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现代校园7
两人回到家后。
裘薇挥舞着铲子的热情迎接随着跟在爸爸身后进来的漂亮哥哥而稍微收敛了一点。
“爸爸,他是谁呀。”
“我的学生,今晚住在我们家。”裘君文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去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先去把衣服换了。”
陆松明看了看:“这是老师的衣服吗?”
“嗯,你先穿着。”
陆松明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裘君文去卧室也换了套干的衣服出来,对裘薇道:“等下哥哥问你起来你就爸爸下去买菜了,晚上给你们做饭。”
“好呦。”
陆松明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将自己原本的湿衣服放好,想了想,开口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裘薇站在沙发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笑容让人不太舒服,似乎有点违和。
待长大以后她才知道,那是天生里对一个人的反感,不论对方摆出何种姿态,都难以让她亲近起来。
“我叫裘薇。”
陆松明似乎看出了她的抵触,没有试着接近她,转而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
裘君文回来得很快,毕竟楼下就有个生鲜超市。
他拎着菜回来,裘薇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而陆松明待在餐桌边,安安静静的,脸还肿着,嘴角有淤青,毕竟他揍的那一拳还不轻。
裘君文摸摸鼻子,去厨房处理肉菜,裘薇今天似乎比往常安静了点,没过一会儿陆松明就走进来,“老师,我也来帮一把手吧。”
裘君文怕他不自在,就让他去帮忙洗菜叶。
“老师的女儿很可爱,现在多大了呀?”
“八岁,在读二年级。”
“成绩一定很好吧。”
裘君文想了想,“还行。”不高也不低。
他对女儿的成绩没多大要求,该的他都对她过了,包括要给以后的自己定一个什么样的计划,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会引导裘薇,但不会控制她,将来她会选择什么路,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全都要看她自己的自制力如何。
裘君文厌恶强迫性的控制与不分青红皂白的压,就像曾经他的母亲对他们所做的那样。
陆松明叹了一声:“要是我的父亲也能像老师这样好的话……”
就会怎么样,他也没,仿佛刚刚只是随口兴起的一声喟叹。
裘君文没放在心上,他系着围裙,起锅烧油,用指背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赶人:“菜洗好放那里就行了,先出去吧,等一下油烟呛着你。”
陆松明出去后他关上门,开嗡嗡响的抽油烟机,背影忙碌。
陆松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回餐桌边翘首等吃。
吃完晚饭裘薇回了房间写作业,客厅就剩下两人,裘君文去洗碗,对他到:“先去洗个澡吧。”
陆松明在裘君文家,吃了裘君文做的饭,用着裘君文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穿着裘君文的衣服站在洗手台前。他望着镜子里头发湿漉漉的人,莫名笑了一下,又很快收起来,捋起下衣摆凑到鼻端深深吸了一口。
只有很浅淡的洗衣液味道。
他拿冷水泼了下脸,身下的反应许久后消下去,这才开门走出卫生间。
裘君文忙活完,将眼镜擦一擦,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拿冰块儿给你敷一下脸,”他左右看了看,皱眉道:“肿得有些厉害。”
“不用敷冰,”陆松明摇头道:“我的体质好,痕迹也消得很快,这些明天就能消下去。”
裘君文到底有些愧疚,拿棉签给他仔细涂了些消淤的药水。
“吧,”他放下药瓶,“为什么爬到顶楼上去。”
陆松明觉得两颊有些火辣辣的,不由伸手碰了碰,“没什么,就是想散散心,看到顶楼的门不知道被谁开了,走出去之后就下雨了,”他很弱气的:“我只是想借此醒一醒脑子,趴到栏杆上去是想看看教学楼的八楼有多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念头。”
“顶楼的门常年锁着,怎么那么容易就不知道被谁开了?”裘君文眯眼,“而去你趴栏杆上能趴那么久,下雨了都不走?”
陆松明的声音越来越低,“都是……巧合啊,真的,老师,你信我。”
裘君文把手里的药瓶推过去,叹了声:“以后别再跑上面去了,这次的事我不追究,你擦擦身上的淤青吧。”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也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裘君文看他一眼:“你也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刚满十八岁的孩子。
陆松明上翘的唇角不着痕迹隐隐往下垮了一点。
他涂完手臂和身前的位置,看着裘君文,“老师,我……我够不着后面的地方。”
裘君文带他进了房间开灯,“上衣脱了。”
没一会儿他皱起眉来,“怎的得这么严重?”
陆松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抿着唇笑。
陆问崇的大儿子被他搞废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对方气急攻心之下怎么可能会留什么情,没把他死大概是因为陆总裁老了,挥不动拐杖了,还差点犯了心梗背过气去。
“父亲不喜欢我。”他。
裘君文沉默片刻,把药水倒在掌心,“这个药水上药时需要用力揉散淤青才有较大的效果,你忍着点。”
陆松明点点头。
裘君文的手掌有点凉凉的,大概是因为掌心里的药水缘故。
他照着陆松明背上的淤青用了六七分的力道,揉得掌下皮肤发热发红,“好了。”对方把头栽进被子里,被他的掌心推揉得有点抖。
陆松明把埋在被子里的脸抬起来,脸憋的通红。
“好疼啊,老师。”他。
“这样你的淤青会散的比较快。”
陆松明把衣服窸窸窣窣的穿回身上,动作缓慢。
“晚上你和我睡吧,”裘君文看他,“介意吗?”
“不。”陆松明摇摇头。
裘君文的这个房子不大,一百来平,三室一厅,主卧他自己睡,次卧裘薇睡,还有个房间是杂物房,堆满了东西。而飘窗位置不好睡人,正好他这张床很大,两个男人一起睡也没什么问题。
他从柜子里搬一床被子,铺上去,“我先去洗个澡,你要是困你就先睡吧。”
“嗯。”
裘君文洗完澡去敲敲裘薇的门,“睡了?”
裘薇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出来,“没有。”
“又躺在床上看书了?”
裘薇撸撸一头出卖自己的卷毛,“爸爸等我长大了我要去拉头发。”
“那等你长大了再,”裘君文把她拎出来,“但是你依然不能躺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好啊,”裘薇着瞌睡敷衍他:“那爸爸我去洗澡了。”
“记得先把头发吹干再睡。”
“好的船长。”裘薇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
等裘君文回到房间,灯还开着,床上鼓起一个包,看起来陆松明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的躺回床上,关了灯,很快进入睡眠。
身边的呼吸声渐趋均匀平稳,陆松明动了动,转过身来,看见对方面朝上的标准睡姿,两手压在腹部,一动不动。
“老师。”陆松明哑声叫了句,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反而进入了深眠。
陆松明笑了笑,伸出手指去拨了拨对方的睫羽。
原以为是重开一世,把原本无聊的经历再重新经历一遍,却没想到原本早已被他抛到记忆角落里的破碎片段居然还能捡出这样一个人来。
他依稀记得这人在上一世被他毁了工作以后便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后来才听曾经的同学是发生了场意外,被车祸夺去了性命。
他上一世和陆珀争斗了太久,久到他无聊至极的将陆珀逗着玩,一再击垮后又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和希望,饶有兴趣的看他上蹿下跳一阵子,然后再一次击垮他,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陆珀终于失去了斗志,意识到自己只是他手里用来消遣的一个乐趣,于是满腹怨恨去医院拔了陆问崇的氧气管,再回家吞了药。
他很乐于看到这样的结局,只是苦于以后的生活里没有了乐趣,就这么枯燥乏味的一直活到八十八岁寿终正寝。
十八岁时发生的事对于他来已经过了足有八十年有余,中间隔了实在太久,以至于在他初时趴在课桌上看到立在书桌上的课本时,仍然有种十分不真切的的感觉。
他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这年。
一睁眼就看到了学校堆积起来的课桌与书籍,还有窗外那个正在晃荡的身影,身形很有些熟悉,他从记忆里挖出这么个人来,是他曾经的代理班主任,裘君文。
他本已经在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像上一世那样再给他的班主任一个“惊喜”时,这个班主任却也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的恶趣味似乎可以放一放,或许因为曾经孤身太久,又或许裘君文在天台上时那个满是气急与心痛的表情并没有在他曾经的记忆里出现过,现在有一个人会因为那样一个误会而眼眶通红的狠狠揍他一拳又掴他一巴掌,总之引起了他的性.趣。
慢慢来吧,陆松明闭上眼。
反正现在陆珀还在医院里躺着,也蹦跶不出多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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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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