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这么直接的吗?”饶是格拉帕也被市原羽的干净利落惊了下,“不再聊聊天,来点测试前的指导语吗?”
“你看,”市原羽坐在格拉帕对面的沙发上,望进格拉帕写着诧异的异色瞳中,一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流程都这么熟悉了,用不着我再指导了吧。”
“就当帮朋友完成下工作,开始画吧”
从对方丰富的就诊经历而言,多余的引导语容易让引导人的身份和他之前所见过的医生划上等号。而这位黑泽先生先前用跳楼来躲避问诊,就明了他不喜欢“医生”这个角色。
市原羽打算先把自己的角色从“医生”里拿出来,那么一个不是那么尽职靠谱的“医生朋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噢,还有。”市原羽从茶几下拿出个闹钟,调了一个三分钟的倒计时,“要至少画够三分钟哦。”
少于三分钟的作画,很大可能明被测试者不重视、没有认真对待这次测试。
格拉帕拿起笔,有点无语:“医生,你这算不算是外在干预了?”
“应该算吧,”市原羽自己也倒了杯温水,慢慢喝起来,“但不强制一下,黑泽先生肯定不会重视。”
“我本来打算十秒钟解决战斗的啊,这样就不得不认真了。”格拉帕、黑泽先生的抱怨了一下,但也顺从地开始作画。
而市原羽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水,观察着黑泽银的一举一动虽然表面上他对“患者”有那么点不关注、尽力让对方放松的样子在,但该有的分析自然不会少。
从对方车到楼下开始,市原羽就在暗中观察着——明明腿脚不方便,还坚持自己下车上楼,婉拒了助的帮忙。明黑泽银本身是一个较为要强,或者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不去依靠别人、自我防御感强的人。但看到他端来的温水却很顺的自取饮用又明显不符合前面防御心强的猜测。
那么他就可能是个要强,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然就是近期习惯了一个“亲近”的人的照顾,让黑泽银对特定的行为放松了防御、养成了喝别人端来的温水这样的习惯。
是哪一种还要再看看画出来的结果。
格拉帕挥挥洒洒中,突然出声,“医生有红笔吗?”
“请稍等一下”市原羽没问为什么要红笔,起身拿过来交给黑泽银。
卡着三分钟的倒计时,还差最后一步,格拉帕就可以完工了——黑泽银十分认真地用红笔,在矮个的火柴人、圆滚滚的脑袋上加上一对红色的豆豆眼。
“好了,有什么要问的吗?”格拉帕自觉地把画推到市原羽面前,这一系列流程他是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市原羽拿到画后,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显眼的红色——画面的正中央是一大一俩个火柴人牵着,排列是房——大火柴人——火柴人——树。
火柴人有一双红色的圆眼睛。
“专门问我要红笔,是因为这个啊”市原羽一下子联想到了黑泽银那“鲜活”的红瞳,开始询问,“你画的是自己吗?你也有一只很漂亮的眼睛。”
“当然不是啦,”黑泽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大火柴人,“这个才是我,黑色眼睛的。我原本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异瞳,右眼是时候受过伤,虹膜颜色发生了变化。”
“还好眼睛本身没有出问题,我真是很少见的幸运了。”
市原羽注意到了大火柴人的两只黑色豆豆眼,黑泽银的另一只眼睛就是黑色,“那他是你身边的人?”
仅仅是为了区分自己的话,画两个圆圈不涂黑当作眼睛也能分开两个火柴人,更何况已经用大做过了区分。但黑泽银却专门向他要红色水笔,就明那这个“火柴人”在他心里是具体形象的、已经拥有了标志性特征的存在。
这个火柴人所代表的、必然会是黑泽银十分重视的“东西”。
黑泽银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嗯,是我弟弟。”
有停顿市原羽在脑子里分析思考着,面上不改,“是孩子?我发现你画出了不同大。”
“嗯,很可爱的男孩”黑泽银似乎不想继续回答和火柴人有关问题,
“问点别的吧,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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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问完了没有。”
松田阵平推开门,有些烦躁,“问问问、能问出什么结果。”
笔录室里的警官尴尬地挠挠头,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松田警官,我这还有几个问题要核对”
“那就不用问了。”
松田阵平走过去,抱起听话坐在椅子上的砂糖幸和,“一大早就过来做笔录,饭都没来得急吃,我先带砂糖走了。”
“等等!松田警——”
做笔录的警员在松田阵平暴躁的瞪视下熄声,“吃、吃完回来再做也行”
留给他的只有“嘭”一声关上的门。
“哎,这几天松田警官心情不好,不用放在心上。”警员的搭档拍了拍警员的肩膀,“笔录什么的慢慢来吧。”
警员有些沮丧,“刚刚我真以为松田警官要上来,给我这个做不好工作的菜鸡警官来一拳,”
“他什么时候心情能好啊,这样也太吓人了吧”
“没办法,谁让最重要的证人死在他面前了呢。”
认识松田阵平的人都知道,这位平时就不太好相处、我行我素的松田警官这几天脾气格外不好。
你要作证,我是被他们杀死的
阵平,回头要帮我报仇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松田阵平猛得揉了把怀里男孩子的脑袋,“都死了还这么能念叨”
被揉得晕乎乎的砂糖幸和抬起胳膊、抱住松田阵平的脖子,“松田哥哥,我们要去吃什么呀?”
“嗯,三明治、火肠三明治。”
从游轮上解救出来的孩子,经调查大部分都是孤儿院里被“领养”走的孩子、被救出来后,只能再送回孤儿院,而其他一部分有家庭的孩子也都已经被家长接走。
只有砂糖幸和身份特殊,而他本人也是在此次事件中唯一的意识始终清醒的受害者,警方取证也需要从他这里进行。为了方便办案,这些天一直是由松田阵平照顾这个孩子。
早上刚吃过三明治的砂糖幸和听到又要吃即食三明治,眨了眨眼,“这次一定记得、要让售货员姐姐加热一下的。”
松田哥哥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真是太笨了砂糖幸和心里偷偷叹气,那松田哥哥去拯救别人,我来照顾他吧。
“上午不是赶时间嘛,鬼真啰嗦。”
进了商店,松田阵平把怀里的男孩放下来。打算仔细挑一挑午餐。
这些天的笔录,对于一个孩子来,确实辛苦了。
虽然砂糖幸和依旧很乖地配合警方,反复回忆那些糟糕的经历,但松田阵平已经不止一次半夜看见砂糖裹在被子里害怕的发抖
但没办法,“爱丽丝”和“森克洛”、连带着他捡回来的器人——左文字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笠行绫香死亡后,唯数不多的证人里,就只剩下了砂糖幸和。
当然,松田阵平也被叫去问话过很多次。
“孩子多吃一点蔬菜比较好吧?”松田阵平犹豫地看着里的火腿三明治,最终还是放下,伸伸向另一种“更”健康一点儿的三明治。
松田阵平的和一只缠着绑带的撞在了一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