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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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音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刚刚差点摔倒,心里多少后怕,一时之间没能缓过劲来晕了过去。沈弋蘅原本准备将她送到织玉的房间, 但才一靠近, 一股焦味就扑鼻而来, 他不由皱眉看着身后跟来的二人:

    “这屋子的味道已经不能住人, 你们还是先暂时搬出去吧。”

    阿朗没有话, 倒是织玉解释了一句:“本来我们是想先出去住几日,但姑娘被他们带走,我们都不太放心。”

    沈弋蘅低头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沈离音, 淡淡道:“织玉,若以后再发生昨夜那般的意外, 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织玉也同样看着他怀里的人, 点点头:“公子放心。”

    *

    几个人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搬出宅子, 由沈弋蘅安排暂住在他所在的客栈,离开的时候,安思河正好带着一个大夫过来,沈弋蘅只冷冷瞥了一眼,淡淡了一句“多谢费心”,便侧身走过去没再搭理。

    沈离音是在去客栈的路上醒来的,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时还有些懵:“我们这是去哪儿?”

    织玉就坐在她身侧扶着她, 赶紧回道:“姑娘,咱们这是去客栈,宅子那边还需要修缮,住着有些麻烦。”

    “婆婆和阿朗呢,还有我哥呢?”

    这马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织玉解释:“婆婆觉得自己的屋子还能住不必搬走,再加上修缮屋子也需有个监工, 她便想留下照看。至于阿朗……”

    “姐姐,我在这里。”

    车帘子从外头被掀起,沈离音讶异地看着外边的人,也不知是惊还是喜:“是你在驾马车?”

    阿朗难得地咧嘴一笑:“不,有车夫大哥在,我只是想在外面看看街上热闹。”

    沈离音一挑眉,就听车夫也爽朗笑道:“今日城中有集市,到现在还没结束呢。”

    “是吗?”

    她抬手将窗侧的帘子微微撩起,仅仅是一角便已经能瞧出外头街景盛况。

    之前沈离音也走过陵安城的大街,热闹虽有之,可总觉得缺了点味道,具体来,或许就是这人来人往之间,每个人脸上比以往更甚的笑意。

    “姑娘要是喜欢,等身子好些有的是机会来逛。”织玉看沈离音看得入迷,不由宽慰道。

    “有些热闹看着欢喜,如果身在其中,反而没那么好了。”

    沈离音淡淡一笑,将帘子放下,回过头继续道:“对了,你还没我哥哥去哪儿了?”

    “哦,公子有事要办,只让我们先护送姑娘你去客栈,等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

    沈离音垂眸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一件事:“玉,我昨夜……是怎么被他带走的?”

    织玉一顿,面上一下生出懊恼之色:“一开始我们好将你送到婆婆的屋子里,他本来也答应了,结果才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我们宅子里一股焦味,不适合留宿,还他们已经买下对面的宅子,让姑娘过去休息。”

    “阿朗和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他们话里话外都是为姑娘好,让我们一句话也不出。”

    织玉撇着嘴,看上去有些,沈离音倒不算特别意外,不姬容,便是他身边的安思河就已经足够巧舌如簧,三言两句就能让对方信服,最起码明面上是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姑娘,昨晚太……不,姬公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啊?”织玉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沈离音一顿,摇摇头:“我没问。”

    “看他们这么快就能将对面的宅子买下,恐怕是早就知晓姑娘在这里了吧。”织玉便想便,心中不由大骇,“哇,姑娘,他们什么时候盯上的啊?”

    沈离音垂下眸,从昨晚见到姬容开始,她就猜到了大概,只是她多少有些意外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露脸,以他在商船上大张旗鼓找人的架势,还以为一旦被他得知自己的所在就会被带走。

    这难道又是什么计谋?

    “算了,事已至此,纠结他们如何找到的我们已经没什么意义。”沈离音不愿再去想姬容,勾了勾唇道,“往好处想,既然他已经找到我们,那我们也就不用躲躲藏藏,等宅子修缮好,我们就能过得更自在了。”

    “姑娘得在理,不用躲藏,那以后姑娘就可以多出去走走,这对腹中孩儿也好。”织玉忍不住憧憬未来,可想到一半,却又面染忧色,“只是……只是,那边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离音没有再接话,在重新见到姬容之前,她或许还能假装二人只是回归陌生关系,两各自相安无事便好,但现在他们之间的矛盾显然已经被搬至台面。

    还在宫中时,她需谨记自己太子妃的身份,沈太傅之女的身份,以大局为重,但眼下,她要考虑的仅仅是自己以及身边亲近之人。

    马车行到客栈外停下,沈弋蘅的人已经在客栈外等着。几个人被领着进了客栈后头的一个院子,正好四个卧房。

    沈离音虽然睡了一夜,可身子到底还有些虚,才刚走到门前,人便踉跄了下。

    “姑娘!”

    “姐姐!”

    织玉和阿朗赶紧扶住她,而后转头看向送他们进来的那个厮:“这位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找个大夫过来,最好是懂胎产的大夫。”

    厮一愣,忙点头:“好的好的,你们先休息,我这就去找。”

    沈离音蹙着眉,头一阵阵的晕眩外加偶尔的刺痛,起初她以为是之前差点摔倒引起的,可现在她已然定神,却还是头晕头疼得不行。

    “先回房坐着吧。”阿朗看她难受,浓眉紧皱着。

    沈离音轻嗯一声,被扶着在屋中躺椅上坐下,只是屁股还没完全坐下,胃里便泛起一股恶心,她赶忙将人推开,靠在扶手上干呕起来。

    织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坏了,大声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阿朗面色凝重,起身道:“不行,我不放心那个厮,还是我亲自去找大夫来,也能快点。”

    “可你到底不如他对陵安熟悉,你光是找医馆都得半天。”织玉一面轻抚着沈离音的背,一面仰头看向阿朗。

    “我就算不熟悉,可我有嘴,医馆这种地方,一问便能知道。”

    阿朗没有犹豫,他看着沈离音:“姐姐,你等我回来。”

    沈离音无力地将脑袋抵在扶手上,半晌才声若细丝地吐出一个“好”字。阿朗见她知晓,便立刻转身跑出了房间。

    “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织玉在谷医身边待过一段时日,但也看不出沈离音这般痛苦到底源自于何。

    “头晕,而且还一阵阵的疼。”

    沈离音刚完,脑袋立刻就像被针刺了一般发疼,她一把捂住脑袋,但还是因为一瞬间的刺疼晕了过去。

    沈弋蘅回来的时候,织玉红着一双眼坐在躺椅边,他一看这情景便知不对,沉声问道:“音音这是怎么了?”

    织玉一惊,回过头来:“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姑娘她不知道怎么头疼得厉害,都晕过去了。”

    沈弋蘅心里一紧,赶紧问道:“请大夫了吗?”

    “阿朗和厮去了,但都还没回来。”

    大概见沈弋蘅回来了,织玉一直紧绷的情绪一下松懈,哭腔更明显了点:“公子,姑娘不会有事吧,会不会是昨晚大火闻了太多烟气不好啊……”

    大火……

    沈弋蘅一怔,突然抓住织玉的肩,厉声问道:“你刚才姑娘哪里不舒服?头疼?是怎么一个疼法?!”

    织玉被这突然拔高的声量吓到,但还是磕绊地快速回道:“姑娘就头晕头疼,对了,她一直捂着脑袋,那样子很是痛苦。”

    话一落,织玉便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忽地一松,她抬头看着沈弋蘅,就见他一脸不可置信一般地立在那儿。

    “公子,你怎么了?”织玉心中的不安又渐渐回升。

    沈弋蘅没再回答,只低声了句“照顾好音音”,而后便反身离开了房间,步履匆匆。织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走,心里愈发忐忑。

    *

    “爷,隔壁宅子里只剩下那位婆婆一人,夫人她并不在。”安思河领着大夫,一脸无奈地向桌前的人回禀。

    姬容一顿,将手里的诗集放下,眉心轻拧:“有去了哪里吗?”

    “那婆婆没,她不知我们的身份,但却清楚夫人不喜见我们,所以不管怎么询问,她都不肯开口。”

    安思河完,又想起另一件事:“不过,刚刚门口的护卫对奴婢,隔壁之前来过一辆马车,夫人是乘着马车离开的。”

    “马车……”姬容微微眯眸,“你让聿扬去问问盯着沈弋蘅的人,恐怕她是跟沈弋蘅走了。”

    安思河微愣,笑道:“爷得有道理,奴婢这就去办。”

    房中很快又只剩下姬容一人,他轻轻摩挲着那一本已经干透的诗集,猜测着哪几页已经被沈离音翻阅。

    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他曾经不屑去做,可如今却能从中品味到奇异的满足感。

    只是,他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安慰,那个人甚至都不知道这诗集是他所给,她对这本诗集的珍视看重,仅仅是因为这诗集能给她带来钱财。

    不过,或许也正是如此,他可以借此机会再次将两个人的联系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