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更远的地方
傍晚的天空泛着昏暗的灰色,城市中心幢幢高楼大厦林立,轻而易举地遮蔽了西沉的落日。
北京的街道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众多豪车焦躁的喇叭声中,生生把二十分钟的车程堵到两个时。 历经波折后,一辆擦得锃光瓦亮的蓝绿色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大厦前。
这是白露入职的第三个年头,算是公司最早的一批员工,见证公司从名不见经传的企业,用两年时间 迅速崛起,如今成为北京营销市场企业前十强。
公司地址也由原来五环以外的三层洋楼,搬到了宽敞明亮的北京市中大厦。
老板年纪轻轻却很有经商头脑,观念决策总是先于市场风向,据是北京金融科技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主要老板腿长颜佳身材好,而且还单身。
临下班前半时,白露习惯性地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大厅3D屏幕里播放着东京奥运会的排球转播比 赛。
她是没太有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电话按键,期盼时间过得快点,还剩两三集韩剧没刷完,微博也 该去看看热搜吃点瓜了......
直到一个男人闯进白露的视线,方才还病恹恹盼下班的人瞬间来了精神。
那男人皮肤冷白,蓬松的头发微微遮住前额,焦糖色的眸子深邃冷淡,一双薄唇紧抿着,面无表情,手 边还拉着只行李箱。
我去,比老板还帅。
他进入大厅后,熟门熟路地往左拐,按下按钮准备乘电梯上楼。
被帅哥炸成烟花的白露,总算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在那人进电梯前,赶紧上去拦住了他。
一身黑色西装包裹着修长的身体,内衬领口的扣子紧紧扣着,那人疑惑地看向她,弄得白露有点不好意 思。
她装作若无其事微微一笑,例行公事地礼貌询问:“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找谁?”
那人淡淡回答:“叶总。”
他嗓子似乎不太舒服,声音有些低哑,白露走神几秒迅速回来:“不好意思先生,您有预约吗?”
“没有。”
“是这样的先生,见我们叶总谈事情都是要预约的,您找叶总什么事?”
“私事。”
这问题像是很敏感,他不愿多提,白露识相地没多问,回到咨询台就想给叶总电话。
“不用。”
电动门开,那人撂了句话就抬脚进了电梯:“别告诉他。”
白露:“……”
白露迷茫地转过头,视线刚好落到播放奥运会男排比赛屏幕上,站在领奖台中间的男生,居然看着有点
番外更远的地方 眼熟......
电梯指示灯跳到16楼,江繁屿拉着行李箱走出来,一路没往窗外看保持目不斜视,来到尽头办公室的 门前。
他深吸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里面静悄悄的没动静,他试探着拧开门把手,推开了道细窄的缝。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布置,偌大的落地窗被百叶窗帘挡住,外面的天色有点暗下来,西边的落霞红成一 片。
映进来的光不算微弱,均匀柔和地洒在办公桌上,像道温柔的纱帘轻抚着伏桌补眠的人。
房间里冷气很足,江繁屿从旁边衣架拿了件衣服,轻轻搭在那人的肩膀。
他动了动,没醒。
江繁屿绕到他对面的软椅坐下,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半睁着眼睛看他。
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没写完的项目报告,手边的文件夹摞得很高。
江繁屿忽然想起来,当年他毕业考后,陪这人去夏考班上晚自习那段时间。
为了专心学习,他在两人的课桌间摞起厚厚的课本,完全挡住江繁屿的脸,美其名日美色误国,眼不见 为净。
这表面上的正人君子,却要在桌子底下死死牵住江繁屿的手,两节晚自习都不松开。
真无语。
江繁屿等了十五分钟,这人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又眼巴巴盯了半晌,江繁屿没忍住伸出根手指,戳了 戳他的脑袋。
额头的碎发压得乱糟糟,睡意朦胧困得五迷三道,叶星棋眯缝眼睛抬头看了看江繁屿,毫无反应地埋下 头,换了条手臂压着,继续睡。
江繁屿:“……”
备战东京奥运会封闭训练,两个人已经有半年时间没见面,结果他给整这出?
江繁屿身体里的暴躁细胞压制不住,想直接飞起两脚踹醒他。
可看见这人眼圈泛青睡得踏实,没有防备的样子,江繁屿那点脾气又被一点一点压回胸膛里去。
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江繁屿快步走过去将模式调成静音,拉幵门出去接电话。
郑指是通知江繁屿放他两个月假,后续训练事宜放假归队后再安排。
当年升入大学后,没过半学期郑指导就来跟学校要人了,于是江繁屿理所当然地进入国家队,郑指还给 他个队长当。
江繁屿挂掉电话后,突然来了条微信,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睡得跟死猪似的那人给他发的。
一一怪兽我做梦梦见你了,你就活生生地坐在我桌子对面,有血有肉像真的一样。
--我想你了。
男排国家队比代表团要早两周回国,现在奥运会还没闭幕,叶星棋并不清楚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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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屿走回办公室门前,开始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进去,因为有点近乡情怯的成分在,他甚至想退堂 鼓。
在门口站了会儿,一个实习生模样的男孩夹着尾巴灰溜溜地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江繁屿后更是满脸惨相:“你是新来的?叶总正发飙呢自己千万心点!”
江繁屿没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径直朝他飞过来,然后是怒吼:“给我滚过来!”
江繁屿侧身躲过袭击,原地站定,没滚过去。
叶星棋听着对方没动静,不耐烦地从电脑里抬起头。
两个相隔不过五六米的距离,这段路被他走得跌跌撞撞,差点被因太过激动而掀翻的椅子绊倒。
这么久没见面,江繁屿觉得自己一定要酷酷的。
但是当被真正的紧紧拥进怀抱时,他没出息地开始眼眶发酸。
在江繁屿咬牙憋泪的时候,某人已经埋进他颈窝哭上了,支支吾吾话都不清楚,嚎得很没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