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时髦大丽花》 挖坟大礼包
韩导的那部邪乎的剧,名叫《时髦大丽花》,听名字像部现代剧。
夏满时一查,结果是部民国剧。
再一查,发现剧组一共开了五次机,更换了八个主要演员。
第一次开机是去年五月份,男主苏嘉,进组的第一天晚上,抑郁症复发,割腕割了一半,万幸被助理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捡回来一条命。
第二回 开机,是一个月后,苏嘉退出,剧组官宣了新的男主角赵元安。
此次的开机仪式,搞得很是隆重,到现在还能在网上查到开机做法事的照片。
为此,还有网友炮轰剧组搞封建迷信。
不过这是圈里的老传统了,真起来,没哪个剧组开机的时候,不简单拜一下的。
舆论并没有发酵几天,男主角又出事了,被剧组的古董车撞伤了腿。
怪就怪在,当时古董车停得好好的,是赵元安自己,像疯了似的朝车撞去。
这一次,不光男主得换,连男二也跑了。
据男二亲眼目睹了赵元安撞汽车,吓得患上了失眠症,还放出话来,这部剧对男性很不友好。
接连两个男主出了事情,网上就开始疯传《时髦大丽花》这部剧有多邪乎。
版本有很多,无外乎是撞邪那一类。
还有的,剧组里有乱男人心智的女妖精。
所以第三次的开机仪式,主要是为了澄清谣言。
这次做没做法事,网上没有报,大家已经不好奇这个了,只好奇《大丽花》到底能不能顺利开机!
还有人特地开了贴,下赌注,买定不离手!
然而,开机没有三天,男演员又又又出事了。
这次不是流血事件,是可以载入娱乐圈大事记的奇葩事件——男主和男二携手去嫖|娼,被警察叔叔给一锅烩了。
刘导气得不轻,在微博上发了篇作文,痛心疾首,谴责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部剧铁定夭折的时候,剧组又顽强地举行了第四次开机仪式。
但因为后面的两次开机,十分低调,网络上查不出男主角是谁,也查不出是为啥拍不下去。
夏满时给刘导去电话的时候,刘导意味深长地:“国人都喜欢6这个数字,意喻也很好嘛,六六大顺!我们这一次一定可以顺顺利利的开机!”
话里的心酸,让夏满时顿是动容。
太有代入感了,就刘导的倒霉劲儿,都快赶上她了。
这年头,能坚持做一件事情的导演,已经不多了。
电话那边的刘导又:“目前,第六次开机还在筹备当中,女二的角色还没有定下来,你由韩导保荐,我绝对相信你的实力,就看你敢不敢来了。”
夏满时目前的状态,鬼都不怕,就怕穷。
不过,她还是矜持道:“刘导,我能不能看看剧本?”
“可以,非常可以。”
刘导人很爽朗,挂了电话,就让助理发来了剧本。
因为那边还在筹备,具体的开机时间还不一定,夏满时决定先回老家一趟。
夏满时和夏老道的老家夏县,距离帝都得坐三个时的高铁。
收拾好行李,夏满时告别《太子妃》剧组的众人,踏上了回家之路。
别人衣锦还乡,估摸着带的都是真金白银。
她……带着两个干饭第一名的拖油瓶。
一想,路上可是有三个时,不知该怎么发?
夏满时自己没有童年,对这两只鬼尽可能的宽容一些。
反正她是干不出来夏老道那种三岁就让她抄经的缺德事!
为了防止两只给别人造成困扰,夏满时提前用平板电脑找了好多首儿歌,还有动画片,以备不时之需。
夏满时提前预想的十分周到,可等真上了高铁,她瞥了眼旁边的乘客,费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开平板电脑,并不敢开大声音,怕扰民。
两只瞪圆了眼睛,一左一右抢着贴近屏幕。
阎溜溜十分不满地念经:“老师,老师,这里头到底唱了个啥呀?”
白奇奇:“不好听,我要看《怪物宝宝》!”
难得,两只想到了一块儿去。
阎溜溜端出来办大事的表情,郑重地点头表示同意。
夏满时趁他没念经前,赶紧关掉儿歌,开了动画片。
画面里,几个长得奇奇怪怪的彩色怪物,呜哩哇啦,不知道的是啥,一会儿上了山坡,一会儿又下了山坡。
夏满时一脑袋问号,果然,没有童年的人看不懂这个。
旁边有乘客朝她看过来,她眼睛尽量盯着平板,端出了津津有味的表情。
心里就万分悲壮……谁让她自己手贱,给找了个这么考验她智商的玩意儿!
更惨的是,看就完了,还得被迫加入讨论行列。
“老师老师,你喜欢绿色的怪物吗?你要是喜欢的话,你就点点头!”
煤气罐罐如此体贴,还知道光天化日下,一个人自言自语,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但夏满时一点都不想配合。
白奇奇强势加入:“老师,你是不是更喜欢粉色的怪物?你要是更喜欢的话,你就揉揉鼻子!”
没想到呢!架王还有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
“绿色可爱!”
“粉色漂亮!”
“绿!”
“粉!”
千万不要激起幼崽的胜负欲!
这是一言不合,场面一度失控,差点又要上演“我人可疼可疼啦”的戏码。
不过好在,夏满时面无表情,及时祭出了驱邪手决,两兄弟才“幡然醒悟”,抱头痛哭。
三个时后,夏满时拉着行李下车,愤恨地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怪物宝宝》了!
夏家处在夏县的老城区,周围住的都是十来年的老邻居。
夏老道的人缘还行,以八折的价格垄断了这条街上婚嫁和丧葬,堪称一条龙服务。
他人陡然一走,许多人都不能适应。
夏满时不过才回家半日,已经有夏老道的好几位“故人”上门缅怀了。
街口的赵大婶:“老夏是个好人,没少为咱们街道谋福利。”
一旁的吴大叔接上:“可不是,我原来还想,他是个道士,就算会死,应该也能活上个一两百岁吧!谁知道,走得竟如此匆忙,让人措手不及。”
夏满时一听这话,差点没有绷住,这可能是他们对道士最大的误解了!
不过,吴大叔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几个人当着她这个已故人士的女儿,热烈讨论。
“是啊是啊,我听玉清观的观主今年都96啦,身体康健的很。玉清山那么高,我们年轻人还得坐索道呢,人家有那个轻功,一个时能跑一个来回,跟玩儿一样。”
“你听谁的?”
“短视频啊!”
“现在的短视频还能相信吗?”
“那总不会无中生有吧!”
两个杠精杠了几句,总算想起来在丧主的家里谈论这些似乎不太好。
两人同时露出了难以言的晦涩表情。
夏满时解读了一下,那神色的意思,大概是“同样都是道士,瞧瞧人家,再瞧瞧老夏,果然冒牌的就是冒牌的”!
要是以前,她与他们一定能产生强烈共鸣。
问就是那年那月,夏老道干的坑蒙拐骗的事情!
但现在,院子里还飘了两个祖宗鬼呢!
就是夏老道的“故人”们话的时间,两只鬼也没在闲着。
阎溜溜围着院子里的水井转圈圈:“咦!这是啥?”
前老师不允许自由活动,托儿所的崽崽们每一回上来都只能窝在房间里头,这还是他头回看清院子的全貌。
白奇奇挺了挺胸脯,嘚瑟地:“不知道了吧,这是井!”
起来这是白奇奇的痛处,那么多崽崽,只有他自己到过院子,因为他人可疼可疼啦,所以被前老师拉到院子,晒了鬼烟。
但瞧他话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痛处,隐隐还带着点炫耀!
阎溜溜彻底混乱了,摊着手问:“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白奇奇一噎,气愤弟发出了断交警告:“我,我再也不跟你玩啦!气死我啦!”
夏满时觉得鬼聊天,都比这几个“故人”聊的有意思,她稍微走了下神,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聊到了夏老道的岁数上。
赵大婶:“老夏有六十了吧?”
吴大叔:“没有,他顶多五十几!”
两人完,十分默契,一脸求证地看向夏满时。
她癔症了片刻,不确定地道:“七八十了吧!”
“故人”们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很微妙,继续闲扯了几句,带着“快远离不孝女”的表情,离开了夏家。
夏满时呼出一口长气,紧跟着画符,燃香,大马金刀地坐着,口中念念有词:“夏老道,再不上来跟我聊聊人生,我送你一个挖坟大礼包!”
她大老远跑回老家,可不就是惦记着这是他的老巢。
他也不好好想想,就会躲在下头,连个明书都不给,一个劲儿给她送孩子……今儿,她得让他躲得了道士,躲不了老巢!
事情转变的有点快呢!
瞧新老师略显流氓的坐姿,阎溜溜的内心像住了个白奇奇,七上八下的,一会儿都不安宁。
他碰了碰白奇奇的手,声问:“哎,新老师要跟前老师决斗……”
阎溜溜的话并没有完,白奇奇张大了嘴,露出精彩绝伦的表情。
他唯恐还不够混乱,急吼吼地:“我,我站新老师,你站前老师!我,鬼,也可疼可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