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得糊涂
常新落马失忆,大家原本以为只是受到惊吓所致,修养一段时日应该就没事了,然而这一修养,晃眼就是两个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整日里不干正事居然迷上了养鸟,养的还是花花绿绿的金丝雀。
此流言一出,满朝皆惊。
有感叹世事无常的,当然也有满心惶恐怀疑他诡计多端是在憋大招的,总之众纷纭,什么的都有。
“……那些人原话是这样的:常新那贼人,定是憋着大阴谋,切莫掉以轻心才是!”沈甄围着常新转悠,将朝臣门的话学了个惟妙惟肖,完了眉头一耷拉,又是每天来都会念叨一遍的话:“新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甄儿每次听他们那么你,都好难受,恨不得冲上去破他们的狗头!”
常新听完前半句自动过滤后半句,逗着鸟蔑视之:爱信不信,本首辅三辈子活的精彩不得好死,这辈子就不做忠奸做闲臣怎么滴!
一个只知道逗鸟遛鸟的废物难堪大用,是就这么闲养着,还是罢官都无所谓,等时机成熟,再一招金蝉脱壳,那时候谁还记得常新这个人。
新年去岁,季节更迭便不过弹指一挥间,总是过的很快,前些日子尚袄子加身,转眼夏季悄至,已然骄阳似火晒得人心浮躁。
常新日常逗了会儿鸟便没了兴致,随手端起一边石桌上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远远见平安从庑廊一头转过来,便放下碗盏等人走近。
“事情都办妥了?”平安方到近前,常新就问。
“回大人,都办妥了,奴才按照大人的吩咐,亲眼看着老爷老夫人带着大家举族迁徙后才回来的,未免引起注意,大伙是分批离开,且全都乔装易容过的,出城后就各奔东西,银子也按大人吩咐,给每家着量分发了些,除了盘缠,余下部分也足够大家在新的地方做个生意或者买几块地的。”平安接着道:“府上的下人有卖身契的,借着由头给转卖了几个,没有卖身契的,因为克扣月钱的事偷偷卷包袱跑了些,现在府上留下的下人不多。”
“黑锅谁背?”常新捻着逗鸟棍儿,漫不经心的问。
“账房的李长生。”平安压低声音道:“奴才只是按照大人吩咐,隐晦的暗示了两句,他就动了贪念照办了。”
“咱们这府上,明里暗里的桩子不少,锅让他们来背,最合适不过了。”顿了顿常新又道:“你离开京都一事,没让别人知道吧?”
“大人放心,奴才这些日子,是因为得知失散多年的老母客死义庄,特地奔丧去的。”平安真亦假来假亦真,的是溜溜的。
常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天干物燥的,回头趁着夜黑风高,一把火给烧了吧。”
“是,奴才记下了。”平安脸满是忧虑不安:“大人何故安排至此,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
“那倒不是。”常新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只是软肋这种东西,能不要最好不要,爹娘有哥哥嫂嫂养老送终,不差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什么不好,祸福都是自个儿担着。”
听到这话,平安心里更加不安了,却也没有再问。
“行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常新眯眼看着天边的灿灼烈日,懒懒的挥了挥手。
“是,奴才告退。”平安躬身退后两步,犹豫了下,这才满面愁容的转身走了。
常新吹着哨子逗鸟,良久叹了口气:“人生难得一糊涂啊!”
可他却想清醒一回。
糊涂太多,清醒难求,哪怕如履薄冰,这一次也要时刻保持清醒。”
只听噗嗤一声,房顶上突然跳下个人来,常新定睛一看惊了一跳。
“沈……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