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沈膑中毒
“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常新想到某种可能,不禁面色一变,当即起身掀被下床:“我出去看看。”
沈膑拉住常新的手腕:“注意安全。”
常新拍了拍沈膑的手背:“我知道。”
沈膑得了保证,这才松手让常新出去,但却并不能放心,目送常新匆忙出帐,眉心紧皱。
常新出去的时候没见到平安,倒是迎面跟带人围过来的石峰撞个正着。
“护驾!保护好皇上!”
急忙中,石峰没注意到常新,雷厉风行调度兵力将皇帐保护起来。
常新在一旁看的心头一跳,忙拉住一人:“出什么事了?”
“有刺客偷袭,追捕的时候往这方向跑了!”
士兵不清楚常新的身份,只以为是个太医,完便不再搭理,转身迅速入阵排队,严阵以待。
而石峰则是带着一行人在周围仔细搜找起来。
“不好!”
常新怔了怔,突然脸色骤变,大叫一声,转身冲回皇帐,果然见到沈膑已然手持长剑,跟一身黑衣的蒙面刺客成了一团。而沈膑原本就身负重伤,几招下来,不仅被刺客压制得力不从心,伤口的位置也再次撕裂浸染开一滩殷红血迹来。
“刺客在这里!”眼看刺客举剑刺向沈膑胸口,常新一声大喝,抽出匕首对准刺客脑袋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匕首被刺客格挡坠地。
沈膑便是趁着刺客分心之际,一剑刺进刺客肩膀。
这时石峰已经带人冲了进来,刺客见势不妙,当即掉头从破口大洞的帐壁翻身逃了出去。
石峰二话不,追着刺客就跟着翻身而出。其他人则是掉头冲出营帐,抄道追着刺客而去。
常新这会儿却顾不上刺客的事,眼看沈膑一脸冷汗跌坐床沿,忙过去扶人躺下,随即就着急忙慌冲出去叫太医。
纪裴跟邱辞安以及两名军医闻讯而至,最后却是邱辞安上前给沈膑查看伤口,给处理换了药。
“臣斗胆!”包扎好伤口,邱辞安退后两步屈膝跪地:“皇上伤口反复撕裂,之前又感染过,可谓凶险至极再经不起折腾,军营皇上不可再待,臣斗胆,请皇上即刻回京!”
沈膑沉默须臾,却摇了摇头,眉宇冷毅态度坚决:“敌军未退,朕如何安心回朝。”
“皇上。”纪裴也道:“邱太医言之有理,您这伤的确经不起……”
“出去!”不等纪裴完,沈膑就沉声断,摆了摆手。
二人无法,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两名军医见状,也行了个礼就退走了。
偌大个皇帐,便只剩下常新和沈膑,一个床上一个地上,两两相望的对视着。
“你也认为,我应该回京么?”良久,沈膑才语气虚弱的问常新。
常新摇了摇头,走到床沿坐下,撩开沈膑脸上汗湿黏连的头发,目光内敛沉静:“我尊重你的选择。”
闻言,沈膑嘴角扬起一抹有气无力的弧度来。
“好好养伤。”扔下这么一句,常新起身出去了。
但沈膑营帐内,却被安排了专人全天候守着。而常新自那之后,除了晚上睡觉和一日三餐,几乎看不到人影。
沈膑一开始不知道常新在忙什么,还是后来在士兵嘴里得知,常新这几天都跟众将领扎在议事营。
“在议事营?”沈膑挑眉,正要再问,常新就跟平安走了进来。
那士兵看看沈膑再看看常新,识趣的退了出去。
常新脱下披风转手递给身侧的平安,狐疑的瞥了士兵一眼,挑眉看向沈膑:“他怎么了?”
“听你这两天都在议事营?”沈膑却不答反问。
“嗯。”常新倒了杯水喝,这才接着道:“那天的刺客虽然没能留下活口,但单从体型外貌足以看出是北翟人没错,只是北翟这一刺失败,未必不会再有第二次,你的存在,不止是大周军的定海神针,更关乎大周朝存亡,所谓擒敌先擒王,北翟肯定是这么想的,硬攻他们没有决胜的把握,更何况正值北翟荒收,粮草吃紧,战事拉的越长,对他们越是不利,所以,肯定会另辟蹊径,从核心下手,与其等着他们出手,不如主动出击。”
不知何时出去的平安端了午膳回来:“主子,皇上的午膳好了。”
“嗯。”常新点头:“放下吧。”
平安依言放下,弯腰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常新端着饭菜坐到床沿时,沈膑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一份?”
“这军营一日两餐,大家都这么用,我总不能搞特殊。”常新喂了一口到沈膑嘴边:“你是皇上,听,之前不也与大家一样么?只是眼下你身上有伤,吃好了,身体才好的快。”
“辛苦你了。”沈膑叹了口气:“若不是我这样,你也不用……”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常新断沈膑:“你若真觉得愧疚,不如赶快好起来,走那北翟蛮夷,为我出了这一口恶气,要不然,这口气,我就自己给出了。”
伺候沈膑用过午膳,又陪着坐了一会儿,常新就又出去了。
沈膑目送常新离开,直到人出去好一会儿,才让士兵把石峰叫了过来。
“子恒在议事营,可有被人刁难?”石峰一进来,沈膑就问道。
“自是无人敢刁难的。”石峰如是道:“皇后虽然身份特殊,但毕竟是一介男子,又是朝中重臣,雄才谋略,一样不输于人下,纵然有对他身份心存芥蒂者,在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下,也没人敢造次。”
“哦?”沈膑闻言蹙眉:“听你这意思,有人找他麻烦了?”
“其实也不算吧。”石峰道:“就是刚开始陈副将知道皇后身份,有些不服,言语上冲了些,当时就被皇后赏了二十军棍,之后又折服于皇后的学识谋略,眼下是服帖的很。”
“你出去吧。”沈膑沉默须臾,摆了摆手。
而此时的常新,已经与众将领齐聚议事营,正对着一张铺展的牛皮地图,商议着釜底抽薪斩断敌军后路之策。
常新折枝轻点地图一处:“铖和关多丘陵,北翟所据以北从地形上看,的确易守难攻,所以这也是每次交战,便是赢,却没法近一步的关系。”折枝顺着那一点往后弯弧一划,常新抬眼扫了眼众人:“北翟驻军在鹰翼崖顶,我军直攻必经双峡弯,而双峡弯比之松沂山峡口亦不遑多让,若想从这里直取敌军军营,一旦遭遇埋伏,必然全军覆没……”
“的确如此。”岳将军皱眉点头:“这也是咱们按兵不动的原因,一来是皇上身负重伤需要静养,二来也是吃准了北翟荒收,粮草供应不及,肯定拖耗不起。”
“是这样。”常新道:“可如此一来,我大周地广物博,便更能让北翟觊觎红眼,横竖都是绝境,换我,自然是要拼死一博的,刺客一事,刺杀是真,但也未必不是刺探深浅,很显然,敌军已经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发动困兽之争,与其倒是再应战,何不先下手为强,将这只庞然困兽踩死在囚笼里?”
“可是皇后也了,北翟驻军易守难攻,吾等想要直取军营根本不可能。”其中一个年纪尚大的将领道。
常新敛眸轻笑:“不知各位可有听过,兵不厌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常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纷纷颔首,静待下文。
“既然北翟想从皇上这里下手,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常新缓缓转眸,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皇上登基初年,曾多地发生严重雪灾,房屋倒塌,以致百姓死伤惨重,当时我与石……千户,有幸领旨下乡赈灾,但大雪封天,根本无法修房造屋,所以便以地窖为原形,扩挖地窖用于居住,可是当时我就发现,这地窖不止可以抵御风雪,还能用于战术。”
这事儿大家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常新这时候提起这个是何用意,但有陈副将这个前车之鉴,便是急性子者,也只能按捺住脾性等着。
“我们从城南城东两个方向,挖地道直达鹰翼崖,呈左右包抄之势,一点敌军进入包抄范围,就直取后方断其后路。”常新着,点着东西起点画出个包围圈:“届时只要我方放出皇上重伤不治的消息,不怕敌军不上钩,除了包抄断后,我们还可以分出一队兵力,趁两军交战,敌方营地疏于设伏的情况,潜入敌营,火烧粮草,彻底断了他们的生路,没了粮草支撑,就算此一战北翟军不元气大伤,也再无困兽一搏之力,等他们退出鹰翼崖,我方再趁胜追击。”
岳将军细嚼之后眉心一跳,诧异的抬眼看向常新:“皇后的意思是?”
“外患在即……”常新冷笑:“若生内忧,这北翟就离灭亡不远了。”而大周在诸国,亦不缺细作,这时候便可以运作起来了。
正当众人沉思此计可行性时,平安突然慌张冲进营帐:“不好了!主子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众人闻声色变。
常新已然扔下折枝几步冲到平安面前,抓住他肩膀:“皇上怎么了?快!”
“皇上中毒昏迷了!”平安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邱太医跟纪太医已经过去了,可是……”
平安话没完,常新已然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