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长公主11
霍祺被带过来时, 还懵懵的。
听到叶欢被长期下毒后,更是愣住。
“怎……怎么会这样呢?”霍祺看看躺床上的叶欢,又看到皇上铁青的脸色, 噗通跪下,瞬间酒醒,“皇……皇上, 微臣真不懂怎么回事。”
“不懂?”
皇上听到这个答复, 更火大了, 他本来就对霍家特别不满, 今日叶欢这个事,正好可以用来出气, 毫不客气地道, “你作为驸马, 连自己的夫人被长期下毒,你这个驸马倒是挺尽责!”
霍祺听得手脚冰凉,他真不知道叶欢被下毒。
过去大半年,他见叶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又岂会公主府里有什么事。
“皇上,长公主自从搬回公主府后, 微臣就和长公主少了来往,下毒的事, 微臣的确不知道啊!”霍祺头贴着地板, 汗如雨下, 心慌到快要跳出来。
皇上冷冷地看了霍祺一眼, “那你就跪在这里,等查清清楚了再起来!”
殿中都是尊贵无比的人,霍祺跪在这群人跟前, 不待会会有什么结果,光是这会跪着,都特别丢人。
与此同时,禁卫军统领带着人到了公主府,同时把霍家给围了起来。
统领带着人进了公主府后,把伺候的下人们都喊出来,最先从负责叶欢衣裙的夏莲和秋菊开始查。
而这一查,正好就查出夏莲藏在屋子里的毒药。
禁卫军的人,一个个都是见过生死大场面的人,继续搜查后,又发现夏莲藏有大额银票。
这个事有了眉目,便把夏莲拖下去审问。
夏莲一个宫女,哪里见过那么大阵仗,被了十个板子,便招出了赵莹莹。
公主府闹出的动静大,赵莹莹被丫鬟叫醒,听来了一群官兵把夏莲抓起来,她知道大事不好,赶忙收拾了逃跑的包袱。
等统领带着人去霍家抓人时,赵莹莹已经从屋里跑了,可她哪里跑得掉,刚出院子就被抓住。
统领带着搜出来的毒药,还有夏莲和赵莹莹一块儿进宫,带到了皇上等众人面前。
叶欢听到赵莹莹被带来了,适时睁眼,迷离地问怎么了。
临安忙道,“我的好姐姐,你被人下毒了!”
“啊?怎么会?”叶欢大惊,愣愣地看着临安,再转头看向跪着的霍祺,眼眶里的泪珠顺势落下,不敢置信地问,“驸马,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霍祺什么都没做,他刚要解释,赵莹莹和夏莲就被拖了进来。
统领了在公主府的发现,毒药经过太医的查看,确定和叶欢身上的毒药一样。
赵莹莹头一回进宫,哪里见过那么大阵势,吓得直往霍祺身边躲。
夏莲被了十个板子,趴在地上直不起身子,嘴里喃喃地道,“皇上饶命啊,都是赵姨娘吩咐奴婢干的。不然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长公主殿下下药!”
赵莹莹听到这话,拼命摇头。
她拉住霍祺的衣袖,“不是这样的祺郎,我真没有这么做,必定是有人陷害我。对,是有人陷害,应该是翠喜,她恨我……”
“啪!”
霍祺抬手对着赵莹莹就是一耳光,到了这会,霍祺什么都明白了,翠喜手里的银钱加起来都没一百两,更不可能拿钱买通夏莲。
“贱人,亏我那么宠你,你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确定下毒是真的后,霍祺最先想到的就是别把自己给扯进去。
赵莹莹被霍祺到翻倒,脸颊火辣辣地开始疼。
事情怎么就败露了?
她想不明白。
给药的人了,若是加大药量,也需要半年才有效果,可叶欢今晚却晕倒。
赵莹莹捂着脸,想要辩解,却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就连霍祺也不信任她了。
“哈哈!”
赵莹莹突然冷笑,目光扫了一圈众人,她注定要死了,既然要死,就不藏着掖着了,“霍祺,你又我。你除了我,又能做什么呢?”
霍祺不解逼问,“莹莹,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翠喜的事也只是个意外,而且霍祺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我给你的东西还没少啊!”
“过去四年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你怎么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霍祺,你是给了我,但你又收了回去!”
赵莹莹对着霍祺大吼,反正都要死了,想什么都了,“你就是一个耳根子软到没底线的蠢货。我要的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我要你全心全意地爱我,可你一边忘不了温蕙,又和我的丫鬟搞在一起。这就是你滥情,别什么三妻四妾正常,别人家娶妾,也没有吃窝边草的道理!”
“你问我为何要这么做。我为什么呀?还不是为了翎儿,只要温蕙活着,我就永远都是妾,翎儿只能是被人瞧不上的庶子。”
“我明明都求温蕙把翎儿记在名下,可温蕙就是不同意。她那么狠心,坏了我翎儿的前程,我杀了她又如何!”
赵莹莹自己招了,殿中的人也听明白。
皇上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叶欢,下令道,“此事已经查清楚,赵莹莹以下犯上,还下毒害人,就和那个夏莲一起问斩。还有他们的家人,若是有官身的,即刻罢免,往后也不许科考,朕的江山不需要如此歹毒的人来帮忙治理!”
顿了下,皇上尤不解气,又道,“还有,既然赵莹莹张口闭口是为了儿子,那霍翎往后也不得入仕,把人拖下去吧!”
霍翎是赵莹莹的儿子,同时也是霍祺的儿子。
按理来,霍翎才四岁,赵莹莹做的这些,霍翎肯定不知道,他应该是无辜的。但皇上对霍家不满已久,不让霍翎入仕,算是对霍家的一种迁怒。
而霍祺对此,并不敢有什么怨言。
赵莹莹听皇上不然霍翎入仕,瞬间瞪大眼睛,“不行,我翎儿是无辜的!”
“皇上,翎儿才四岁,您不能现在就决定他的未来!您这样,也太……呜呜……”
赵莹莹的嘴被禁卫军粗糙地堵住,她和夏莲都被拖了下去,三日后就要问斩。
殿中没了赵莹莹和夏莲,顿时安静。
叶欢适时抽泣两声,“我真没想到,赵姨娘竟然这般害我。”
临安安抚道,“我早就和你了,赵莹莹不是个好人。之前挑拨你和驸马关系,也就驸马信了她。”
一句“驸马信了她”,让皇上的目光转移到霍祺的身上。
“能把一个姨娘宠到无法无天,霍祺你也是好本领。”皇上语气冷冷。
若不是霍觉还在漠北管着十万兵权,皇上今日就废了霍祺。
霍祺听到皇上讽刺他,忙磕头不敢,主动请罚道,“此事微臣虽然不知,但也有失职的责任,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转头看叶欢,“惠安,你是苦主,你怎么罚?”
叶欢哽咽摇头,“都听皇兄的,臣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如此,就三十板子,禁足半年,算是一个教训。”
皇上早就想霍祺板子,今日霍祺撞上来,不白不,但责罚的同时,还要问霍祺,“霍祺,你可有不满?”
霍祺摇头,“微臣领罚,多谢皇上开恩。”
被还要谢谢,皇上心里听得舒坦。今儿这事叶欢没什么事,还能把霍祺教训一顿,皇上心情大好,不过脸还是板着,“那就这会去领板子吧。”
霍祺被带了下去,皇上安抚叶欢两句,便去了前殿。
太后和临安留下继续和叶欢话。
太后坐在床沿叹气,“哎,早知道会有今儿这个事,哀家就该让孙嬷嬷继续跟着你。”
孙嬷嬷在公主府待了三个月,她到底是太后宫里的人,还是回了太后身边,不好一直留在公主府。
叶欢摇头没事,只是声音弱弱的,听着精神不太好,“能得母后派人教养三个月,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儿臣跟着孙嬷嬷已经学到很多。”
太后听孙嬷嬷叶欢进步很大,方才的话其实是客套,“还好你没什么事,如今那个赵姨娘被解决,往后你也能轻松一点。”
因为有临安在场,太后不好多仿造官银的事,只道,“让你嫁给霍祺,真是苦了你?往后不管霍家如何,你必定十个好的。”
有太后这句话,叶欢安心不少。
在宫里休息了一会,出宫的时候,叶欢和霍祺分开乘马车。
马车里只有叶欢和芍药两个,芍药是知道主子今儿特意装晕的,想到赵姨娘的下场,忍不住一直在笑。
等回到公主府后,张嬷嬷带着人进来伺候叶欢卸妆,等熟悉完后,屋子里只有张嬷嬷和芍药两个伺候的。
芍药这才忍不住兴奋道,“真是老天开眼,让赵姨娘有那么个结果。嬷嬷肯定不知道,皇上还下旨,往后大公子也不能入仕呢。赵姨娘这是竹篮水一场空,自个丢了性命,还断送大公子的前程。”
张嬷嬷还真不知道这个,她知道赵姨娘会死,但没想到皇上还会迁怒到大公子头上,“那赵姨娘肯定气死了,她一心一意地为大公子谋划,到头来却把大公子给害了。也不知道大公子长大后,会不会恨她。”
“应该是会恨的吧。”芍药不假思索道,“虽大公子是庶子,可再怎么样,也是将军府的庶子,比不上那些高门嫡子,却也不会太差。如果大公子自己读书或者练武用功一些,指不定还有大作为。可现在好了,就算他再厉害,也没出头之日。”
张嬷嬷点头是,“你这么一,倒真是这样。”
她也跟着笑,“这样也好,大公子和殿下不亲,宁愿他没有前程,也不看他平步青云。”
叶欢点头是。
原著里的霍翎就是个白眼狼,在原主的苦心教养下,最后却报复原主。
如今正好,皇上多下了一道旨意,不管霍翎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会碍叶欢的事。
叶欢这边其乐融融,隔壁的霍祺却是大发雷霆。
他被了三十大板,屁股疼得像裂成几瓣,被抬回来后,只能趴着。
翠喜进屋的时候,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她给霍祺擦药时,霍祺听得牙齿哆嗦。
“将军,药换好了,您忍着点疼。过几天结痂便好了。”翠喜这会心情大好,赵莹莹罪有应得,还牵连到霍翎,算是意外的收获。但她不敢在霍祺跟前表现出喜悦,老实换了药,就想出去。
“你等等。”霍祺忍着疼,“我问你,赵莹莹要给长公主下毒这个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翠喜忙跪下,“将军,这个妾身真不清楚。早前确实听赵姨娘咒骂殿下,希望殿下早点死。可后来……后来妾身跟了您,妾身和赵姨娘势同水火,又岂会知道赵姨娘的事呢。特别是我那没出生的孩儿,到现在,我都恨不得亲自送赵姨娘上路。”
霍祺皱眉量几眼翠喜,回忆了过去大半年时间。翠喜确实和赵莹莹斗得厉害。
“罢了,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你自个消停点,不用来伺候,我想静静。”霍祺冷冷道。
翠喜如获大赦,她也不想过来伺候,谁也不知道霍祺会怎么发脾气。
经过落胎那件事,翠喜彻底看清了,霍祺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她在霍祺那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暖床工具。以前还努力争宠,是想趁年纪生个孩子傍身,如今孩子也生不了,还不如抱紧长公主的大腿更好。毕竟霍祺不会只有她们几个女人,往后府里来新人,她肯定会被霍祺丢到一边。
翠喜出了霍祺的屋子,哼着曲回去,今儿是个好日子,她得多喝几杯。
三日后,赵莹莹和夏莲就要被问斩。
在砍头的前一日,天牢里传来消息,赵莹莹想见叶欢一面。
芍药有些犹豫,“传话的人,赵姨娘一直念叨着您,有话和您。”
“她要和我的,无非是在我跟前翠喜坏话,再求我照顾霍翎,想让我心软。又或者想骂我几句。”叶欢无所谓地对着铜镜描眉,“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我想听的,我又何必特意去天牢见她最后一面,我们又不曾关系好过。”
“您得对,天牢那么脏乱,没必要去听赵姨娘点没用的话。”芍药点头道。
天牢里的赵莹莹,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叶欢。
等月光透过石窗照进天牢,她便知道叶欢不会来了。
“呵呵。”
她谋划半生,却换来一个凄惨结果,赵莹莹不由冷笑。
“我的翎儿啊!是母亲对不住你。”赵莹莹想到皇上最后的旨意,心就疼得厉害。
翎儿才四岁,还什么都不懂,却要被这个事情给牵连。赵莹莹悔不当初,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能见翎儿最后一面。
赵莹莹后悔得用头撞墙,直到把额头撞破,也不停下,“为什么,老天为何要这般对我?”
“如果我是公主出身,又岂会有今日!”
“老天不公!”
“砰砰!”
狱卒拿了木棍敲门,没好气道,“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什么,你明儿要去死,别人可还要活着,这么哭喊,让别人怎么睡觉?老实一点,不然让你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
着,狱卒又用力敲门,以做警告。
赵莹莹不撞墙了,她呆滞地躺在地上,一腔怨恨无法发泄,两眼空空地睁着,绝望到流不出眼泪。
到了次日,狱卒来提人时,发现赵莹莹死了,还真没能见到早的太阳。
两个狱卒骂了声晦气,便让人把赵莹莹的尸.身抬去城外乱葬岗,随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