一句「颜美人」给自己带来如此酷刑,吓得他接下来的一整日都没敢再提及此人。

    ——

    云笙一行人抵达京城脚下时,已经是暮色时分。

    京城与他们离开时并没什么两样,街上人声鼎沸,路旁的商人贩儿忙忙碌碌着迎来客往。

    谢晏归趁着夜色先将云笙悄悄送回了宫中,这才领着人马大摇大摆的进了宫门。

    摄政王归。

    宫人一个个铆足了精神心翼翼的侍奉着,生怕一个不心碍了这位阎王的眼。

    而云笙这会儿正在宽敞的龙床之上滚,口中赖唧唧的同许久不见的丁桂撒娇,

    “丁公公你不知道王爷有多狠心!这一路就不让朕好好睡觉!白日被马儿颠得腰酸背痛,夜里还要被他翻过来调过去……朕都要累死了!”

    丁桂看着主子眼底明显的青黛,心疼的唉声叹气,但他又有什么法子?还能把王爷斥责一顿不成?

    丁桂只能满眼心疼的来热水,好好伺候着主子清洗了一番。

    迷迷糊糊的被侍奉着洗白白后,云笙又累又困的趴在床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丁桂在一旁守了一会儿,便听到殿门外传来给摄政王请安的声音。

    他心头一凛,忙迎了出去,跪地行礼。

    谢晏归抬了抬手叫起,低声问:“皇上睡了?”

    丁桂应了句「是」,想了想又道:“皇上着实累坏了,奴才瞧着好似瘦了不少。”

    谢晏归似乎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埋怨之意,横了丁桂一眼道:“退下吧。”

    丁桂瞟了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皇帝一眼,满眼怜惜的退了出去。

    翌日清早,云笙被身边的人叫醒,他不耐烦的拨开那在自己脸上掐捏的大掌,嘟囔道:“我还没睡够……再让我睡会儿。”

    身边人轻笑一声,吻了吻他的眉心,温声道:“皇上不是要看戏?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缺了主角怎么成?”

    云笙听罢一个激灵坐起身,顿时睡意全无,“朕差点忘了已经回了京,走走走,上朝!”

    谢晏归无奈一笑,耐心的等在一旁,待丁桂伺候着云笙穿戴好龙袍,二人这才一前一后赶往金銮殿。

    天阴沉着,灰黑色的乌云压在头顶,仿佛下一瞬便会迎来一场瓢泼大雨。

    路上,云笙禁不住心口的紧张和期待,压低嗓音问谢晏归道:“待会儿可要朕做些什么?”

    谢晏归脚步停住,狭长的凤眸温柔的望着他:“皇上可信微臣?”

    云笙见他驻步,自己也停了下来,转过身认真与其回望,“自然信的。”

    “好。”谢晏归欣慰一笑,抬手为云笙正了正身前戴着的朝珠,郑重其事道:“只要皇上信微臣,那么,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皇上都无需慌乱,不可轻信他人之语,只需安心等待便可。”

    云笙察觉到谢晏归身上的萧肃之意,心头忽地涌上几许不安,他拧起眉,“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谢晏归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回道:“不会,皇上安心便是。”……

    云笙两人一前一后迈入金銮殿,朝臣均已到齐,齐刷刷的站在殿下。

    见到皇帝进来,大殿之内依旧静谧的很,竟没有像从前那般跪地拜礼山呼万岁。

    云笙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后的谢晏归。

    谢晏归只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扶着他朝着龙位走去。

    就在云笙即将坐到龙椅上之时,一位谏官向前迈了一步,高声道:“且慢!”

    云笙横了那人一眼,心道:哪里来的糟老头子坏得很!且慢什么且慢!

    云笙恍若未闻,结结实实的向后一坐,当即稳稳的坐到了龙椅之上。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下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谏官,眼神好似在:嗯?方才爱卿是在同朕话?

    谢晏归行至台前,凤眸冷冷眯起,质问道:“尔等见到皇上为何不行礼?怎么,想要造反不成?!”

    那谏官冷哼一声,眯着眼睛看了看云笙,又看向身着九蟒王袍的谢晏归,怒道:“造反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这个乱臣贼子!”

    话落,他指着龙椅上的云笙喝道:“元云笙并非先帝之子,你竟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将他捧上了皇位,你如此混淆皇室血脉,祸乱朝纲究竟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朝臣纷纷看着云笙和谢晏归露出恼怒之色。

    龙椅上的云笙听罢愣住,错愕的眨了眨眼,自己不是先帝之子?

    他激动的看着那个谏官,禁不住出声问道,“你朕不是先帝之子可有证据?”

    那谏官嗤之以鼻的将手中奏折递给了身旁的众人传阅,

    “先帝身中奇毒,所诞下的男子皆因血脉之由纷纷染之,唯有服用过泉幽谷所出的药丸方可压制毒性,而你,身上并无此毒,足以证明你并非先帝之子!”

    云笙听了之后更激动了,他美眸圆瞪,目光看向谢晏归求证。

    心道:自己不是那个害了谢晏归一家的混账王八蛋的儿子?!那岂不是太太太好了!

    他压不住心中喜悦,拼命朝着谢晏归眨眼,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用意,但谢晏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谏官,慢条斯理的道:

    “你怎知皇上体内无毒?许是早早的便解了也不定,如此陈年旧事,就凭你空口无凭就想质疑皇上的身份,简直是笑话!”

    那谏官似乎料到谢晏归不会这般轻易的认罪,闻言冷笑一声,

    “空口无凭?这折子里都是太医院为先帝几位皇子以及元云笙请平安脉的留案,

    足以证明元云笙体内无毒!不过,你若不认这些物证,那便请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