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开盲盒了! 她压根就不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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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哪位道长正在历劫,刚刚还月朗星稀的天空,平地起了一阵劫风,黑沉沉的夜幕顿时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

    《祸爱太子妃》的拍摄现场,副导严明接完了资方爸爸的电话,在剧组里转悠一圈,终于在演员化妆室找到了女三号夏满时。

    今天晚上要拍夏满时黑化的戏份。

    化妆师吴怡给夏满时换了妆容,从前几天的纯真白兔,进化成了恶毒病娇,还带了点儿惹人动容的破碎感。

    吴怡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左右端详一下,怂恿:“满宝,要不你给自己算一卦,算算你是不是快红了?我赌上我职业化妆师的生涯,我敢肯定,你能靠这个黑化妆火出圈儿的。”

    这话听起来像王婆卖瓜。

    不过夏满时是真会点啥的,家传技艺,只不过学艺不精。

    的时候,夏老道非她是祖师爷追着屁股喂饭的命格,狠狠逼过她五六年。

    可谁还没个叛逆期呢!夏满时拒绝,并一把翻了祖师爷给的饭碗,考上了电影学院,而不是青山道学院。

    于是她瞥一眼吴怡,一本正经道:“不要搞封建迷信。”

    吴怡听完,嗤她一声,“什么叫封建迷信?圈子里为了红,改名字的人还少吗?”

    一个正儿八经跟着道士长大的人,被一个普通人给怼到哑口无言,祖师爷听了都会流泪的。

    夏满时很适时保持了沉默,捧起一旁的荞麦面煎饼,给自己续命。

    吴怡坐在夏满时的旁边,边收拾化妆箱里的化妆用品,边自言自语似的又:“不瞒你,我都想改名字了。你……吴怡,加个红字怎么样?吴怡红?不行,这名实在太土!吴红……咦?”

    她气急败坏地惊呼起来:“见鬼,眉笔又丢了,这已经是第六根了!”

    真忙起来,剧组跟工地没什么两样,就跟仗似的,进进出出,什么人都有。

    但眉笔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还连丢六根,难不成偷想凑齐七根眉笔召唤神龙嘛!

    夏满时下意识掐了掐手指,掐算完慢悠悠地:“没丢啊,你往东北方向好好找找!”

    “你算的准不准啊?”吴怡下意识道。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这几天,她天天都在找眉笔,化妆间统共就这么大,只差掘地三尺了。

    “不准!”夏满时满不在乎地完,一点都不意外吴怡的反应。

    她继续啃她的煎饼,嘴巴张得很大,是怕弄花了妆,可还没咬下去,转眼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副导严明。

    严明在门口站有一会儿了,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的嘴,又看了看饼。

    夏满时顿时闭上了嘴。

    她也欲言又止,不知道此时此刻,是该副导您吃吗?还是副导您好呀?

    人是找到了,可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严明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堵在化妆间的门口,心里惴惴不安着。

    吴怡顿了手,不再翻找。

    她见严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满时,还以为他被夏满时的妆容给惊艳到了,得瑟地:“严导,咱这黑化的妆,做的不错吧!”

    罢,她又兴致高涨地鼓动夏满时:“满宝,别吃了,快,狠一个,让严导看看!”

    夏满时觉得吴怡出的是个馊主意,抱着煎饼,挤出来一记干笑。

    可她刚才还专注于干饭的纯净眼神,忽然就令人毛骨悚然了起来。

    严明当真被她的眼技给惊艳到了。

    只不过可惜了,投资方爸爸看中了女三的人设,要重新塞人进组。

    严明没敢直视她人,就敢对着她的煎饼叹了口气。

    夏满时一看他这个架势,心里咯噔一跳,手里的煎饼都不香了。

    她一时没控制住手,为自己掐算了几下。

    我去,大凶!

    她把煎饼倒了个手,又用另一只手掐算了几下。

    这不是学渣,还得再验算一次。

    得,还是凶!

    这时,严明终于下定决心道:“满宝啊,要不,你卸了妆再吃!”

    别看严明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实际上精神高度紧张。

    虽夏满时是个连正经经济公司都没有的演员,但她有一个神神叨叨的人设,听家里祖传算命。

    得罪了她,万一她搞走自己的八字,或者印了自己的照片做个人扎扎扎,都是他生命里不能承受的痛。

    对面,夏满时握着蛋饼的手,不由就捏紧了。

    这话还不明白嘛!

    她,又要失业了。

    夏老道过世前,挣扎着给她卜了一卦,她时运背,可也不该背到这种程度啊!

    成本网播剧,就算是女一和女二都不一定能红,更何况是不讨喜的恶毒女三。

    严明觉得,夏满时的手捏得哪里是蛋饼呢,分明就是他的脖子。

    于是他不等夏满时来问,一五一十全招了。

    从剧组有多无奈,到导演对她有多肯定,顺带假公济私,骂了投资方爸爸好几句。

    一旁的吴怡气到跳脚,抱不平地:“怎么可以这样!都开拍这么久了,满宝的戏份重拍的话,耽误的是整个剧组的时间。”

    这话显得特别无力,毕竟在座的谁也撼不动资方爸爸的决定。

    夏满时面无表情地咬了口蛋饼,面无表情地问:“片酬结吗?”

    “结!”严明义正言辞地。

    夏满时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严导,这天都黑了!我明天再走行吗?”

    严明“嗐”了一声,松一口大气,“剧组肯定不干大晚上赶演员走的无良事情。那个,满宝,冤有头债有主……”

    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自告奋勇搞到资方爸爸的八字。

    卸妆的时候,吴怡又义愤填膺地问候了资方爸爸,还捎带上了剧组。

    骂到快没词了,吴怡眼泪巴巴地:“满宝,你相信我,你一定能成为大明星的。到时候,看谁还敢截胡你!”

    现在的夏满时压根没想那么远的未来。

    她撂下一句:“你也一定能成为大明星的御用化妆师”,就匆匆赶回了酒店。

    夏满时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焚香沐浴,摆出道士留下的铜钱,反复占了好几回。

    凶!

    凶!

    大凶!

    好的吧,这可是反复验算得出来的“真理”。

    奇怪了,道士明明告诉她,只要她能继承他的遗志,她的时运就能变好。

    实话,夏满时当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咋的,当道士就能改运啊!就离谱。

    她想,要是继承他的衣钵,能让他好好的不作,多活几年的话,也不是不成。

    谁知道呢,几件大事一办,道士真的撒手人寰。

    好歹父女一场,夏满时不忍心道士死不瞑目,该继承的东西她都继承了,即使进组拍戏还带着他留下来的这些宝贝玩意儿和法衣呢!

    所以,时运为啥没有变好?!

    夏满时憋了一肚子的气,上当受骗的心情无法排解。

    要不是她学艺不精,没那个本事招魂,她真想把道士叫上来问问。

    倒也不是没本事招魂,招魂的符箓和手印,她都会,就是没用过。

    到底,她压根就不信这个。

    可现在……夏满时很是深沉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还摆在桌子上的四件套——也就是夏老道留给她的法刀、法尺、玉如意和法印。

    她一溜跑跑到行李箱前,翻出黄表纸、朱砂。

    到底是家传技艺,夏满时时候没少看夏老道搞这些“封建迷|信”,于是一道招魂符,轻轻松松画了出来。

    法印结起,符箓飞天。

    夏满时的口中念念叨叨,呼唤夏老道的名字。

    “夏玖同!”你上来,咱俩好好聊聊!

    她周边的画面明明是非静止状态,但时间都仿若静止了一般……无事发生。

    夏满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招不来魂,才叫人间真实。

    她看了眼自己沾满了朱砂的手指,无奈苦笑。

    可就是这时,密封的房间里,忽然阴风阵阵,一阵白雾凭空腾起。

    夏满时愣住了,她的眼眶不自主红了起来,下意识喊:“爸……爸……”

    讲真的,夏老道走了一个多月,她到现在还不想接受这是真的。

    可白雾渐渐散去,映入夏满时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朝服,脸上还戴着悲伤蛙面具的……豆丁!

    夏满时的眼泪瞬间就缩了回去,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这么快就……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